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一轉眼又是一月光陰一閃而逝。


    安西方麵,大雪龍騎聯合安西殘餘軍隊不斷收攏失地。


    原本一路暢通無阻的天山大軍被大雪龍騎與重整旗鼓的安西殘餘軍隊打得節節敗退。


    不止逼得連連後退付出數萬人代價方才逃迴天山地界。


    可大乾方麵卻沒有絲毫就此罷休意思。


    大雪龍騎與黑鴉軍部分殘餘聚集後,更是帶著安西新軍攻打起天山一國。


    而另一邊,偽朝方麵雖一直蠢蠢欲動,卻不敢有實際動作,似乎還在醞釀時機。


    漠北方麵數次派遣騎兵試探邊關實力。


    隻是,在許景暗示之下,邊關各地實力早已有所不同,漠北方麵數次試探依舊沒有拿到他們想要是線索。


    根本不知道何時攻打何地最為契合。


    以至於漠北方麵與邊關始終保持這般敵進我退,敵退我擾的默契。


    而這些日子最為惹眼的,便是儋州一帶,林海的雷霆手段。


    林海初到儋州不過十餘日,便大肆殺人。


    其中所殺之人,官職皆不低,上至知州、中郎將。


    下至九品縣令與衙門捕快。


    短短數日,便有不下千累累屍骨出自林海收下。


    這嚇得儋州一帶望族、高官人人自危,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這位林海林大人,此去可不是單獨一人前來!


    而是帶著不下數萬大軍!這一支軍隊傳聞還是大乾新帝的親軍!


    有此等大軍在左右保護林海安危。


    就是那些望族早對林海恨得牙癢癢,也隻能坐視林海鏟除異己,逐漸在儋州站穩腳跟。


    “陛下,門外有人求見。”


    當天,許景在東宮之中翻閱奏折,曹公快步走入言政殿站在許景耳側低語。


    “何人。”


    許景側目,略微有些好奇。


    如今這京城之中可沒聽說有什麽重要之人入城。


    “乃是儋州來人。”


    “似乎是何家家主。”


    曹公壓低聲音為許景解釋起來。


    “何家?”


    許景倒是第一次聽聞何家之名,對於這家族並未有太多了解。


    “迴稟陛下,這何家來頭不小。”


    “其家族乃是大乾第七位宰相,各得壽終正寢。死後所得諡號乃是文成,其後人受封子爵定居儋州。”


    “算起來,乃是儋州一帶最為勢大的望族。”


    曹公公一五一十為許景解釋這何家來頭。


    “有意思,這何家來頭居然如此大?”


    許景聽聞曹公所說,亦是眉頭一挑,隻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無論是第七位宰相之後,亦或是子爵,這些身份都足以讓自己警惕。


    更別說,這何家先人,居然還能得一個文成諡號!


    須知,這“文”字對於文官而言,可稱得上第一等的美諡!


    至於加上這成之一字,一樣能夠擠進前四甲一列,能夠得此殊榮的文臣,莫說大乾,便是放眼上下朝代,亦是少之又少。


    這樣的家族家主突然入京求見,十之八九所求之事不簡單。


    “你以為,爾等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許景側目,掃了眼曹公開口問。


    “此乃朝政之事,奴才隻是一介宦官,不敢妄加非議。”


    曹公低頭不敢言語。


    “無妨,朕問你答便是。”


    許景輕輕一笑,示意曹公公隻管直說。


    “近些日子,林大人在儋州一帶動作甚大。所牽連之人不在少數。”


    “十之八九,這何家二人便是為此而來吧?”


    曹公略微思索後,猜測道。


    “倒也不算傻。”


    “不錯,此二人便是為此而來。”


    許景點點頭,滿意看著曹公。


    “那陛下,您是見還是不見?”


    曹公好奇看著許景問。


    “見?見什麽見?”


    “爾等火急火燎趕到京城,十之八九乃是與一樁大案有所牽連。”


    “如若見了,朕還要不要給爾等那子爵幾分薄麵?”


    “如若此二人再以文成諡號之後懇求。朕如若還能狠下心,豈不是要讓滿朝文武驚懼?”


    許景微微搖頭,毫不猶豫拒絕見麵一事。


    “如此,老奴這就去打發他們。”


    曹公點點頭,往外走去。


    慢,這倒不必急。”


    許景揮揮手,示意曹公站住。


    “父親,您說這陛下到底會不會見我等?”


    東宮之外,何家父子筆直站著。


    如今這春天迴暖,可此地比之儋州依舊要寒冷不少。


    二人身著單衣,在春風之中瑟瑟發抖。


    “大抵會吧?你曾爺爺可是大乾宰相,家父更有子爵在身,雖說比不得那些個開國功勳之後,卻也不算差。”


    “想來,這位新帝多少還是要體恤一二才是。”


    何家家主何隆略微沉吟說道。


    “可這都快一個時辰,這位新帝可沒有半點要露頭意思。”


    何家長子何璋苦著臉,略微有些無奈低語。


    “再等等,說不準陛下隻是一事繁忙。”


    何隆咬著牙苦苦堅持。


    對於他們這些早已脫離朝堂多年,養尊處優的文人而言,長期站著可是件苦力活。


    這過去一個時辰對於他們而言比一年都要難熬。


    “父親,要不走吧!以陛下這姿態看來,十之八九是不想見我等了。”


    何璋苦著臉,低頭輕輕拍打早已有些僵硬的大腿。


    “閉嘴!忘了你我此行而來所為何事?”


    “如若不能求得陛下聖恩,何家算是玩完了。”


    何隆壓低聲音嗬斥一側何璋。


    嚇得本就心生畏懼是何璋閉嘴站穩,一點多餘動作也不敢有。


    “二位,迴去吧。”


    足足三個時辰過去,曹公方才走出。


    此時的天,早已昏暗無比。


    “不知陛下可曾知曉我等前來?”


    何隆看著曹公走出,雖嘴上說著陛下不願見。


    可何隆依舊滿臉堆笑,小心翼翼。


    “陛下知曉,隻是近些日子陛下抱恙在床,怕是沒餘力見爾等。”


    曹公搖搖頭,平靜說著。


    “這!陛下怎會忽然得病?可有醫治之法?”


    何隆好似十分關切,連連追問。


    實則,卻是擔憂這位新帝如若病情過重,十之八九怕是來不及的。


    “此乃帝王之事,雜家怎敢胡說?還請二位早些離去吧。”


    曹公搖搖頭,並未打算多說什麽。


    “爹,這可怎麽辦?陛下如今得了重病,怕是沒時間理會我們了。”


    何璋揉著發疼的大腿無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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