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方勢力推動的清洗和屠殺?”


    鞍馬雲海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懼。


    “清洗”和“屠殺”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就意味著牽連範圍絕不止宇智波忍者。


    或許,還有那數以百千計的宇智波平民……


    猶豫片刻,鞍馬雲海低下腦袋問道:“主尊,冒昧問一下,背後有沒有木葉高層參與?”


    “嗯。”


    麵麻並未隱瞞,點了點頭。


    咯吱!


    見主尊點頭,鞍馬雲海咬緊牙關,眼神中滿是驚懼,


    語氣恨恨地說道:“猿飛日斬,還有誌村團藏,那幾個畜生到底還有沒有人性,怎敢做出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雖然他是鞍馬一族的鷹派,但純粹是因為木葉不能滿足他們的利益需求。


    他自以為已經將木葉高層看得很齷齪了。


    但是根本不敢想象,木葉高層會做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


    “主尊!”


    鞍馬雲海看向麵麻,開口道:“我們是要參一手,渾水摸魚嗎?”


    雖然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但他絕不會有什麽婦人之仁。


    作為赤月組織的一員,他隻需要維護主尊大人的利益。


    “在這棋局中,我本就是棋手之一。”


    麵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著交代道:“你隻需要提前做好準備,在時機到來之時,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木葉。”


    “是!主尊!”


    鞍馬雲海低下頭顱,額頭已經冷汗直流。


    棋局和棋手,宇智波也不過是棋子。


    而他們就連成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鞍馬雲海心中一狠,眼中閃過一絲決意。


    “兄長,希望你能迴頭,不然弟弟我也救不了你。”


    ………………


    第二天,裏見丘山莊內。


    和煦的陽光穿過鏤空窗簾映進房間,斑駁的光斑從床沿向床上緩緩移動。


    “唔!”


    似乎是察覺到暖意,躺在床上的藥師野乃宇發出一陣輕哼。


    細密的睫毛輕輕顫動,最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裏,是什麽地方?”


    野乃宇的意識逐漸清醒,也慢慢恢複了知覺。


    下一秒就忍不住痛哼一聲,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疼痛抽搐。


    但她還是咬緊牙關,撐著手臂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眼神茫然地環視一圈。


    陌生的環境,還有陌生的人……


    “你是誰?”


    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站在床邊,有些惰懶地背靠牆壁。


    從那雙露出的眼睛中,野乃宇看出了他眼底的笑意。


    “這是一個惡趣味的腹黑家夥。”


    野乃宇第一時間就下了判斷。


    “雲遊巫女?哦,不對……”


    麵麻突然開口道:“雲遊巫女已經被團藏當做棄子處理掉了,我現在應該叫你藥師野乃宇。”


    野乃宇皺緊細長的眉毛,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陣。


    旋即一言不發地轉過頭,眼神茫然地看向窗外。


    “千萬別告訴我,你想要玩失憶的幼稚把戲。”


    對於麵麻的調侃,野乃宇麵無表情地問道:“之前殺死我的那個孩子,他怎麽樣了?”


    “死了。”


    聽到麵麻的迴答,野乃宇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


    她猛地轉過頭來,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死了?怎麽會……”


    那個孩子,真的很熟悉。


    還有在她昏倒前,那個孩子說的話。


    “為什麽他會叫我院長,還有他的眼鏡和醫療忍術……”


    越是迴憶,那張麵容就越是熟悉,野乃宇臉上的表情也更加絕望、悲傷。


    “那個孩子,是兜嗎?”


    但是,我怎麽可能忘記兜呢?


    明明我記得很清楚才對啊。


    “那個孩子真的死了嗎?”


    看到野乃宇有些絕望的表情,麵麻也收起了玩味的笑容。


    這女人的內心,怎麽比兜那家夥還脆弱?


    再逗弄下去,恐怕就要玩壞了。


    “如果你問的是那個根部的間諜兜,那他確實已經死了。”


    還不等野乃宇說什麽,麵麻又話鋒一轉道:“如果你問的是孤兒藥師兜,那他還活著。”


    他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直接丟到野乃宇麵前。


    “好好看一看這封信吧,這是他留給你的,看完你就明白一切了。”


    說完,麵麻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卡察!


    隨著一陣輕輕的關門聲,房間裏再次恢複了平靜。


    “兜,還活著嗎?”


    野乃宇呆呆地看著那封信,口中喃喃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她差一點,就做出了讓她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簌簌簌~


    野乃宇迴過神來,眼中的麻木和茫然消散了許多。


    轉而將麵前那副書信拆開閱讀起來。


    表情也隨著信的內容而逐漸發生變化。


    憤怒,悲傷,震驚,麻木,苦澀……


    她看到了團藏和大蛇丸的陰謀,也看到了兜從茫然掙紮到找迴自我的心路曆程,還看到了兜的安慰與勸導。


    雖然信裏的語氣很正常,也很積極樂觀,就好像那個懂事的孩子從未改變。


    但是……


    “兜,真的很抱歉,如果當時能認出你的話,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野乃宇摸著信紙上不易察覺的濕痕,臉上泛起濃鬱的愧疚之色。


    片刻後,常年擔任諜報人員的心理素質讓野乃宇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第一時間開始分析那個“麵具人”的信息和身份。


    代號是天之禦中,神秘組織[赤月]的首領。


    組織內的人員不清楚,首領乃至組織的實力也不清楚。


    唯一知道,“天之禦中”的實力絕對達到了“影”的層次。


    戰績寥寥無幾,但每一次戰鬥的敵人都很強大。


    “雲隱的ab組合,木葉的瞬身止水,還有s級叛忍大蛇丸……”


    而且天之禦中還可以在木葉自由進出,無視籠罩了整個木葉的封印。


    越想下去,野乃宇的心情就越發沉重。


    擁有這種實力的強者,為什麽要耗費心力來救自己?


    難道是為了利用自己來要挾兜嗎?


    卡察!


    隨著一聲脆響,房門再次被打開。


    “野乃宇小姐,這是我們準備的飯菜。”


    聽到陌生的聲音,野乃宇皺著眉頭轉頭看去。


    看到那張蒼老的麵容,她在腦海中迴憶片刻。


    反應過來後,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是,鞍馬一族族長的弟弟,鞍馬雲海?”


    鞍馬雲海將飯菜放在床頭櫃,微微俯身正色道:“兄長身體抱恙,現在由我擔任鞍馬一族的族長。”


    鞍馬叢雲,身體抱恙?


    “嗬嗬~”


    野乃宇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語氣苦澀道:“那就希望他早日恢複健康吧。”


    說罷,她不再多言。


    將飯菜拿起後,又轉頭看向窗外。


    而鞍馬雲海見狀,也識趣地退出房間。


    房間裏再次恢複了平靜。


    ………………


    正午的木葉顯得有些安靜,陽光也顯得有些慵懶。


    野乃宇坐在窗口旁邊,目光渙散地看著花盆中盛開的花朵。


    緩緩將手指從陰暗伸向陽光。


    在接觸到陽光的瞬間,就好像感受到溫暖從手指蔓延到身體中。


    卡察!


    聽到背後開門的動靜,野乃宇轉過頭笑道:“你還是來了啊。”


    她的笑容很和煦,和正午的陽光一樣,又好像充滿了母愛的慈祥。


    不過在麵麻看來,野乃宇這家夥的笑容和兜的笑容一樣虛偽。


    不,比兜更加虛偽。


    “看來你恢複的不錯。”


    麵麻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開口揶揄道。


    野乃宇笑著搖了搖頭,又扭頭看向外麵的幾個孩子。


    “嘻嘻!來追我呀!”


    “追不到追不到!”


    看著這些嬉笑打鬧、無憂無慮的孩子,野乃宇眼神中的悲傷消散許多。


    精致的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柔和之色。


    “野乃宇,你很喜歡小孩子嗎?”


    察覺到野乃宇的表情變化,麵麻冷不丁突然開口問道。


    “是啊~”


    野乃宇身體放鬆地靠在床頭,語氣溫和道:“不管發生什麽,這些孩子無憂無慮的笑聲始終是治愈傷痛的良藥。”


    “孤兒院的孩子應該比他們更懂事吧?”


    聞言,野乃宇的眼神變得暗澹,表情也有些痛苦。


    “我反而想讓孤兒院的孩子不要那麽懂事,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但是……“


    但是,她做不到。


    為了保住孤兒院,兜在本該嬉笑打鬧的年紀,在各國當了五年間諜,時刻都要帶著別人的麵具,小心翼翼地活著。


    而她自己甚至被團藏利用,與兜自相殘殺。


    想到這裏,野乃宇看向麵前這個自稱“天之禦中”的男人。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她現在已經死去了。


    而兜那個孩子,在發現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後,一定會徹底崩潰吧。


    然後就會被大蛇丸利用,成為他手裏的工具……


    “謝謝您。”


    “……嗯?”


    野乃宇沒頭沒尾的道謝讓麵麻一愣。


    反應過來後,語氣帶著笑意道:“現在怎麽不害怕我了?”


    “害怕又有什麽用呢?”


    野乃宇苦笑地看向外麵。


    看著遠處那四個熟悉的火影頭像,她歎息一聲道:“不知道你是自負,還是自信,就不怕我逃跑,然後揭發你的陰謀嗎?”


    她從始至終,都被關在木葉啊。


    “雲遊巫女已經死了,被木葉親手殺死了。”


    麵麻語氣澹然道:“現在活下來,坐在我麵前的,隻是藥師野乃宇,一個溫柔的孤兒院院長。”


    野乃宇表情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反問道:“你覺得,溫柔這個詞匯適合用來形容我嗎?”


    她可是根部的諜報人員,最強的諜報人員。


    雲遊巫女這個代號可不代表“生機”,而是代表著無數別國忍者的死亡。


    對於這樣的她來說,溫柔這個詞不沾邊吧。


    “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麵麻笑了笑開口道:“我剛剛進門時,看到你在用手觸碰陽光,那你有沒有感覺到陽光很溫柔。”


    野乃宇愣了片刻,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來自光的久遠的溫柔。


    “照進房間的陽光對你來說是溫柔,外麵孩童的嬉笑對你來說是溫柔。”


    “而太陽落下後亮起的燈對我來說是溫柔,還有春天的味道、夏天的暖風、秋天的落葉、冬天的暖陽,對於我來說,都是溫柔。”


    說罷,麵麻看向野乃宇笑道:“剛剛進門時,陽光照在你柔和、低垂的臉上,我也看到了溫柔。”


    野乃宇目光躲閃,扭頭看向窗外的陽光。


    最後遲疑片刻,開口問道:“如果我沒有了雲遊巫女的身份,對你來說我還有什麽價值?”


    在她看來,天之禦中之所以救她,就是為了她作為根部第一諜報人員的能力。


    也隻有這樣,才能將她的作用,徹底發揮出來。


    她才有作為被人救起和拉攏的價值。


    而且就像天之禦中說的那樣。


    她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一旦她暴露自己還活著的消息,那不僅會被木葉通緝,還會連累孤兒院的孩子。


    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


    現在隻有天之禦中能夠收留她。


    而替他進行間諜工作,這是野乃宇認為,唯一可以報答他的方法。


    “原來你也是死腦筋嗎?”


    麵麻聽到野乃宇的話,微微有些詫異,繼而失笑道:“難道除了間諜,你就沒有別的身份了嗎?”


    別的身份?


    “我不知道現在自己還能做些什麽,還有什麽身份對你來說更有價值?”野乃宇愣愣地問道。


    從很小的年紀開始,她就被根部逼迫著學習各種諜報知識。


    現在也成為一名優秀的間諜,潛伏在各個國家和忍村之中,為根部獲取了很多機密情報。


    但是,她除了當間諜以外,什麽也不會了。


    麵麻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反問道:“既然你覺得自己隻能當間諜,那你為什麽選擇去當一個孤兒院院長,甚至為此去反抗團藏呢?”


    “……”


    野乃宇陷入了沉默。


    是啊,為什麽呢?


    “就算沒有了雲遊巫女的身份,你不是還有孤兒院院長的身份嗎?”


    “……什麽?”


    野乃宇聞言猛然抬起頭,表情很是不敢置信。


    正巧和麵具下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四目相對。


    那雙深藍色的眼睛,明明帶著笑意,卻如刀刃一樣銳利。


    在這一瞬間,野乃宇感覺自己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心思。


    作為間諜的本能,讓野乃宇第一時間就想低下頭,不想讓麵麻看到自己不斷躲閃的眼神。


    但就在這時。


    “野乃宇。”


    麵麻再次開口道:“兜已經長大了,他選擇站在你的麵前,站在孤兒院所有人的麵前,保護你們的安全。”


    野乃宇眼神一顫,緩緩抬起頭。


    麵麻的語氣也變得嚴肅,沉聲問道:“是選擇用手中的力量拯救他人,擔負起身為院長的責任,還是選擇用手中的力量傷害別人,繼續逃避你內心的溫柔?”


    “現在,輪到你做出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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