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血跡?


    秦九兒擦擦眼睛又看,果然那血跡不見了。龍鱗鳳羽處裏麵幹淨的不得了。


    果然是眼睛花了。


    北冥爵過來拉住秦九兒:“怎麽了?不舒服?”


    “可能是昨晚吹了風,有些不舒服。”秦九兒扶著腦袋說道。


    昨晚兩人的確是吹了很久的夜風。


    北冥爵後悔不已,昨晚沒有早帶著秦九兒迴去皓月宮。“那你過來這邊坐一下,等祭祀結束,我就帶你去看郎中。”


    秦九兒努力扯開嘴角笑笑:“沒事,看你大驚小怪的。”


    “沒事額頭見汗了?過去,坐那兒!”北冥爵見秦九兒不配合,立刻用上絕對命令的口氣。


    秦九兒伸手抹一把額頭,果真有水汽。一定是剛才心口疼的緣故,可是現在都不疼了好不好。不過見北冥爵如此在乎自己,她心裏還是暖乎乎的,聽話的去一邊的台階上坐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容華壇下麵的九十九級漢白玉台階下的巨大廣場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黑壓壓一大片,人雖多,卻是井然有序,不喧嘩,也不熙攘。


    日頭漸漸正午,身下的影子漸漸快沒有的時候,北冥爵過來遞給秦九兒一碗水,麵無表情的說道:“太陽毒,你喝點水涼快下。”


    秦九兒仰頭看著北冥爵,覺得這男人雖然會裝模作樣,但是好體貼好窩心。所以接過水的時候手指故意在北冥爵的掌心處撓了一下。


    北冥爵一愣,手心下意識一緊,就攥住了作亂的小手。五官依然嚴肅,漆黑的眸中卻是莞爾出一抹笑,似乎在說‘讓你嘚瑟’。


    “九兒,太陽好烈,給你個芭蕉葉,擋住太陽,別曬黑了臉。”阿離是細心的暖男,拿著個大大的芭蕉葉過來。也不知道這邊兩個人在打情罵俏呢。


    秦九兒一見阿離來了,急忙抽手,但是抽不迴來,一著急,一腳踩在北冥爵的腳上。


    北冥爵這才鬆開手,刻板著臉孔看向別處。


    秦九兒暗暗鬆口氣,真是悶騷的家夥。背地裏順水推舟做偷偷摸摸的事,一有人來,就裝的人五人六的。


    “阿離,謝謝你的芭蕉葉,我先喝了這碗水。”秦九兒端起水‘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堂堂皇帝給端的水喝起來就是甜的。


    伸手將空碗遞給阿離,接著接過芭蕉葉遮到額頭上,果然是涼快了很多。


    秦九兒剛想問阿離女王什麽時候才來,突見容華壇下的廣場上人興奮起來。遠遠的,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北邊往南來,隊伍打頭的是一輛十二批純色白馬拉著的明黃色巨大的車輦。車輦四周垂掛著薄紗,風一吹,飄飄蕩蕩,露出女王一角真容。


    廣場上的人群雅雀無聲,一起用膜拜和臣服的眼神看著她們的女王大人。


    車輦停在九十九級漢白玉的台階下,然後有宮女迅速搬來精致的小梯子,跪迎女王下車。而此時,廣場上所有的人都忽的跪倒了,異口同聲的山唿:“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高過一聲的山唿萬歲中,南青神秘的女王終於下車露出廬山真麵目。


    華麗。


    秦九兒現在看著南青的女王大人,腦海裏似乎就想起了這一個詞。或許是別的孩子上學學知識的時候,自己都用於訓練殺人了,長大在圖書館自學的那些東西,現在用起來有些捉襟見肘。


    女王大人目前已經登上了一半的台階,說實話,秦九兒還沒有看見女王真正麵容呢。因為她眼前的那個女王一身都包裹在金色之中。不是北聖或是東陵君主穿的龍袍是明黃色,這位女王的龍袍是金黃色。袍服的布料裏應該是編編織進去很多金線,所以此時在正午的烈焰陽光下一閃,滿身都是金光。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閃閃發光會挪動的金塊,將她的容貌都給閃住了。


    土豪金?


    南青的女王不會就是這樣的品味吧。


    秦九兒心裏腹誹著,等著女王又走進一些,終於看清了女王的衣服。從束胸到最外麵的袍子,層層疊疊,居然有九層之多。但是料子想來極薄,穿了九層的女王一點都不臃腫,反而還很苗條婀娜。九層的裙擺,最內裏一層最長,最外麵的最短,也是層層疊疊,逶迤在地,就好像是一朵盛開到最豔麗的牡丹花。


    而當女王終於一步一步雍容華貴,氣勢萬千走完九十九級台階,站在容華壇前麵,轉身,背對著容華壇而站的時候,秦九兒倒抽一口氣。


    南青人稱,他們的女王大人是人間第一美人,說的真是一點不錯。


    女王的美,雍容大氣,無人能敵。


    圓臉,遠山眉,眼睛大,鼻子挺直有幾分英氣,嘴巴也有些大。但正是這樣的五官,才大氣,才完美的無懈可擊。


    秦九兒摸摸自己的臉,自己美則美矣。但是在女王麵前,就顯得妖媚了一些。所以,人家是女王,自己是女人。


    “眾人平身!”女王雙手展開,好像展翅的金鵬鳥,聲音也是恢弘的。


    “謝女王恩典!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廣場上的百姓都謝恩起來。


    “你們都是南青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今日能在此為南青祈福,為萬民祈福,那是上天的恩典,是萬民的厚愛。願我們南青千秋萬代,願我們南青年年風調雨順!”女王又說了一些場麵話,然後下麵又是一陣雷動的謝恩聲。


    這時候,有禮儀官上前唱諾道:“吉時到,請大法師!”


    “大法師!大法師!大法師!”下麵的的百姓瞬間潮水一樣熱情起來。顯然,相比較對女王的尊敬,他們更對大法師崇拜。因為在南青百姓的心中,住在高高皓月宮的大法師就是神的化身。


    大法師眸眼如水,一身白袍飄逸如風,好似隨時都要乘風而去。單手負於身後,來到女王跟前請了一聲安。女王也對大法師點點頭,兩位南青至高無上的人站在一起,一金黃,一純白。一個代表權利,一個代表信仰。


    “一年一度的皓月大祭開始,請大法師和女王登上神壇!”禮儀官又高聲唱諾一句。


    大法師和女王隨著這聲唱諾,一起,緩緩的又往容華壇上走去。而上官雲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容華壇之上。


    她今日一身白衣飄飄,頭發不紮不束,披在肩後,隻是在頭上戴了一個紅寶石的水滴,垂在額間。隨著這一打扮,上官雲舒那樣一個虛榮又惡心的女人倒還有了幾分聖潔的模樣。


    這時候秦九兒才推推北冥爵:“北冥爵,南青的女王美不?”


    北冥爵怎麽會不知道秦九兒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眸眼些睨一眼秦九兒,看著她的花容月貌,用隻有秦九兒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沒有你美。”


    秦九兒頓時心花怒放,想不到刻板的北冥爵還會說情話了。


    “雖然是騙我的話,但是我也高興。”秦九兒在阿離看不見的角度,偷偷在北冥爵的手心裏抓了一下。抓的北冥爵的心亂七八糟的。但心裏亂七八糟也隻能忍著,這可是人家南青最神聖的祭祀,他們可不能亂來。


    “老實點!”北冥爵警告一聲秦九兒。秦九兒偷偷吐著小石頭,立刻站好,繃著臉肅穆的看著容華壇上的上的三人。


    秦九兒離阿離很進,能感覺到阿離此時很緊張。她知道阿離是在擔心祭祀是不是順利,更擔心上官雲舒的血是不是能把穹天石給點亮。其實後麵那個擔心,何嚐不是秦九兒的擔心?


    秦九兒暗暗想,上官雲舒,你最好是那個南青的貴人。如果你的血能把穹天石點亮,那我看在你對南青有恩的份上,就把對你的仇恨就一筆勾銷。如果不是,哼,你還是要小心你的腦袋!


    大法師在容華壇上的一個機關處扭動了一下,然後容華壇的嘯天獸緩緩挪開,裏麵出現一個五彩的碗。秦九兒想,那個類似碗裏放著的就是穹天石吧。


    大家都屏住唿吸,大氣都不敢喘。


    大法師和女王一起對著穹天石下跪,行三拜九叩大禮,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說的是什麽。而上官雲舒麵前放著一把雙刃匕首,匕首也刻著遠古神獸,看著就是鋒利無比,淬著寒光。


    上官雲舒手抖的厲害,拿起匕首放在手腕上半天,怎麽都不肯劃一刀。她怕疼,真的很怕。而且,還要自己的血,整整一碗血,要蓋住什麽破石頭。


    上官雲舒恨,好恨自己如今是北聖的階下囚。看著容華壇下的秦九兒更是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用我的血,救你們南青的國運。憑什麽?就憑我好欺負?就憑你們救了我麽?


    上官雲舒恨不能將手裏的匕首狠狠戳到秦九兒的心口上,但是,那隻是想象。


    大法師和女王三拜九叩結束,起身,見上官雲舒還沒有割破手腕。大法師眉頭一皺,手指微微一抬,然後又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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