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璀璨的焰火也無法驅散周圍的冰寒,夜色中的白色霜霧不斷在空氣中彌漫,令韓非不由得緊了緊胸前的衣襟。


    衛莊壓低手中的鯊齒劍,澹澹看了眼血衣侯,沒有說什麽。


    不過,隨著周圍百來名士卒合圍上來,場中的形勢一觸即發。


    「白將軍,紅蓮還在他們手上。」韓非提醒道。


    聞言,血衣侯瞥了他一眼,「王上之命,是讓我們營救太子殿下。既然太子已經安然無恙,九公子可以離開了。」


    對於這種提議,韓非斷然拒絕,「不行,父王素來寵愛紅蓮,她不能有事。」


    在他說話間,白亦非已經從馬鞍一側緩緩抽出佩劍,「人總是為完不成的事情而煩惱,九公子應該知道,擺脫夢魔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清醒地放棄。」


    韓非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輕輕一笑,「如果不堅持一下,怎麽知道接下來的是夢魔還是美夢呢?」


    聽著韓非的聲音,白亦非似是染血的唇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那九公子就好好體會,那虛無縹緲的夢境是否如同你期待的那樣美妙吧。」


    話音落下,周圍的氣溫瞬間下降好幾度,原本隻是在草木之上披掛的霜氣,已經漸漸凝結成薄薄的冰層。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插在地麵上的寒冰長矛忽然開始延伸,仿佛憑空長出的肢體,朝著百越的幾人而去。


    天澤見狀,身後的鐵索揮動,艱難地打碎幾根冰刺,但無盡的冰之觸手還是不斷地朝著他們湧來。


    甚至隨著身騎白馬的血衣侯靠近,周圍更加寒冷了幾分,有種靈魂都因寒冷而不戰栗的感覺。


    馬蹄踏在冰層之上,血童緊緊凝視牽著紅蓮的焰靈姬。


    臉上浮現邪魅的笑容,輕輕地說道:「你這樣的美人,不應該玩火。」


    朝著身體四周濺出幾道火焰,但很快就在冰冷的寒氣之中漸漸熄滅,焰靈姬拉著紅蓮往後靠。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耍劍的樣子很帥?在我看來,你更像一個變態哦!」即使周圍的寒霜已經將自己這幾人完全籠罩,但焰靈姬的眼神依舊是澹漠與輕蔑。


    聽著美人不屑的聲音,白亦非臉上的笑容更加深沉,「嘴硬可救不了你們任何人,隻會給你帶來更深的痛苦。」


    對此,焰靈姬沒有理會他,收起盯著紅蓮脖子的木簪,輕笑著在她耳邊說道:「尊貴的小公主,他好像不聽你哥哥的勸阻,要把你一起殺了呢!」


    紅蓮一雙明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瞪著不斷靠近的血衣侯,不過她感覺更深切的是這裏好冷。


    沒等焰靈姬的挑撥奏效,血衣侯冷笑一聲,提起手中血紅的長劍,下一刻就來到天澤的麵前,沒有給他出手的機會,一劍便破開他六道鐵索組成的防禦,下一刻天澤整個人便拋飛到半空。….


    周圍已經被白甲衛圍住,無雙鬼等人見天澤受傷,立即朝著白亦非而去,防止對方補刀。


    不過在周圍寒冰長矛形成的場地之中,白亦非的戰力似乎達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高度,隻是一劍,就讓三人全部倒地。


    轉過頭,看向百越唯一還站著的人,焰靈姬。


    用血紅的長劍指著倒下的人,「一個籌碼隻能換一條命,輪到你做選擇了。」


    「還是我來選吧!」


    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讓所有人的目光朝另一邊看去。


    隻見一個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對著眾人招了招手,似乎有些好奇。


    看見他,韓非抿了抿嘴唇,但是沒有說話。


    不過當他出現,焰靈姬就緊緊看著他,她就知道這種時候鄭澤一定會出現!


    不過,反應最大的不是韓非和她,又或者衛莊和白亦非,看得最仔細的,是被焰靈姬挾持的紅蓮。


    迴想著剛剛的聲音,她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不過場麵有些雜亂,她並不確定。


    見鄭澤終於出現,血衣侯的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我很好奇,這一次你又想找誰來說服我?」


    這時候,衛莊也緩緩收起鯊齒,當鄭澤出現在這裏,他已經完成了屬於流沙的戲份。


    今晚血衣侯的目的很簡單,他要帶走屬於自己的獵物,鄭澤並不在名單之中,但他的出現是意外之喜。


    對此,鄭澤聳了聳肩,走到一名白甲衛的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拿出一張紙在他麵前攤開。


    「兄弟,給你看個好東西。」


    這名士卒看了眼血衣侯,見其沒有任何表示後,隻好仍由鄭澤以這個姿勢,看了眼他手中的紙張。


    可不看還好,一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目光有些顫抖,扭頭看向鄭澤的側臉。


    隻見他深深一笑,將紙張遞到對方手裏,「給你們侯爺看看,他愛看。」


    他不敢耽擱,拿著紙張迅速跑到白亦非身邊,雙手顫抖地將其遞給對方。


    一隻蒼白的手拿起紙張,掃了兩眼閱過上麵內容之後,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隻不過手中的紙張瞬間凝結起薄薄的冰層,最終被他的手掌捏成齏粉。


    目光重新移到鄭澤的身上,澹澹說道:「原來你喜歡用這種把戲。」


    沒有理會他的評價,鄭澤隻是說道:「大晚上讓太子殿下呆在這麽冷的地方,要是染了風寒,侯爺可擔待不起。」


    聞言,血衣侯邪意一笑,轉頭看了眼已經像是丟了魂一樣的太子,「帶太子殿下迴宮。」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白甲衛立即按照命令,當著韓非的麵護衛著太子離開此地。


    血衣侯調轉馬頭,將手上那柄血紅的長劍收迴劍鞘之中,馬蹄踏在地上,經過鄭澤的身邊,讓他感到一陣寒意襲過。


    「喜歡跳出水麵的魚兒不僅無知,還很愚蠢,因為它很快就會被人釣上來。」….


    隨著馬蹄聲漸遠,白亦非的聲音傳了迴來。紙張上的內容他要去找明珠夫人確認,不過這更像是獵物最後的無力掙紮。當真正的殺機出現,獵物才會明白自己要麵對的是怎樣的絕望。


    隨著他的離開,原本這裏寒冷的氣息有所緩解,最重要的是,那種蒙在人心中的壓迫感消失不見。


    鄭澤抿了抿唇,盡管自己日日勤耕不輟,不過有些東西還是急不來的。


    就在這時,韓非帶著無奈的語氣輕輕說道:「鄭兄,還是讓她把紅蓮放了吧。」


    不過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紅蓮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是你,登徒子!」


    她死都忘不了這讓人討厭的聲音,迴想起先前他裝聾作啞的模樣,一切都對得上號了!


    公主掐著腰,嬌俏的小臉上滿是嗔惱的神態,睜著大眼睛怒視著鄭澤。


    韓非微微一愣,他看了看紅蓮,又看了看鄭澤,實在是沒想到,紅蓮什麽時候認識鄭澤了?


    然而,鄭澤卻看向另一邊帶著似笑非笑表情的焰靈姬,不難猜到她就是故意的。


    「紅蓮,你,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撓了撓頭,輕聲問道。


    沒等紅蓮迴答,焰靈姬忽然出現在她身後,軟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看來有人惹尊貴的小公主生氣了呢,還真是罪該萬死。快讓你哥哥揍他,往死裏揍!」


    她湊到耳邊的聲音讓紅蓮的怒氣一滯,她瞬間想起來,那一次也是她抓的自己,他們顯然就是一夥的。


    雖然對九


    哥的聰明才智很有信心,但是真讓他擼起袖子打人,他沒準連自己都打不過……


    衛莊澹澹看了眼這邊,抱著鯊齒走到一邊,對他們之間的牽扯沒有半點興趣。


    看了眼又重新被焰靈姬「挾持」住的紅蓮,韓非對鄭澤說道:「雖然不知道鄭兄如何說服血衣侯的,但是夜幕的準備不會這麽簡單。」


    聞言,鄭澤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能夠打敗謠言的,隻有另一種謠言。不過我覺得,九公子還是應該勸你的妹妹理智一點。」


    原本在焰靈姬的威脅下沒有妄動的紅蓮,聽了他這句話,美眸中重新湧現怒火,想到這個家夥毫不憐惜地揉捏自己純潔美麗無瑕的臉蛋,她就想將對方手都砍了!


    「理智?你叫我怎麽理智!登徒子,你給本公主等著,等我迴宮讓父王……」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焰靈姬的簪子又抵住紅蓮嬌嫩的頸脖,「公主殿下可不要忘了,這裏可不是王宮哦!」


    看著紅蓮當著韓非的麵被欺負,鄭澤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抬了抬手,輕輕說道:「把她放了吧。」


    聞言,焰靈姬看了眼鄭澤,輕哼一聲,指尖燃起火焰,將捆住紅蓮雙手的繩子燒斷。


    脫困的紅蓮一個箭步立馬抓住韓非的衣袖,半個身子在他身後警惕地看著鄭澤和焰靈姬。


    「放了你,上次的事情一筆勾銷如何?」鄭澤輕輕說道。


    紅蓮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綁架一次欺負自己,然後再綁架一次就算一筆勾銷,這是什麽道理?


    ……


    百名白甲衛護著太子迴宮,血衣侯看了眼剛剛替鄭澤遞紙張的那名士卒,輕輕說道:「你的心多跳了一下。」


    這名士卒迴過頭,疑惑地看向他,便聽到第二句話,「你不該害怕。」


    隻來得及聽清最後一個字,下一刻就感覺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白甲衛的隊伍繼續往前,在他們所過之處,留下一個人型的冰凋。


    96.


    蘭因絮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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