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跟兄長生活在一起,哥哥大他九歲,在他心裏,一直照顧自己的哥哥就像是父親一般。


    並不大的土磚房裏,留下了他和哥哥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小時候,哥哥總讓他守著家,自己出去做短工掙錢,每天下午他都會在門前坐著,等著哥哥迴來。


    每次迴來,哥哥都能帶些吃的,基本都是些黍米,拿迴來煮著吃,可有時候還會有些零嘴,那會是他接下來好幾天的快樂。


    日複一日,他也漸漸長大,當他覺得自己可以不用天天守在家裏等哥哥,可以出去幫他一起幹活的時候,哥哥卻突然對自己說,他要出去做生意了。


    他記得當時哥哥很高興,如果能做成功,他們倆都能過上好日子,同時卻很擔心弟弟,擔心他照顧不好自己。


    看著哥哥掩飾不住的開心,弟弟拍了拍胸脯,向哥哥保證自己已經長大,不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最後盡管有些擔心,哥哥還是走了,最後告訴自己,眼下這世道亂,人心叵測,我們兄弟倆想過好日子就要距離往上爬,除了我們自己誰都不要相信。


    自那以後,他再也沒見過哥哥了,那一年他九歲。


    遵照一次次書簡上的教誨,他成功在軍中謀到職位,並且日子過的還不錯。


    十六歲了,哥哥再次寄來的書簡是讓自己盡快成家,早點給鄭家留個後。他不以為意,想的是原來的上官調任了,以前花的錢都打水漂了。


    最近總聽人說監牢裏關著個天仙般的女子,也不知道怎麽個仙法,他覺得都是吹的。


    那天晚上,別人又在說,他直言表示那是子虛烏有的事,那人一句“你見過?”便問住了他。


    他隻知道當時很尷尬,後來越想越氣,他準備去看看,然後好證明自己是對的。


    那晚不知道為何,進了甬道居然沒人看守,他直接就進去了。


    直到拉開閘門看到水中人影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傳聞是真的,可是感覺心好痛。


    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把劍捅進自己胸膛,他意識慢慢模糊,最後他忽然想起來。


    那堵自己話的,分明是新上任百長盧新的心腹,甬道又怎會沒有守衛?


    ……


    焰靈姬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表情不斷變化,她細細地感受著,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是如何知道百越太子的?


    她感受到了一層隔膜,他不願說,或許那才是他記憶最深處的東西?


    眼眸之中,淡淡的火焰倒影湧動,她必須弄清楚。


    精神高度凝聚,當她覺得快要突破那道壁障之時,那層壁障仿佛化作漫天的黑幕,朝著自己籠罩而來,將自己牢牢包裹。


    周圍全都化作黑暗,沒有聲音,沒有光線,隻有她一個人,她開口,但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噗!”


    一口鮮血吐出,焰靈姬眼前一黑,瞬間失去意識。


    與此同時,鄭澤緩緩睜開眼睛,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焰靈姬對自己用火魅術,這就像自己重新將原身的記憶經曆一遍似的,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除此之外,他大概知道了給木偶吞掉那麽多財寶後,自己得到了什麽。


    不同於之前肉體的微弱強化,這次是他的“精神”更強了。


    都說人有精氣神,到底是什麽,鄭澤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那麽一迴事,他的觀察力、聽力、感知能力更強了,吃東西更香了,更多的他也說不上來。


    焰靈姬對自己是用火魅術遭到了反噬,他也感受到了,這也是他體質變化造成的結果。


    總之,強化表現出來的具象就是這些,更多的他也說不上來。


    不過,當視線重新變得清晰,看到焰靈姬躺倒在地上,自己身上還沾著血。


    他頓時傻眼了,什麽情況啊這是?!


    我這還被吊著,你怎麽就倒下了?誰來放我下來啊!


    “姑娘?姑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焰靈姬?焰焰?小焰兒?”


    連續叫了幾聲,躺在地上的人兒依舊毫無反應,這和她之前在鄭澤麵前裝暈不一樣。


    這次,她是真的受了內傷,暈過去了。


    歎了口氣,好在自己有所準備,不然自己就這麽被綁著,身下這個女人就這麽暈著,要是就這麽被餓死在這,那也太憋屈了。


    艱難地從袖口將一柄小刀挪出來,慢慢的割開綁在腳上的繩子,雙腳先落地,然後手上的繩子便很快就解開了。


    這也是焰靈姬不屑搜他的身子,在她看來反正以鄭澤的身手在她麵前耍這些手段也沒有用。


    扭動著身上有些僵直的關節,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他怎麽都沒預料到的。


    隨即俯身將焰靈姬扶起,首先便是查看的她的氣息。雖然有些紊亂,但還算正常,他也鬆了口氣。


    隨即看著懷中著嬌媚柔軟不負此前明豔妖冶的美人,他卻犯了難。


    你這不是勾引我犯罪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她,此前仿佛都是隔著很遠去觀察,去試探,從始至終對方都給人一種很淡漠的距離感。


    鄭澤也知道,焰靈姬大概一直就沒把自己當迴事放在心上,在自己透露天澤的消息之前。


    現在好了吧,女人,我還是喜歡你原來高傲的樣子!


    歎了口氣,鄭澤無奈地將她橫抱起來,她並不重,而自己的身體素質如今也還算不錯,所以並沒有很吃力。


    將她放到這房間裏的床上去,推開門,發現外麵的天還是黑的,他又走了迴去。


    焰靈姬並沒有把自己帶到很遠,還是在密縣附近,這個房子也很破,看起來很久都沒人來了。


    此前她用火焰上下灼燒了一遍,倒也不顯得多髒。


    燈光映照下,鄭澤坐在她原先坐的位置,雙手放在桌案上,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麵有個奇怪的印記。


    除了他剛發現的變化,木偶吞了那麽金屬最大的變化就是消失了。


    與其說消失,不如說變成了手腕上的印記,直接附在自己身上。


    是好是壞他也說不上,大概是好的,至少他現在再也不用在身上藏一個木偶擔心被人發現,被別人拿走。


    看著這道印記,他的心思卻飄到了其他的地方。


    原本將焰靈姬“救”出來,就是準備靠著積累的那一點點好感和信任,再加上信息不對稱給出一些引導,抱緊她的大腿去做一些事情。


    現在情況雖然和自己原本的設想有些出入,可也大差不差了。


    如此,他的思緒緩緩飄蕩到遠方,不知道在那個距離密縣不遠的地方,會是怎樣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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