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大人和陳針芒去了縣衙的大獄,後半夜我大人才一個人迴來了。


    陶子雲發覺我大人一臉沮喪,為了打破僵局,問候他說:“在假期中去衙門裏,讓你受累了,情況怎麽樣?”


    “陳針芒問過暈獸們了。他們的語言還真的是差不多,能夠正常對話。根據陳針芒轉告我的,暈獸迴答說的是,他們來自一個叫‘芻乾’的國土。他們那裏從前的事沒有文字記載,已有的曆史記載都說他們就一直生活在那裏。”我大人鬱悶地迴答說。


    陶子雲想著法子安慰我大人說:“問不出什麽來也沒辦法了,我倒覺得,到要真正消滅暈獸時,可以讓陳針芒幫忙。”


    我大人補充說:“暈獸還說了,他們本來也是生活在陸地上的,因為他們的繁衍壯大,他們國土上的人數太多了,就慢慢地進化到了海裏生活,成了兩棲動物。”


    “原來是這樣,所以他們還強行到了劉琉嘎的璃圓國去生活,進而進犯到了物湖裏。”雖然打聽到的消息有限,陶子雲還是越發明白了其中的情況,“幸好劉琉嘎迴去以後,成功的把暈獸們趕出了璃圓國,我們這邊有何大將軍帶著大批官兵,抵抗暈獸們也是很有成效的。”


    “那我們少去煩惱這些了。”我大人從苔玉手裏抱過了他的孩子來。


    在空閑的時間裏,就是適合男的給我大人抱三個孩子,因為除了以男子身份生活在大家中間的苔玉,女的都加入了做刺繡的行列。


    剛才是陶子雲、何仁智、苔玉分別抱著三個孩子的,現在苔玉手裏抱著的孩子被我大人抱過去了,她就開始張羅做夜宵。


    廚房上的瓦片淅淅瀝瀝地響了起來,是下雨了。後來雨聲越來越大!


    “‘春雨貴如油’,我媽種田種地的人,可就高興了!”陶安賽因此也高興起來了。


    “要春耕了。我看有空不要去給別人辦事了,學犁田去!”陶子雲顯示出男子漢應該的氣概來。


    陶安賽就適時地提建議了:“以往都是舅舅來給我們家犁田的。因為爹爹去教書沒空。哥啊,讓我說,你明天中午去挖秱禾田吧!河灘上那塊淤泥好深的田,一年到頭被田裏冒出的地下水浸泡著,隻適合插秱禾,因為淤泥太深,無法用牛去犁。要用寬口的鏟鋤去挖才行的。”


    何仁智接招道:“陶公子不用怕,有我和你一同進退,明天中午我們去挖!”


    陶子雲解釋說:“嘿嘿,其實我是表示默認的了。有你同行,事情就更容易辦完了。”


    “哥你不要那麽樂觀,那麽大一塊秱禾田,你們要努力好些時間的。那是一個體力活,從明天開始。我另外煮糯米飯給你們吃,那樣做體力活才不容易饑餓。”陶安賽周到地告訴陶子雲。


    “好啊,不過你明天得帶我們到田邊。”陶子雲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到時不至於走到別人的田裏去挖才行。


    “我去也值得,要是秱禾有了好收成。我們這些人的鞋子就可以全部自己做了,做鞋子要用秱禾米做飯來粘合鞋底鞋麵的。家裏目前存留的秱禾米,不夠我們這麽多人粘鞋子用,不過,我明天也要做秱禾米飯來做一兩雙鞋子,好讓大家都學會了,以後個個都自己做鞋子來穿。”陶安賽得意地算計著。


    “真好。我以後也要安賽給我做鞋子穿。”還在忙著做夜宵的苔玉羨慕地說,她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生活著,不適宜做刺繡,以後也無法和姑娘們一起做鞋子。


    “當然可以,都是自家人了,我能不給苔玉先生做鞋子嗎?”陶安賽壞笑著答應了苔玉的要求。


    春天的雨下起來就不會停歇,苔玉都已經把夜宵做好了,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在外麵嘩啦啦的雨聲中,大家停下手裏的刺繡活,開始吃夜宵。


    陶子雲看了看做刺繡活的領頭人李露兒小姐,她正在同她的丫環李錐布一起,趴在飯桌邊旁若無人地吃著夜宵。


    陶子雲試著問候李露兒道:“李小姐,你是差點就要參加婚禮的了,因為馮乘略不爭氣,以致於你還和我們一樣,你感到著急嗎?”


    “這有什麽值得著急的,嫁人過生活,就是為了穿衣吃飯,大家在一起,平淡地生活下去還是沒有問題的。”李露兒平靜地迴答說。


    陶子雲遺憾地說:“我本來想讓一些男的也進來一起學習生活,可是如今這個世界沒有這個習慣和先例。不然你們就容易遇到合適的男子了。”


    “哥你是恨不得這裏的姑娘都早點嫁出去是吧?怕大家沒有丈夫生活過不下去啊?我現在就要告訴大家,我要堅持把這個物校辦下去,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能夠自己養活自己!姑娘們以後有合適的男人就跟他,沒有就讓她一直留在這裏。”陶安賽堅定地表示道。


    “隨便你,以後全部讓你管。”陶子雲懶得管那麽多,但是他還是為自己辯解道:“我隻是覺得,讓姑娘們早點有個歸宿,會好一點。”


    吵是吵,陶子雲不想鬧僵了,在風雨中從走廊繞到房裏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上還在下著毛毛雨,陶子雲的爹穿戴著蓑衣、鬥笠過來了,先後帶進來不少果樹,樹苗和比較大的樹都有。


    陶子雲的爹把陶子雲兄妹叫了過去,交代他們道:“春天裏下了大雨,正是種樹的好時節,你們抽空把這些果樹種在院子裏,可以做風景還可以有水果吃。”


    陶安賽仔細看了看:“枇杷、李子、棗樹、石榴、桃樹、桔樹、柚樹……哇!都數不過來了。爹你這麽早就挖來這麽種果樹,好利害啊!”


    “爹哪象你們啊!在這以前,我早就看準了這些樹苗和小樹,聽到昨天晚上一直下雨,今天天不亮我就出去了,從園地和野外挖迴這麽些來,等有空我再挖些迴來,這麽寬的院落,還有圍牆邊,都給我種上。”陶子雲的爹趁勢把陶安賽數落了一通。


    我大人聽到動靜,過來聽明白了怎麽迴事,他就把事情承攬了下來:“你們都按時到學堂裏去吧!這些樹我來負責種好。”


    時間比蝸牛爬得還要慢,心裏惦記著去挖秱禾田的陶子雲,終於等到了中午下學。迴到物校,我大人已經把果樹種好了,陶子雲稱讚我大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種萬棵樹!我大人,你這是一個好的開端啊!”


    我大人隻是連聲說:“不敢當!”


    “你少羨慕別人了!快吃專門給你們做的糯米飯,好去努力挖秱禾田!”陶安賽已經在廚房裏叫起來了。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陶子雲應和著,uu看書 ww.uukanshu叫上何仁智,趕緊努力地吃糯米飯。


    陶安賽給他們找來了兩把寬口鏟鋤、兩件蓑衣和兩隻鬥笠:“天上不時的下雨,你們要帶上防雨工具。”


    “妹妹就是想得周到,這樣一來,正是‘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的場景了!”陶子雲這麽一說,讓他妹妹也開心起來。


    “你這麽說了,我不參加挖田的人,都身臨其境了!”陶安賽也樂於進入那個意境之中。


    陶子雲帶著安賽與何仁智,飛到了一大塊秱禾田邊,他問妹妹說:“安賽,這田真是我們的嗎?”


    “你還不知道啊!我們如今種的田地,以前是租種別人的,現在早已經讓爹娘買了下來,是我們自己的田地了!”陶安賽自豪地說,心頭湧上了美妙的憧憬。


    陶子雲看著奔流不息地河水,春意盎然的田野,青翠的遠山,嘴裏嘟囔著:“在這裏,我看到了超越物限的現在,在通向無限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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