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頓時愣住了,好半天之後才聽明白瀾餘的意思:「你是說,他們還有救?」


    「當然。」瀾餘笑了笑:「第九魔神成名以後,這項能力就變了模樣,他可以隨意攝取別人的靈魂,操控別人的靈魂,而明景煥等人現在的情況,不是第九魔神的武技。」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第九魔神母族夢魔的招式,所以威力遠遠沒有第九魔神強大。」


    瀾餘輕聲的說:「幻境破除之後,那空間已經變得岌岌可危,相信明景煥等人也有所察覺,若是你想讓他們快些醒來,就入夢,強行將他們扯出來。」


    在這危機四伏同樣機遇十足的秘境裏,虞昭自然不想讓他們都沉睡著。


    於是問道:「會不會對他們有什麽影響?」


    「不會,有我護道。」瀾餘笑著說。


    虞昭放心了:「怎麽入夢?」


    「我待會自會幫你,不過……」瀾餘遲疑了一瞬,虞昭頓時了然,藥王穀有規定,行醫必要收費,她從善如流的從自己的天機裏拿出一株藥草,遞給了瀾餘。


    瀾餘見狀,微微愣了愣,而後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虞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他說:「雖然靈級藥草真的很誘人,但我此行是為了還你救命之恩,所以不會收取報酬。」


    「那你剛剛……」


    「我是覺得這人很眼熟。」瀾餘的手指指向虞輕白:「他叫什麽名字?」


    虞昭警惕的看了虞輕白一眼,但轉念一想,這人若是想對虞輕白不利,幹脆不救治就是了,何必多此一舉。


    想通之後,她說:「名叫虞輕白。」


    「怪不得。」瀾餘笑了笑:「原來是先天藥體啊。」


    他呢喃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笑著道:「如果想入他的夢,你要多加小心。」


    虞昭納悶的看了他一眼,但瀾餘什麽都沒說,隻看著虞昭道:「好,現在來入夢吧,從誰開始?」


    虞昭的視線落在了三人身上,原本她第一個想喚醒人是虞輕白的,但是瀾餘的話讓她有些顧慮,思索了一瞬,將目光落在了月如席身上。..


    她席地而坐,等著瀾餘的指示。


    瀾餘輕聲的說:「等待我的神識牽引你,不要抗拒。」


    神識是一個修士最為脆弱的地方,虞昭在心裏對小鹿說:【若是情況不對,直接將我喚醒。】


    小鹿鳴叫一聲,虞昭這才敢閉上眼睛,等待瀾餘神識牽引。


    瀾餘的神識十分柔和,但觸碰的一瞬間還是讓虞昭渾身戰栗,她跟著瀾餘的神識牽引,來到了月如席的夢裏。


    這人的夢空空蕩蕩,被黑暗吞沒包裹,久久都看不到光亮,壓抑到虞昭一個局外人,都覺得窒息。


    她在這空蕩蕩的地界找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了一束光。


    她慢慢的走到那束光的附近,這才看清了場景,周圍的黑暗撕扯著月如席,而月如席小心翼翼的用手護著什麽。


    聽到了腳步聲,那人才抬起頭來,虞昭一眼就看到了這人眼裏的茫然。


    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時候,月如席驟然落下了淚水,他慌亂的用手去擦,虞昭便見到了這人掌心下護著的東西。


    是她。


    是一個用泥土雕塑的她的泥人。


    而這泥人旁邊,是一個斷裂成了兩截兒的玉佩。


    看著這玉佩,虞昭瞳孔驟然緊縮。


    這玉佩她是認識的,而且很眼熟。


    這是她還是昭昭的時候,江止親手送給她的。


    這是她收到的第一個禮物,所以欣喜極了,以為自己終於從那充滿苦痛的魔


    窟走了出來,以為自己即將到來的生活隻有鮮花和光明。


    所以她每天都把那玉佩帶在身上,走到哪裏都帶著。


    即使是被江止一劍穿透了心髒的時候,她依舊沒有將這玉佩扯斷。


    可為什麽會碎成兩截兒?


    是她死後,江止覺得這玉佩十分礙眼,所以給砸了嗎?


    虞昭以為自己會心疼的,可真發生的時候,又覺得沒那麽心疼。


    隻是有些遺憾,說不清是遺憾承載了自己這麽多美好的玉佩就這樣碎裂了,還是帶給自己這麽多美好的人早就變了。


    無論是哪一種,虞昭都不想去想了。


    她蹲下身來,看著滿臉淚痕的月如席。


    那人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應該是許久沒說話的緣故,他的嗓子沙啞到了極致,開口的第一個音節就破了:「昭……昭昭。」


    他抱著懷裏的人,瘋狂的汲取這人的體溫,不敢放手,隻能一字一句的呢喃著。


    虞昭被他翻湧的情感嚇了一跳,迴過神來的時候,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脊背:「月月,我在的。」


    就是這麽一句話,輕易的止住了他渾身的顫抖。


    就好像漂泊了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家。


    他說:「幸好你還活著。」


    他說:「我以為我經曆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那個萬眾矚目的昭昭是我憑空幻想出來的,而真正的昭昭已經長眠,我無法說服自己,昭昭,幸好你來了。」


    虞昭心裏酸澀的厲害,在知道自己死亡的消息時,月月就是這麽痛苦的吧?


    可就算是真的痛苦,他依舊沒有放棄自己。


    縱使周遭的一切都是深陷的泥潭與黑暗,他也守著屬於昭昭的泥人,不讓其被黑暗掩蓋。


    虞昭驟然鬆了一口氣,幸好她來了。


    她說:「月月,跟我出去吧,我帶你迴歸現實。」


    那人沒有絲毫猶豫,跟著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直到很久以後,虞昭問他,他方才笑著說:「有昭昭的地方,就算是幻境我都認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將月如席帶出來之後,虞昭和他解釋了一下情況,隨後緩了一口氣,來到了明景煥的夢裏。


    和月如席的夢境有很大的區別,明景煥的夢好像就是真實發生的似的,就連孩童往湖水裏投擲石子從而泛起的漣漪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下意識的尋找明景煥所在的方位,可遲遲沒有看到人影。


    下一秒,熟悉的叫罵聲傳來,一人尖酸刻薄的說:「明景煥,親傳弟子的名頭不要,非要做什麽反叛者,你也不瞧瞧,以你的本事,豈能摸到青絕仙長的半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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