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是騎士賴以生存的美德, ”珞珈說:“因此忠誠需要代價。”


    “我不知道桑蘭公國?的父母會不會給自己的孩子講聖騎士蘭頓的故事,但在洛爾貝涅,聖潔與榮耀的騎士之鄉, 蘭頓騎士的故事家喻戶曉。”


    珞珈說:“聖騎士蘭頓要向?君主證明自己的忠誠。第一次, 君主要他殺死山穀裏的強盜。蘭頓騎上黑色的駿馬,在日出?前出?發,在第二天日落時迴歸,手裏提著強盜首領的頭顱。強盜削掉了蘭頓的半邊耳朵,君主賜給蘭頓一隻黃銅頭盔,用來掩蓋他的殘缺。第二次, 君主要他殺死深海裏的巨獸。蘭頓騎上紅色的駿馬,在日出?前出?發,在第三天日落時迴歸, 手裏提著巨獸的心髒。巨獸咬斷了蘭頓的左手食指, 君主賜給蘭頓一隻白銀手套, 用來掩蓋他的殘缺。第三次, 君主要他殺死森林裏的吸血鬼。蘭頓騎上白色的駿馬, 在日出?前出?發, 在第五天日落時迴歸, 手裏提著吸血鬼的頭顱。吸血鬼砍斷了他的右腳, 君主賜給他一隻黃金靴子, 用來掩蓋他的殘缺。就?這樣, 蘭頓騎士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弗裏曼扯了扯嘴角:“抱歉,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故事。”


    “或許是因為你對騎士文?學不感?興趣, ”珞珈聳聳肩:“蘭頓騎士的故事還是很有名的。”


    “這就?是聖騎士證明自己忠誠的方式。忠誠意味著犧牲。我不讚同這種?觀點, 但這是聖騎士的人生哲學。”


    “而我不在乎聖騎士的人生哲學,”弗裏曼說:“我在意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 背叛了魔法。”


    珞珈“呃”了一聲:“所以,你在溫亞德屠殺了四萬名普通人,用來當作對他的報複?”


    弗裏曼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不……我不是為了報複阿諾德才這樣做的。我是為了我自己的國?家。”


    “看不出?來,您還很有愛國?心。”


    珞珈說:“畢竟您都能和敵國?的王室私生子成為朋友,我還以為您已經將國?與國?之間的爭鬥看淡了呢。”


    弗裏曼笑了一聲:“是啊,我曾經也是這樣以為的。”


    “我曾經以為魔法可以消弭仇恨,魔法可以抹平裂痕,魔法高於一切,它能讓宿敵之子成為朋友,能讓我遠離紛爭和動?蕩,僅僅隻是沉浸在玄妙瑰麗的魔法世界裏。”


    他聳了聳肩:“可是現實卻告訴我,我錯了。魔法並不能消弭仇恨。我的朋友選擇了放棄魔法,將忠誠獻給自己國?家的皇儲,注定要投身於和我的國?家之間的戰爭。相比之下,我的堅持幾?乎像個笑話。”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堅守魔法師的準則,選擇對自己國?家的苦難視而不見呢?我為什麽要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國?土被侵略,看著我的士兵被屠殺,看著我的人民?流離哀嚎,而不盡我所能地去幫助他們呢?”


    “反正並不是所有人都將魔法看得高於一切。反正魔法在他的眼裏也隻是一件可以被隨時舍棄的東西而已。那麽,我也將我的國?家看得比魔法更加重要,這又有什麽值得指摘的地方呢?”


    “您這不還是在報複阿諾德嗎?”


    珞珈說:“您覺得阿諾德背叛了您,於是您破罐子破摔了,也背叛了對魔法的信仰。”


    她歎了口氣:“弗裏曼閣下。”


    “您並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聖騎士朋友的魔法師。我也有一個聖騎士朋友。”


    “當然了,在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聖騎士了。我沒有經曆過像您一樣的背叛。”


    “您知道,假如我的這位聖騎士朋友現在就?在這裏,聽到了您剛剛講述的所有經曆,聽到了您的心路曆程,那麽,她會如何評價您嗎?”


    弗裏曼搖頭:“我不了解聖騎士的想法。”


    珞珈直視著他鮮紅的眼睛:“她會說——這真是個懦弱無能的人啊。”


    弗裏曼一瞬間沉默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白的透明的臉龐變得通紅:“你是在譏諷我嗎?”


    珞珈說:“我並沒有在譏諷您。我隻是在告訴您我的推測。”


    “我的聖騎士朋友一定會這樣評價您的。”


    “說實話,這也差不多就?是我對您的評價。”


    她左看右看:“四年前,您發動?溫亞德大屠殺的時候,我才十?六歲,還沒有離開老師身邊。而等我走上大陸,聽說了您的事跡的時候,您早就?已經被判處死刑了。聽說您是被火係法師卡門.昆汀用烈焰活活燒死的。當時我就?想,被魔法烈焰燒死的時候,您一定十?分恐懼吧。畢竟,您是一個這樣懦弱的人。”


    弗裏曼一揮手,空氣中凝結出?一道氣勢恢宏的水柱,直直地向?珞珈襲來。


    “不許這樣汙蔑我!”他怒吼道。


    珞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水柱在她眼前一公尺的地方忽然停下了,失去了所有的力?道,化作無力?的水流,落在了地上。


    弗裏曼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聲音低不可聞:“怎麽會這樣……不,不可能……”


    珞珈說:“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因為我很強。”


    她向?弗裏曼招了招手:“你剛剛和我說了那麽多的話,是因為你覺得我是一個年輕的魔法師,一定十?分弱小,你可以輕輕鬆鬆地殺死我吧?”


    弗裏曼用驚懼的眼神看著她。


    “哦,對了,你還偷學了死靈術。你一定以為,身為水係法師、還偷學了死靈術的自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魔法師之一了。所以你不怕我,還向?我傾訴了這麽多的心裏話。因為你已經將我當成了一個死人。”


    弗裏曼沒有說話。他輕輕地後退了一步。


    珞珈又說:“我之前在地麵上見到了塞昂和卡門.昆汀。他們是來殺你的,你應該清楚這一點。你知道,假如我是你的話,我會做什麽嗎?”


    弗裏曼依舊沉默,而珞珈也沒有等待他的迴答:“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在塞昂和卡門.昆汀進入但賽荒原的第一夜,利用熟知地形的優勢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能當場殺死他們,至少也能削弱他們的戰鬥力?。但賽荒原這麽大,地下河網錯綜複雜,塞昂和卡門.昆汀都不能進入地下河戰鬥,也不敢使?用大範圍的攻擊法術,害怕引起國?境線對麵的桑蘭公國?的注意。你占據了這麽大的優勢,為什麽沒有偷襲他們,反而讓他們平平安安地在但賽荒原裏遊蕩了這麽多天呢?”


    “之前見到塞昂的時候,我十?分不解,你為什麽沒有偷襲他們,反而讓他們活蹦亂跳了這麽久。我真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可是現在看著你,我忽然明白了。弗裏曼閣下,你太懦弱了。”


    “你認為他們很強大,所以你畏懼他們,不敢偷襲,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縮在地下河裏,盼望著他們找不到你自己離開。你認為我很弱,所以你不怕我,甚至在我已經找到了這裏,告訴你我要殺你的情況下,依然和我說了這麽多話。你是想在我聽完你的傾訴之後就?殺了我吧?”


    她攤了攤手:“真是讓你失望了,弗裏曼閣下。我雖然年輕,但是我可是很強的。你太小看我了。”


    弗裏曼抿了抿唇,身影忽然變得透明,像一灘水一樣流淌到地下。


    “逃跑是沒用的。”珞珈說。


    在她的眼前,化作水流的弗裏曼又變迴了原來的狀態。


    “我勸您還是不要再自稱為一名死靈法師了。”


    珞珈說:“萬事萬物皆有死亡,你的魔法也是同理?。在我麵前,任何的掙紮都是徒勞無功的。”


    弗裏曼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嚐試了無數次,也無法再次使?用魔法,將自己變成水流逃走。


    “現在你知道我很強了。”


    珞珈向?前邁了一步:“來攻擊我吧。”


    弗裏曼雙手顫抖,猛地抬頭,驚恐地看著她:“你究竟是誰!”


    “我是個死靈法師,”珞珈幹脆地說:“一個真正的死靈法師。”


    她說:“來吧,來攻擊我吧。”


    弗裏曼看準了書架之前的空隙,拔腿就?跑。


    珞珈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你為什麽不攻擊我呢?是因為不敢嗎?”


    “你看,所以我才說你很懦弱啊。”


    “你隻敢攻擊比你更弱小的人。一旦認為對方比你更加強大,你就?什麽都不敢做了。”


    “屠殺四萬名普通人是什麽感?覺?我還沒有一口氣殺過那麽多人呢。告訴我吧,那種?感?覺有沒有讓你夜不能寐?”


    她伸手抓住弗裏曼的肩膀,硬生生地將他扳過身來,讓他看著自己:“上次‘殺死’你的卡門.昆汀至今依然在後悔。出?於對迦爾維亞陛下的忠誠,她不得不讓你死得緩慢而痛苦。可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喜歡虐殺弱者的感?覺。”


    “我想,如果是你處在她的位置上的活,或許就?不會有這種?糾結了。因為你很喜歡恃強淩弱。”


    “來吧,迴答我,屠殺四萬普通人是什麽感?覺?”


    弗裏曼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而已,”珞珈聳了聳肩:“你如實迴答我就?好了。發動?溫亞德大屠殺之後,你有沒有夜不能寐?”


    弗裏曼深吸一口氣:“我沒有。我什麽感?覺都沒有。我的心裏隻有痛快,因為我幫助我的國?家贏得了至關?重要的勝利!”


    珞珈笑了笑:“我猜也是。”


    她放開了弗裏曼的肩膀:“你知不知道魔法師為什麽不能參與戰爭?”


    “不是因為魔法師高人一等,因此不用卷入無聊而有害的戰爭中。隻是因為魔法師太強了,強到對參戰的普通士兵而言十?分不公平而已。”


    “用魔法屠殺士兵,並不是在效忠自己的國?家,而隻是在恃強淩弱而已。”


    “阿諾德選擇效忠於皇儲,為她參戰,因此他放棄自己的魔法。他並沒有背叛魔法,相反,他維護了魔法的尊嚴。而你——你用魔法屠殺普通人,你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無論一個人擁有著多麽強大的力?量,一旦他使?用這份力?量來屠殺弱者,那麽,他靈魂的卑劣就?暴露無遺了。”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你是桑蘭公國?的人,或許你對洛爾貝涅的曆史並不熟悉。那麽,我就?再給你講一個故事。洛爾貝涅的皇帝迦爾維亞陛下幼年失怙,被叔叔篡奪皇位,趕出?宮廷。後來,她以天災騎士的名義迴歸,在公平的騎士決鬥中殺死了叔叔,取迴了自己的皇位。”


    “在她登基之後,有人勸她殺死偽帝的皇後和皇儲——也就?是她自己的嬸嬸和堂妹。迦爾維亞陛下拒絕了,因為嬸嬸和堂妹已經向?她臣服。有人說,迦爾維亞此舉是軟弱的表現,如果她連一個老婦人和小女?孩都不敢殺,那麽她也無法坐穩洛爾貝涅的皇位。”


    “對此,迦爾維亞陛下是這樣迴應的——殺死兩個無力?反抗的人,並不會顯得勇敢,而隻會顯得懦弱。”


    “你可是殺死了四萬個無力?反抗的人,”珞珈直視著弗裏曼的眼睛:“瞧啊,你是一個多麽懦弱的人。”


    弗裏曼的牙關?咯咯作響。


    珞珈不合時宜地想到,在他第一次和阿諾德打架鬥毆的時候,他咬掉了阿諾德的半邊耳朵。


    她不動?聲色地離他遠了一點。


    “好吧,死靈法師,”弗裏曼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早就?說了,我是來殺你的。”


    珞珈說:“在殺你之前,我還希望你能如實迴答我幾?個問題。”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學習死靈術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弗裏曼反駁。


    “因為我也能讓你在死前十?分痛苦,”珞珈說:“我甚至能讓你在死後也不得安寧。別忘了,我可是個真正的死靈法師。”


    弗裏曼閉了閉眼:“五年前。”


    五年前……


    也就?是溫亞德戰役的前一年。


    “是桑蘭大公讓你學習死靈術的嗎?”


    珞珈問。


    弗裏曼點頭:“是的。我的父親說,他決心不再屈服於洛爾貝涅對桑蘭公國?的奴役和剝削。他要發動?一場神聖的戰爭,徹底結束洛爾貝涅的殘暴統治。”


    “而他需要我的力?量。”


    珞珈思索:“他告訴了你,他具體需要你去做什麽事情嗎?”


    弗裏曼搖了搖頭:“沒有。他讓我先想辦法解決溫亞德的洛爾貝涅軍隊,於是我……”


    於是他展開了一場震驚大陸的大屠殺。


    緊接著他就?被魔法協會帶走了,戰爭也迅速地結束了,桑蘭大公甚至沒來得及將自己真正的圖謀告訴弗裏曼。


    “你為什麽會有一條龍之心的仿品?”


    珞珈問出?了這個最讓她在意的問題。


    龍之心是桑蘭公國?的國?寶,又被當作求和的禮物進獻給了迦爾維亞,在桑蘭和洛爾貝涅兩國?都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弗裏曼手裏為什麽會有一條龍之心呢?


    不明白。


    “那是父親送給我的,”弗裏曼說:“父親說,我是他最驕傲的兒子。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和我的母親結婚,讓我失去了成為王子的機會。他不能給我真正的龍之心,隻能送給我一條仿品表達心意。”


    珞珈心想,這種?屁話你居然也信。


    她想了想,最後問道:“你說當年洛爾貝涅的皇儲莉迪亞斯殿下曾經去魔法學院訪問過。”


    “那個時候,她的身邊有沒有跟著一個精靈?”


    “那個精靈的頭發是黑色的,還是金色的?”


    第三駐營地裏,塞昂.魁內劄爾一邊品嚐著美貌傀儡端上來的美酒,一邊暗中警戒著井底的動?靜。


    忽然間,他胸口放著弗裏曼契約的地方一陣發熱。


    自從協會在地下室找到弗裏曼尚在生效的魔法契約之後,這份契約一直由他保管。


    他掏出?契約,展開一看,發現原本寫?滿了字句的契約現在變成了一張白紙。


    “死了啊……”


    他低聲喃喃。


    將契約折好,收迴口袋,塞昂一邊漫不經心地和傀儡調著情,一邊迴憶著埃裏克.弗裏曼這個人。


    他是個好學生,勤奮認真,天賦好,悟性?高,身份尊貴,擁有這樣的一個學生,原本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


    可惜,這樣一個好學生走了歪路,而自己甚至不幫他重迴正道。


    送別一個優秀的學生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他送別了兩次。


    “希望陛下這次徹底吞並桑蘭公國?,”他想:“以後,可別再有戰爭了。”


    水井旁浮現出?一個淡紫色的魔法陣,一個穿著樸素法袍的人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塞昂認出?,這是剛剛進入地下河尋找弗裏曼的水係法師。


    現在弗裏曼死了,她也應該出?來了。


    “珞珈大人,”塞昂舉起酒杯:“為您的凱旋幹杯!”


    珞珈在他的身邊坐下:“真是不容易啊,我在地下河裏足足遊了半個小時,才終於找到弗裏曼的藏身處。”


    “哦?他的藏身處是什麽樣子的?”


    珞珈比劃了一下:“一片很大的地下空洞,布置成了普通書房的模樣。弗裏曼很好學,都藏在這裏了,居然還不忘搞學術,真是讓人佩服。”


    “他從小就?很喜歡鑽研知識,”塞昂說:“給他一本書和一支筆,他能靜靜地坐在書桌旁一個下午都不動?。”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了,他有沒有說自己是如何從昆汀大人手中逃生的?”


    “他使?用了死靈術,”珞珈說:“有一種?死靈術能夠讓靈魂暫時性?地脫離肉/體而獨立存在,這就?是他逃生的方法。是的,沒錯,他不僅參與了戰爭,甚至還偷學了死靈術。”


    塞昂說:“這還真是可怕啊。好在,他現在已經徹徹底底地死了。”


    珞珈點頭:“是的,沒錯,他再也不會複活了。”


    被死靈法師殺死的人,沒有複活的可能。


    “多謝您的鼎力?相助,珞珈大人,我會向?協會和迦爾維亞陛下一五一十?地講述您的功績的。”


    雖然珞珈名義上聲稱自己是一名自由魔法師,向?往無拘無束的生活,不喜歡皇宮裏的氣氛,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隻不過是自我安慰的說法而已。


    不是不想進入宮廷,而是無法進入。


    塞昂決定幫她一把,將她舉薦給迦爾維亞陛下。


    以他在迦爾維亞陛下麵前的地位,再加上珞珈殺死弗裏曼的功勞,說不定陛下一個高興,就?將她招攬進宮廷了呢。


    珞珈點了點頭:“那就?有勞您了,塞昂閣下。”


    “對了,您接下來打算迴到金頂之城嗎?”


    珞珈問。


    塞昂點頭:“我要迴去向?陛下複命。”


    珞珈想了想,說:“那麽,我想請您幫我將這句話帶給陛下。”


    她一字一頓地說:“您幫我告訴陛下——她命令我尋找的,我已經找到了。”


    塞昂先是驚訝:“您已經在為陛下效勞了?”


    接著皺了皺眉,默念道:“她命令我尋找的,我已經找到了……”


    他緩緩地抬頭:“她命令你尋找的……”


    “這、這是——”


    他霍然站起:“是那個精靈!怪不得不敢摘兜帽!”


    珞珈立刻說:“不是他。”


    塞昂疑惑:“不是他,難道是……”


    珞珈打斷他:“不要再猜測了,塞昂閣下。你知道原因。”


    塞昂立刻閉上了嘴,重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塞昂是洛爾貝涅宮廷第一的魔法師,迦爾維亞陛下丟失了遺失之物後,一定會第一時間派他去為自己尋找。


    可想而知,沒有找到。


    “我明白了,珞珈大人,”塞昂說:“我會將消息帶到。至於其他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珞珈喝完了塞昂的傀儡美人端上來的酒,就?在自己的腳下畫了個魔法陣,傳送迴了第二駐營地的蓋拉諾爾身邊。


    蓋拉諾爾正在用白布擦拭長?劍,發現珞珈傳送了過來,立刻抬頭:“珞珈大人,弗裏曼已經解決了嗎?”


    珞珈點頭:“已經解決了。”


    蓋拉諾爾鬆了口氣。


    “辛苦您了,珞珈大人。”


    珞珈搖頭:“不辛苦。”


    蓋拉諾爾起身向?背著行李的馬兒走去:“我把行李裏的東西拿出?來,咱們今晚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珞珈對著她的背影歎氣:“蓋拉諾爾。”


    蓋拉諾爾疑惑地轉身:“怎麽了?”


    “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吧,”珞珈說:“莉迪亞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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