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江止的動作微微僵硬了一瞬,而後嗯了一聲,將癱在地上的蘇晚扶起來,而後輕聲的說:“晚晚乖,隻有三天的,沒事。”


    蘇晚的臉色難看極了,她絕對不能進寒池,屆時經脈損傷的後果,她承受不了!


    正當蘇晚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子的時候,虞昭雙臂環胸,聲音裏都是諷刺的笑意:“師尊,你們這台戲唱的也太妙了吧?你以為我說的懲罰就是進寒池嗎?”


    江止聞言,皺著眉頭看虞昭,目光中滿是怒意:“你還想做什麽?”


    虞昭冷哼一聲,手指指著審判台:“這處,我既然去了,她也該去!”


    這話一出,蘇晚的眼睛裏頓時充滿了絕望,臉色也緊跟著慘白,虞昭眼睛裏的惡意濃鬱的幾乎快流淌而出了,隨後一字一句的道:“若是她完完整整的從審判台裏出來,那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如何?”


    “胡鬧!”江止怒聲說道:“虞昭,你以為審判台是兒戲嗎?晚晚要是上去了,以後別人怎麽看她?”


    虞昭一聽這話就氣得想笑,蘇晚上審判台不行,那她虞昭上審判台就可以了嗎?


    虞昭冷笑了一聲,目光淩厲的看著蘇晚:“你敢是不敢?”


    蘇晚哪裏敢!


    她原本就做不到問心無愧,若是去了審判台,怕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虞昭都已經這麽說了,她若是不去,倒是顯得做賊心虛似的。


    虞昭這一句話直接把蘇晚架在高處,無法下來。


    見蘇晚沉默了,月如席直接冷笑出聲,明晃晃的都是不屑。


    蘇晚知道,自己應該答應下來,這樣在江止和明景煥還有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地位才能迴來,可她不能答應,她絕對不可能從審判台裏完完整整的走出來!


    到時候,事情的真相會直接浮出水麵!


    她還是會完了!


    蘇晚深吸了一口氣,大腦飛速運轉,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解決的方式。


    當即,內心絕望到了極致,


    隨著她的默不作聲,眾人心裏的猜忌越來越重。


    見狀,江止越來越煩悶,心裏說不出的暴躁,他隻能咬牙道:“虞昭!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虞昭聽了這話,直接笑出了聲,她的目光落在江止身上,記憶中,這人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什麽時候如此是非不分?


    虞昭突然就覺得心冷:“行啊,你若是不想讓蘇晚去審判台,那就是你們承認了陷害於我!”


    聽了這話,江止默不作聲,虞昭再度冷笑:“既然承認了,那就在去寒池之前,跪下來給我道歉!”


    聞言,江止驟然抬頭,目光死死的盯著虞昭。


    蘇晚咬牙,若是真的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跪下給虞昭道歉了,那她以後還怎麽做人?


    江止心裏也同樣不好受,可這個條件,他不得不答應!


    掌門還在這裏看著,如果他不答應讓蘇晚道歉,怕是掌門會直接將人丟進審判台裏。


    江止不敢保證蘇晚真的無罪。


    若是有罪,審判台會讓她經受十倍的懲罰,屆時,蘇晚就算是出來,也奄奄一息了。


    江止不敢賭。


    他隻能咬了咬牙,嗓子發澀:“晚晚,你……道歉吧。”


    蘇晚的臉上瞬間充滿了不可置信,她將指甲嵌進掌心的軟·肉裏,尖銳的刺痛讓她痛苦萬分,而後意識頓時清醒,她知道,自己鬧下去是沒有什麽好處的,說不定還會讓江止厭煩了自己。


    登時,蘇晚冷汗直流,那一天絕對不可能來!


    蘇晚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的看著蘇晚,一雙眼睛登時就紅了:“師妹,我一開始沒想這樣的。”


    她的聲音充滿了委屈:“我學藝不精,比不得師妹的天賦異稟,在獸潮的時候,我身邊隻有師妹,所以便以為是師妹推我了,既然審判台說師妹無罪,那便是我誤會了。”


    這話聽得虞昭一陣犯惡心,蘇晚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虞昭咄咄逼人。


    “師妹既然想讓我道歉,那我道歉就是了。虞昭,抱歉。”她衝著虞昭所在的方向鞠躬,一雙眼裏皆是淚光。


    隨後,她咬了咬牙,拔下自己頭頂的簪子,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狠意,而後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簪子紮進了自己的心口處。


    下手時,她的動作微微偏了一絲,避開了心髒的位置。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讓江止有些措手不及,等迴過神來的時候,蘇晚的身體已經柔弱的倒在地上了,心口處鮮血汨汨流淌。


    這讓江止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昭昭死的時候,在大雪翩飛的青絕山裏,孤零零的倒下,而後渾身猩紅,成了那素白裏唯一的鮮豔。


    而後那鮮豔漸漸凋零,再無聲息。


    和現在的場景多像,像到江止的記憶都忍不住的開始錯亂,以為迴到了那一天。


    他的瞳孔瞬間緊縮,連忙扶起蘇晚,一雙眼睛通紅:“晚晚?”


    蘇晚已經昏迷過去了,無法迴應他。


    眾人鴉雀無聲,因為蘇晚的行為而震驚失語。


    隻有虞昭和月如席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片刻後,江止驟然抬頭,一雙眼睛猩紅的看著虞昭,聲音都跟著發冷:“虞昭,你滿意了嗎?”


    虞昭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江止道:“晚晚已經身受重傷,寒池便不用再去了。”


    虞昭張了張口,還沒說出話來,就聽江止道:“虞昭,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晚晚若是頂著這一身的傷去寒池,怕是日後修為難進半分。”


    虞昭下意識的看著江止,那人的眼睛當中充滿了壓抑的怒火:“她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虞昭聽著,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就是一道傷痕罷了,就能替代她在寒池中受過的苦痛了嗎?


    虞昭心疼的厲害,她怎麽也想不到,即使自己是被汙蔑的清白者,江止的心還是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偏向蘇晚那邊。


    她的好師尊再也不是從前的師尊了,虞昭早就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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