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盞幽燈入體,一盞遁入虛空不見。


    半空中,隻見殊天帝雙臂微微展開,雙手輕輕一推,天罰、魔武兩大極招,頓時停頓不前,被隨手一按,化散於無。


    震撼、震撼、震撼,輕描淡寫間,化招無形,殊天帝顯露大神威。


    雲海間,月關山神情凝重,揮袖捏決,道:“白雲劫。”


    霎時,祥雲翻降,化變一口誅邪聖劍。月關山握劍,劍訣揮灑,身形飛衝直下。


    “蒼生有旨著天命,白雲有盡神歸終。”


    與此同時,焦土大地上,魔源曠千世亦拔地脈之氣,捏指向天,道:“滄海竭。”


    隨即,便見地脈之氣匯聚,似經滄桑變化,化變一口戮聖魔刀。曠千世飛身而上,魔刀輕揮間,刀氣橫貫天地。


    “滄海竭流千秋過,桑田起伏神歸無。”


    頓時,一天一地,一劍一刀,合攻殊天帝,欲使神入終無。


    有生之殤·殊天帝不敢大意,亦凝神元相抗。


    “砰……”


    甫交戰,仙魔撼神威,迸射玄光、浩浩千百裏,神州為之動蕩,眾生為之不安。


    僅餘勁擴散,便感摧山斷嶽,令天變色雷鳴,令地動搖崩裂。


    三人皆知,這場神、魔、人之戰,關乎神州未來,關乎天地主角。


    誰勝,誰將主宰神州大地,主宰苦集滅道,主宰人間諸多境界。


    月關山、曠千世雖為宿命之敵,然刀劍合戰、招來式往間,卻甚是默契,竟壓的殊天帝一時力屈。


    刹那百餘招過。


    殊天帝皺眉,硬接月關山劍招,任白雲劫穿透肩胛而過,起招閻神判,一掌印向曠千世,先碎戮聖魔刀滄海竭,再擊其胸,將他打落焦土大地。


    月關山欲拔劍,卻感厚重無比,不能拔出,逢殊天帝一掌襲來,無奈鬆手退開。


    殊天帝肩胛一動,白雲劫破碎消散,又欺身上前,拳掌印去,道:“月關山,吾自降世以來,行走人間,觀諸多惡業,見諸般汙穢,令吾生厭啊。”


    一掌印來,如三山壓臨,身軀一沉,月關山大驚“好重的力”,反手一拳打去,道:“有邪便生正,有惡而向善。烈陽當下,生靈正心持燭照幽暗。殊天帝何等神智,應不至單看一麵、不至心生偏頗。”


    殊天帝又使一掌印去,見他毫無反應,暗驚“好強的肉身”,道:“當然,是以吾留下十三道神賜,能逃閻神三判,能逃死神追命。餘者,將承六道無常、將受輪迴之劫。”


    輪迴之劫,輪迴之劫,殊天帝話語一落,月關山已生冥冥感應,心知其所言非虛,未來當有此一劫,應在不遠之後,應在這百年之間。


    他怒歎道:“神降天劫,嗚唿奈何,吾唯有謀事在人,人定勝天。”


    月關山胸納一口先天氣,既怒人世不公、戰亂不休,又怒亂世、妄自尊大。怒、怒、怒,怒的他棄守專攻、拳拳到肉,怒的他戰意沛然、血灑長空。


    “砰……砰……砰……”


    繼隱世願如之後,月關山、殊天帝再開肉身戰,一拳又一掌,須臾百餘招,不相上下,各自淒慘半傷。


    僵持之下,月關山又施手段,眼中光華閃過,射出兩道玄光,沒入殊天帝眉心。


    隻見其眉心識海,幽暗無邊,有濃濃鬼氣彌漫,翻湧聚散。


    正中央,立一道偉岸身影,似曆亙古不滅,似經歲月不朽。


    凡人難視其容、眾生難仰其貌。


    兩道玄光化變,一者袒胸露乳、佛笑開懷;一者脫俗仙姿、道袍玄黃。


    未來佛須彌樂笑,禮拜道:“貧僧拜見閻神。”


    道佑靖玄黃正色,禮拜道:“貧道見過閻神。”


    閻神一點靈光閃爍,道:“好個佛、道,有膽色,留下吧。”


    話音一落,濃濃鬼氣自識海深處湧出,裹攜一道恐怖的影,緩緩而出。待近前來,鬼氣慢慢消散,現出熟悉的身姿。


    正是:枷鎖困身不由己,萬般困頓皆由神。


    鬼神殤麒隱抖了抖身上的鎖鏈,苦笑道:“道兄,得罪了。”


    道佑靖玄黃揮舞拂塵,微微一禮,道:“無妨,請。”


    說罷,大戰開團。


    未來佛須彌麵色一苦,低吟一句“無恥道賊,自己還坑自己”,無奈迎上閻神靈光,道:“阿彌陀佛,請賜教。”


    且不說識海大戰,未來佛幾番被蹂躪。


    焦土大地,魔源曠千世魔元暗運,靜觀戰局,見他二人皆傷,再出極招,道:“魔道千秋·八部蛟龍。”


    霎時,焦土大地沸騰,飛出八道崢嶸蛟龍,嘶吼向天去,圍立八方,口吐魔龍氣,聯合化作一道密封的圓,困了殊天帝、月關山二人,二人忙停戰戒備。


    又見八部蛟龍鑽入圓中,轟然自爆。


    “砰……”


    頓時,空間震蕩,竟現斑駁裂痕欲碎。彌天煙塵籠罩,一時看不清內中狀況。


    忽而,風吹塵散,現出兩道身影,直直飛衝而下,打向魔源曠千世。兩人衣發狼狽,肉身多出血流,顯然被炸傷不淺。


    魔源曠千世雖有防備,仍被打的頻頻後退,叫苦連天,急道:“道兄,誤會啊,你若死死拖住殊天帝,八部蛟龍便隻會炸他,不會炸你。”


    月關山聞言,片刻遲疑。曠千世抓住時機,一掌將他打退,卻也承受殊天帝一掌,被打的胸口隱隱作痛。


    月關山乘勢退了下來,讓他們死鬥,捏一把虛汗,暗道:好險,差點著了魔崽子的道。


    又須臾,兩道玄光被打出殊天帝識海,落地化形,分立一方。


    道佑隻拂塵破碎。未來佛袈裟稀碎、佛光稀碎,頂上舍利稀碎。


    真真慘,慘不忍睹。


    月關山、靖玄黃相視一眼,知眼中意味:小小愚佛,膽敢單挑殊天帝,不知死活。


    月關山憋著笑,道:“曠千世立在焦土大地上,魔氣生生不息,且助他一助。”


    未來佛須彌、道佑靖玄黃點頭,同道:“該然。”


    隨即,三人施偉力,拔焦土大地而起,飛升上天。


    焦土離地,魔氣斷續,曠千世心急、身急,拳掌上不由重了力道。


    殊天帝戰至此,受傷已重,頓落下風,心神一轉,一盞幽燈浮現,燈火搖曳旦滅。立時,殊天帝恢複鼎峰姿態,打的曠千世苦苦防守,全力應對、不敢大意分神。


    就在此時,月關山三人相視一眼,各自點頭,分立三才方位,極招將出。


    隻見月關山抓風化琴,淩空虛坐,道:“神儒玄章。”


    又見靖玄黃摘雲化琴,懸於膝上,道:“玄黃道章。”


    後見未來佛皺眉,雙手合作喇叭,道:“佛門八音。”


    三人再同喝道:“劫。”


    霎時,三教玄音合流,化作劫,充斥天地,經三才,轉三脈,倍增大威能,襲向殊天帝、曠千世二人。


    二人頓時遭重,神識恍惚,齊齊罷了手,苦苦撐持。有聲音在耳邊迴蕩,一時儒、一時道、一時佛,是教、是勸、是渡,擾的精神潰散,將將敗下陣來咯!


    就在勝負將分之際,驚見本就欲碎的空間,陡然碎裂,現出浩瀚星雲河,將殊天帝、曠千世吸納了進去。


    月關山三人見此變故,忙運先天紫氣,打向破碎空間處,欲修複空間,將二人封入星雲河中。


    然,先天紫氣相較七彩雲帶,終究差了一籌,方修複至一半,被從星雲河暴力破開,衝出兩人。


    殊天帝打向未來佛須彌,曠千世殺向道佑靖玄黃。月關山無奈,召開清仙氣團,堵住空間破碎處。隨後,前去協助靖玄黃,抗衡曠千世。


    清仙氣團釋放混沌清仙氣,修複空間,待恢複且加固了周遭空間,已消耗了大半清仙之氣,搖搖晃晃間,隱入九天不見。


    月關山擋了曠千世一掌,忙道:“道兄,道兄啊,方才你若繼續與殊天帝纏鬥,三教玄音便隻會傷他,不會傷你啊。”


    曠千世停了手,緩了緩精神,道:“看來是吾理解錯你的意圖,抱歉了,道兄。”


    “無妨,無妨。”


    說話間,赫見一道玄光飛來,沒入月關山眉心,卻是未來佛須彌被殊天帝打破了佛軀,慘叫下線了。


    聽得殊天帝道:“爾等就這點能為嗎?吾已不耐,一招吧。”


    說罷,殊天帝周身,七盞幽燈浮現,幽幽燈火搖曳,又見他雙掌開合,終極大招將現,道:“閻神三更判,勾魂索命歸冥府。”


    魔源曠千世掌聚天地魔煞之氣,再出魔道神通,道:“魔道千秋立,曠世唯吾無上法。”


    月關山一拍額頭,再化出未來佛須彌。隻見道佑靖玄黃指天,未來佛須彌指地,月關山指人間,同道:“三脈天地人,不許臨世間。”


    不許,不許,霸詞響徹天地,引的天地動蕩,霹靂不絕,雷霆不止。


    “喝……”


    三人同喝,各自極招衝擊而去,隻聽得: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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