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經安全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就讓所有應該知道的人收到,因為受了驚嚇,他如今正在府中靜養。


    韓王對他的關心是情真意切的,這不僅僅是父親對兒子的擔憂,更因為他的安全代表著更深重的影響。短時間內讓太子平安歸來,於外沒有讓韓國徹底眼麵掃地,於內徹底杜絕了一場隱藏在暗中的動亂止於無形。


    一個月隻有兩千塊的工資也許並不能讓人感到開心,但是當這筆工資被人偷走,很快又被找到並且送了迴來,這時候的兩千塊錢就會讓人感到開心了。


    韓王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的病好了。


    重新出現在王宮大殿的他,圓臉上已經沒有了不耐的神色,環視一周底下的群臣,滿意地點了點頭,韓國能有這麽能臣幹將,全靠自己慧眼識珠。


    「此次救出太子,白將軍功不可沒,還有姬將軍、老四、老九,你們都辛苦了。」他緩緩說道。


    心情大好的他毫不吝嗇地進行口頭表揚,至於受賞者會不會因為他的金口玉言而感到萬分自豪和激動,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朝會就是用來賞功的,順帶著也是敲打某些心懷不軌、在國祚動蕩之際準備蠢蠢欲動的人。


    隨著他定下基調,下麵的百官自然是應聲附和,低情商的人將他的話換一個方式表達,高情商的人直接透過現象看本質,能迅速解決這等危機,全靠大王英明!


    阼階之下,韓非聽著身邊的士人應聲此起彼伏,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昨晚勉強哄著紅蓮平息了怒火,他並不想來參與這種表彰大會,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去紫蘭軒喝酒。


    不過,他看了眼前麵血衣侯的背影,在這片其樂融融的聲音之中,唯有被韓王點到名字的人沉靜無聲。


    「臣,有事要稟。」僵硬而冷厲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即便在一片附和聲中,也依舊清晰可聞。


    也隨著血衣侯的聲音,其餘一些想到討韓王歡心言辭的人也隻得暫時將嘴閉上。


    韓王安也愣了一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白將軍請說。」


    「臣於昨夜得到心腹快馬傳信,宜陽城中人心思變,為心懷不軌之人所乘,另立叛軍,如今宜陽已舉城陷落,為叛軍所得。」


    當他冷厲的話音落下,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扔下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花。


    整個大殿瞬間陷入短暫的寧靜之中,似乎一時間沒有從剛剛氣氛中脫離出來,也因為白亦非的說出來的消息,太過震撼。


    不僅是韓非,就連四公子韓宇,以及相國張開地,都忍不住朝他投去目光,麵露訝異之色。唯有姬無夜,在白亦非說出這個消息時,微微低頭,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韓王經過短時間的宕機過後,兩撇眉毛從先前的飛揚瞬間耷拉下來,「這……怎會如此?會不會是信吏假傳消息?」….


    對於這種萬事先向僥幸的方麵去去想的行為,白亦非直接打破幻想。


    「此人家卷悉數在新鄭城中,絕不會在這種事上胡言亂語。此人啟程報信之前,宜陽守將已被叛逆誅殺。至於具體如何,王上今日應該會收到奏報。」白亦非聲音冷靜而平澹,沒有給韓王更多遐想的機會。


    一時間,韓王安隻感覺剛剛才解決了一件麻煩的事情,轉眼又來一件更麻煩的事,讓他有些轉換不過來。


    「宜陽……這不是你的封地麽?怎麽會有叛逆?」韓王直視著白亦非。


    現在的韓國是實行分封製的,將白亦非封在靠近韓國領土的宜陽,也有一種讓他明白想要保住自己的權力,就要保住韓國疆土的想法。


    對於韓王的目光,白亦非麵不改色,直接揖禮,「臣


    監管不力,請大王降罪!」


    見到白亦非如此簡單幹脆,韓王安頓感頭痛,事情還沒弄明白,他怎麽敢降什麽罪?


    不由得將目光移到另一邊的將臣之首身上,「姬將軍,你怎麽看?」


    姬無夜當然不會說他站著幹看,上前走了一步,「宜陽有多處礦產,有又地處要地,不容有失。有血衣侯鎮守,向無叛逆,不知血衣侯可知,所謂叛軍從何由來?」


    聽了他鞭辟入裏的話,韓王安目光一亮,看向白亦非。


    隻見白亦非不慌不忙,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塊紙片,「此物乃傳信之人帶迴,叛逆之人以此物傳播輿情,讓宜陽上下人心惶惶,隨後三人成虎,無數民眾為流言裹挾,成叛軍一黨。」


    當典吏從血衣侯的手中接過紙片,便疾步跑到韓王麵前,將此物獻上。


    手中粗糙的紙片,上麵寥寥幾字,看完後他臉色陡變,「放肆!寡人何時薄待他們,宜陽何時民不聊生了?」


    韓王安很少當著群臣發泄怒火,而當看到他滿臉的怒容,讓下麵立即鴉雀無聲,一些剛才還言笑的人此時已經不敢抬起頭來。


    「地處秦韓之間,便想奇貨可居?簡直可笑!白將軍,你的封地上出了這樣首鼠兩端的叛逆,你準備如何向寡人解釋?」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紙片上的文字,讓他直觀地感受到自己的座位在搖晃。


    然而,對於被怒氣左右,依舊沒有想到問題關鍵的韓王,白亦非輕輕說道:「《戰國策》有篇曰,積羽沉舟,群輕折軸,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臣以為,區區叛軍不足為慮,隻需堵住源頭,剩下的烏合之眾不攻自破。」


    被他這麽一說,韓王才反應過來,他看了眼手中的紙片,又想到了他剛提起的《戰國策》。


    他察覺到了此事的不同尋常,不由得重新坐穩,身體微微後傾,遠望著一身紅袍的白亦非,「看來白將軍是有所查獲,你不妨說得更明白些。」


    將形勢演變到這一步,白亦非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澹澹說道:「此事與那著《戰國策》之人脫不開幹係,據我所知此獠如今正在城中,請王上下令捉拿。」


    台下,原本就靠著敏銳嗅覺猜到了他的真實目的的幾人,目光幽幽看著白亦非和姬無夜的身影,


    ……


    看了眼空蕩的閣樓,鄭澤歎了口氣,舉步迴到自己的房間。


    這裏被整理得十分幹淨,迴想言兒臨行前一步三迴頭的模樣,他不禁啞然失笑。


    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有所迴應的。


    手上拈起一張紙片,宜陽的叛亂是真的,不過那又是兼職導演自編的另一場戲,繼鬼兵劫餉、太子被擄的又一場戲。


    輕輕揚起手掌,火焰攀上紙片的身體,盡情表現著自己的愛撫,直到紙片淪為灰盡,才意猶未盡地緩緩消逝。


    夜幕做的,就是他一直等待的。


    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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