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正坐在軟榻上,翻看著什麽。而新皇的身邊偎依著一個一身大紅,頭上插滿朱釵的嬌豔美人。


    美人十指纖纖,指甲塗著紅色。不時的拿起一粒葡萄放進櫻桃口中,或是放進那男人的口中。可以看出,新皇十分寵愛這個美人,不然不會帶到身邊隨身伺候。


    “稟告皇上,又有新鮮的點心送到。”門外,有內侍官稟告。


    美人看一眼身邊新皇的眼色,然後替新皇說道:“那就呈上來吧。”


    “是。”內侍官應著,就從士兵的手上接過餐盒,打開,托著裝了兩顆人心的盤子躬身九十度,送到了龍案之上。


    美人看著盤子裏那兩顆人心,鮮活的似乎還在微微跳動,不由的勾唇一笑:“皇上,今天的點心很新鮮,還會動呢。”


    新皇斜睨一眼盤子裏的人心,頗為滿意的微微點頭:“嗯,還真是不錯,那美人兒就喂給朕吃吧。”


    美人兒魅惑一笑,隨手拿起果盤裏一把鋒利的小刀子,對著那還微微跳動的心髒,毫不手軟的切下去。切出薄薄一片,然後用刀挑著,送進新皇的嘴裏,新皇享受的慢慢嚼著。


    北冥爵看著這惡心的一幕,鋼牙暗咬,眼底寒烈一片。南青傳言果然不假,新皇竟然真的是吃人心的邪惡毒辣之人。


    那龍案之後的新皇和美人,他猜對了一半,卻沒有猜對另一半。


    新皇的確是在苦寒之地沒有死的鬼哭子,而美人竟然是讓人萬萬想不到的上官雲舒!


    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當年陷害上官雲晴,毀掉親姐姐的青白,隻為奪得太子妃之位。太子失敗後,來到南青,裝著是什麽聖女耀武耀威。如今,卻又成了南青新皇鬼哭子身邊的美人。且還非常得寵的模樣。


    北冥爵暗暗冷了眼眸,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再留!


    新皇嚼著人心,就著一杯醇酒下肚,忽的輕飄飄的說道:“爵兒,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北冥爵眼底一寒,從窗棱一處現身,走到龍案前,聲音不亢不卑:“想不到新皇早已經發現了我。”


    新皇鬼哭子邪惡而魅惑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的北冥爵,幽幽開口:“爵兒,怎麽叫我新皇如此見外,我們本是一家人,皇祖還要謝謝爵兒在苦寒之地救了我,才會有我今天的一切。所以爵兒現在當叫我一聲皇祖,而不是新皇的。”


    北冥爵的手在袖子裏緊攥,北聖皇室有這樣暴斂殘忍的皇祖真是丟盡了祖宗的臉麵。他這次來,就是來清理門戶的。


    北冥爵冷沉的目光從鬼哭子的身上掃過,落到上官雲舒的身上。那眼神鋒芒淩厲,恨不能直接穿透上官雲舒的皮肉,將她淩遲了。


    上官雲舒被北冥爵這一眼看的麵色瞬間慘白,一把抓著鬼哭子的手臂,簌簌發抖:“皇上,我怕……”


    鬼哭子似笑非笑,輕輕拍著雲舒的小臉安撫:“雲舒,你如今是爵兒的長輩,爵兒素來懂禮守矩,即使你們之前有什麽不愉快的事,以後也要一筆勾銷的。爵兒,你說皇祖說的對麽?”


    北冥爵麵對鬼哭子的問話,緊繃的唇角忽的顯出一抹冷笑:“新皇說笑了,上官雲舒曾是在下不爭氣皇侄北冥彥的太子妃。按輩分,她當叫我一聲皇叔。所以,這長輩麽,她這輩子應該是沒有資格做的。”


    北冥爵的一番話,不僅沒給上官雲舒麵子,也等於是直接打了鬼哭子的臉。


    鬼哭子一直似笑非笑的眼眸,雖然還保持著那意味深長的笑,但是眼底已經開始慢慢滾起烏雲。


    “皇上……她居然說雲舒沒有資格做他的長輩。嗚嗚……”雲舒見鬼哭子起了火氣,索性火上澆油起來。


    她有今天的一切不容易,終於過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也是要倍加小心。而北冥爵這個人,上官雲舒很清楚,他一旦對自己動了殺機,那一定會不殺了自己不罷休。而自己要自保,隻能是先慫恿鬼哭子殺了他!


    北冥爵,你別怪我,是你剛才看我的眼神,讓你走上黃泉之地。


    “皇上,北聖王說的?,雲舒就是一個寡婦,雲舒是不配得到皇上的寵愛的。雲舒從來到這個世上就被人看不起,活著也真是沒臉的。嗚嗚……”


    上官雲舒哭的梨花帶雨,直接撲到鬼哭子的懷裏。都說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眼淚,而上官雲舒無疑問,將最厲害的武器利用的淋漓盡致。


    雲舒的眼淚,鬼哭子原本是不在意。但是雲舒還有用,所以,就要給她出頭了。


    “爵兒,放肆。皇祖都說了,以前不管什麽事都一筆勾銷了。如今雲舒是皇祖的女人,那你就要尊敬她。以後那樣不禮貌的話不準再說了知道麽?”


    ……


    北冥爵覺得特別可笑。


    鬼哭子,惡魔一個,弄得南青生靈塗炭,變成人間煉獄。自己來南青就是來殺他,清理皇室禍害,還給南青一個安寧的。可是他居然一直在自己麵前用長輩自居。不僅自居就算了,還讓自己尊敬上官雲舒那賤人。


    鬼哭子見北冥爵麵色陰沉,根本就不妥協的模樣。臉上一如不變的假笑便收了收,說道:“爵兒,我們都是一家人。不久的將來,南青和北聖也會是合並一國。所以,兩國合並是大事,這些小事就暫且不提也罷了。”


    北冥爵心頭一震,鬼哭子說什麽?兩國要合並一國?


    開疆擴土的確是每個帝皇的心中宏願。但是北冥爵卻從沒有想過將南青劃入自己的領土。


    他當初見識了南青的富饒和安寧,覺得那就是一個不應該被打擾的世外桃源。


    如今,鬼哭子弄出這一切,又對自己的到來表現出熱絡。難道就是為了把南青和北聖合二為一麽?


    正在北冥爵狐疑的時候,鬼哭子又突然吩咐道:“你們下去準備晚宴,朕今晚要好好招待北聖王。”


    “是。”


    門口有內侍應著,然後去準備了。


    北冥爵眉頭深深皺起,越發猜不透鬼哭子的心思。


    鬼哭子八玄大乘,史冊記載疑心重。按常理說,這樣的人不會不懷疑自己來南青的目的。對自己警備很正常,可是他居然是如此厚待自己,著實讓人起疑。為了弄清楚鬼哭子到底再打什麽如意算盤,北冥爵便先妥協,涼涼一句:“新皇真是客氣了。”


    鬼哭子複又勾著唇角皮笑肉不笑:“爵兒哪裏話。於私,當初在苦寒極地,若不是爵兒出手相救,那皇祖我早就死了。於公,如今皇祖是南青王,爵兒是北聖王,所以皇祖現在不過是盡地主之誼,自然是應該的。”


    鬼哭子說的不錯,於公於私,兩個借口都讓北冥爵不能反駁。隻是他想起南青一路來的生靈塗炭,第一次開始想,苦寒極地,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如果那時候自己不殺了阿離,如果那時候鬼哭子是死了,這南青是不是依然會從前一樣,人人快樂安居,幸福度日。


    鬼哭子安排內侍帶著北冥爵下去休息,洗漱。


    北冥爵前腳走,後腳上官雲舒就不樂意起來:“皇上,你如今是南青的皇上,你如今更是武功蓋世,天下第一修煉者,為什麽卻還要對那北冥爵熱絡,加以顏色?他那麽羞辱我,皇上應該殺了他!”


    鬼哭子伸手捏捏雲舒的小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雲舒,你著什麽急。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主。等過些日子,南青和北聖成為一國了,你覺得這個國主會是誰?”


    雲舒依靠在鬼哭子的懷裏嬌笑:“皇上,那自然是您了。北冥爵就是個矛頭晚輩,哪兒能擔此大任呢。”


    鬼哭子捏捏雲舒的下巴:“小嘴真甜,不過說的卻是不錯。到時候我當國主了,自然雲舒就是第一夫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雲舒立刻高興了,眉舞飛揚的:“想不到我雲舒也能有一天從到處躲藏,人人喊打老鼠一樣的存在,到兩國君主的身邊的第一夫人。我太高興了,那時候就終於揚眉吐氣了。”


    鬼哭子冷哼:“雲舒,你膽子太小了。若是南青和北聖一家了,東陵那一國還能抵抗多久呢?”


    “皇上你的意思是……”雲舒瞪大眼睛,簡直都不敢說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有一天,雲舒會是這天下三國,一統為主的我身邊那個最寵愛的女人。”鬼哭子替雲舒說出下麵的話。


    雲舒被鬼哭子的話驚的興奮的起身大笑:“哈哈……哈哈……天下三國,一統江湖,然後我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第一女人。那我到了那個位置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殺一個人!”


    “哦?”鬼哭子問:“雲舒想殺誰?”


    “秦九兒!”上官雲舒磨著後槽牙說道:“這個女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我待到那一日,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


    鬼哭子臉上的笑容漸漸的隱退了,不知不覺換上兩道森冷寒芒。


    秦九兒,那是我的女兒,女人。她的生死是我說的算的,你想將她碎屍萬段,你覺得配麽?


    隻是現在的上官雲舒正沉浸在無邊的幻想裏,怎麽會注意到鬼哭子變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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