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點頭,不過想了想,開口說道:“這些本就在做,估計馬上就會送過來。不過眼下,我們得到了兩個消息。”


    聞言,鄭澤眉頭一挑,“哦?願聞其詳。”


    唐七看了眼少年那黑白湛然的眸子,拿起茶壺往鄭澤麵前已經空了的茶盞倒上七分茶水,同時說道:“近日,安平君、龍泉君府上原本準備好的祭祀儀仗,卻不知為何取消了。”


    聞言,鄭澤目光一閃,腦海中出現一道身影。


    大義滅親,可不是說起來那麽簡單。縱使本就毫無感情,可在這裏,還有禮法倫常的約束。


    韓非如果想要將罪名定在安平君龍泉君身上,最大的阻力不是韓王,而是宗廟。


    看了唐七一眼,道:“七爺是個有心之人。”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王族祭祀盛重無比,且他二人乃橫死,此等祓禳之禮也要更易,其中緣由發人深省。”


    聽著唐七斟酌後的言語,鄭澤點了點頭,不說他智計如何,單是這一份見識認知便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我知道了,那另一個消息呢?”放下茶盞,鄭澤抬起頭。


    對於唐七能打探並留意到這種事情,他是有些意外的。


    聞言,唐七繼續說道:“雖然這些年在新鄭街頭廝混,但也還有些老兄弟,從一些軍中後輩的口中得知,那位擁十萬兵的侯爺,要迴新鄭述職了。”


    他說的兩件事,每一件都關乎著韓國整個朝局的走勢,鄭澤點了點頭,。


    “看來七爺還有話想對我說?”旋轉了一下手上的杯盞,鄭澤說道。


    對方給自己透露這兩個牽動新鄭局勢的消息,顯然不是無的放矢。


    唐七沒有掩飾,了當地點了點頭:“新鄭局勢越發詭譎難測了,七絕堂身處其中猶如一葉小舟行駛於風大浪急的水麵上,稍有不慎便滿船傾覆。不瞞鄭兄弟,我想讓多一些兄弟們去宜陽,協助此事,鄭兄弟意下如何?”


    鄭澤讓他看見了一條更加寬闊的康莊大道。有更好的選擇,為何還要畏縮在陰暗角落之中艱難苟活?


    鄭澤放下茶盞,唐七的意思是,以後七絕堂要全心全意為自己辦事。


    “七爺想好了麽?你選擇的路,危險也許並不比新鄭少。”他問道。


    看著年歲不長的青衫少年,此間越發地豐神如玉,黑白湛然的眸子熠熠宛然,神色沉靜如淵,令人捉摸不透。


    看罷,唐七摸了摸額頭上被烙印下的疤痕,“危險?”


    他搖了搖頭,“經受住危險,拿著鄭兄弟的東西,才不覺得心慌。”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鄭澤說著,抬手將焰靈姬手中拿起的紙張抽出,遞到唐七麵前。


    神色恭敬地接過,起身微微彎腰,“鄭先生所命,七絕堂甘受不辭。”


    焰靈姬:“???”


    她還在研究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鄭澤就直接從自己手裏抽出去。你們說你們的話,抽我手裏東西做什麽?


    看著焰靈姬俏臉上,鄭澤笑了笑,心中一動,忽然說道:“猜一猜它是用來做什麽的,猜對了獎勵你多看一卷書!”


    聽他如此說道,焰靈姬眨了眨眼睛,美眸之間適時浮現出疑惑之色,“一卷書?什麽書?”


    見狀,鄭澤眼中目光一閃,抿了抿唇,旋即轉移話題道:“沒什麽,它的作用很大,以後你也許會喜歡它。”


    對焰靈姬說的話,自然是想突然詐她一下,看看她會不會在猝不及防之下暴露什麽。


    雖然一開始想著要是被焰靈姬發現自己些那些玩意,會將自己的形象毀於一旦。可是轉念一想,我是寫了沒錯,可是你也看了啊!


    一想到焰靈姬那種被自己從前世小網站搬運過來,並修改背景並加以潤色的東西,不知為何,心裏居然還有些興奮。


    嘖,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


    驗收過成品,鄭澤便帶著焰靈姬離開七絕堂,唐七親自將他們送於堂口之外,這些細微的舉動,落在堂中弟子眼裏,也是一種宣示。


    準備離開的鄭澤忽然想起了什麽,轉身對唐七說道:“有個行商七爺可以去試著接觸一下,我們的好東西,應該讓天下仕人都能用到。”


    “好東西?什麽好東西?我也想看看。”


    唐七還未開口,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讓鄭澤三人同時朝著不遠的房屋牆簷之上看去。


    隻見矮牆之上,兩道身形頎長的身影迎風而立,黑色如墨,潔白若雪。


    焰靈姬率先反應過來,下意識護在鄭澤身前,唐七稍慢一步,但也拱護著鄭澤。


    一隻手拉住焰靈姬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旁來,一邊抬頭看向剛剛說話的墨鴉,以及站在他身邊明明俊秀無雙,看起來卻有些麵癱的白鳳。


    撇了撇嘴角,對於他們的出現沒有太多意外。


    夜幕的確很在乎劉意身上的秘密,但是對於鄭澤和七絕堂,的確看不上眼,但是若有機會,他們也是會隨手清理掉的。


    先前在紫蘭軒,墨鴉不想弄出什麽麻煩,但是現在老鼠們的小頭目都在這裏了,他就勉為其難都殺了吧。


    就當是飯後閑暇,來活動一下。


    “想看,那就過來拿啊!”鄭澤臉色平靜,如是說道。


    看著唐七也在少年的眼神示意下退下,墨鴉看著這個少年,明白他才是這裏的關鍵人物。


    當即搖了搖頭,“我自己拿太麻煩了,如果你能自己送來就好了,最好再帶上你的腦袋。”他就像平日裏買東西一樣討價還價,語氣稀鬆平常。


    有些人啊,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居然還心存僥幸,在新鄭晃蕩。


    聽到這種話,焰靈姬向前踏出一步,想要出手,卻被鄭澤拉住。


    她轉過頭,隻見少年依舊沉靜自若,“還是自己動手才最實在,來,殺我。今天你們不敢對我動手,白鳳就是我的兒子。”


    白鳳:???


    他眼神迷惑地看著鄭澤,明明說騷話的人是墨鴉,關我什麽事?


    墨鴉搖了搖頭,並沒有在意,在他眼中,隻覺得井底之人永遠不知天空浩瀚。


    “有些人雖然還活著,可他的命卻早已不屬於自己。”


    雖然不在意,但並不代表他的白鳳就能被隨意辱罵。


    “那你呢?你的命屬於誰?”鄭澤問道。


    墨鴉沒有迴答,因為他的命,同樣不屬於自己。


    將目光偏轉,看著被鄭澤握住手腕的焰靈姬,“這樣的美人不應該與老鼠為伍,不如跟我走,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將軍的雀閣上都沒見過這樣的美人,如果見到她,也許最近火氣旺盛的將軍能平複些。


    焰靈姬感受到鄭澤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稍稍緊了些,隨即便聽他的聲音,“看來你很想白鳳有一個英俊的爹,怎麽樣,白鳳娘親是不是很美?”


    白鳳:???


    墨鴉:???


    焰靈姬:???


    一旁的唐七雖然不知道這句話引發了什麽,但是他大為疑惑這些人的表情。


    “很好,我很欣賞你的勇氣,希望你接下來的表現符合說過的話。”他話未說完,身邊的白影便直接閃出。


    白鳳已經忍不了了!


    鄭澤嘴角輕輕勾起。眼下,讓敵人出手,就是自己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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