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波不知道怎麽報答林牧。


    他和梁浮生跟著牧哥以來,完全的富,就是牧哥口中的狗大戶。


    報答的方式有很多種,可每一種都覺得不盡人意。


    大概、可能需要一輩子來報答吧。


    但,楊定波報答成雨庭的方式就簡單許多了,他全力督促手下的工人,盡可能的配合成雨庭手底下的工作人員,盡快的完成成雨庭的改造要求。


    畢竟成雨庭的項目完全落實了。


    牧哥也能跟著肥一波。


    這哪是雙管齊下,這是雙贏了!!!


    ……


    這天,林牧又在醫院裏完成了一次偷學。


    他滿是愉悅的準備離開的時候,許文靜小聲的叫住他道:“牧哥,今天沈老教的你都聽明白了嗎?”


    林牧頓了一下。


    許文靜小心的迴頭看了一眼道:“我爸和沈老都睡了,今天中午你給他們喝的有點多……”


    林牧齜牙一樂。


    不是他給他們喝的有點多,沒看許朝陽饞的那個樣嗎?他要是敢攔,估計又免不了一頓的吹胡子瞪眼。


    他現在挺喜歡許朝陽的吹胡子瞪眼,能瞪眼了,就代表身體恢複的越來越好了。


    不然他為啥一次比一次拿的酒多啊。


    就是來讓兩位老爺子開心來了。


    林牧收迴心思,問道:“你是有什麽地方不明白?那等沈老醒了,直接問他就好了!”


    許文靜搖了搖頭。


    她不想每次都麻煩沈老,而且牧哥一個偷學的都明白了,她這個真正的弟子不明白,會不會顯得她太愚笨了。


    林牧聽完,苦笑。


    他以為自己和許文靜是五五開,而許文靜的心裏,他和她是三七開。


    他七。


    他三。


    許文靜臉上多少流露出一點的不好意思,她湊到林牧麵前,怯怯的問道:“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沈老今天說的,頑疾於膏肓,潑蠻於體,藥石無醫……這話到底啥意思啊?”


    林牧微微的笑了一下。


    他並不是很想迴答許文靜這個問題,所以他才要許文靜等沈妙之醒了之後,親自去問他。


    可看著小臉煞紅。


    那宛如蘋果色一樣的許文靜,林牧心裏又默默念了聲,傻姑娘呦!!!


    看著林牧隻笑不說話。


    許文靜臉蛋更紅了,急促的秀手,局促的攥了攥了自己的衣擺,“我,我是不是太笨啦!完了!沈老要是知道我沒聽懂,會不會很生氣啊!”


    “牧哥……”


    說完之後,許文靜眼巴巴的看著林牧。


    難受,想哭。


    林牧又是默默哎了一聲,善良的人總是細膩,細膩的內心也會讓人哭笑不得。


    他道:“這些天,沈老教你望聞問切,教你布施、行針,以淺入深,可是將一身醫術,傾囊相授了……”


    林牧是感慨。


    不是疑問。


    許文靜聽的連連點頭,沈老對她很是無私。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感覺對不住沈老。


    頑疾於膏肓。


    不就是說人快不行了嗎?人既然不行了,不就是得治嗎!!!


    可怎麽,怎麽就藥石無醫了。


    林牧總結了一下,許文靜到現在都還沒轉過彎來,歸結於倆字:善良。


    他輕輕咳了一下道:“阿靜,我翻譯一下沈老的意思,治病我會,看病我行,但是你要跟我扯淡,我就讓你滾蛋!!!”


    “啊?”


    “啊!”


    許文靜驚訝的張大嘴巴,沈老是這個意思嗎?沈老怎麽能是這個意思啊!!!


    林牧被逗笑了一下。


    這般模樣的許文靜還蠻可愛,就像是一隻懵然無覺的小兔子,想逗她吧,又想寵寵她。


    但這個念頭甫一冒出。


    他又及時地踩住刹車。


    是他的錯。


    是他不該多想!!!


    他板起了臉,認真的道:“阿靜,沈老要走了!”


    “啊!!!”


    沒緩過神來的許文靜,更加的驚訝了。


    沈老要走了。


    為什麽要走!她還沒學會啊!!!


    林牧悠悠的道:“其實,醫術說白了也就那麽一迴事,沈老教你的,是將你之前學過的理論知識揉於了一體,他教你的同時,是鞏固也是開拓。”


    “鞏固你的以前,開拓你的眼界。”


    “沈老該教的都教你了,他今天教的不是醫術,是教你醫術之外的仁!”


    “仁?”


    “對,就是仁!!!”林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頑疾於膏肓,潑蠻於體,藥石無醫。


    指的那類人就是那些撒潑的人,一如這次沈妙之和許朝陽的遭遇。


    不是他們不能治。


    是潑蠻於體的愚昧,藥石治不了。


    沈老就是心裏還有氣。


    藥石治不了,就得用拳頭將他們治的服服帖帖。


    最後一句話,林牧當然不會對許文靜說。


    他想了想,翻譯了一遍道:“仁是仁者見仁的仁,不需要道德捆綁的假仁!!!”


    許文靜這次完全聽明白了。


    她當護士這麽久,很多常人見不到也不敢想的慘劇她都見過。


    但她不能說服自己不管。


    能管一個,就都管一個吧。


    她攥緊自己的粉色拳頭道:“我覺得沈老說的不對!”


    林牧嗬嗬一笑道:“你覺得沈老說的不對,那他說的就是醉話,不信,等他醒了,你去問他,他一定會跟你說,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林牧相信善。


    也喜歡善!


    但也有的時候,他覺的善最沒用。


    怕你善!


    又怕你太善!!!


    他注視了許文靜好一會,心底默默響了一句話,你隻管善良,我當你身後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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