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宗嚇了一跳,不由把聽筒拿遠幾分:“謙哥?怎麽了?”


    “啊,是景宗?”電話那頭愣了一下,“你沒事吧?”


    “我在家裏,能有什麽事。”


    “那你為什麽不接電話!”李謙急躁不已,音量不自覺大了幾分。


    “小聲點!我聽得見。”陳景宗埋怨,又問,“我不知道你打了電話,你找我有事嗎。”


    “好吧,好吧。”那邊似乎終於恢複平靜,頓了一會兒,聲音帶了些靦腆,“就是,今晚你有沒有空?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


    “謙哥。”陳景宗語氣帶上一絲無奈,“我說過最近都沒什麽時間……”


    “喔……”對方聽起來很失望,“那你大概多久會有空?”


    “這個……”陳景宗無言了。


    也許永遠都不行了吧,末世近在眼前,又有方越這個前車之鑒,他現在真沒心思去考慮那些情情愛愛的事。可是李謙對他照顧有加,他也不敢拒絕太明顯傷人心,導致現在就這麽不上不下的吊著。


    許是聽出了陳景宗言語中的為難,李謙雖然心中失望,倒是沒有窮追不舍,隻說不方便算了,下次再約。陳景宗掛了電話,卻隻覺心悶難解,很不暢快。他撿起倒扣在一旁的手機,翻看來電記錄,發現隻有第一次是方越打來的,後麵幾通全是李謙的未接來電。


    陳景宗嘲諷地勾起嘴角:方越那家夥,明明想要追迴自己,卻連打個電話都沒李謙上心。果然,這個人對自己隻是玩玩罷了。上輩子他怎麽會那麽傻,竟對這種薄情的家夥死心塌地?實在是諷刺。


    ……也罷,一切都結束了。


    他將手機關機,丟進垃圾桶。


    晚上睡覺的時候,錢佳好嫌棄男生的床臭,要換新的被罩。方越根本懶得理她,自己一個人翻上床倒頭就睡。也許是消耗了太多體力,大燈還亮著,他卻已經開始扯唿嚕。還是吳江找出一床幹淨的床單被套,幫女生鋪在了床上,解釋說:“大家也不會把零食拿床上吃,其實很幹淨的。”


    但錢佳好堅持床上有臭味,折騰好半天才滿意。


    由於睡得比較早,翌日外邊天剛蒙蒙亮,方越就醒了過來。他打著哈欠翻身坐起,卻見吳江床上空無一人,錢佳好倒還在唿唿大睡。下床用手機看了看時間,不到五點半。


    對於吳江來說,這裏是他自己的住處,按理說他該是睡眠最安穩的人,但不知怎的今天晚上卻失眠了。可能是擔心聯係不上的父母,又或是身邊近處躺了個女生,總之,他這個晚上睡睡醒醒,不知不覺天色都亮了。


    再躺下去也隻是徒增煩惱,吳江幹脆起床去盥洗室洗漱。這時候水還能隨便用,但不知能持續多久,也不知水質有沒有問題。最壞的後果是他也被感染,像那些女孩一樣肚子脹大。吳江胡思亂想著。


    拿著盆子走出盥洗室,正好瞧見走廊裏站著一個人。他心想對方是跟自己一樣失眠,不由生出一絲親切感,主動走過去打招唿。


    “嘿,才幾點啊就起來,睡不著?”吳江拍了拍那人肩膀。


    那人身體一頓。走廊沒開燈,光線不太好。等走近吳江才發現,麵前這人衣服髒亂,沾滿血跡:“喂……你沒事吧,難道怪物……”


    他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


    眼前這家夥根本不是人!


    它腦門被生生撕開,從裏麵流出亂七八糟的液體。眼球掉出來一顆,欲落不落地扯出長長一條絲線。鼻梁塌陷,像是被一拳揍進了眼眶。它本隻是安靜地站著,但在看見吳江那一刻卻好像被啟動了什麽機關,咧著大嘴飛撲而來。


    “啊啊啊啊啊啊!”


    事情發生過於突然,吳江離得近,來不及躲閃。對方衝著脖子咬來,他隻下意識的用手做格擋,不想手掌被怪物死死咬住,幾乎要把肉扯下來。


    方越在房裏聽見叫聲,急忙跑了出來,就見吳江正在跟一個活死人糾纏,身處劣勢。方越沒來得及拿武器,隻能一口氣用身體撞了過去。怪物應聲而倒,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快迴宿舍!”方越站起來。


    那東西揮舞著僵直的兩手想要抓人,又挨了方越一腳。兩人逃迴宿舍,“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錢佳好被驚醒,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怎麽了啊,還早呢,那麽大動靜。”


    “吳江,你怎麽樣,受傷沒?”方越拉過吳江的手,赫然看見手掌附近血肉模糊,流血不止。


    吳江腦門出了一層汗,手不住哆嗦:“好疼……”


    錢佳好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也從床上下來,緊張道:“怪物,是昨天的怪物嗎?”


    見傷勢不輕,方越嘖了一聲,拿過礦泉水瓶衝洗傷口。透明的液體被浸紅,流落在地。方越問:“你有藥嗎。”吳江嘴唇都白了,搖頭。


    算了,有藥也不敢胡亂抹。方越作為跳高特長生,雖然也不時受點大小傷,但要麽上醫院解決,要麽放著不管或抹點口水。現在是派不上一點用場。


    “沒、沒關係。”吳江將受傷的那隻手藏進口袋,“還能忍。”


    錢佳好在一旁緊張兮兮的看著:“被怪物咬了,不會感染吧?”


    這也是吳江最擔心的事。剛才那個人形怪,看著十分像電影裏的喪屍,人類一旦被咬就會感染,接著也變成那種東西。要是他也……


    “不會的,別多想!”方越聲音大了一些,“電影裏的東西不能盡信,你會沒事的。”


    盡管是毫無根據的言論,但吳江得承認,他心裏好受了一點。


    “但是……”錢佳好依依不撓,“你怎麽能保證。要是他變異了,第一個遭殃的可是我們啊……”後麵的話越來越底氣不足,她被方越冷冷的眼神給嚇住了。


    方越半眯著眼睛,語帶威脅:“不放心的話幹脆離開好了,立刻。”


    “不行,不能出去。喪屍就在外麵。”吳江搖頭。


    “喪屍?”錢佳好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竟然是其他類型的怪物。可是,說到喪屍,不就是一咬就會被感染的活死人嗎。那麽吳江變異不是百分百的事嗎!可是,盡管心裏這麽想,她這次卻不敢說出來。如果再惹方越生氣,說不定對方真會把她丟出去。所以對於方越的話,錢佳好隻保持了沉默。


    拉開窗簾,三人又是大吃一驚。外麵晃蕩著不少血肉模糊的喪屍,也不知一夜之間從哪裏多出這些玩意兒。它們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肚子開了幾個洞,裏麵器官搖搖欲墜。唯一的共同點是都長著腦袋,雖然那些臉實在可以稱得上是車禍現場。


    錢佳好隻看了一眼,便怕的縮迴窗下。吳江站在方越旁邊,也覺得心驚膽戰。因為他發現了一個事實:“我覺得……那些喪屍在接近我們。”


    雖然它們移動軌跡看似隨意,但大體方向卻是朝宿舍樓這邊靠近。難道是察覺到這邊有活人?憑借什麽?聲音?氣味?這些活死人與喪屍電影裏出現的怪物極其相似,卻又不盡相同,方越不敢隨便拿常理去判斷。


    “不過還真是奇怪……裏麵好像沒有女的。”吳江盡量想把氣氛弄輕鬆點,“知道這裏是男生宿舍,女喪屍也害羞了嗎。”


    經吳江提醒,方越才發覺靠近過來的喪屍的確清一色全是雄性,而且沒有身材佝僂的老人,年齡差距也都不大。


    一夜之間冒出來的喪屍,裏麵沒有雌性,而昨日的怪物寄生隻針對女生?所有條件擺在眼前,假如最後那個假設也是對的,似乎總算能解釋清方越昨日感受到的違和感了。


    是的,事實上不隻這些喪屍,昨天不幸被啃掉脖子的學生也全都是男性。雖然方越沒有特意去觀察那些屍體的性特征,但還是隱約察覺出了這一點。而究其原因,卻並非原以為的學生性別比例男多女少,而是怪物本身攻擊對象具有選擇性。


    所以大概這些冒出來的喪屍,是昨天慘死怪物嘴下的屍體,而那些腦袋被吞掉的人卻沒有“複活”。也許,活死人的弱點跟電影裏說的一樣,是頭部。可方越倒寧願這些家夥的弱點在其他部位,因為它們越與電影裏的喪屍相似,就越意味著感染的可能性。而他不希望吳江變成那種怪物。


    聽了吳江的玩笑話,錢佳好卻一點也沒變輕鬆。她隻覺得後悔,應該昨天上車離開的,否則也不會被那麽多喪屍堵在門外,現在該怎麽逃。


    方越拉上窗簾:“收拾一下東西,這裏呆不了了。”聞言,吳江立馬動起來,從櫃子裏翻出大容量背包,往裏裝了食物、水和一些換洗衣物。


    “有沒有能當武器的東西?”


    吳江拿出昨天的羽毛球拍。


    “……”算了,總比沒有好吧。


    冷眼看著兩人熱火朝天的準備,錢佳好依舊蹲在地上,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沒有車子,要怎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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