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哭的正歡呢,聽到知晚這麽問,怔的連哭都忘記了,抹著眼淚看著知晚,很是抱怨道,「你又沒告訴我們是誰,我們怎麽知道,娘讓你把孩子打掉,你不願意,不然我們用的著逃命嗎!」


    知晚隻覺得天雷滾滾,四十五度抬眸望天,難道思兒和塵兒的身世要成為不解之謎了?連最親的姚媽媽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她一個半道來的哪裏去找去,知晚很鬱悶的問,「我就沒說過一點兒關於他的事?」


    茯苓想了想道,「他快要死了算嗎?」


    知晚,「……。」


    「現在死了沒有?」


    「……估計都化成灰了,一年前你就說他渾身是血,本來他可以活命的,是你弄崩了他的傷口,流了好多血,覺得心裏愧疚,後來得知自己懷孕了,你才一定要生下孩子的。」


    茯苓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也不顧及方氏,這些能不能讓她聽到,從姑娘執意生下孩子起,茯苓就知道她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既然都嫁不出去了,那還瞞著做什麽?


    再說了,這人還是救了姑娘和孩子呢,茯苓還是覺得她娘的心太軟,當初打胎藥都熬好了,直接給姑娘灌下去不就好了,不然哪來這麽多事,現在好了,有了兩個拖油瓶,她們這輩子都迴不了侯府了。


    想想這些日子吃的苦頭,茯苓就覺得氣悶,真不知道她家姑娘腦子裏是不是掉了根弦,你都害死人家了,生兩個孩子就能贖罪嗎?


    你可算是那兩個孩子的殺父仇人!


    姚媽媽除了歎息還是歎息,「當初是我一念之仁害了姑娘,那兩個孩子姑娘是打算自己養嗎?」


    知晚蹙眉,「都生下來了,不自己養還丟給別人嗎?」


    茯苓立馬道,「你說過的,生了男孩就送去臥佛寺做和尚,天天念經贖罪的,女兒送尼姑庵的!」


    知晚,「……。」


    知晚慎重懷疑以前的她是不是個傻子,辛苦生下來了,不自己養,送去做和尚?


    知晚想到那粉嫩包子般的兒子將來拿著本經書,對著木魚一敲就是一整天,滿口貧僧施主,知晚就忍不住想笑,太搞笑了有沒有,「我以前肯定是開玩笑的,別當真。」


    茯苓脖子一哏,「你以前從不跟我們開玩笑,你連僧袍都做好了!」


    知晚,「……。」


    方氏扭眉瞅著知晚,那眼裏就一個意思,你這娘做的心也真狠,方才她還覺得知晚是個重情義的,為了贖罪把孩子生下來,沒想到她生下來卻是要送去做和尚。


    知晚滿臉黑線,淚流滿麵,那不是她說的好麽,別算在她頭上!


    知晚揉著太陽穴轉身便走,姚媽媽和茯苓幾個跟在後頭,知晚肚子餓了,直接走到了一個小酒樓,尋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小二一臉笑容的來問,「幾位要吃點什麽?」


    沒等知晚說話,茯苓站在一旁道,「上六個菜,三葷三素,撿好吃的上,快點兒,再來碗湯。」


    茯苓和姚媽媽都沒坐,方氏打算坐下的,見茯苓盯著她,她又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知晚扭著眉頭拉著她,「你坐下,你們也坐下一起吃。」


    茯苓很樂意的拉著凳子就坐,姚媽媽瞪了她道,「沒規沒距的,站好了!」


    「是姑娘讓坐的……,」茯苓撅著嘴,不滿的反駁道。


    姚媽媽虎著臉,茯苓隻得乖乖的站直了,知晚扶額,她現在就一個村姑好麽,擺什麽大家閨秀的架子,沒見到大家都好奇的看過來嗎,「茯苓你坐,姚媽媽你也坐下,你們要真當我是你們主子,就聽我的。」


    姚媽媽這才和茯苓坐下,小二上了茶來,知晚剛要倒茶,茯苓就站起來把茶盞接過去,挨個的倒了一圈,知晚呐呐的把手縮了迴來,喝著茶沒說話,茯苓嫌棄的說難喝。


    可憐方氏正要說好喝,解渴,聽到茯苓的話,立時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心道這丫鬟的氣派真大。


    知晚啜著茶,聽到酒樓裏說起越郡王,忍不住把耳朵豎了起來,隻聽一個中年男子歎息道,「看來接下來幾天,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要少一半了,就剛剛,我去街上轉了一圈,就沒見到個漂亮的。」


    「這有什麽辦法,換了別的郡王,這些姑娘媳婦還不跑出來看啊,實在是不敢看啊,這前頭可都有人先知聲了,欺負了不娶啊,你說這鎮南王也怪可憐的啊,拿自己個的兒子沒辦法,隻能讓人提前吱聲了,聽說他在京都欺負了一百多個大家閨秀呢,以前還有禦史台敢彈劾,聽說遇到他欺負姑娘,那些禦史台全都稱病不上朝了。」


    「還敢上朝呢,沒辭官迴鄉就算膽子大的了,前年,越郡王在醉風樓與太子鬥富,點了一百零八道山珍海味,被劉禦史彈劾說奢侈,皇上罵了他兩句,第二天一早,你猜怎麽著,劉禦史就穿了一條褻褲被掛在皇宮城牆上,那一迴氣的皇上差點瘋了,結果鎮南王一力袒護,不怪自己兒子,反倒說皇宮守衛懶散,讓皇上給撤職了,醉風樓做不出來那些山珍海味,背後的東家不敢惹越郡王,為了平息禍害,乖乖的把地契房契送上,這才逃過一劫!」


    「再說去年,皇後過壽辰,你猜越郡王送了什麽壽禮?一隻豬!還是用銀鏈子牽著溜上去的,那隻豬鬧得壽宴亂七八糟的,皇後那天直接就氣暈了過去,你猜他怎麽著了?一點事沒有!那隻豬皇後沒收,他又不想養,就讓禦膳房給紅燒了!」


    「啊?送壽禮送豬,這不是侮辱皇後嗎,這都沒事?」


    「沒辦法,皇後屬豬的……。」


    「……那這關禦史台什麽事?」有人把話題給扭了迴來。


    「怎麽不關啊,這麽大的事,禦史台能不彈劾他嗎?當時有七名禦史台一起彈劾,越郡王被皇上罰了一年的俸祿,那些禦史正高興呢,你猜他們迴去看見什麽了,越郡王讓人送了十幾頭豬去他們府上,直接就送進門了,可憐禦史台雕欄玉砌的府邸啊,被一群豬給糟蹋的……不提也罷,不過聽說有好幾位禦史家打那天以後就不吃豬肉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知晚想到那溜豬的場景,笑的腮幫子都疼,問姚媽媽,「他們說的是真的?」


    姚媽媽還沒說話,茯苓就先點頭了,「這都不算什麽,比這更好玩的還在後麵呢,你不知道京都人見到他都繞道走呢。」


    知晚嘴角一抽,這都不算什麽,難怪之前那暗衛都說他欠收拾了,這簡直就是欠抽啊,那鎮南王也極品,這麽紈絝的兒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樣大的,不教訓兒子,卻讓人避著他兒子,這爹當的,絕對是親爹!


    就聽有人繼續道,「三個月前,定遠侯過壽,越郡王又去送禮了,這迴的更離譜,竟然抬了口棺材去!據說氣的定遠侯差點吐血。」


    知晚憋笑,「這定遠侯怎麽惹到他了?」


    茯苓扭著眉頭用小眼神瞅著知晚,「還不是因為你。」


    知晚,「……。」


    忘記問她爹是誰了,不用說,這定遠侯肯定就是了,知晚大汗,侯府是不用迴去了。


    那邊繼續說,不過這迴基調轉了,「不過這越郡王也挺可憐的,娶了三迴親,每迴半道上就出事,這第一次吧,太子駕崩了,喪鍾一響,整個京都什麽喜慶的事都得停下來,這親沒法成了,新娘子又給原樣抬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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