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私會


    宋嘉祁隻把這事當做一個八卦聽過就算,卻沒想過裏麵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喜歡上薛海的富家小姐,家裏有酒樓父親做過軍官,又隻有女兒沒有兄弟。其父母又不甚在意男方家裏的條件和門第。


    這聽起來簡直像天上掉餡餅正巧砸在薛海的頭上。


    可這世界上又有哪片兒天掉過餡餅呢?


    潘小姐作為一個戀愛腦想不了太多,薛海卻不得不去想。


    潘老爺和潘夫人不在乎自己家的門第,想來隻有一個原因了:招贅。


    入贅者,除了子女要隨女家姓之外,其地位與出嫁女無異。隻說眼前的一條:薛海不能再供養薛家了,至多隻能“幫襯”。


    像女子三不五時幫襯娘家一樣,這種行為是會被夫家所不喜的,想來也沒有哪個招贅的嶽父會樂意自己的女婿一心還想著自己家的。


    薛海自然是不願意入贅,也不會入贅的。


    可是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潘大小姐在街上眾目睽睽之下攔住薛海說話,見著的可不止宋嘉祁一個。


    就有那和碧溪村沾親帶故的,將這事兒三傳兩傳傳到了碧溪村薛家。


    薛老娘初聽聞此事,萬分驚喜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我就說、我就知道,我家大海啊是個有出息的孩子!”薛老娘幾乎是手足無措地在衣服上搓了搓手:“唉,這孩子還瞞著我呢,我這就迴去問問他去!”


    說罷,便飛也似的往家裏去了。


    方才一起說閑話的幾個老婦人紛紛笑了起來:“你看薛富娘歡喜的,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也有那嫉妒的說酸話:“哼,那潘家咋說也有個酒樓,能看上薛海?我瞧著他不跟家裏說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難道結了親讓潘小姐住到咱這村子裏來?”


    “那誰知道呢,也許人家潘家就相中薛海了,說不定還能把他們一家子都接到鎮上去住呢。”


    “噗,這是做的什麽美夢?把親家接過去住我還是頭一迴聽說”


    也有那家中有適齡女兒的,此刻暗暗後悔:雖說這薛家是窮了些,可薛海瞧著就是個有出息呢。要說以往也沒有非和薛海結親的念頭,可此時一聽說薛海有了更好的結親對象,她們心裏又不免空落落的了。


    隻是這種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對他們造成的影響根本不值一提。這件事唯一被困擾到的隻有薛海本人了。


    薛老娘三天兩頭兒地追問那潘家小姐的事兒。在她心裏,這潘小姐著實有眼光,她的大孫子是值得這樣的好人家的。如果薛海能和這潘小姐結了親,村裏人都要高看她家薛海一眼!


    薛海不勝其擾,便常常借口有事兒躲出去。薛老娘的注意力也被這事兒吸引了,薛貴和蓮娘嘴上不說,心裏能不想著這事兒麽?


    這就導致被他們看了一個多月的薛白,有機會偷偷溜出去了。


    有時候也不止是偷偷:若薛白聲稱要去找鄭鑫兒或者村裏別的相熟的小哥兒,薛老娘也懶得多管。


    卻說這宋嘉祁在鎮上賺了些錢采購了些東西,當真把那屋子收拾了起來。


    一個人的穿著若是外貌,那屋裏的整潔程度就是這個人內在的涵養了宋嘉祁上大學的時候不是沒見過人某狗樣號稱是校草的家夥,寢室裏簡直臭氣熏天:內褲和襪子推成小山一樣高也就罷了,還混在一起堆、一起洗出門的時候卻要把衣服熨了又熨,比妹子們的衣服還講究呢,有時候還撒點古龍水這些其實都沒問題。


    讓自己美美噠並沒有錯,錯的是哥們兒你能不能表裏如一點兒?


    宋嘉祁還曾想過那哥兒們若帶妹子出去開房,鞋子一脫妹子奪門而逃什麽的簡直2333。


    把買來的東西一點兒一點兒填進空落落的房子裏,短短幾天,那兩間小破屋在宋嘉祁的收拾下居然真的有點家的樣子了:原來那間土坯的被宋嘉祁當做了廳,也就是村裏說的堂屋,裏麵放了張宋嘉祁從一家不幹了的食肆裏淘來的桌子。桌子看起來並不太破舊,上麵泛著油光,還配了兩個長凳。


    而新蓋的那間則作為新房。


    宋嘉祁買了紙糊窗,還買了紅紙剪了喜字,隻待成親時就能貼出來;屋裏的土炕上鋪著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床墊一床,床單一條。炕上還放著一個小炕桌這倒是個新的。


    宋嘉祁覺得廳是招待別人的,用二手的也就用了;那新房可是他和薛白兩個人要住的,怎麽能湊合?!


    宋嘉祁在村裏會紮掃帚的人家買了兩把,把屋子裏打掃得幹幹淨淨;又找了塊布做抹布,連窗戶棱子上都擦得幹幹淨淨。


    這一天收拾下來,宋嘉祁累得半死,正躺在那土炕上想著要不要進空間裏美美的睡一覺呢空間裏可比這兒舒服多了,現在已經入冬,天冷得很。宋嘉祁又不怎麽會燒火,連火炕也生不起來。


    他準備進空間,忽然覺得窗外有人!


    這可把宋嘉祁驚出一身冷汗。萬一自己沒注意到被人看到進空間,不得把自己當成妖怪?到時候別說在村子裏安家了,他得帶著薛白浪跡天涯去薛白還不一定絕對會跟他走呢。


    想想就悲催。


    宋嘉祁默默穩定了一下情緒,從炕上坐起來,揚聲問道:“外頭是誰?”


    窗戶被小小地打開了一條縫兒,一顆腦袋伸了進來:“是我,宋大哥。”他揮了揮手上拿著的東西:“喜服我已經做好啦,給你送來了!”


    宋嘉祁拉著薛白進了屋子,薛白一路好奇地左看右看他剛才就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這屋子這院子,和他以前來玩過的廢屋真是天差地別。


    薛白驚訝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喜歡嗎?”宋嘉祁瞧他一臉新奇的樣子,問道:“這房子以後是咱倆住的,有哪兒不喜歡咱就改。”


    和薛白一樣,宋嘉祁也一個多月沒見著薛白了。他們本來認識的時間就不長,雖說彼此喜歡,但到底相處得少,又這麽久沒見,內心不禁惴惴不安。


    薛白比起之前,好像是胖了點,氣色也好了許多。


    那是呀薛貴迴來之後,薛家幾乎大洗牌,薛白的生活水平也跟著上升了不少。再說他一個馬上要嫁人的哥兒,家裏也不會給他安排太重的活兒,薛白這段時間就是在家繡繡嫁衣,偶爾幫蓮娘做點零活,就等著吃飯了。


    薛白瞧著宋嘉祁一直盯著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宋大哥,你試試這衣服合身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再拿迴去改。”


    宋嘉祁接過了衣服,細細地看了看,發現上麵竟不止是自己買的那種布,還有一種更細更柔軟的布包在領口和袖口,想來是薛白做嫁衣剩下的。


    宋嘉祁既為薛白的仔細貼心而感動,又為能和薛白穿一塊布做出來的衣服,而莫名雀躍著


    薛白還記得上次做衣服時宋嘉祁當著他的麵就把上衣給脫了光著膀子,這次早早的就背過了身。


    隻是他眼睛雖然沒有看,嘴上卻沒閑著,嘮嘮叨叨地跟宋嘉祁說著最近家裏發生的一些瑣事,還有薛海如何如何攔著自己不讓自己來見宋嘉祁。


    “我上次來送包子的時候,他也不讓我見你。”宋嘉祁想了想,也附和了幾句。


    薛白又暗暗咬舌頭:他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跟宋嘉祁撒個嬌,把生活中一些不能抱怨的事情在宋嘉祁麵前抱怨抱怨,要是讓宋大哥跟自己大哥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又連忙補充:“宋大哥你不要怪我哥哥,我哥哥也是怕咱倆成親前見麵,讓人瞧見了要說閑話的。”


    宋嘉祁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那你今天過來,你大哥沒攔著嗎?”


    薛白笑道:“大哥現在自顧不暇了,恐怕沒工夫管我。”


    “穿好了。”宋嘉祁把腰帶一紮,張開兩臂在薛白麵前轉了個圈,“你看怎麽樣?”


    “好看,”薛白笑眯眯道:“宋大哥長得好看,穿什麽都好看。”就是剛認識的時候穿著神仙特製的衣服,雖然奇怪但也很好看。


    宋嘉祁幾乎被他逗笑:他可不覺得這衣服穿在他身上好看,端得是情人眼裏出潘安呐。


    “那到成親那天,宋大哥就穿這身衣裳上你家去,把你迎迴來。”


    兩人漸漸地說起一些成器的事情來。


    宋嘉祁對古代的婚慶流程一概不知,還是李石家的曾順嘴跟他提過幾句,才知道個大概。不過宋嘉祁也不敢細問,唯恐讓李石家的看出端倪來。


    不過在宋嘉祁心裏這世界上的婚禮流程說到底也不過是大同小異:無非是不同的儀式加上差不多的飯局


    中心思想就是請上親朋好友左鄰右舍老師同學可能還要加上前男友前女友什麽的一起吃一頓。


    西方是蛋糕牛排雞尾酒,東方就是大魚大肉二鍋頭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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