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人,是雲千夜以前身邊的一個副官,叫雷明。


    當初雲千夜身邊的人,全部戰死沙場,無一幸免,這個雷明副官卻帶著他的一支小部隊,順利迴到了京城。


    這些年來,他的官也越做越大,已經是手握一支重兵了。


    不過這也隻是相對於他自己而言,算是很大的官了。


    這一點兵,比起當年雲千夜手裏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蘇雲早就覺得他有問題,隻是他握著一支重兵,卻屈居在京城,從未稍離京城半步,蘇雲這麽多年來,沒有辦法入京城查他的底而已。


    就算他不是當年事情的主導力量,以他的行為和表現來看,他也脫不了關係。


    所以今晚他是在場中,蘇雲和言湘庭稍一試探,就最先露餡兒的一個人,見到言湘庭出現,便馬上安排手中的人,當眾以為父報仇的名義,上前給言湘庭雷霆一擊。


    誰知道言湘庭的眼光何等出眾,一眼便掃出了持槍者是雷明的人。


    所以在言湘庭反擊持槍者的時候,將槍口對準了雷明,扣動了第二發子彈。


    雷明好歹也是混過部隊的,才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致命的子彈,隻是讓子彈擦傷了胳膊。


    但是他躲過了子彈,卻沒有躲過言湘庭、鳳卿、鳳悠然和蘇雲的目光。


    他的段位比較低,稍有異動,就被四雙閱人無數的眸子盯著。


    他受傷之後,鳳卿馬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他的身邊,在他的傷口中加了一點好東西。


    他正忍受著驚嚇、害怕和疼痛之時,被鳳卿加了藥,忍受不住,突然倒地,在地上打起滾來。


    因為那藥物的力量太過巨大,讓他長久缺乏鍛煉的肥胖身體,在地上像是豬一般地翻滾著,充滿了醜態。


    雷明雖然在京城算不得特別大的官,可是也不算小了。


    他身旁的下屬,反應極快,馬上上前去,將他拉了迴來。


    商務部商部長的臉色也是變了一變,這畢竟是發生在他主辦的宴會上,到時候可就不好交代了。


    他出言,說了幾句場麵話,將場麵壓住,又安撫客人。然後才讓管家和司儀送客。


    經過這兩件事情一衝淡,言湘庭出場,他身份的震撼感帶來的影響力,就淡了許多。


    對他抱有熱切關注的人,最多的竟然是那些千金名媛。


    他離開現場的時候,竟然收了難以數計的名片……


    縱然是言湘庭這樣的性子,唇角上也勾起了一絲無奈。


    自然,鳳卿和鳳悠然也收到了許多。京城的名媛們,可真是思想開明,敢愛敢恨呢……


    不過讓鳳卿不爽的是,為什麽女扮男裝的鳳悠然收到的名片,卻比他多?


    明明他比這個狗屁安少爺,更高,更帥,更亮眼,更富有男性魅力,也更有腹肌……才對啊。


    言湘庭已經在京城置辦了產業。


    他這些年,很少管言家的事情,自己卻有許多私產。


    所以當初去爭言家的東西,隻是出於對於言家不公平長輩無聲的反抗,至於錢財,言家那一點,他從來沒有看進過眼裏。


    他迴到自己的別墅後,很快蘇雲和鳳卿、鳳悠然就到了他的別墅裏。


    今晚的晚宴,是大家對於京城裏的第一次試探。


    因為蘇雲很熟悉京城裏的狀況,所以第一次試探,就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幾乎可以確認,雷明有問題。


    雷明的為人、能力,都表現得很一般,不然也不會被小小的一次試探,就激得亂了方寸。


    他卻可以在當年那場事故中自保,甚至還能平步青雲地走上去,肯定是有問題的。


    現在蘇雲必須要收集足夠多的證據,才能將當年事情的真相,一點點的還原。


    鳳卿開口說道:“好了,可以確認了,直接從那個雷明入手吧。”


    “這個雷明,雖然官職升得很快,但是卻看不出他和誰過從最密。但是當年的事情,他一定知道很多情況,所以從他開始下手,確實是最好的方法。”蘇雲點點頭。


    鳳悠然微微眯了眯眼眸:“雷明已經被緊急送往醫院,這家醫院是公立醫院,守護森嚴。我去吧。”


    蘇雲卻不是很放心鳳悠然去,說道:“我去吧,安安和鳳卿在這裏等我就好。”


    蘇雲並不知道鳳悠然的那些事跡,論去人所不能去的地方,逃避人所不能逃開的能力,鳳悠然都是這世界上頂尖數一數二的。


    連鳳卿都要遜色於鳳悠然,可想而知她的能力了。


    隻是蘇雲暫時並不知道,所以擔心她的安危罷了。


    不過鳳悠然也沒有勉強,現在麵對的還都是很簡單的人,蘇雲去也無妨。


    鳳悠然點點頭,說道:“也好。”


    她剛剛說完這話,突然之間,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無力的感覺像濃稠的黑夜,將她深深地淹沒。


    鳳卿是知道她的,伸手扶住了她。


    蘇雲見她臉色如同金紙,伸手搭上了她的脈搏,良久,才擰眉道:“你竟然……難道是鳳兒懷著你的時候,也接觸過那些藥物?可是當時鳳兒人在國外,沒有理由的……”


    鳳悠然搖搖頭,她從小並沒有關於母親的記憶,甚至連母親姓雲,也是認識蘇雲之後才知道。


    所以對於蘇雲的疑問,她無從解答。


    鳳卿的神色中透出焦急的關切:“蘇醫生,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安安她在十八歲左右的時候,便開始出現這樣的症狀,現在已經比以前發病的頻率高許多了。我在一些人口裏聽說,安安這個病症,對於年齡和壽命的影響非常大……”


    蘇雲點點頭:“是的。看樣子,她跟蘇薇的情況很像。”


    “到底是什麽原因引起的?”鳳卿焦急問道。


    如果知道原因,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醫治鳳悠然。


    但是他卻無法查出鳳悠然的病因,甚至當初在蘇薇身上,發現類似現象的時候,也無法解決,隻能聽之任之。


    “這話說來話長,我簡單告訴你們聽吧。當初大哥鎮守的邊界之地,是一個自然環境非常殘酷的地方,夏日烈日高照,地麵溫度異常的高,將雞蛋打在地上,可以煎熟,但是冬天,漫天遍野的大雪,足足要下三個月之久。自然環境惡劣,導致的便是物產貧瘠,人煙凋零。”蘇雲在那個地方住過,也曾經穿上軍裝,跟隨大哥一起訓練,說道這些的時候,反倒為她身上籠罩了幾分豪邁的英氣。


    她接著說道:“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這個地方惡劣的外部條件,但是卻也讓這一塊地方蘊藏了豐富的原油、天然氣和金礦。尤其是原油的產出,秒殺已知的那些中東國家,改變了整個世界的資源格局。自然有一些強權國家,看上了這塊土地。所以,這一塊土地的歸屬成為了國際問題,本來是屬於s國的土地,成為了搶手的熱餑餑……”


    所以,曆代都出將領的雲家,擔當了這一塊地方的鎮守大任。


    其實這塊地方,原油產出雖然豐富,但是自然環境太過惡劣,又是偏遠之地,根本是沒有人願意來鎮守的地方。


    雲千夜之所以自動請纓來此地鎮守,一是雲家有過長輩在這裏鎮守的曆史,雲家對此地熟悉;


    二來也是雲家家業太過巨大,不想留在京城引起皇室的猜忌,便躲在遙遠的疆界,對皇室表明一個態度:我忠誠於這個國和這個家,但是不參與權力鬥爭,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對家國負責。


    那個時候正是皇室的王子爭權奪利到白熱化的階段,雲家這樣中立的態度,無疑是最讓人放心的。


    這塊地方,自然條件惡劣不說,還有一種不知名的輻射物,廣泛存在在各種泥土中,讓很多士兵都患上各種不知名病,導致士兵乏力、免疫力低下、內出血等等各種,而且每個人的病情都不一樣,根本沒有辦法治。


    這種事情自古便有,在當地有很長的曆史,當地的民眾也深受其害,能搬走的早就搬走了,不再留在當地。


    而且患上這種病的人,生育的後代,壽命和年齡都會受到影響。


    到雲千夜駐守此地之時,此地已經很少有當地民眾留存了。


    這種輻射物嚴重幹擾了士兵們的正常活動和戰鬥力,作為醫藥世家的雲家,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雲舒是家中長女,隨著父親和伯父一起來此地,帶迴了很多物品迴家研製。雖然那個時候,她已經和當時是十王子的喬沐遠成婚,也沒有阻擋她來研製藥物的決心。


    喬沐遠對此事非常反對,擔心雲舒的安全,而且她貴為王子妃,也不適合搬出皇室,拋頭露麵。但是雲舒卻力排眾議,依然擔起了重責。


    這是作為一個藥品世家的傳人,身上背負的不能拋卻的使命感和責任感。


    她不做,便要其他人來做,不管是誰,總要有人來承擔這個危險。她做不到袖手旁觀。


    每當想起深受其害的民眾,和大哥那些生病的部下,以及整個國家的安全,雲舒都做不到放棄。


    雲舒天生就有非常好的能力,所以漸漸便承擔了研製的主要責任。


    她一方麵要研製藥物,幫士兵們治病,解脫他們當前的痛苦;一方麵還想要查找致病源,研究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問題,才能治標又治本,解決根本問題。


    可是事情的爆發非常猝不及防,雲千夜叛國的消息傳來,雲舒的研究快要接近尾聲,但是還沒有完全的突破。


    她從研究室出來的時候,迎接她的是皇家親衛隊帶來的鐐銬和她出賣機密藥物信息的罪行,和她滿目瘡痍、支離破碎的家庭。


    皇家親衛隊的其中一項指責,便是專門處理皇室以及皇親罪行。


    雲舒被抓後,根本來不及聯絡家中任何人。


    兩天後她逃出來,父母跳樓的消息傳來,大哥叛國被殺於戰場的消息也相繼傳來。


    她想見喬沐遠,可是喬沐遠根本沒有見她。


    她才遠遠地逃亡蘇格蘭。


    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因為長期在研究室裏,暴露在藥物環境下,蘇薇才會生來就帶有頑疾,甚至連謹言都會因此而感染。


    那個時候雲鳳在國外,雲舒沒有想到鳳悠然的身體,也竟然會出現了這樣的狀況。


    說明雲鳳要麽去過邊界之地,要麽接觸過當時研究的藥物和物品。


    雲家中斷邊界之地的研究之後,整個s國鎮守邊界之地的官兵,每一年就要輪換一次,在沒有感染上的時候,便替換掉,以免士兵繼續被傷病困擾。


    鳳卿輕聲道:“原來是這樣。估計雲鳳那個時候,也在處理這樣的事情,所以安安的身體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狀況。安安是十幾歲的時候才開始發病的,每當發病之時,便會體軟無力,失去行動能力。嚴重的時候,甚至會陷入暈厥狀態。不過還好,她幾次暈厥的時候,我都在場……”


    不過,卻有一次例外。


    鳳悠然一想到那次例外,整個人連耳根子都紅了。不過這種事情,也不用跟人提及。


    她的臉色很快轉為正常的蒼白,剛才的那一抹紅,一閃即逝。


    “按照安安現在的身體狀況,跟蘇薇比起來,又有許多差別。看她的情況,更為複雜。”蘇雲為鳳悠然又檢查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鳳卿急道:“那怎麽辦?”


    蘇雲緩緩說道:“我會盡量想辦法,幫安安。但是需要不短的時間,曾經我研究的時候,是舉全國之力,人力物力財力都是足夠的,也有最好的研究室和研究設備。現在的情況不同,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好在,安安的情況能堅持。”


    鳳卿點點頭:“好,時間長短不在乎,重要的是安安沒事。”


    見鳳卿如此關心安安,蘇雲也放下心來。


    她說道:“今晚我先去找雷明,從他口裏打探消息。庭兒,安安,你們也要幫我做一件事情,幫我查一件東西的下落。”


    “你說。”言湘庭簡單說道。


    “幫我找一條項鏈,叫月之心。本來是我一直隨身帶著的。但是在我從皇家親衛隊逃走的時候,卻弄丟了。”蘇雲叮囑道。


    “月之心?”言湘庭和鳳卿,還有鳳悠然都覺得有些耳熟。


    驀然一想,想起這是一條非常非常名貴的項鏈,不僅名貴,還是皇家的祖傳之物,珍貴異常。是一名非常有名氣的工匠所打造的不說,這條項鏈上的鑽石,還用的是南非的血鑽。


    眾所周知,鑽石的價值非常高昂,而鑽石之中的鑽石,以粉鑽居首。


    血鑽不僅是一顆粉鑽,還是當年s國的一個英雄人物,曆經千辛萬苦,從南非親手帶迴來了。


    因為沾滿了英雄的鮮血,所以又稱為血鑽。


    所以月之心,本身的工藝就非常罕有,上麵所用的這枚血鑽,更是稀世罕有。


    大家聽過,都非常正常。


    隻是親眼見過的人,畢竟少之又少。


    蘇雲這樣一說,大家又記起,這條月之心項鏈因為極其珍貴,一直被皇室所收藏,既然蘇雲說那是她隨身所帶的,說明是皇室或者當年的十王子、現在的國王喬沐遠送給她的。


    能送這樣的禮物給她,可見她的受重視程度。


    可是又何以發生了雲家那樣的事情,喬沐遠居然會無動於衷呢?


    大家想不透,便不去想了。


    蘇雲叮囑完後,轉身便離開,朝醫院的方向而去。


    其實當時蘇薇在沈涼墨的葬禮上,戴著那條月之心項鏈,讓當初從京城裏來的幾個高層,都十分振動。


    隻是因為這條項鏈背後牽扯的事情跟雲家和整個國家有關,又不知道蘇薇戴的是否是真實的月之心,大家才沒有大張旗鼓地來查。


    而其他的人,沒有見過真正的月之心,也並不知道蘇薇戴過,蘇薇自己本身也並不知道,所以當時參加喪禮,那麽多雙眼睛看著,竟然隻有少數人認出了。


    認出的人不敢確認,沒有認出的人一晃而過,認出了而又想要確認的,卻又失了機會。


    因為蘇薇剛從喪禮現場離開出去的時候,沈涼墨知道那條項鏈事關重大,為了蘇薇的安全,馬上派出整個車隊跟隨蘇薇,將蘇薇引入當時沈謙的房子裏,親手從她脖子上,將項鏈摘了下來。


    後麵想要來查這件事情的人,竟然連蛛絲馬跡都查找不到了。


    所以這件事情,竟然連言湘庭、鳳卿兄妹,都並非知道得太清楚。


    蘇雲因為不停各地輾轉,也錯過了這件事情。


    不過鳳卿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隻要知道有這麽個東西,那麽打聽起來就不難,隻要打聽清楚了,他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拿到,而鳳悠然則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不過一眼瞥見鳳悠然臉色蒼白,他又心疼了,去他什麽的月之心日之夢的,妹妹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蘇雲依然是裝扮成那個愁眉苦臉的中年婦女的樣子,來到了醫院。


    很快便打聽到,今天那個大庭廣眾之下,出手襲擊言湘庭的人,已經不知去向,杳無音訊。


    蘇雲心底一沉,知道那人,也許變成了護城河裏的魚食,也許變成了庭院裏的花肥,滋養著樹木花草的成長。


    希望雷明不要這樣才好。


    但是事情卻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她剛到醫院,側身在窗前傾聽,便聽到雷明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一個醫生說道:“電擊,馬上電擊,不要讓他能夠反抗,傷到人了誰也負不起責任。”


    一陣雜亂的聲音,和著雷明的大喊大叫聲,衝擊著人的耳膜。


    終於,雷明痛苦的聲音愈來愈小。


    另外一個醫生說道:“好好的人,怎麽說瘋就瘋了?聽說今晚還參加了商務部的宴會呢。”


    “噓!”最開始說話的那名醫生,馬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這期間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做醫生的,隻管做好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情,有病的治病,該開藥的開藥,其他的事情,可輪不到你我多管。你也不要多說什麽,惹禍上身……”


    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越來越小。


    蘇雲馬上意識到,因為這個雷明當年直接留在過雲千夜的身邊,說不定是受人指使。


    他迴京城後,才會平步青雲。


    今晚他發現言湘庭的迴歸,第一個就沉不住氣,跳出來想將言湘庭幹掉。


    雷明背後的人,自然樂見其成。如果言湘庭真的死,那麽大家各自安好,這件事情也隻會定性為一件簡單的複仇案件。


    但是言湘庭沒有死,背後的人知道,言湘庭要查,一定會從雷明下手查,通過雷明這根細線,一點點捋出後麵的人,順藤摸瓜。


    所以雷明便第一個,成為了這些人的棄子,既然言湘庭會順藤摸瓜,他們就斬掉這根藤,讓言湘庭失去線索。


    沒有想到雷明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竟然也會這麽快被這些人放棄。


    蘇雲側目看向房間裏,雷明的身上插滿了管子,醫生還在不斷地在他身上,電擊著。


    他肥胖的身軀,已經停止了叫喊,而是隨著醫生的電擊,發出沒有自主能力的顫抖。


    蘇雲知道,想要從雷明這裏找到突破口,是不可能了。


    這條路,到此便斷了。


    蘇雲正看著,感覺到身後有一連串的腳步聲,有人大喊道:“在那邊,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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