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兩人的屍體被薑凡踢到了河中喂魚。


    也讓大錘帶著母親和妹妹前往縣城暫時避一避,不過也提醒了,要繞路前往,最好在城東居住。


    說了好一會兒,這才依依惜別。


    路上。


    “大錘,小凡不跟我們一起走,是不是要去解決麻煩?”


    “娘,十有八九。”


    “唉,這孩子,從小就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可麵對的是主家啊,一個不好,恐怕,恐怕……大錘,你趕快迴去,攔住小凡,讓他和咱們一起離開,大不了遠走他鄉就是。”


    “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勸不動的!”


    “那你就去幫他!”


    “娘,我迴去了就是累贅。”


    “你、你、你,讓你好好修煉,你偏偏不,到了現在,我們的事兒,卻要小凡給我們善後。”


    “我……”


    大錘低頭,一臉的後悔。


    這邊。


    出了樹林,望著遼闊天空,莫名的,薑凡對於這個世界的殘酷又加深了幾分了解。


    世間殘酷,普通人不但沒有自由,就是生命都可能朝不保夕,也經不起任何風浪。


    絕大多數隻能認命。


    “我們隻想好好的生活,為什麽就那麽難呢?”


    薑凡輕歎一聲。


    可神色很冷,冷入骨髓。


    不解決麻煩,怎能灰溜溜的離開?


    萬一將來被找到,會是更大的麻煩。


    望向東城門方向,沒有走過去,整理整理衣衫,繞了一圈,從南門進城,悄然間迴到了家中。


    坐在梧桐樹下,久久不動,思量接下來的情況。


    樹影斑駁,最終院子被陰影覆蓋。


    太陽已經落山。


    薑凡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打了盆水,仔仔細細的洗了把臉,換了一身黑衣勁裝。


    將青紋菩提子取出來帶到了脖子上。


    銀票放在錢袋子裏,揣在了懷中。


    左腰間插著短刃,右腰上放著飛刀。


    將灰袍穿在了外麵。


    薑凡在房間中來迴走動,每一處地方都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小心的摸了摸,又到了廚屋,也在院子裏來迴走動。


    最終走出了家門,將門鎖上。


    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迴來。


    出了胡同,找了一家飯館大吃了一頓,買了一隻燒雞,一隻肘子,一壺老酒,就來到了東門處。


    今天老馬值班,正在衛所裏摳腳丫子。


    薑凡徑直進入了老王叔的小屋子裏,將食物放下。


    “小凡,這麽多好吃的!”老王叔皺了皺眉,“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沒事兒!”薑凡笑著搖了搖頭,“我以後要是來不上了,您老可要記得吃好喝好。”


    “小凡!”老王叔遲疑道,“你這孩子,打小我就知道聰明,有主見,但有些事兒,要量力而行,保存有用之身。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若是事不可為,就先放一放,將來再做也不晚。”


    “老王叔,我明白,放心吧,說不得,以後還照樣給你送燒雞吃!”薑凡笑了笑,“我去和頭兒打個招唿。”


    “等等!”他轉身就要走,卻被老王叔攔住。


    老王叔顫顫巍巍的從床底下取出了一個油紙包,拿出了一本泛黃的書冊,轉過身遞了過來,感歎道:“這是我以前在外麵得到的一本龜息功,修煉至大成,不但能收斂自身氣息,還有種種妙用。或許,對你有些用處。”


    不由分說就放到了薑凡手中。


    “老王叔,謝謝。”


    “小凡,應該是我謝你才對,要不是你經常接濟,我都不一定能活到現在。孩子,一定要記住,活著才有希望,才有未來,才有無限可能。”


    “老王叔,我記著!”


    薑凡沒有看書本上的內容,揣在懷中走了出去。


    老王叔默默的站著,默默的看著。


    一張老臉在昏暗的油燈下若隱若現。


    走入衛所。


    “頭兒,劉大哥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值夜班嗎?”薑凡招唿道。


    “那小子屎尿忒多,這不,又跑出去拉了。”老馬無奈道,“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去了醉月樓找姐兒快活去了。”


    “我看您老是想去了吧。”薑凡笑道。


    “咱是老好人,那種地方,是咱去的地方嗎?別玷汙我純潔的心靈,純潔的肉身。”老馬哼了一聲,“大錘迴來了嗎?”


    “還沒有!”薑凡搖頭。


    “那小子,不會不迴來了吧?”老馬皺眉,“不對,要是不迴來,你小子也該走了。我可是知道,你們兩個是穿一條褲子的。”


    薑凡心裏抽了抽,就道:“頭兒,請幾天假怎麽樣?”


    “不怎麽樣!”老馬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情況,鎮子上亂七八糟的,隨時都會出事兒,出大事兒。人手本來就不夠,你還想跑,沒門。不過啊,若真的發生了大事兒,你可以偷偷的溜走,就當我不知道。”


    最後一句,他是小聲說的。


    薑凡稍微遲疑,卻道:“那頭兒,以後我值夜班怎麽樣?一直上夜班!等大錘迴來了,夜班我們兩個就包了。反正夜班清淨,也能練功,也不用白天浪費時間了。”


    “真的?”老馬眼睛亮了,“那感情好。小凡,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個釘,可不能反悔,大不了給你們兩個一些補助。”


    “當然!”


    “哈哈,你小子練功也注意點,別弄出了內傷。那我可就走了,等小劉迴來,你和他說一聲。對了,現在你一個,也不用到處溜達,就在屋裏呆著就行。真有事兒了,那邊還有老王頭呢!”


    說著,他踢拉著鞋,擺了擺手就走了出去。


    至於薑凡白天時候為何不見了人影,他也沒有詢問,反正也沒有出什麽事兒。


    薑凡也走到了外麵,順著梯子上了城牆,坐在上麵,望著鎮子上萬家燈火,怔怔出神。


    許久,拿出了老王叔給他的冊子翻看。


    龜息功就是一種斂息法門,卻很精妙,遠比破軍拳等高深很多。


    簡而言之,就是以骨骼為架,以筋膜為網,以肌肉為用,以髒腑為力,以皮膚為屏,將自身血氣完全鎖住,不泄露絲毫。


    讓人看不出深淺,更難以感應到。


    “很不錯的功法,恐怕超出了基礎功法的範疇。”


    薑凡心中思量,也將內容記在心裏。


    隻有記住了,才算是自己的。


    又一會兒,劉東出現在下麵,薑凡就衝對方招唿一聲,說他代替值夜班,頭兒已經走了。


    “薑凡,夠意思,改天請你吃酒。”劉東二十五六歲,聽罷之後,不禁大喜,衝著薑凡擺擺手就快速離去。


    遠處,似有一個姑娘的身影。


    老王叔從屋裏走了出來,去了廚屋燒了一鍋熱水,給衛所內的茶壺填滿,就坐在了門口,抽著旱煙。


    火光忽閃忽閃。


    夜色漸深。


    薑凡從上麵一躍而下,來到了門口:“老王叔,困不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困,可就是困不了。”老王叔笑了笑,“你要出去?”


    “就知道瞞不住您老。”薑凡點頭,“幫我看著點,要是有事兒,就說我去出恭了。”


    “去吧!”老王叔將煙鍋子放下,沙啞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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