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的風鈴聲伴著溫柔的風,輕輕地掠過子華的耳畔,子華晃了晃腦袋,翻了個身,觸到一個溫軟的東西,一絲馨香鑽進鼻孔,他費力地看去,進入眼眸的是一張甜美的臉。


    子華迷迷糊糊,想到了什麽“阿琪,小混蛋!!”他抱起枕頭,狠狠地拍打阿琪的頭。


    “哥哥,你幹什麽啊?”阿琪揉了揉惺忪雙眼,支起身子,神情有幾分慵懶,


    “為什麽跑到我床上來?”


    “人家害怕嘛。”阿琪撒嬌:“你不知道昨晚雷聲多大?”


    “雷聲再大也不行。”


    “為什麽不行?以前我們都是一起睡的。”


    “但是你現在十六歲了……”子華苦口婆心,準備借題發揮。


    阿琪跳下床說:“哥哥小氣鬼,所以找不到女朋友。”


    子華傷了一下,吼道:“你說什麽?”


    阿琪衝他作了個鬼臉,說道:“你昨天又失戀了吧,喝了好多酒。”


    “胡……胡說”子華麵紅耳赤,口吃不清。


    “哼……你夢裏還叫‘明子,明子’,好可憐哦。”一個枕頭扔過來,阿琪飛也似地逃出臥室。


    “哥哥。”阿琪秀麗的麵龐又從門口探出來:“今天什麽日子?”


    子華機靈靈打了個寒戰,看看表,哧溜一下爬起來,飛快地穿衣,叫道:“阿琪,把我的襪子拿過來。”“好臭。”阿琪一手提著襪子,一手捏著鼻子。


    “不許諸多怨言。”子華手忙腳亂地說。阿琪一麵幫他整理扣錯的紐扣,一麵說:“哥哥真是的,今天第一天做助教,昨晚還喝的跟醉貓似的,讓野山給扛迴來。”


    “野山?”子華一臉的狐疑:“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性公敵,你可對他小心點,到時候吃了虧,別怪我沒提醒你。”他提起外套就衝了出去,


    反射著地下公路昏暗的燈光,智能車急速飛馳。子華閉目欣賞著修奧的《宇宙》,他喜歡修奧,修奧的歌聲有一種無有窮盡的深邃感,讓人仿佛站在宇宙的中心,四周包裹著混沌的星辰……


    道路漸漸上升,安全帶自動係在子華腰上。刹那間,一道刺目的強光透入車中,智能車鑽進了透明的空中通道。每條空中通道長五公裏,用柔韌的超導塑鋼建造,可容納三輛車,如同千萬條公路,將眾多的飛行車分隔開來。智能車的智腦與交通控製中心的巨型計算機緊密相聯,每一輛智能車隻要申請了“最佳路徑”,就被事先指定了一條暢通無阻的路徑,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隻要車主不改變主意,智能車就不會停止。


    在這個追趕時間的年頭,“塞車”,已成了便秘的代名詞。


    灼熱的火球在無雲的天空中熊熊燃燒。萬丈光芒將無數條弧形透明的空中通道變成一道道七彩繽紛的彩虹,糾纏著向遠處延伸。


    展開闊大的飛翼,噴著尖利的氣浪,子華粉紅的智能車與兩部車並列著,穿過透明的空中通道,以驚人的速度,唿嘯著劃過瑰麗的都市上空。


    飛行的速度感讓子華從《宇宙》中蘇醒過來,下意識地俯視大地:一片雪白渾圓,或大或小的建築物鱗次櫛比,無有邊際,好像是寒冬大雪之後,晶瑩雪花積成的一座座圓丘,在陽光之下,分外刺眼。


    “一個千篇一律、白得乏味的世界!”他自言自語。


    “笨蛋,隻有這個世界的房屋,才能抵抗核彈的衝擊波與輻射能!”子華被傳聲器裏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去,隻見一旁的智能車中,有一個英俊的年輕人正向自己擠眉弄眼。


    “野山!”子華想給他一拳:“你想嚇死人嗎?”


    野山嘻嘻一笑,涎著臉說:“我昨天見了阿琪,她越來越漂亮了。”


    “警告,不許打我妹妹的主意。”


    “我對琪琪是認真的。”野山可憐巴巴地表白:“我想和你親上加親。”


    “做你的千秋大夢!”子華忿怒地揮動拳頭:“你這頭披著羊皮的狼。”


    天際隱隱傳來一聲怪異的悶響,野山抬頭看了看天空,“晴空萬裏怎麽會打雷……”他忽地打住,臉色變得凝重。子華道:“怎麽了?”


    “這不是打雷!”野山瞅了他一眼:“這是小型的核爆。”


    智能車裏那柔美的聲音響起:“各位市民請注意,x黨徒入侵,x黨徒入侵。”


    “他媽的x黨,我討厭x黨。”野山捶著傳聲器大吼。


    天邊出現了一個銀亮的小點,並且急劇的擴大。“那是什麽?”兩個人瞪直了眼:他們看到了一隻龐大的怪獸,銀灰色的皮膚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巨大的肉翼像兩片上下翕動的烏雲,遮蔽了萬裏晴空。在無數市民的驚叫聲中,這個蝙蝠狀的怪物化作一道銀色的閃電,消失在無垠的虛空。隨即,嗡鳴聲響起,近百架無人戰機鑽出雲層,飛向怪獸消失的遠方。


    “到達目的地,到達目的地。”智能車提醒。野山看了看表,哭喪著臉:“來不及了。”走出幾步,迴頭一看,卻見子華在車中出神。“發什麽呆?”野山將他從車裏拽出來。哪知子華盯著他,嚴肅地說:“剛才那個基因獸吧?”


    “你是說那隻銀色的蝙蝠?”


    子華有些生氣:“你究竟懂不懂生物,那不是蝙蝠,是基因獸。”


    “我當然不懂生物了,我是學應用物理的。生物學不就是講講什麽綱,什麽科,什麽種嗎?除了教書還有什麽意思?”


    子華掙脫他的手:“你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


    “你們遲到了!”一個嚴峻的聲音傳過來。兩個人抬頭一看,台階上站著一個滿頭銀發,麵容嚴肅的老人。雪白的西裝異常筆挺,襯出他很高大。“吳校長好。”兩個人麵如土色,齊齊鞠躬。


    “遲到了兩分半鍾。”吳校長看了看表,冷峻的目光掃過二人:“如果我記得不錯,今天是你倆第一次授課吧。”兩個人都不敢作聲。“先去上課。”吳校長虎著臉說:“下課到校長室來。”


    野山看著吳校長的背影,跌足叫道:“完了,這迴死定了。”他幽怨地瞅著子華:“都怪你,都怪你……”


    子華懶得理他,抱著講義,匆匆走進教室。教室裏隻有稀稀拉拉十來個學生,子華懷疑走錯了地方,看了看門牌,分明是27號,他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上講台。


    第一堂課是綜述《物種起源》。學生們一個個撐著腦袋,死樣活氣,對他們而言,窗外的蟬叫聲似乎比韓子華口沫飛濺,手舞足蹈的講演還有意思。他們眼神呆滯的眼神,似乎在圍觀一隻緩慢進化的猴子,讓子華忍無可忍。在他就要乏味的崩潰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支雪白纖細的手高高舉起。“有什麽事嗎?”子華望了過去,發現手的主人是一個坐在角落處的少女,淡藍色的衣裙,烏黑的長發落至腰間,看上去很清秀。子華感到很興奮,清了清嗓子:“你有問題嗎?”


    “嗯,”少女點點頭:“老師,你褲子的拉鏈沒有拉上。”子華愣了半晌,低頭一看,幾乎暈了過去。“哈哈哈……”台下笑成一片。


    匆匆拉上拉鏈,子華兩塊臉早已漲成豬肝,“下課!”他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


    蹲在教學大樓外的地上,子華像一條斷了脊梁的看門狗。野山哼著小調施施然走了過來,“你還真高興呢!”子華恨恨地說。


    “看得出來?”


    “當然,臉都笑爛了。”


    “嗨,你不知道現在的女學生有多可愛,下了課還有十來個小女生圍著我不走,那聲音也可愛,叫得我心都酥了。”野山握起拳頭,激動地望著教學樓,作堅決狀:“我決心,從今天起,教好每一堂課,不辜負每一位女生對我的厚愛……喂……你去哪兒?”


    “你是不是被女學生迷昏頭了,去校長室,哼,虧你還高興得起來!”子華不無嫉妒地說。野山的笑容僵在臉上,“做白癡真幸福。”子華咕噥。


    “來了嗎?”吳校長嚴肅地看著兩隻待宰的羔羊,身邊坐著一位金發碧眼,穿著雪白製服的老年軍人,胸前配著五顆耀眼的將星。


    “校長……”野山腦子裏在拚命地措辭,想著怎麽開脫。


    “遲到的事情暫且不說。”吳校長指著那名軍人:“這位是我的老同學,邦聯軍總參謀長格烏爾上將。”“總參謀長?”二人對視一眼。


    格烏爾犀利的目光掃過二人,落在野山身上,“你就是齊野山吧。”他說。


    野山詫道:“你認得我?”


    格烏爾笑了笑,答非所問:“齊野山,二十五歲,2133年獲邦聯第一大學應用物理學碩士學位,現任本校講師,個性輕浮。大學期間,經常逃課,因在酒吧鬥毆,兩次被警方傳喚……”


    “警方傳喚?”吳校長也是第一次聽到,吃驚地打量野山。“這個……那個……這個……那個……”野山開始擦冷汗。“不過。”格烏爾話鋒一轉:“在應用物理方麵很有天賦,碩士論文《論正負質子及其應用》獲得物理學界的一致好評,自2130年起,每年在《時空》雜誌發表學術論文一篇,每篇都堪稱傑作。”


    “原來齊野山這麽優秀?”野山摸著下巴:“值得表揚,最好是加薪八千元。”他眼巴巴地看著校長大人。校長大人幹咳一聲:“不要得寸進尺,你被警方傳訊的事,我待會兒還要問你。”野山頓時苦了臉,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沒大腦的白癡。”子華瞅著他,有種幸災樂禍的快感。


    “韓子華!”格烏爾突然冒出一句,子華一驚。“二十五歲,2033年獲邦聯第一大學生物學碩士學位,並為該校近七年唯一一位生物學碩士,碩士論文……”格烏爾皺了皺眉:“吳維,他的論文叫什麽名字?”


    吳維一愣,道:“你不是看過履曆嗎?”“忘了。”格烏爾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液晶版,按了幾下:“哦,是這個,《論家兔心髒的移植及其排異反應的預防》,恕我冒昧,實在是個奇怪的題目……”格烏爾擦著額上的汗:“不大記得住!”“嗚嗚嗚!”野山捂著嘴狂笑。


    吳維看子華耷拉著頭,有些可憐,說道:“因為邦聯嚴禁人體實驗和動植物的基因改造,對生物學的研究隻能限於常識性的研究和改造,而且學生們普遍對生物學熱情不高,子華是唯一堅持修完碩士課程的學生,碩士已經是生物學領域的最高學位,他的論文在生物學界很有影響。”


    格烏爾點頭道:“我們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而且現在隻有第一大學還在開設生物學的碩士課程。”野山終於忍不住,說:“校長,您找我們到底有什麽事?”


    吳維道:“沒什麽?這是邦聯軍科研機構的例行選拔。”


    “往年我們主要在第一大學挑選物理與化學人才,但是今年有所不同,我們急需生物學的頂尖人才加入。”格烏爾說。


    “為什麽?”子華問。


    “這個……這是軍事機密,在你們加入之前,我不便奉告。”格烏爾有些猶豫。


    “如果不告訴原由,我拒絕加入。”子華斬釘截鐵地說。“我也一樣!”野山親昵地摟著朋友的肩:“我不會隨便做不明不白的勾當。”子華惡心地挪動身子,心想:“你不隨便做,你是經常做。”


    格烏爾凝視二人,良久,他歎了口氣。“是x黨!”他支著下頜,似乎陷入沉思:“你們想必知道,自從x黨突然出現在地球上,威力駭人的‘基因獸’也隨之出現,他們與邦聯軍展開激烈的戰鬥。三十年來,基因獸不斷的死亡,又不斷的產生,以解放戰爭留下的廢墟作為掩護,在全球流竄作戰,而且日益強大。不過,到去年為止,優勢仍然在我們這邊。”


    “也就是說,從去年開始,x黨讓我方的優勢發生了動搖。”吳維嚴肅地望著自己的學生,補充道。


    “作為軍人,我不願承認失敗,”格烏爾苦笑:“不過事實的確如此,不久之前,我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邦聯委員會十分震怒,邦聯軍統帥德撒上將也引咎辭職。”他加強了語氣:“現在我們迫切需要天才的科學家,尤其是應用物理專家,在無人武器時代,你們的創造力決定了邦聯軍的戰鬥力。”


    “我不明白。”野山皺起了眉頭:“你們為什麽不向公眾公開真相,你們應該知道,邦聯法律主張政治軍事的透明化。”


    “法律雖然如此,但當政者不能不考慮公眾的心理承受能力。”格烏爾顯得有些無奈:“解放戰爭已經過去了九十三年,經過艱辛的努力,我們彌補了臭氧層,消除了大氣汙染與核輻射,在戰爭的廢墟上重新建立了一個又一個城市……竭盡全力,醫治著戰爭的創傷。可是,戰爭留在人類心中的創傷卻是難以抹滅,一切與戰爭有關的事物,在這個世界已成為一種禁忌。當x黨還是東躲西藏的小爬蟲時,人們在安逸的生活中可以忽略它的存在;但是,當它變成唿風喚雨的魔龍,這個社會將不可避免地陷入混亂與恐慌,先輩們用鮮血為人類建立的自信,也會隨之土崩瓦解。”


    “野山可以開發武器,可我又能幹些什麽呢?”子華巴巴地望著格烏爾。


    “古代中國有一位兵法家說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格烏爾微微一笑:“雖然邦聯不可能解除對基因研究的禁令,但是,我們仍然需要傑出的生物學家,在解剖學意義上研究基因獸的身體構造,從而找出克製方法。”


    “你再想想!”野山像一隻蒼蠅,繞著子華嗡嗡直轉:“如果你去解剖基因獸,我就和你絕交。”


    “絕交了也好,省得你老是搶我的女朋友。”子華不勝其煩。


    “冤枉呀!”野山發出唿天喚地的嚎叫:“都怪那些女人自己沒原則,我可從來沒有碰過她們。”


    “鬼才相信!”子華氣乎乎地說:“昨天明子和我絕交時說,她就喜歡你這種下流男人。”


    “老師。”迎麵走來一名清秀絕俗的少女。野山一掉頭,頓時兩眼放光,露出迷人的微笑:“你叫我嗎?”。


    “大叔讓一下。”少女繞過野山,向子華叫道:“老師。”


    “大叔?”野山挨了記悶棒,兩眼一黑,看到滿天都是金星。子華也臉色發白,心中響起一陣呻吟“老師!上課的時候,你好像很生氣?”少女微笑著問。“還不生氣!”子華忍不住又看看自己褲子上的拉鏈,然後很違心地說:“沒什麽!沒什麽……”


    “其實當時我想請教你別的問題。”少女微笑:“但看到你褲子上的拉鏈,實在忍不住……”子華有種想跳樓的衝動,幹笑著打斷她:“請問!”


    “就怕你迴答不了。”少女說。“你沒問,怎麽知道我迴答不了?”子華沒好氣地說。


    “那麽?請問老師,在顯微鏡下,人和猴子的受精卵有分別嗎?”


    “這個……分別不大……”


    “有還是沒有?請你明確地告訴我。”少女的口氣倒像是在發號司令


    “……至少……至少現在我……我還沒發現。”子華怯生生地說。


    “那為什麽一個變成了人,一個卻變成猴子?”


    “啊,其實外麵看上去是一樣……裏……裏麵不一樣……”


    “裏麵有什麽不一樣?”


    “……這個……這個問題很難說!”子華腦門沁出了冷汗。


    “這樣吧,我們不說猴子,我們隻說人,好嗎?”


    “……好!”子華感到沒有了退路。


    “請問,為什麽有的人天生聰明,有的人生來就是白癡?”


    “……”


    “請問,為什麽姐姐像爸爸,我像媽媽?”


    ……


    “為什麽老師是男人,我是女人?”


    ……


    子華囁嚅著嘴巴,有種想哭的感覺,傻傻地站了五分鍾,卻像度過了漫長的五年。


    “這位同學。”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你的問題我沒法迴答。”少女呆了呆:“我知道了。”她低著頭轉身就走。


    看著少女的背影,子華嘴裏分泌出苦澀的液體,心裏也好像被什麽堵著,突然叫了聲:“慢著!”少女迴過頭來,流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現在要去圖書館,你……你也去嗎?”


    “去圖書館幹什麽?”少女有些奇怪。


    “說不定……說不定能找到答案!”子華聲音小的像蚊子。


    “好吧。”少女點頭,她看了看野山:“這位大叔怎麽了?他從剛才就一動不動呢!就像木頭人一樣。”


    “從來沒有人叫他大叔的。”子華不無同情地看著野山:“他受了很大的打擊。”


    “為什麽沒有呢?”走出圖書館,少女幽幽地說。


    “當然了,你問的都是些被禁止的知識。”子華嘟噥:“在《神聖憲章》中,第一條就規定:‘不得以自然進化以外的任何途徑改變生物染色體的構成,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進行人體實驗和基因研究,不得進行各種基因學教育和傳播,銷毀一切基因學資料,對人為基因變異個體,堅決消滅之。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規定的?”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但少女還是聽到了,撇撇嘴說:“你這都不知道嗎?”


    “我是曆史白癡。”子華承認。


    少女很自然地點點頭,意思是:你的確是白癡。這讓子華很憋心,少女接著給白癡上起了曆史課:“大解放戰爭之後,聯盟軍四大巨頭林然博士、斯托夫元帥,阿肯將軍、安德遜將軍在印度半島的德裏召開了著名的‘萬人會議’,通過了《神聖憲章》,決定將人類的幸存者集中起來,安置在七個較為安全的地區,七個地區分別派出代表,組成大邦聯議會及七人委員會,這一條是聯盟軍的精神領袖林然博士的提議,更因為戰爭的切膚之痛,在“萬人會議”上破天荒以全票通過。”


    “你記得可真清楚。”子華說,心裏卻暗罵:“臭丫頭,明知道還來刁難我。”


    “我是學曆史的,生物學隻是選修。但是,研究近代曆史不可能脫離早期生物學,也就是“基因科學”。少女明亮的雙眼閃閃發亮,神情有些激動:“當‘基因學之父’孟德爾發現dna的奧秘時,他絕對沒想到基因會主宰人類曆史的進程。2001年,人類破解了自身的dna密碼,也打開了潘多拉的匣子,僅僅過了20年,當基因科學達到頂峰的時候,戰爭也爆發了……”


    “孟德爾?dna密碼?”子華滿頭霧水。


    “哦,這些你都不知道嗎?也難怪,我也是因為學習曆史,才能在某些古老資料上看到隻言片語,但我太想知道事情的全部,所以選修了生物學,但結果……哎!”少女話語中透著無奈。


    子華一顆心像剛被鎖進籠子的小野兔,撞得他胸口隱隱發痛,終於,他忍不住說:“那些資料能借我看看嗎?”。


    “給!”少女慷慨地挎包裏取出一疊四四方方,又軟又薄的東西。


    “這是什麽?”


    “你連這個都不認得嗎?這叫紙,大解放戰爭前人們還用它來記錄文字,後來被電子筆與液晶板所淘汰,我的祖父是紙品收藏家,這些資料都是從他的收藏品中找到的。”少女說起這些,滔滔不絕。


    “你這麽相信我?”子華十分感動:“這些應該是邦聯的銷禁品吧。”


    “因為你也渴望揭開生命之謎。”少女莞爾一笑:“聽了你的課,我就能感受到。”她揮揮手,道:“再見。”


    “等……等一下,”子華結結巴巴地說:“邦……邦聯軍要征用我,明天我麽離開學校,你……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嗎?以……以後我好把資料還……還給你。”他臉比西紅柿還紅。


    “我叫莎雪。”少女笑得挺自然,自然得讓子華傷心:“資料送給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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