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窖在農村很常見。


    一般都是冬季的時候,用來儲存紅薯蘿卜或者白菜這之類,比較容易凍壞的蔬菜。


    而眼前這個土窖,明顯經過翻整。


    土窖口比之一般的土窖口足足大了四五倍。


    兩個人並肩下去一點問題沒有,並且入口處還有一個木梯。


    狠戾的鴨舌帽青年,順著木梯下去。


    頓時就被濃烈煙味嗆到。


    鴨舌帽低罵一聲。


    他很不舒服的捂住鼻子。


    他踱步向前,很快,一個洞狹窄的出現在眼前。


    漆黑幽暗的洞不斷將滾滾白煙送出來。


    嗆鼻味道,更加難以忍受。


    外麵看不清洞內情況。


    但,隻是一靠近,陰森冷意夾雜著煙味撲麵而來。


    鴨舌帽想不通有人能在這種洞裏進出。


    並且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


    但他必須從這裏鑽進去,因為隻有鑽進去,才能見到裏麵赤果果的人性角逐。


    ……


    “草!”


    “真他麽點背!”


    一張桌子前擠滿了人。


    這些人或雙眼通紅,或狀態癲狂,一個個緊緊攥著手裏紙牌,宛如攥著自己命一般。


    這裏是賭桌。


    這裏的人叫賭徒,能將自己所有東西,瘋狂壓上的賭徒。


    肖崔山將手上五張紙牌狠狠摔在桌麵。


    這局是牛牛局,他亮開的牌是點數最少的牛一。


    對麵莊家看著他底牌露出笑意。


    又掃一眼其他幾家,笑意更深。


    “通殺!”


    “牛牛!”


    “來,給錢,給錢,一人四倍!”


    莊家猛地將牌摔在桌麵。


    他這手牌是鐵牛牛。


    黑桃k和花色組成的全十點。


    隻是可惜,最後一點不是花色,而是一張梅花十。


    不然他就是五花牛,一人八倍。


    他們這是一百的局,五十起步,一百封頂。


    莊家一把將桌麵上紅票子全部攬到麵前,嘴裏叫道:“來了,來了,一人再給四百了!”


    這把下注的人罵罵咧咧的掏錢。


    同時又是狠心一般,大紅票子惡狠狠拍在桌麵。


    當然也有輸不起的人眼紅。


    這一把莊家撈的太瓷實了。


    二十幾個人下注,莊家一把都快小一萬了。


    這他麽得種多少地,得打多長時間的工才能賺到啊。


    “去他麽了個逼的!”


    “老子去尿個尿,去去邪,老子不信你能贏一晚上,你他麽是上金身了,還是咋滴了……”


    肖崔山罵罵咧咧起身。


    轉身就想往外鑽。


    “哎,山哥,咱們一把一對,給完錢在尿唄!”


    莊家笑嗬嗬起身,叫住肖崔山。


    “老子能差你個三瓜兩棗的,也就李麻子現在被送進去了,不然你這螞蚱局,請老子,老子都不來!”


    肖崔山莫名急眼,惡狠狠罵道。


    “螞蚱腿也是肉!”


    莊家根本不吃這套,還提李麻子?點誰呢!


    現在誰不知道李麻子是被肖崔山兄弟倆玩活了。


    要不是肖崔山死乞白賴的非要來。


    要不是他不敢把事情做絕,壓根都不能讓肖崔山上桌。


    莊家接著道:“是不是沒錢了,沒錢了也好說,我他麽再給你拿一個都行!”


    “你媽!”


    “瞅你那活不起的樣,老子差你一個兩個的!”肖崔山急赤白臉的懟了迴去。


    然後一扭頭:“給你臉你都不知道要,還玩蛋,不他麽玩了!”


    看著肖崔山要走,莊家猛地一拍桌子。


    走個蛋!


    說的好聽看不上一個兩個。


    可之前,肖崔山已經打了三萬借條了。


    周圍看場子的人立馬圍了上來,眼神不善的盯著肖崔山。


    肖崔山則是一點不虛,梗著脖子叫道:“想幹架?”


    “都他麽掂量掂量自己幾兩肉!惹惱我,全把你們撂進去!”


    “你他麽咋這麽狂呢!”


    “真當派出所是你家開的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就收拾你,我看誰能把我咋滴!”


    莊家也急了,他這就是螞蚱局。


    一晚上運氣最好的時候,也就十來萬輸贏。


    現在肖崔山要從他嘴裏搶肉,他哪能慣著。


    眼見著看場子的人就要動手。


    肖崔山也不敢裝批了。


    畢竟,挨打是真疼。


    他指著莊家叫道:“你他麽,你肯定快了……”


    “不就塞牙縫的錢麽,我小兄弟給我取去了,人來了,就給你!”


    “人?”


    “早他麽撂挑子跑了吧!”莊家鄙夷的笑了。


    李麻子的事情發生之後。


    肖崔山忽悠的那些傻蛋,都害怕報複,直接就不跟他玩了。


    就一個黃毛還跟著他。


    估計,黃毛看他輸多了,也急眼了吧。


    “你他麽跟誰對話呢!”


    “在惹我山哥,真他麽幹你!”鴨舌帽鑽了進來。


    腳下鼓風機帶動的冷風,鑽進了腳脖子。


    他惡狠狠扯掉鴨舌帽,一頭黃毛,頗為刺眼。


    “草,這不是我博哥麽!”


    莊家心裏罵傻缺,臉上樂嗬嗬,:“別廢話,錢呢!”


    沒錯。


    黃毛正是肖崔山的頭號,博博。


    看著他進來。


    肖崔山心裏大喜,叫道:“博博把錢砸他逼臉上,老子帶你大殺四方。”


    博博臉上頓時不自然。


    不過還是一步步走向莊家。


    他從懷裏抽出一個手絹,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


    手絹散開。


    裏麵全是零散毛票,有五塊的,也有兩塊的,更神奇的是還有一毛兩毛的。


    為數不多的幾張大票。


    看起來孤零零,很揪心。


    “你他麽耍我!”


    “我去你媽了個批!”博博也是大吼。


    他猛地一拽九環刀,直接劈在桌麵道:“想清楚,錢和命,你他麽隻能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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