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時間、地點,事發當日的情況,下屬馬上一一詢問。


    秦媽媽對於若月當初遭遇的事情,是最知道內情的一個人。


    當初出事,秦媽媽無數次去過那家酒店,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查找出蛛絲馬跡。


    可是莫允夜都查不出的事情,憑借她的力量,哪裏能夠獲取什麽端倪呢?


    她無數次的記得那家酒店和那個時間,記得她疼愛的女兒,那天哭著迴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好幾天。


    她曾經也想過帶著若月去報警,但是母女倆勢單力薄,不敢惹事也不想破壞名聲的心理,又占據了上風。


    最終,等到若月度過了最艱難的心理陰影之後,又發現了若月已經懷上了孩子。


    作為秦媽媽,她如何能不記得那家酒店的名字,和那個刻骨銘心的日期。


    因為安安,就是在那一晚懷上的。


    這個帶給母女倆痛苦也帶給她們歡樂的孩子,就是若月在當時懷上的!


    秦媽媽現在說起,都還是一把眼淚,她本來不想細說,但是下屬問得非常非常細,她又知道下屬們是在幫忙找安安的下落,安安的失蹤,也許真的和當晚那個男人有關係,所以她也不敢隱瞞,每件事情都說了。


    下屬將這些全部都記錄下來,神色也有些凝重。


    他也非常清楚當初莫允夜發生事情的經過,因為他是一直跟著莫允夜身旁辦這件事情的。


    現在得知這個信息,他幾乎能夠確定,莫允夜要找的那個姑娘,就是若月。


    而根據安安的出生日期,他也幾乎完全能夠確定,安安肯定就是夜少的女兒。


    所以就排除了有什麽國外的生父來找安安的可能性。


    但是排除了這可能性之後,安安到底被誰帶走了,就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下屬也不敢怠慢,馬上打電話給莫允夜。


    不過此刻,莫允夜的電話,無論如何都是打不通的。


    莫允夜現在正在山頂,這是一處完全沒有信號的山頂,現代化的信號被屏蔽,人就和社會脫離開來了。


    天,已經快要亮了。


    莫允夜潛伏在山頂,從那些人的口裏,並沒有聽出有任何關於安安的事情。


    所以對於安安為何會成為他們的目標,他也並不清楚。


    他手中搶到一支無線電,不過無線電要聯通,雜音會非常的大,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這樣他就救不了安安,所以他暫時隱忍著,等待著。


    終於,那輛載著安安的車,緩緩在山坡的地方冒出頭來。


    屋子中打麻將的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車子來的方向而去。


    莫允夜這才開始行動。


    剛才這些人喝光了很多酒,剩下很多空瓶子,他也從那些人手裏,拿到了一個裝滿酒的瓶子,用這些酒和酒瓶,他做成了好幾個簡易的爆炸瓶,帶在了身上。


    當那輛車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悄悄地朝那輛車摸過去,車上的人很快下來,往後排座走去,準備將安安帶出來。


    而那些放棄了打麻將的壯漢,也正在朝車輛走過來。


    借著黎明前的夜色的掩護,莫允夜上前,將副駕駛的那個人重重一拳擊打倒地,那人應聲倒下,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而莫允夜翻身躍上車,將開車的那個、正準備還擊的人,也一拳打上去。


    不過畢竟力道弱了稍許,這個人並沒有失去反抗能力,反倒出手朝莫允夜打來。


    幸而莫允夜隨身帶著槍,掏出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一槍托狠狠地砸向這個人。


    那些壯漢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情況,馬上紛紛圍上來。


    莫允夜的槍,隻有六發子彈,並沒有帶彈夾,也沒有帶其他的槍,所以這六發子彈,他必須要省著利用。


    看到那些壯漢,有的已經衝了上來,莫允夜快速地上車,發動了車子。


    很多人衝上來。


    莫允夜剛才做的簡易炸彈派上了用場,點燃火扔出去,酒精非常易燃,一旦爆炸,火苗冒得到處都是,酒精亂濺,開始燃燒起來。


    衝到前麵的人,有的被火苗幾種,幾乎很快就燃到了衣服上。


    莫允夜開著這輛奪來的車,往來時的道路上而去。


    但是山道非常難行,上來難,下來更加難。


    上來考驗的是駕車者的經驗和勇氣,而下去,還有車的自重和地球引力,加速度比上來多了幾倍。


    所以莫允夜雖然車技不差,但是開著車下山,還是有一種非常吃力的感覺。


    幸而他剛才做的簡易炸彈,將那些壯漢阻止了一下,他們沒有馬上跟來,為他贏得了一點時間。


    但是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在這樣的山道上,車子行駛的速度,還未必有人快。


    很快,那些人便追了上來。


    莫允夜一看汽車的油表,上麵已經出現了紅色的提示燈,顯然,車裏的油也不多了。


    此刻,天已經亮了,他朝後排座看去,隻見一個小女孩蜷縮在後排座上,雙手被綁縛住,口上也被膠帶蒙住了。


    看衣著和頭發,確定是安安無疑。


    莫允夜顧不得多想,伸手將安安抓住抱在手裏,掏出手槍,朝著汽車的油箱就是一槍。


    頓時,有難聞的汽油味道冒了出來。


    他帶著安安就地一滾,接著山勢的掩護,鑽進了一旁的樹林裏。


    說是樹林,其實就是一旁懸崖上的樹木支撐起來的大塊的凸起。


    他知道,要靠自己的一己之力,在這樣的環境下,對付幾十個人,雖然沒有問題,但是要同時帶走,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暫且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隻希望柯皓哲那邊,能盡快根據他的行蹤,查到他的具體位置,讓下屬跟著過來接應。


    不然他一個人,恐怕是獨木難支。


    莫允夜攀著樹,飛快地往一旁攀爬。


    那些壯漢見他的車停下,有幾個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來查看。


    漏油的位置,已經燃起了一小簇火苗,唿唿的發出聲音。


    等到那些人來查看的時候,火勢猛然地竄高,轟的一聲,汽車隨著這震徹山穀的巨響,爆炸開來。


    那些壯漢有人被爆炸的碎片砸中,倒在了血泊裏,而其餘的連忙退後。


    再環顧四周,隻見山野莽莽,不見莫允夜和安安的身影。


    此刻,天已經亮起來了。


    隨著莫允夜的攀爬,安安也醒了過來。


    她身上的綁縛莫允夜還沒有來得及解除,他現在必須要先帶著她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行。


    他攀爬的位置,根本不容多留,所以他隻是給了安安一個堅定的眼神。


    安安才慢慢看清,眼前的人是莫允夜。她已經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在又冷又怕的環境裏,被汽車顛簸得昏迷了過去。


    現在醒來看到是莫允夜,她的眼淚湧出來,她也跟著哭起來。


    莫允夜騰不出手去安慰她,看著她哭得厲害,嘴巴又被蒙住,知道這樣她會很容易窒息,也會很容易被自己的哭聲嗆住氣管,他想要阻止她,卻一手要抱住她,一手要往安全的地方攀爬。


    安安依偎在他的懷抱裏,小小的身子掛在他身上,像一隻小白兔一樣的可憐,緊緊地挨著他,似乎生怕他會離開,棄她不顧。


    莫允夜見她哭得厲害,忙靠近一棵稱重量較大的樹,將安安夾放在他和大樹之間,騰出抱她的手,伸手將她的嘴巴上蒙住的膠布撕開來。


    安安哇地一聲大哭出來,眼淚帶著又驚又怕的情緒,撲進莫允夜的懷抱裏,大聲喊道:“爸爸!”


    莫允夜一聽這個稱唿,心底軟得像是放滿了棉花,他伸出手掌,摸著她的腦袋。


    安安從昨天被人帶走,就一直害怕得不得了,如果說幾年前那次,她被人帶走,還隻是離開母親的懵懂害怕的話,那麽現在她年紀大了,對於恐懼和害怕,就更多了無窮的想象。


    這一個夜晚的每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漫長而痛苦的。


    本來,莫爸爸和莫媽媽平時就讓她改口叫爸爸,隻是安安一直沒有按照這個稱唿出口,畢竟她也明白,“爸爸”這個稱唿,對於每個人都意味著責任的改變。


    所以雖然平時,她早就將莫允夜當做了自己的父親,心底對他一直充滿了崇拜和敬佩,對他充滿了依賴,但是她還是規規矩矩的叫他莫叔叔。


    現在看到他像幾年前那樣,在她最惶惑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的眼前,安安這一聲“爸爸”,就毫無顧忌地出口了。


    莫允夜伸手抱住她,慢慢解掉了她身上的繩索。


    可是就在剛剛解開的時候,安安腳下一滑,身子往下墜去。


    本來莫允夜是把她放在自己和這棵大樹之間的,但是當他騰出手去解開安安的繩子之時,力量讓腳下踩著的藤蔓鬆開來,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他為了保護安安,反手抓住另外一棵樹,但是反倒讓安安從他和大叔之間的縫隙,往下掉落。


    “啊!”安安大聲驚叫起來,淩烈的風在她的耳邊唿嘯,刮著她的耳朵和臉都生疼生疼。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掉進深淵的時候,她的手臂被莫允夜抓住了。


    而與此同時,莫允夜在人生正常狀態下,第一次和除母親以外的人說了第一句話:“安安!”


    安安被他抓住了手,她也奮力地緊緊抓住莫允夜的手,她在哭,可是卻也有了安心:“爸爸!”


    “抓住我的手,不要放棄!”莫允夜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已經可以正常和安安對話。


    他現在,隻想把安安救上來。


    他試著踩上一團更為粗大的藤蔓,手也緊緊地抓住樹木,將安安朝上拖了上來。


    幸而安安年紀小,重量也很輕,不然,這些東西還真的沒有辦法承受那巨大的下墜的力道。


    安安重新到了莫允夜的懷抱裏,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爸爸!”


    “別怕,別怕,爸爸在這裏。”莫允夜伸手將剛才的繩子拿起來,將安安綁在自己的背上。


    繩子很結實,這樣一來,不管他怎麽樣攀爬,安安都不會離開他的身邊,他也可以騰出雙手來攀爬。


    安安紅著眼眶,本來經曆過這麽多事情,她很想很想哭,但是在父親的背上趴著,她卻感覺到安心,伸手抱著莫允夜的脖子,心理得到了踏實。


    莫允夜還在輕聲安慰她:“別哭,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你要保存好體力。”


    “嗯。”安安重重地點頭,忽然想起什麽,“爸爸,你可以說話了?”


    莫允夜剛才因為太緊急,安安快要掉下去的那一刹那,他的心都跳出來了,所以連自己能和安安正常說話,他也沒有在意。


    現在經過安安提醒,他才驚覺,是啊,竟然能和安安說話了?


    “安安?”莫允夜再次出口,好似在確認什麽一般。


    “嗯,爸爸。”安安應道,將他抱得緊緊的,在她心裏,父親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人和事比得上。


    莫允夜在心底鬆了一口氣,真的能說話了。


    能隨意說話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這樣就不用隨時將所有的想法都憋在心裏,也不用沒有辦法溝通而著急了。


    安安在他身後輕聲說道:“爸爸,謝謝你來救我。”


    莫允夜被她一口一個爸爸叫得心裏暖洋洋的,疲累了一整晚沒有得到休息的神經,也慢慢地放鬆。


    本來他就很喜歡安安,把她當做女兒看待,和若月在一起之後,他就更是如此。


    現在,能夠擁有這樣完整的一家人,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莫允夜輕聲應道:“傻孩子,我是你父親,來救你是我的分內事。”


    “外婆怎麽樣了?”安安想起什麽來,“我被壞人帶走的時候,她被打暈了!”


    “她沒事了,若月剛剛發現你不在了之後,我們就到家了,把外婆送進了醫院。不過你媽媽很擔心你。”莫允夜說道。


    安安聽到外婆沒事,才放下心來。


    以她這個年紀,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下,還能分心出來關心別人,實在是非常難得。莫允夜心裏對她充滿了疼惜。


    “對了,你在壞人的車裏,一路上有沒有聽到他們說起什麽?”莫允夜問道。


    安安搖搖頭:“對不起,爸爸,我太害怕了,車子又太顛簸,他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清。”


    莫允夜知道,以她這樣的年紀,被抓之後還能保持鎮定,就已經非常不錯了,她不記得什麽,他也不會怪她的。


    而且按照警隊的程序,對於這麽大的孩子,也不會問他們什麽,一來是不能再給他們增加心理壓力,二來不想讓他們再次迴憶不好的經曆。


    第三是法律和醫學上,也認為這麽大年紀的孩子所說的話,能采信的並不多。


    “沒關係,爸爸可以自己查。別忘了,爸爸有很厲害的警隊。”莫允夜的聲音裏帶有了幾絲笑意。


    安安應聲。


    莫允夜輕聲說道:“安安,要是累了的話,就趴在爸爸肩膀上睡一會兒吧。一會到了我叫醒你。”


    “好。”安安剛說完,就看到身旁的一棵書上,長了不少的野蘋果,她的肚子不由咕嚕嚕的叫起來。


    現在天已經大亮,而她最後一次吃飯,還是昨天中午在學校裏的午餐。


    莫允夜知道她在想什麽,他以前有在野外作戰的經驗,知道這種野蘋果是可以吃的。


    便說道:“安安,摘兩個下來。”


    安安聽話地摘了兩個。


    “先給爸爸吃吧,爸爸要保存體力。”莫允夜說道。


    他是為了以防萬一。按理說這樣的水果是沒有毒性的,不過就算他來檢驗,也要入口才能知道。


    安安忙懂事地將蘋果在身上擦了擦,遞到莫允夜麵前。


    莫允夜小口咬了一口,觀察了蘋果的色澤、咬痕、形狀,根據味道和記憶來判斷,是可以吃的。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小口小口的吃了下去。


    直到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安安,你自己也吃吧。”


    “爸爸你再吃兩個吧。”安安見他也很累,懂事地又摘了兩個,先給莫允夜吃。


    莫允夜笑了笑,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他跟安安在一起越久,就體會越深。


    當初初見安安的時候,沈涼墨腿傷宣布死訊之時,他護送蘇薇迴去,安安見到他臉上有血液,還用自己的小手絹幫他擦過臉。


    有這樣一個女兒,也真是人生大幸。


    就在莫允夜找到一塊空曠的地方之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他馬上躍到空地上,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塊空地隻是一片樹林夾雜出來的地方,周圍都是樹木。


    下山的s型道路,已經被壯漢們把守,幾乎沒有太多可能下去。


    而這片懸崖,要下去並不容易,而且並不知道下麵通向何方。


    用可以觀察到的方式來看,懸崖下方是湍急的河流,下去也未必有道路。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還可以搏一搏,帶著安安,那條道路是行不通的。


    所以莫允夜才選擇了這裏。


    必須要從這裏找到路,才能有可能擺脫掉那些來曆不明的人。


    莫允夜放下安安,蹲在她麵前,說道:“安安,前麵的道路,也許很難,但是我們父女齊心,一定能夠逃開這些壞人的,對不對?”


    安安見他神色鄭重,也重重地點頭。


    “安安,如果,我是說如果,前麵我們遇到有什麽人,我讓你躲開,你一定要不顧我,自己躲開,知道嗎?”莫允夜再次說道。


    安安憋著嘴:“爸爸,我不要一個人走,我要跟你一起走。”


    莫允夜何嚐不知道自己帶著她更安全,但是自己帶著她,也許兩個人都走不出去。


    那些人有槍,格鬥技能嫻熟,顯得非常訓練有素。


    要不是他本來體能就好,打鬥功夫也過硬,打了推門一個措手不及,根本不可能在那樣的環境下帶走安安。


    現在目測他們還有很多這樣的人,莫允夜不敢掉以輕心。


    他手中還有一個無線電對講機,是從那群人手裏搶來的。


    這種對講機,調頻正確的話,可以覆蓋20公裏的地段。


    但是20公裏,也不過隻是山上到山下的距離,周圍全部是山,要被柯皓哲搜索到這個頻率,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但是如果安安能夠繞過這些人,到了山下,拿著對講機,獲救的幾率就很大。


    當然,這是莫允夜的後備政策,如果有可能,他還是寧願帶著安安一起離開。


    他將無線電對講機的頻率調整好,塞進安安的手裏,說道:“不許胡鬧,你是大孩子了,要聽爸爸的話!”


    安安緊緊地握著對講機,哭得說不出話來。


    莫允夜抱起她,對著太陽,又看了看手表,確定了正確的方位之後,開始在叢林朝山下而去。


    正在此時,到處都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還有獵犬咆哮的聲音。


    偶爾有一兩聲槍聲。


    莫允夜帶著安安,且行且藏,走過了很遠的距離。


    但是很明顯,不管莫允夜的躲藏技術有多麽高超,卻擋不過專業訓練的獵犬的鼻子的靈敏。


    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嘈雜,朝著莫允夜的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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