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文道刊載雙鳴州


    清晨雞未鳴叫,天色微微白,似銀霜灑落在地。


    可在長安各大街小巷中奔走的儒生卻是不在少數。


    長安各大縣的書齋坊,在科舉放榜後一天,也就是月末這一日,讀書人紛紛默契的雲集於此。


    這裏沒有什麽讀書人的盛大活動,僅僅是因為這一天是【文道】的刊發日期。


    長安的各大縣中,幾乎沒有窮人,而能讀書的人更是非富即貴,至少也是家境殷實,因此倒也沒有什麽寒門學子買不起文道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繁華的長安中,每一次文道的刊發,都要席卷整個長安的讀書人圈子。


    各大書齋坊的文道專賣書鋪前,早已經是排滿了長龍的隊伍。


    “每個月就等著這一天了!”


    讀書人的話題總是不斷,沒事都能扯上點家國天下,暢想人族未來,民生疾苦,更何況這個月發生的事情還不少。


    “昨日春闈科舉放榜,聽聞出了一位雙甲案首的童生!”一名麵容消瘦的青年男子隨便與身邊不認識的讀書人打開話匣子。


    其他人一聽,也都很是自然的接腔,趁著本月文道還沒有開售的時間,熱絡攀談起來:“昨日就聽聞了,那策問與詩賦均是甲等!想當年一些半聖也沒有在童生科舉的時候,一下子得過雙甲啊!畢竟就詩賦來說,幾乎斷絕了天下讀書人奪甲的希望,除非是科舉當日臨場頓悟出一首至少出縣的詩。”


    “也就是說,昨日得雙甲的童生是作出了至少出縣的詩賦?那今天的文道上應該會有他的名篇。”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長安接連出了一句鳴州詩,如今又有一首出縣詩,吾輩的盛世啊。”


    “對了,今年的童生案首是誰?”


    一些秀才和今年不曾參加科舉的讀書人昨天沒有去文院現場,因此對於那位傳聞中的雙甲案首,特別的好奇。


    疑問在一群人當中蔓延,直到有人道出一句:“連童生科舉的雙甲案首是誰都不知道?說起他的名字,你們應該很熟悉了!”


    “他就是那位作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鳴州詩原作者!李星雲!”


    周圍人一聽李星雲這個名字,紛紛側過頭關注起來。


    但被告知真相的秀才們確實不情願相信。


    “怎麽可能呢?他前不久才作出一句鳴州詩,才隔了幾天而已,科舉上竟還能作出一首出縣詩,這種天姿此前怎麽可能默默無聞。妙手偶得一篇已是難能可貴,接連兩首,那豈非是有聖人之姿!”


    “是不是他,且看今日文道之上刊發的名篇,有沒有他便知。”


    “說的極是。”


    很快,眾人翹首期盼著文道的刊發。


    終於,在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後,清晨雞鳴時分,刊發【文道】的書鋪打開了。


    “快!我要一本【文道】!”排在第一的儒家八品秀才,在普通讀書人眼中是十分高雅的,如今卻不顧形象的首購本月文道。


    交了一錢銀子,買了一本文道後,那八品秀才直接讓出身位,於旁邊十分期待的翻閱起來。


    旁人有想要上前沾光提前一睹名篇的讀書人,被八品儒生以話堵住:“想要觀覽大儒和聖人名篇,起碼的禮貌是要懂的!”


    換句話說,沒錢沒商量。


    畢竟【文道】書籍裏麵的名篇,可不僅僅是一些記錄的文字而已。


    反複觀看閱讀,能增強儒生心中的才氣,這就跟修道之人吸收天地靈氣一樣。


    儒生增強才氣的普遍辦法,就是看書!


    從童生才氣如絲,到秀才才氣如針,再到舉人才氣如柱,那都是積累的過程。


    不多時,有先買到【文道】的讀書人從開始翻閱就深陷其中。


    因為開篇就是大唐的一位儒家三品大儒所著名篇!


    而有的人想要先一睹出縣詩的真容,硬生生逼著自己先不去看大儒名篇,為此每翻一頁,心都在抽痛幾分。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有人先找到了一句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鳴州級的詩句出現在文道上,前幾日又是一直在長安中傳揚,大家對它出現在文道上,並不感到驚奇。


    “出縣詩,出縣詩...甲等的出縣詩呢?”


    “這裏有一首詩是大儒所作,但不是出縣級。”


    【文道】上記載的詩賦不多,一些大儒、聖人偶爾會來了感悟作一首詩,但也不一定能達到出縣級。


    因此,想要找到科舉上所作的甲等詩詞,需要耐心翻找。


    “找到了一首科舉出縣詩!是甲等!”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好!不愧是出縣詩,相思成疾的情緒躍然眼前,此詩足以錘煉儒生才氣!”


    “但這一首出縣詩並非是長安科舉內,是東都洛陽那邊的童生所作,不過他並非雙甲案首,仍舊是差了長安的雙甲案首一籌。”


    大唐皇朝疆域寬廣,對各大體係的包容性極為強大,儒家底蘊又擺在那,人才濟濟也是能夠理解。


    此次大唐的童生科舉,光出縣詩便有三首,可想讀書天才並不少。


    “這一首也是出縣詩,雖並非長安童生所作,但我輩讀書人還是不能放過此等好詩賦。”


    “這一首...”


    有人看的入神,一時間沉浸其中,原本想著翻閱長安萬年縣那一位雙甲案首的詩賦,卻也耽擱了下來。


    伴隨著時間推移,有人看著那特別標注出來的春闈科舉甲等詩,本來心情隻是隱隱興奮而已。


    但當他們看到那科舉甲等詩的一旁,印著鳴州級的字樣後,徹底懵了!


    “鳴...鳴州!!!我沒看錯吧?”


    “這是鳴州級的詩賦?”


    “鳴州級!怎麽可能!十天內不到,兩篇鳴州!”


    “不會是把之前那李星雲所作的鳴州詩句,錯刊印在這裏了吧?”


    他們的視線從那鳴州的特殊標記上緩緩向下移,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後,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李星雲?他的那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鳴州詩不是在前麵刊印了嗎?我越翻越迴去了?”


    可這種狐疑還沒有來得及放下,那詩的標題便醒目的映入眼簾。


    “相思!”


    看到那標題,所有找到這一首詩的讀書人紛紛明白,這是選擇了今年科舉試題中的‘相思情’。


    但問題的重點不在此!


    “他李星雲的科舉甲等詩?是一首鳴州詩!!!”


    “誰說他的詩是出縣詩來著?這可是一首鳴州級的詩!”


    “一個月內雙鳴州!聖人之姿!聖人之姿啊!”


    “什麽一個月內,這詩可是科舉當天所作!距離那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才不過三天而已!!三天內雙鳴州!”


    對於讀書人來說,三天兩篇鳴州級的詩,那絕對是不可想象的。


    “天人之才!”


    “聖人之姿!”


    “此子日後必定封聖!”


    大唐文道在這一日,得天下讀書人發出無數感慨。


    戰詩不易得,更何況知道是鳴州級的詩後,更不敢想象一首鳴州級的戰詩能在童生科舉考試中出現,他們不敢奢求。


    但這一首相思,究竟是怎樣的妙,能抵達鳴州級!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鳴州詩之所以被稱之為鳴州,是因為這種詩很容易引起共鳴。


    都不用特別懂得儒學的人,哪怕是武夫,也能在聽到鳴州詩詞後,一拍大腿叫著臥槽!牛逼!


    而觀覽文道的讀書人,常年接受藝術氣息的熏陶,如何能不一眼看透其中妙處?


    “此詩寫相思,卻全篇不離紅豆,正用紅豆的相思子之名以關合相思之情。首句寫紅豆產地;次句以“發幾枝”一問,語極樸實,而又極富形象性,設問自然,則暗逗情懷;三句寄意友人“多采擷”,言在此而意在彼;末句點明其相思屬性,且用一“最”字推達極致,則“多采擷”的理由自見,而自身所寄之意亦深含其中。全詩極為明快,卻又委婉含蓄,語淺而情深。”


    現場一位舉人當即對此‘相思’一番推崇起來。


    學無前後,達者為先!


    隻針對於詩詞文章而言,不管是舉人還是大學士,對於能出縣及以上的詩,哪怕是童生所作,他們也會推崇。


    畢竟他們推崇的是詩,又不是認原作者當祖宗,不掉塊肉。


    “誰可領悟此篇相思?為大家一展其中效用?”


    書鋪當前,無一人應答。


    “可有一人?”有人再次高聲詢問。


    仍舊是無一人上前。


    人人皆是讀書人,可卻無一人敢在當眾去參悟‘相思’。


    眾人有些失望,在場有不少儒家八品秀才,作詩不如一名新晉童生便罷了,如今連領悟其中真諦都難以做到,實在是羞煞旁人!


    鳴州詩詞,又豈是那麽容易領悟。


    最終有人輕聲喟歎一句:“文道刊載三天雙鳴州!人族儒道紮根之處,李星雲的名字將會傳揚出去。”


    “他李星雲在不久之後怕是會被長安各大書院爭搶。我等與他的差距會在不久後被拉開,吾不如他。”


    眾人心思複雜,出了一位聖人之姿的儒生,本該是天下讀書人的喜事。


    可顧及自身,卻有深深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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