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見畢真刀劍都介紹完了,卻唯獨不介紹那強弩,便從牆上主動拿過強弩說道:“這強弩不錯,骨是玄鐵,弦是鹿筋,箭頭精鋼,能一次發射六枚袖箭,威力巨大,還能連發。瞧著這做工更是精致,不是出自一般人之手。我想著北聖能做出這樣強弩的也不外乎是喜歡機關簧術的世子爺了。”


    秦九兒話一落,畢真的小臉頓時可疑的紅起來。支吾一句:“那個……九兒猜得不錯,這就是楚淩風做了給我的。”


    秦九兒勾唇笑了:“原來真是出自世子爺的手啊。這強弩,是天下獨一無二不說,若是有心之人想買,恐怕沒有萬金都難求。世子爺卻是送給了你,可見出手闊綽。那畢真怎麽還說世子爺是摳門小氣的人呢?”


    畢真撇一撇嘴,很是不以為然的道:“他本來就小氣啊。我在司馬府的時候,我生病了,他不給我請郎中,說他就能看。結果不舍得給我用名貴的好藥,給我用最便宜的草藥,一個傷風感冒就拖拖拉拉半月才好。還有官家太太聚會,邀請我去,我翻翻衣櫃,沒有得體的衣服,要做新衣服,楚淩風說家裏沒有閑錢做衣服,都賑濟災民了。行,若是真沒錢也就算了。可是一轉手,他就去妓院一擲千金,給一個清倌贖身。不僅如此,那清倌病了,就拿出家裏珍藏的野人參和上好的阿膠去給清倌瞧病。


    九兒你說,就這樣對自己老婆小氣,卻對一個妓女如此上心的人,我能容下?本來還想著公公帶我不錯,就跟楚淩風湊合著過下去的。結果他如此欺負我,我就隻好設計讓他休了我,眼不見為淨。”


    秦九兒聽畢真這麽說,且她的性格豪爽,又不會說假話,不僅對楚淩風大失所望。想不到他被休,被大司馬斷絕關係都是自作自受。有了畢真不知道珍惜,還胡作非為。等失去了,才知道後悔,但是晚了。


    “聽畢真這麽一說,楚淩風的確是混蛋。那你怎麽還留著他給你的強弩,難道是還對他放不下?”


    畢真翻一個大大的白眼:“誰對他放不下了,我隻是看到這強弩就想起他對我的羞辱,用這玩意兒提醒我自己罷了。”


    真的是這麽樣的麽?


    秦九兒從畢真的眼神裏可是看出,她說這些話的背後似乎還藏著對楚淩風的一絲絲眷念。


    “九兒,別光說我,說說你。既然你好好的,為什麽三年前皇上說你死了。這三年多你又是在哪兒?”畢真不想繼續和楚淩風的話題,就將話題轉移到秦九兒的身上。


    秦九兒輕歎口氣:“其實我和皇上……說來話長。但若是長話短說,就是我們分開了,但是皇上覺得麵子過不去,就直接用我暴斃而亡掩飾一切。”


    畢真唏噓一句:“原來是這樣,原來你從來就沒死。害的我當初以為你真死了還哭了好幾次呢。”


    “小姐,將軍說晚膳好了,問你們什麽時候出來用膳。”門口,婢女躬身的稟告。


    秦九兒和畢真一起轉頭看著外麵的天,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太陽都落山了,外麵昏黑一片。果然,女人聊起天來是最嚇人的,時間忽的一下就過去了。


    “你告訴我哥,我們這就去。通知他們,布置餐桌吧。”畢真吩咐完畢,迴頭拉著秦九兒起身:“九兒,走,我們去前廳吃晚飯去。那個,其實我哥哥現在還單著呢……”


    畢真說著話,對秦九兒曖昧的眨一下眼睛。


    秦九兒:“……”


    已經沒有什麽言語能形容秦九兒聽到畢真亂點鴛鴦譜的無語了。


    兩人在婢女提著燈籠的照明下,兜兜轉轉到了前廳。


    畢磊作為一家之主已經坐在主位上等著這兩人的姍姍來遲。而且,一張桌子上也陸陸續續的上了八碟八碗,這是典型的招待貴客的習俗。


    大家本來都已經認識,這便簡單寒暄兩句就開始用餐。菜式很好,酒水是金秋的葡萄酒,酸甜可口。但是秦九兒心裏藏著事,也不是來將軍府吃飯的,所以,就吃得有些興致闌珊。眼角睨了一下畢真,當著她的麵似乎也不好問。眼眸一轉,笑意盈盈:“畢真,這道紅燒獅子頭做的不錯,我吃不少,你也嚐嚐。”


    秦九兒說著話,就給畢真將獅子頭夾過去。


    畢真忙說道:“九兒你看看你,今兒你是客人,還給我……”


    “啊呀……”


    秦九兒被畢真這麽一客氣,手下就那麽一個不小心,夾著一筷子的紅燒獅子頭偏巧就落到了畢真的酒杯裏。酒杯倒了,獅子頭和猩紅的酒液一起到了畢真的衣裙上。


    “啊呀!”畢真也大叫一聲,躲也沒躲開,衣服都髒了。


    “畢真,不好意思啊,弄髒了你的衣服。”秦九兒抱歉的很。


    “沒事沒事,髒了洗洗就好了。”畢真很大方的說道。


    畢磊擱下筷子說道:“真兒,衣服髒了,還不迴去換下。穿著髒衣服,成何體統。”


    畢真橫一眼哥哥:“就你事多,這也不和體統,那也不合體統。”


    但是咕噥是咕噥,還是很聽話的起身:“九兒,你先吃啊,我迴去換了衣服再來。”


    秦九兒點頭:“好。”


    畢真笑了笑,提著裙子就走了。


    “這兒不用伺候,你們也都下去吧。”畢磊見妹妹走了,就又吩咐一聲,將廳裏的兩個婢女也差遣下去了。


    飯廳就剩下兩個人,畢磊朗聲說道:“姑娘想說什麽就說吧。”


    秦九兒笑笑:“畢將軍果然不愧是武狀元出身,我這點小把戲能騙過畢真,卻騙不過畢將軍的眼。”


    畢磊抿抿唇角:“不過是碰巧看見而已。”


    “今兒,我來將軍府還真的是找畢將軍有話說的。但是有畢真在,也是一直沒有機會。”秦九兒說倒這兒,頓了一下,挑眉看一眼畢磊的神情,然後問道:“畢將軍能否告訴我,昨日是如何和跟著碧霄一起進皇宮,並將他帶去清寧殿的?”


    畢磊眉頭蹙起,心頭的的混沌頓時串起一條線,恍然大悟:“原來皇後娘娘是為昨天那進宮的小娃兒來的。”


    秦九兒很是無奈,為什麽所有人在認出自己的一瞬間,都是自動的將自己和北冥爵捆綁在一起。


    是,他們曾經是捆綁的一對。但是現在,都已經鬆綁好久了好吧。


    “現在我不是皇後娘娘,就是平常一百姓,畢將軍不用奇怪什麽。”


    不奇怪,才真的很奇怪好麽?


    當年,皇上重傷,重病,還親自操持皇後的葬禮,舉國悲痛。現在,死了的人突然好好在麵前,怎麽可能不奇怪。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你奇怪好奇,也並不是就一定要探知真相。


    畢磊想到此,便不再糾結那事,而是直接將昨天怎麽遇見一小娃兒,並帶進宮的事重複了一遍。


    秦九兒越聽臉越黑,萬萬想不到,臭小子是拿著那墨玉扳指進去的皇宮。害的自己到處找,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丟了。可是這些,臭小子都知道。作為始作俑者,他卻是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一個才三歲大的熊孩子,居然就有這樣的城府和心機。這真是要成精的節奏。畢磊見秦九兒臉色十分不好,不知道是自己哪兒說的不對了,還是他兒子惹到她了。


    “畢將軍,那碧霄進去銘玄閣多長時間出來的,中間,他們都說什麽了,你知道麽?”秦九兒又問畢磊。


    畢磊搖搖頭,實話實說:“昨日,在下並沒有和碧霄一起進去銘玄閣,是他自己進去的。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他自己又出來了。所以,他們說什麽,在下並不知道。隻是……”


    畢磊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秦九兒皺眉:“畢將軍有什麽說就是,如今,我的世界隻關心我的兒子,其他的事,我都是不管的。也絕不會將畢將軍的話給傳出去。”


    畢磊坦蕩蕩的笑笑:“在下並不是怕什麽。隻是當時在外麵離得遠,聽到一些也隻是隻言片語。而且,也隻是聽到皇上非常震怒而已。在下擔心的是碧霄人小不懂事,不知輕重的得罪了皇上。所以,提醒秦姑娘一句,或許留意謹慎著點,萬一皇上找你們麻煩,你還不知道怎麽迴事。”


    秦九兒舉起麵前的酒杯,感激的說道:“多謝畢將軍的提醒和如實的告知實情。這杯酒,我借花獻佛敬畢將軍一杯。”


    畢磊端起酒杯,遙遙一舉,先幹為敬。


    秦九兒也幹了杯中酒之後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等畢真迴來了。還請畢將軍代為告辭。”


    畢磊也起身,禮貌相送:“時間的確不早了。畢真那邊,我會跟她說的。”


    畢磊送秦九兒出廳子,差使婢女挑著燈籠送她出府門。秦九兒出來將軍府,街道上已經行人罕見了。冬天天黑的早,溫度又低,誰沒事是不會出來閑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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