洧水河邊,一支鮮有人跡的暗流之處。


    一隻小舟浮於河水之上,小舟之上坐著一道如同凋塑般的身影,破布麻衣緊緊裹在身上,漁者鬥笠將遮住了他的眼睛,黑色的麵罩掩蓋了他的麵容,就連執釣竿的手,也分毫不動。


    這小船隨著河水的波流靠岸,一道鮮紅的身影踏上輕舟,讓其吃水更深了幾分。


    當白亦非站在船上,這小船又順著江流緩緩往河中心而去,河上泛起的白霧緩緩將兩人的身影掩蓋。


    隻見小舟托著人影,與河中的蘆葦影影相疊。


    掛著魚鉤的線在水麵上微微動蕩,引起陣陣漣漪,這道身影終於有了動作,猛然揚起手中魚竿,一個沒了餌食的空勾映入眼簾。


    另一手精準地捏住魚鉤,披著破舊蓑衣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哎,真是一條狡猾的魚啊,一不注意就讓它溜走了。」


    倚坐在船舷邊,白亦非轉過頭看向他,「看來你有了新的消息。」


    「鹹陽有一位叫李斯的年輕人,最近和某個人交上了朋友。巧的是這個李斯是九公子的同門,他的新朋友正是韓非的舊友鄭國。」


    聞言,白亦非目光一凝,「鄭國……兩個同時認識韓非的人忽然親密起來,確實有趣。」


    「有趣的不隻是這一點,一個同姓又長相相似的人,在新鄭和九公子交上了朋友,這難道不是更加有趣嗎?」蓑衣客言語之間帶著一絲莫名意味,他可是知道當年發生過的事情。


    白亦非的血童映著澹澹目光,拇指與食指托著下巴,「他的兄長隻能逃到秦國苟延殘喘,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溜走。」


    蓑衣客搖了搖頭,聲音空遠而平澹,「秦國傳來的消息並不一定真切,他沒有那麽簡單。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又能分得清呢?」


    將魚鉤上掛滿餌食,再次向水中拋去,蓑衣客繼續說道:「也許這個叫鄭澤的年輕人,就是他拋出來的魚餌,正等著你上鉤,也說不定。」


    白亦非麵色平靜,並沒有被他的話所影響,「我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你的情報應該更有價值。」


    拋竿過後,蓑衣客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河麵之上,期待著有魚兒再次上鉤。


    「我還有很多有價值的情報,比如在新鄭城中出手的那位神秘宗師高手的身份。」


    聞言,白亦非終於露出好奇的目光,「你打探到了?」


    蓑衣客搖了搖頭,他是夜幕的隱諜,情報的主導者,知悉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但也不意味著他什麽都知道。


    「能得到的信息有限,但是新鄭之中的那座冷宮,應該能幫你找到答桉。」


    「冷宮?」血童中光芒一閃而逝,白亦非的腦海中閃過斷壁殘垣的場景。


    嘴角輕輕勾起,「這場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聽著他略帶一絲邪惡的聲音,蓑衣客歎了口氣,「有你在,我恐怕釣不上一條魚了。」


    ….


    白亦非輕嗬一聲,右手灌注氣息,一瞬間周圍的氣溫急速下降,肉眼可見,小舟邊的河麵開始凝結成冰,白色的霜氣不斷往外蔓延。


    接著他將手輕拍冰麵,一隻凍僵的魚被拍起躍入半空,被他一手抓住。


    隨手扔在蓑衣客麵前,「送給你了。」


    看著眼前一動不動,僵硬無比的魚兒,蓑衣客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這樣弄來的魚,是沒有靈魂的。就像你的那些美人,永遠都缺乏靈魂。」


    白亦非的臉上掛著與周圍溫度一致的冷笑,「靈魂?看好天澤,他身邊有個美人,是有靈魂的,我先走了。」


    ……


    紫蘭軒。


    聽了鄭澤的話,伏念目光一閃,這話是什麽意思?


    心神微微沉斂下去,將剛剛得到造紙術的欣悅壓下,他看著鄭澤,「伏念不太明白先生的意思,鄭先生不妨明說?」


    大概是因為還缺乏時間的沉澱和閱曆的積累,伏念的身上還沒有儒家掌門那種從容氣度。鄭澤從他身上看到的,是一顆秉持內心之理的向學之心。


    就像張良一般,這時候的儒家英傑還是略顯青澀,但也讓鄭澤少費了許多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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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明知故問?」鄭澤沒有多說什麽,有些話也不需要多說。


    伏念深深看了眼鄭澤,搖了搖頭,「此事幹係重大,我需要稟報掌門。此外,除了造紙術……」


    雖然鄭澤拿墨家和道家來舉例,但這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決定的。他並不覺得儒家應該牽扯其中,但這些還是要聽師父他們的意見。


    紙張是重中之重,但能夠快速印書成冊的辦法,也是他們極其需求的。如果能夠將其掌握在手中,那麽將儒家經典印成冊藉,教化萬民通曉儒禮將會事半功倍。


    但是不待他說出口,一道身影略顯急切莽撞地進來打斷了幾人的交談,紫色貴氣華衣錦服映入眼簾,正是韓國九公子,韓非。


    看到他,張良有些驚訝,出聲喊道:「韓兄。」


    目光迅速掃過雅間之中的幾人,對張良點過頭後,對伏念微微頷首,「伏念師兄。」


    聞言,伏念起身迴禮,他的師叔是一位集大成者,所收的弟子更是非同一般,他理應給與足夠的尊重。


    韓非來此不是來敘話的,因此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看向鄭澤,「鄭先生,太子府昨夜出事,恐怕還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這一次他並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以司寇的身份而來。


    韓非很清楚天澤等人是夜幕放出來的攪局者,可鄭澤雖然表示與他無關,可終究與他脫不了幹係。


    昨晚那位焰靈姬姑娘居然夜闖王宮大殿,當著父王和韓國的將相公子的麵公然挑釁,這樣的行為無意於將韓國的臉麵放在腳底下踩。而且,從那位美麗妖豔女子的一言一行中,他仿佛看到了鄭澤的影子,兩人說話的口氣實在有些相像。


    同一時間,天澤帶領著其他部下占領了太子府,如今太子在他們手上,父王昨晚受了驚嚇,此刻在後宮之中靜養,誰也不見。


    他的四哥韓宇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極力地將這件事推給姬無夜,姬無夜又將皮球踢給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他。韓王對於他們相互推諉的行為十分不滿,所以最後就變成了共同協查。


    外部的局勢呈現出亂象,他不想再繼續揣摩這位肖似故人的年輕人出現在新鄭的意圖,雖然過於直接會讓故事有些乏味,但故事一般都有著難以彌補的缺憾。


    他也有很久沒有再見過那位舊友了,不知道鄭澤會給自己什麽樣的答桉。


    蘭因絮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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