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霍然睜開眼,意外地看著手指上的棉花。


    “這,這是什麽?”


    安玥璃已經把血樣送迴到了醫療空間中,頭也不迴地調侃道:“取血的時候紮得洞,太大了怕你血流幹,所以用棉花堵上。”


    朱棠聞言驚奇地瞪圓了眼睛,趕緊將棉花扒開。結果發現手指上隻留下個針尖大小的痕跡,連多餘的血跡都沒看到。


    她並不愚蠢,略微想了想便知道安玥璃說的是反話。


    朱棠擦了把眼淚站起身來,臊紅了一張臉道歉。


    “驍王妃息怒,我,我不知道抽血原來是這麽抽的。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會在你們身上打洞,把血放幹?”


    “……”


    朱棠抱歉地羞紅了臉,“對,對不起。”


    安玥璃擺了擺手,“算了,你也是被小人蒙蔽。”她說著拿出檢測過敏源的器具,衝對方招了招手,“把衣袖卷起來。”


    朱棠見她並沒有責備自己,也沒有擺出王妃的架子,忐忑不安的心才緩緩落了地。


    “是。”


    不消片刻,朱棠的手腕上就被塗上了二十幾種過敏源,並且一一做上了記號。


    “驍王妃,這些都是什麽?”


    “可能會引起你過敏的物質,待會兒哪一塊兒皮膚出現了紅腫,就說明你對什麽過敏。”


    安玥璃一邊忙著手上的事情,一邊和對方閑聊。


    “你說自己一旦進入冬季,臉上瘙癢起疹子的症狀就會好轉?可想過是什麽緣由?”


    朱棠老老實實迴答,“想過的。其實家父是懷霽人士,當年金榜題名,有幸能留在京城附近做官。


    隻是每年秋末冬初的時候,我們姐妹兩人都會迴到懷霽,替父親母親向祖父母盡孝,直到來年的春日再返迴京城。


    父親猜測,是我們姐妹對京城的水土不服。所以隻要迴到懷霽,人就好了。”


    安玥璃聞言眉頭挑了起來,“懷霽?我記得那地方距離京城也不算遠,但民風卻和這裏大為不同。”


    “是了,懷霽人在飲食上與京城很不一樣,這邊的很多吃食在懷霽都是禁忌。不過母親是京城人,父親也在京城待了十數年,早就習慣了。”


    安玥璃聞言陷入沉思,出去了好一會兒才返迴,手裏多了個小小的玻片。


    “手來。”


    朱棠現在已經不怕安玥璃了,聞言十分乖巧地伸出了手臂。


    安玥璃在皮膚上新畫出一小塊區域,塗上玻片上的液體,然後就發現圈出來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泛紅。


    朱棠不適地蹙起了眉頭,“驍王妃,這是什麽,我好癢。”


    安玥璃眯了眯眼,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角。


    “找到了原因了。”


    “真的嗎?我究竟得了什麽病?”


    安玥璃正要解釋,卻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異響。她越過朱棠看向窗戶,瞧見兩道黑影鬼鬼祟祟地貼在角落裏。


    緊接著一支麥稈輕輕地捅破了窗戶紙探入屋內,噴出一股白色的粉末。


    朱棠嚇得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捂住了口鼻。


    安玥璃搖了搖頭,把朱棠推到了內室中避險。自己則是用茶水打濕了手絹,捂在口鼻後出門捉賊。


    聽到開門聲,原本蹲在窗戶下的兩道人影拔腿就跑。


    安玥璃追了兩步,擔心是調虎離山之計不敢再繼續。不過從對方的背影可以判斷,兩人是白夢萍和安語柔無疑。


    她來到對方剛才躲藏的地方,從地上撿起來一枚小小的瓷瓶。發現其中還殘留著些許粉末,幹脆放進醫療空間中分析了一通。


    得知瓶子裏原本裝的是花粉後,安玥璃嗤笑一聲收起了瓶子。


    朱棠在內室中忐忑不安地等了許久,終於把人盼了迴來。


    “王妃,剛才那是什麽?”


    安玥璃輕哼一聲,“這還用問嗎,定然是有人不想我治好你的病,所以搗亂來了。”


    想到之前在廳堂上的對峙,朱棠瞪圓了雙眼。


    “該不會是白小姐和國公府的二小姐吧?”


    “除了她們兩個,還能有誰?”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安玥璃溫和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著安撫道:“不礙事,內室中沒有窗戶,她們就算是投毒也傷不了我們,你先把藥吃了。”


    朱棠雖然對藥片的顏色和形狀感到震驚,但還是在安玥璃鼓勵的目光下一口吞服了進去。


    不消片刻,皮膚瘙癢的情況果然得到了控製。


    “好神奇!”朱棠心悅誠服地讚歎道。


    安玥璃受用地笑了笑,順手挑起對方的臉頰打量了一番。


    “有些泛紅和脫皮,應該是長期過敏導致的。躺到軟榻上去,趁著還有些時間,我給你換換臉。”


    ……


    ……


    半個時辰後,安玥璃和易晏都宣布完成了治療。


    朱芷跟在易晏身後返迴了正廳,雖然明麵上瞧著沒什麽變化,但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微笑,可見對易晏的治療十分滿意。


    相比之下,身為姐姐的朱棠則是戴著帷帽,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吭聲。


    眾人一看這情況便議論起來。


    “快看,朱棠怎麽在屋子裏還戴著帷帽,真是古怪。”


    “難道是沒治好?”


    “就算是沒治好也不至於戴帽子吧,房間內又沒有擺花。”


    陣陣議論聲中,白夢萍和安語柔得逞地相視一笑。


    她們剛才雖然差點被抓住,但好歹成功地往屋內投入了花粉。朱棠肯定是沾染到了花粉,臉上起了疹子才會戴帷帽。


    一想到安玥璃馬上就要名聲掃地,安語柔就按捺不住激動地質問道。


    “王妃姐姐,現在是展示成果的時候了,你快讓朱大小姐把帽子取下來吧。”


    安玥璃卻是不著急,優雅地呷了口茶水。


    “這麽迫不及待,不如你們先展示。”


    易晏倒是沒有推辭,主動拿出了為朱芷開的方子。


    “我剛才就說了,朱家二小姐患的是花粉症,用消風散便可治療。不過朱二小姐體質有些孱弱,還需調理一番。隻要按照我的方子吃上個把月,便可痊愈。”


    聽完他的分析,朱芷千恩萬謝地福身行禮。


    “我喝過易神醫的藥後,感覺身體舒服多了。這病困擾我們多年,今日總算得以根治。多謝易神醫出手相助!”


    安語柔帶頭吹捧道:“易神醫不愧是蘇神醫的親傳弟子,治療這種小病不過是信手拈來。”


    白夢萍迫不及待地催促安玥璃,“驍王妃,現在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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