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隻往那邊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


    對於薛老娘的偏愛薛海不是沒感覺有時候他也奇怪,人說小兒子大孫子,按理說薛高才是薛老娘的大孫子,咋這份偏愛就落在自己頭上了。


    聽說他剛出生沒多久就得了重病,娘還沒出月子下不得床,是薛奶奶抱著他跑了很遠的路去找大夫才救得了命。


    所以,無論別人怎麽看待薛老娘,覺得薛老娘有多麽多麽不好她對薛海總是好的,薛海也是真心敬愛著奶奶,並且願意和奶奶親近的。


    “奶奶,我想帶小白出去走走。”薛海道:“聽說他好幾天都沒出門了,別在家裏憋壞了。我也好長時間沒迴來了,也很想念村子,想出去轉轉。”


    “那你想不想奶奶?怎麽不陪著奶奶多待一會兒?”對於自己最喜歡的孫子,薛老娘大部分時間都是能順著就順著:再說了,薛海懂事,也從來不幹讓她不順心的事兒。


    因此薛老娘並沒有為難薛海,隻是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去吧去吧,就是別走遠,早點迴來。”


    “誒。”薛海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明天我就全天陪著奶奶,奶奶去哪兒我都跟著!”


    薛白和薛小妹站在一旁無比佩服地看著薛海:這世界上能跟薛老娘撒嬌的人估計就這一個了。何況一個快二十歲的大老爺們還撒嬌也是夠讓人側目的了。


    薛白被薛海一路拉著,徑直往村長家走。


    “哥?”薛白有些摸不著頭腦。“咱這是去哪兒啊?”


    “噓”薛海的眼睛亮亮的,“別吭聲,跟我來。”


    薛白蹲在村長家不遠處的一顆樹下,眼神一直往另一邊瞟:那邊是宋嘉祁新買的房子。


    他以前還去那裏玩過,裏麵真是破爛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宋大哥該怎麽住?


    宋大哥應該住在仙境裏吧薛白實在想象不出他的宋大哥會生活在一堆廢墟之中。


    宋大哥是神仙,有沒有可能揮一揮手那房子就好啦?


    很快薛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且不說這麽做會有多顯眼,就他認識宋大哥以來,除了拿出一顆仙丹救了娘親的命之外,薛白還真沒見過宋嘉祁施展過什麽仙術。


    可能宋大哥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三流小散仙吧。


    “傻樂什麽?”薛海從村長家拿了東西迴來,就看見薛白蹲在樹下,滿臉的傻笑。


    不過這種傻笑卻讓薛海覺得很舒服、暖暖的。他將手裏的東西塞進薛白的懷裏:那是一個裹著藍布的包裹。


    “喏,打開看看為了把這東西帶迴來,我真是廢了不少勁,差點就被薛中給發現了。”


    這包袱裏的東西是他聽說薛白要成親了偷偷去買的,因為是偷買的不敢帶迴家裏,隻能迴村的時候偷偷寄放在村長家裏,因此還被村長好一番調侃。


    薛白拆開包袱,裏麵竟然是一塊大紅色的棉布,還是十幾文一尺的挺貴的那種棉布。


    薛海道:“送你的。”


    薛白驚喜極了:“哥?!”


    “怎麽樣,好看吧?”薛海有些得意,“這可是我跑了好幾家布莊才找到這麽正的紅色,給你當喜服正好!”


    薛白拿著布在身上比了比,又把布放了迴去:“這布挺貴的吧?我不要,你快拿迴去退了吧,這麽大一塊得一兩百錢吧?”


    “是挺貴的。”薛海道:“不過我弟弟要成親了,多貴也得買呀!”薛海拿著布在薛白身上比了比:“這都扯好了人家才不給你退呢,給你你就收著吧。”


    “那那讓奶奶瞧見了還不得說你啊?又亂花錢”薛白頓了頓:“其實啥喜服不喜服的就穿那一天還用特意做一身啊?這顏色以後也沒法穿”


    “這成親可是大事,人這一輩子也就這一迴了,可不能湊合。”薛海認真道:“要不然等你老了兒孫繞膝,想想這輩子都沒穿過一次喜服,可惜不可惜?雖說是一輩子就穿那一天,可你要是不穿,一輩子連穿的機會也沒了。”


    薛白愣愣地看著薛海,總覺得他哥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哥可說不來這麽一大推他聽都聽不懂的話。


    不過最終薛白還是被薛海說服了,偷偷地把那塊紅布帶迴了家裏。


    迴去的路上,薛海問薛白:“聽說那人是你自己相中的?”


    薛白知道他指的是宋嘉祁,紅著臉點了點頭。


    薛海也點了點頭。他並不像薛貴和蓮娘那樣反對,也不像薛老娘一樣關心得了多少聘禮,而是輕輕道:“你喜歡他就好。”


    “一輩子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最好不過了。”


    第二天薛海到底是沒有兌現他的諾言陪薛老娘一整天。準確的說是薛老娘把他從身邊攆開了:“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喜歡跟我們這些老婆子待一塊兒,我也不要你陪你昨天不是說想村子了麽?還不出去玩?你看看咱們村的姑娘們都長大了,以前跟在你後頭玩泥巴的小丫頭片子現在一個個都水靈得呦,你喜歡哪個盡管跟奶奶說!”薛老娘拍了拍腰包:“咱家有錢了,不怕出不起聘禮!”


    對著自己喜歡的孫子,薛老娘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溫柔了。


    薛海隻得從家裏出來,到村子裏轉圈。不過他也沒心情去看什麽姑娘,而是往村長家的方向去了。


    昨天去村長家寄放包袱的時候已經聽說,那個要娶他弟弟的人就住在村長家附近,薛海想要看看,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薛白托付終身。


    宋嘉祁此刻正在院子裏砸石頭。


    那天被李石家的一說,宋嘉祁也覺得這房子實在是破的不像話。雖說他和薛白以後可以不住在房子裏而是住在空間裏,可是這房子就好像一家人的臉麵,他不想讓薛白失了這份兒麵子。


    本來,這門婚事已經讓薛白在村裏成為別人議論的對象了。


    時間緊急,來不及多蓋房子,宋嘉祁左思右想決定保持現在那間泥胚房,隻在旁邊起一間磚瓦房做他和薛白的婚房。


    說是磚瓦房,其實宋嘉祁並不知道哪兒有賣磚的也沒有錢買磚。隻能把石頭砸成磚頭大小來代替,他在山上尋找石頭放進空間裏,到迴了家再拿出來想辦法砸碎,碎石可以用來蓋房子不過他並沒有什麽辦法好想罷了,隻是很蠢地去用一塊石頭砸另一塊石頭。效果不是沒有,隻是很小罷了。


    瓦嘛他倒是見有幾戶人家房上放著像瓦片似的東西,迴頭去打聽打聽哪兒有賣的。


    隻蓋一間房,不至於買不起吧


    宋嘉祁在心裏算著帳。除了蓋房,成親得請客吧?婚房得布置吧?這不是哪兒哪兒都需要錢嗎?自己手裏這點恐怕是不夠了。宋嘉祁想了想空間裏的那顆轉運珠,心道發揮你作用的時刻怕是要來到了。


    薛海上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灰撲撲的人灰頭土臉地在一堆碎石、泥塊裏頭搬搬這個放放那個。有時還用一塊石頭砸另一塊石頭,蠢得不忍直視。


    未來弟婿的形象瞬間在薛海心裏跌了底:就不說這個人對自己弟弟的心意如何了,就這不靠譜的樣,弟弟嫁過來是陪他睡土裏還是睡石頭裏啊?


    又看了一會,宋嘉祁還是沒發現院子裏進了外人,薛海終於忍不了了:“你這樣怎麽能行?這得砸到什麽年月,你得弄個鑿子才行。”


    宋嘉祁一迴頭,就看見一個陌生男人站在自己的“新家”門口。


    這會兒也顧不上去論什麽擅闖民宅了。宋嘉祁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隻以為薛海是和獵戶大叔一樣的熱心鄰居,便虛心求教道:“哪兒有鑿子?鑿子怎麽用啊?”


    薛海眼看著宋嘉祁黑黑的手在腦門上一擦,那腦門就跟著沾上了許多土,臉色更加難看了。


    “鑿子隔壁村有個鐵匠,他家就有賣。不過你在院子裏弄這麽多石頭是想幹啥?”


    “啊,我想把這房子修一修,”宋嘉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屋子太破了,我快成親了,總不好拿這個當新房。”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德爾薛海默默看著那一院子的碎石與土塊,很難把它們和房子聯係在一起。


    就這效率別說是當新房了,等薛白生了娃,娃能不能住進新房都是問題!


    “蓋房子要那麽多碎石頭幹啥?”薛海踢了踢腳邊的碎石。


    “這不是沒錢買磚頭嗎?我想著弄些石頭,這房子不更結實點嗎?”


    薛海看看那一地大的大、小的小,材質、顏色、形狀都各不相同的石頭,“但願你說的對吧。”薛海頓了頓,“不過就你一個人,得蓋到啥時候啊?”


    宋嘉祁有點尷尬:“我倒是想請人幫忙來著,就是不知道請誰”這蓋房子得請專業的建築隊吧?就是不知道這碧溪村有沒有建築隊。宋嘉祁本來打算迴頭問問薛白的:可是他已經好久沒見到薛白了。就連去薛家找,也會被薛老娘攆出來,連門都進不去不說,還有可能得挨頓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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