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皇見他們吵來吵去,沒有一件是國事,都是關於琉王的。突然用力拍了一下龍椅,大聲道,“都給朕閉嘴。”但是他最近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聲音沒有以前中氣十足。不過餘威還在,金殿裏立刻就靜得仿佛能聽見灰塵落在地上的聲音。


    宣皇看了一眼司煜軒,腦海裏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像,當他仔細的迴想時,卻再也想不起來。隻有看向司煜軒的時候,才微微有一點印象。他在心裏推翻了皇後之前的話,覺得這個兒子不像她說的那樣。


    於是連帶著態度好了不少,問道,“琉王,你對於潮州一案還有什麽要說的?”


    司煜軒冷厲的眼神掃了一眼顧家一黨的人,坦然道,“潮州一案,兒臣該說的都說了,白知州死有餘辜,兒臣隻不過是提前結束了他的性命而已。”


    “皇上,琉王目無王法,視人命如草芥皇上不能放任他了。”有人痛哭流涕道,好像死的白知州是他的親戚一樣。


    他這麽一哭,宣皇的頭就更疼了。於是完全不顧他,直接就說道,“潮州一案就此結束,若有人繼續提起,一律當同黨處置。”顧家一黨的人不僅沒有撈到好處,反而是被罵了一頓,隻能臉色訕訕的迴到了原來的位置。


    早朝過後,司煜軒正要迴王府。許久不見的順公公竟然攔住了他,笑眯眯道,“王爺,皇上請你到禦書房。”


    “本王這就過去。”他許久不曾單獨見過宣皇,不知道凝香丸對他的危害到了什麽地步。


    然而他的腳剛踏進去的時候,覺得裏麵的氣氛不對勁。一抬頭看到皇後和太後竟然也在這裏,他歇了之前的心思,神色冷淡的請安。


    宣皇還沒有開口,太後率先道,“自從琉王出去建府後,來皇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日難得來一趟,不如在慈寧宮擺家宴,將雲卿也也喚來,皇上意下如何?”


    “就依太後的意思。”宣皇什麽都沒有考慮,隻不過看了一眼皇後的眼神,便同意了。


    司煜軒知道有這兩個女人在,今天的家宴肯定就是鴻門宴,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他拒絕的餘地了,他隻有點頭同意。


    嬤嬤快他們一步,立刻就迴宮準備。在他們剛踏進慈寧宮的時候,午膳就做好了。而司雲卿也拖著病體,給眾人請安後,落座。


    “聽說琉王妃小產了?”皇後問道。


    “雪天地滑。”司煜軒隻迴了四個字,其餘的不多說了。


    然而皇後卻並不想結束這個話題,而是雙眼戚戚的看向宣皇道,“皇上,琉王妃肚子裏這個孩子,可是皇家第一個皇孫,誰知竟然就這麽沒了。”


    宣皇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又對司煜軒道,“琉王妃如何了?”


    “多謝父皇關心,王妃身子尚好。”他低垂著頭,所以沒有人看到他眼裏的冷意。


    這個話題已經挑起來了,太後狀似不經意問道,“哀家甚是喜歡玲瓏那個丫頭,前些日子見她病得厲害,讓她到琉王府養病,不知現在如何了?”


    “太後放心,阮小姐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即使人在地牢裏關著,他也能麵不改色的隱瞞了。不過司煜軒這一次漏算了,太後突然冷了臉色道,“可是哀家幾次派人去琉王府,讓她進宮陪哀家說說話,她都避而不見,琉王可知這是何意?”


    “女兒家的心思,孫兒不知。”太後派來的人,都被管家打發了,哪裏能見到阮玲瓏。


    太後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來,繼續問道,“哀家聽說玲瓏和琉王妃小產一事有關,琉王可知道?”


    “此事太後需要去問阮小姐,若是真的有關,還請父皇將她交給兒臣處置。”他借著這個機會對宣皇道。


    他正要點頭,畢竟那是自己的孫子,若是真的被人所害,肯定是不能旁觀的。然而太後搶在他前麵開口道,“琉王是不是糊塗了?玲瓏是衛國的大小姐,若是沒有證據,隨意處置的話,肯定會招來衛國的不滿,屆時兩國的百年之交將毀於一旦,難道琉王是想陷百姓於水火之中嗎?”


    她的話引起了宣皇的猜忌,他很快就打消了之前的念頭,對司煜軒道,“太後說的有理,且不管阮玲瓏和此事有無關係,都不能交由你自行處理。”


    司煜軒也沒有生氣,臉色平靜的點頭。不過卻似笑非笑的看向太後道,“太後怎麽會知道孫兒沒有證據呢?”


    太後心裏一驚,麵上不動聲色問道,“難道真的玲瓏做的?”


    他在心裏嗤笑一聲,關係撇得倒很快。他沒有點頭,而是迴答道,“阮玲瓏有高人指點,又怎麽會留下證據呢。”他這話雖然沒有指名證據一事,但是卻在暗中就警告太後。


    自白珠兒出事哪天,他就開始查阮玲瓏的人事往來。知道她經常進慈寧宮,當時就猜測太後肯定句脫不了關係。不過他沒有打算借此事扳倒她,畢竟她經營多年,即使是明晃晃的證據擺在她前麵,都能被她逃脫,更何況現在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太後聽完他的話後,臉色果然很不敢看。她臉上非常勉強的帶上了笑意道,“這麽說來,琉王認為害琉王妃小產的不是玲瓏了?”


    “是與不是,都是太後在說,您又何必問孫兒呢?”司煜軒笑著迴答道。


    太後被他氣得臉色鐵青,眼看就要拂袖離去。一直沉默的司雲卿突然開口道,“太後,皇兄剛經曆喪子之痛,說話難免衝了一點,您就別計較了。”他短短的幾句話竟然安撫了太後的情緒,讓她再次心平氣和的坐下來。


    司煜軒忍不住側目而視,看來他今天猜對了,這個四皇子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宣皇見氣氛緩和的差不多了,也出來打圓場,眾人這才安安穩穩的開始用膳。


    雖然名為家宴,但是他們都是皇家之人,用膳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雖然優雅美觀,卻失了尋常的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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