魯道元聽著聲音從內堂裏麵走了出來,當看到是兒子後,他有些激動,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成為商賈,好處多多,可社會地位不高,加上常年在外奔波,跟家人的相處時間自然少了很多。


    魯道元緊緊的抱了抱兒子,相互訴說著思念之情,魯道元的發妻也走了出來,看到兒子,忍不住問東問西。


    “鴻光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魯鴻光將自己剛剛跟媳婦說的話,全部說了一邊,魯道元沉默了。


    “我也發現,隨著一些商賈的成長,積累大量財富後,他們也得意起來,做事肆無忌憚,雖然君上製定的製度很好,可還是被這些人破解了一些。”


    魯鴻光雙眼一亮“那我們也塞點錢,是否能介入運河的碼頭生意?聽聞那邊都賺翻了,賺錢就跟撿的一樣?”


    “啪!”


    湘兒在兩個長輩麵前,直接給了魯鴻光一個大逼鬥。


    “你好不容易迴來一趟,怎麽?等不及想把我們全家都賠進去?”


    魯鴻光滿臉委屈,看著自己的阿爹阿母,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


    可兩人卻眼觀鼻,鼻觀心,這個年代的女子,在家庭裏麵,地位可是不低,特別是在娘家也不錯的情況下,地位更加厲害。


    像一般有府邸的人家裏麵,男主人做自己的事情,內宅裏麵所有事情,男主人幾乎都不能插手,什麽侍女,小妾之類的都是女主人說了算。


    要是你敢寵妻滅妾,分分鍾把小妾扔給人牙子賣掉,畢竟能當小妾的都是奴仆出身,都是有賣身契的,要是女主人狠一些,不怕自家男人掉麵子,直接把小妾賣去青樓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當然,這樣強勢的女人一般比較少,大家都深諳家和萬事興,家醜不可外揚來生活。


    要真是現在毒雞湯看多的小仙女,指不定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能進入商賈或者大家族當主母的女人,自然都是心思聰慧之人,愚蠢的人,連這種機會都沒有,可能被人誆騙當了個小妾,被按死在水井中。


    “怎麽人家做得,我就做不得,我聽有些商賈說,最近新晉的商賈,實力殷實,而且還有後台,運河那邊的生意他吃定了,君上來了都不好使。”


    “噗嗤!”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湘兒直接把孩子扔給阿爹,整個人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魯鴻光滿臉納悶“那依你之見,應該怎麽辦?”


    嘲笑半響後,湘兒立馬正色起來。


    “武安君從來雲通到目前為止,你什麽時間見他吃過虧?”


    “你什麽時候見他怕過什麽人?”


    “當年邊關都被匈奴人打崩了,屯城和壽城那邊的人,一聽到匈奴人,膽都被嚇破,武安君一來,直接滅了他們一族,連帶著羯族和月氏族都被滅了。”


    “聽說,一些身材豐腴,高鼻梁的草原女人被仍在青樓裏麵,隨便誰來給了錢,都能狠狠快活一番。”


    “高句麗殺了我們夏國幾個商隊,武安君迴來多久了?你可聽到一點關於高句麗的事情?撐死了就是說,打了勝仗,具體勝到現在程度?有人知道嗎?”


    “還有當年的魏陽君,你想想,那人平時多囂張,郡守都不敢惹他,武安君來了,人直接沒了,這還是武安君沒封君的時候辦的事情。”


    湘兒的嘴巴,好似機關槍一樣,噠噠噠的說個不停,魯鴻光的嘴角狠狠一抽,當自己媳婦說完後,他的腦袋已經低垂下來。


    不得不說。


    武安君這人,太踏馬猛了。


    魯道元點點頭,對於新婦的話,他十分讚同。


    “是啊,鴻光,湘兒說的沒錯,武安君此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此人心中沒有律法,沒有規矩,更沒有絲毫禮儀,以刀槍說話。”


    “我有種感覺,這些現在跳的最歡的人,下場基本不會太好。”


    魯鴻光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麽,畢竟家裏人都反對。


    他也是聽了別人說,碼頭那邊太好賺錢,漕運成本隻是陸運的二十分之一,這基本等於純賺好吧,而且水路安全。


    隻是現在開通的河道並不多,去的郡城也不是很多,他主要販賣的郡城不通水路,實在太過可惜。


    “家主,不好啦,不好啦!”


    這時管家從大門口衝了進來,神色慌張。


    魯道元皺眉道。


    “慌什麽慌?到底出了什麽事?”


    管家氣喘籲籲道“郡守府張貼了告示,說以後商賈的衣食住行,還是得按照以前的來,也就是商賈的子嗣還是不能出仕,也不能穿戴綾羅綢緞上街。”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魯道元內心著急,幾乎吼了出來。


    管家委屈道“跟我們合作的幾個商賈都被抓了。”


    魯道元急步來到管家麵前,抓著他的衣領怒吼道“說,到底怎麽迴事。”


    管家好似被嚇到,哭喪著臉迴答。


    “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剛剛還在市集采購東西,突然出現一支軍隊,開始挨家挨戶的抓人。”


    “說是一些商賈賄賂官員,連一些官員都被抓了,聽說運河那邊有官員也被抓了,正押解過來,現在這些人全部押解到城外等待宣判。”


    魯道元隻覺得眼睛一黑,腦袋暈暈的就要倒下,還好被兒子一把扶住。


    “備車,我們去看看!”


    管家哭喪著臉說道“家主,我,我們不能做馬車,得是牛車或者羊車。”


    魯道元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突然他用力的捶打地麵,臉色悲憤。


    “我踏馬早告訴他們低調一些,不該是我們的東西不要去伸手,這下好了吧?全家都賠進去了,唉,我的貨哦。”


    此時,湘兒的臉上也布滿了震驚,她是看得清形式的,可沒想到,武安君要麽不動,一動就是石破天驚。


    如此巨大的動作,這就是想要一網打盡的節奏,以武安君的謀略,必然掌握了一些證據。


    找了一輛牛車,全家一起坐上車朝著外麵的出發。


    在城外數裏的地方,此地早已經擺放了行刑台等家具器械。


    大量的郡兵正努力的維持秩序。


    圍著的人,有黔首,佃農,百姓,還有士大夫,商賈等,雖說是審判這些人。


    可大部分人都沒有感覺,因為這些被抓之人,都是不守規矩。


    哪怕是商賈,同樣不喜歡不守規矩的人,有人不守規矩,代表著守規矩的人,將得到不平等的待遇。


    大家都是商賈,憑什麽自己要弱你一頭?你臉大啊?


    所以,幾乎守規矩的商賈都是滿臉期待。


    沒多久的時間,數十人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在士兵的押解下來到刑場裏麵。


    這時,高禦史穿戴隆重黑色官服,麵色肅穆的來到主位上坐下。


    “跪!”


    他重重吐出一個字,還沒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士兵們直接一腳踹在罪犯們的膝蓋後麵,幾乎所有人都被踹的跪在地上。


    高禦史緩緩站起來,拿出一份公文,朗聲念道。


    “經查實,抓拿錫,黃,李三家商賈,他們違反雲通郡律法,賄賂官員,欺行霸市,用變相手段私自購買別人土地,侵占別人土地。”


    “經雲通郡郡守府決定,錫,黃,李三家,首惡之人,五牛分屍,次惡之人梟首,其餘一幹人等.....”


    他掃了一眼周圍,大聲說道。


    “其餘一幹人等充入奴教司,女子做娼,男子為奴,不可赦免。”


    當公告宣讀完畢,在場的所有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我以為我夠狠了,沒想到武安君才是狠人呐。”


    “什麽狠人,那是狼滅好吧。”


    “嘖嘖嘖,這三家算是完了,下去了都給祖宗蒙羞。”


    “其實他們剛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信譽還是不錯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歪了。”


    “哼哼,走歪?以前還坑了我兩金財貨沒給呢,這次算是砸了!”


    “唉,我的糧食呐,還在姓黃的家裏放著呢,看來這次是拿不迴來了!”


    其餘兩族族長聽到如此判決,幾乎昏死過去,整個人如一攤爛泥般癱軟在地。


    而黃家的族長,整個人的臉色瞬間變的煞白煞白,想到自己的內人,女兒會充入奴教司,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一點朱唇萬人嚐一雙玉臂萬人枕。


    這是恥辱啊~~~!


    黃家族長睚眥欲裂,忍著劇痛站了起來,當士兵想要將他踹倒的時候,卻看到高禦史擺了擺手,士兵立馬收起動作。


    “我不服,判決不公。”


    “為何要侮辱我等?為何要讓我等妻女承受不是他們的罪過!”


    黃家族長年近四旬,身子硬朗,此刻卻頭發披散,加上臉上的癲狂,活生生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他仰天長嘯,朝著四周喊道。


    “啊~~~楊乾,你不得好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醃臢之事,你的罪過難道比我的少嗎?”


    “我是殺人還是放火,你殺的人,比我多!你,你該死,你乃國賊!!!!”


    “是,我是賄賂官員,可官員們為何不用死,我們卻要死,不公,不公,不公!!!!”


    黃家族長的呐喊,將一些被嚇尿的三族之人,也紛紛喊起了冤枉,他們知道接下來的結局是什麽。


    但如果能呐喊一下,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活下來,他們也不想放棄,哪怕被打成奴隸又如何,好死不如賴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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