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拐下姥爺家的路口，就見遠遠的圍了一大堆人，好像還在議論著什麽。
張敏搖下窗戶，探頭道：“怎麽看著好像是你姥爺家呢？”
因為姥爺家住在這條街最裏麵的位置，把頭有一個大大的柴火垛，所以比較醒目。
“該不是咱爸有啥事兒吧？”王大壯的話讓眾人瞬間緊張了起來，王萱萱忙道：“大哥，我們就在這下車。您陪我爸在車上等著。”
“行，放心吧。”
張敏跑到跟前，隻聽著一個女人正站在姥爺家門口大聲的咒罵著。
“你個老死頭子，老絕戶！居然敢偷俺家的苞米，你也不打量打量，俺家可三個兒子呢！不把你這個老不死得骨頭給你打碎了的！”
“人家有兒有女，咋是老絕戶呢？”圍觀的眾人，不僅不勸，還有人開著這種玩笑！
“有兒有女有啥用！也不在村裏，和老絕戶也沒啥區別。”
有人附和道：“是呢，上迴我爹還讓我上他家幫工，切！我才不來呢，他兒女也不在家，幫他了，他一個老頭子能還迴來？到頭來，還不是我家吃虧。”
“也是。”
有人心善，看不下去，道：“那就這麽看著？他那麽大歲數了，也挺可憐的。”
“別管閑事，你沒看村長兒子都在那沒說話。”有人小聲道：“打他也沒事，他家就他一個人！”
這些話都落下了王萱萱和張敏的耳朵裏，張敏捂著嘴眼淚啪啪的掉，王萱萱心裏也難過的很，沒迴姥爺都說過的好，過的好，敢情大家其實都是這麽對他的！
那女人見大家沒有幫忙的，罵的更來勁了：“平常裝的人五人六的，咋的？你那城裏的兒女也沒見接你走啊！敢情知道你是三隻手吧！”
“我家當家的還叫你一聲叔，你還不知道北了！以為我們家好欺負？呸！你個老死頭子，小心我把你家鍋砸了！”
圍觀的眾人沒有勸架的，反而都像看過年看大戲一般，津津有味兒的看著。
王萱萱不認識罵的那個人，張敏倒是認識，衝撥開人群衝了進去。“李燕子！你堵在我家門口，這是罵誰呢？”
“哎喲，張敏你迴來了！迴來的正好！我罵誰呢？就是罵你那個爹呢！”李燕子雙手撐著腰，嘴裏像崩豆似的，一直不停：“你別這出！你爹是個賊，我們家的玉米還沒抽穗呢，趁我們家都下地幹活了，就讓你爹掰了去！還虧了我對象總說，你爹一老頭子在家幹活不容易，有的時候還搭把手，結果你爹上我們家偷東西來了！你說說，這是什麽事啊！”
“你胡說！我爸絕不可能偷你東西！”張敏大聲的道。
“不可能？”那李燕子上前揪著張敏的衣服。“那你說是誰偷的！”
“我怎麽知道，反正不是我爸偷的！”
“信不信我今天連你一起打了！”李燕子如潑婦一般，就要上前拚命。
張敏哪裏受得了這個，嘴裏還在講理，可這有時候，講理是最沒用的東西。古代不也有：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麽！
“住手！”張萱萱大喝一聲，在眾人的注視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王萱萱如老鷹般的眼睛瞪著李燕子，“就是要算賬，麻煩你也先把事情的來由先說一說。你說你們家的人都下地了，既然沒人看見，為什麽說是我姥爺偷的？沒憑沒據的無賴人，可是要犯法的。”
“哎喲，小丫頭片子挺厲害呀！來，來！我犯法了，把我抓去。”李燕子撇嘴道。不過抓著張敏的手倒是鬆了。
張敏撲過來，對王萱萱哭道：“閨女，你姥爺這輩子都沒幹過這種事，以前那麽窮，吃不飽飯都沒幹過，現在更不可能了！”
“我當然知道！”王萱萱拍了拍張敏，“媽，有我呢，你放心。”
一旁的李燕子大聲的問道：“不是你家？那被啃完的苞米棒子怎麽在你家這灰坑裏找到的，這你怎麽說！”
“這能證明什麽？”王萱萱反問道：“還有可能是別人倒在這兒的，怕被人知道，丟的遠遠的，這很正常。”
“那怎麽不在別人那，偏偏到你家這？”
王萱萱被這邏輯弄笑了，“那到底為什麽你要去問那賊！還有可能是你自己饞了，偷吃的呢！”
“我吃的我出來捉賊幹啥！”李燕子捋了捋頭發，“我有病啊！”
“那誰知道呢！是不是怕你男人打你，出來偷嘴來了！”王萱萱故意拉著長聲，說的讓人浮想聯翩。
周圍的眾人哄堂大笑。“不會真的是偷嘴吧！”
“那誰知道呢！哈哈哈！”
李燕子見眾人都笑了，生氣的瞪著王萱萱：“你別在這胡說八道！你要是有證據你就拿出來，沒有這苞米就是你家偷的！”
“這好辦。”王萱萱早就想出了對策，自信的一笑，看著眾人大聲的道：“村裏的老少爺們兒基本上都在這兒了吧！今咱們就一口氣兒把這事兒說明白了。還請大家一起做個見證！”
“行！行！”可能這平時也沒個熱鬧，眾人倒是都願意。
“你家少了多好苞米？別說你沒數啊，我可不信。”王萱萱看著李燕子問道。
“大概十五個吧。”李燕子撇撇嘴，說完又嘟囔道：“我看你能不能查出來！”
王萱萱看著李燕子，麵無表情的道：“你說的你們家一共少了十五根苞米，可是我姥爺家的灰堆裏，自有5根，那就說明了還有一些還沒來得及吃呢，對吧？”
李燕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那合計著。倒是她那兒子大聲的道：“對！十五減五等於十，我們老師講過。”
“你兒子倒是比你算的還快。”王萱萱冷哼了一聲。“咱們挨家搜，如果那十根苞米在我們家的，那什麽話都沒有，我十倍賠你。要是沒在我家的，咱們也到別人家搜搜去，讓真正的兇手也出來，別讓我姥爺頂著這黑鍋！”
“行！”李燕子答應，“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就這麽定了，你可別賴賬！”
“好！這事完了之後，你也別賴賬，當這全村的麵，給我姥爺賠罪！”
“好！”
王萱萱見李燕子沒二話，對著圍觀的眾人道：“全村的老少爺們互相也都監督監督，這時候麻煩大家都在這呆著，誰也別突然迴家，要不然惹了嫌疑，可就難看了！”
“行倒是行，”看熱鬧的眾人種，有人提出異議。“可這家家都種著苞米，萬一是人家自己種的，自己拽下來吃呢。這苞米也不會說自己是誰家的啊？”
“是啊，是啊！”
王萱萱冷笑了一聲：“李燕子不是說了嗎？這個時節苞米還沒上漿呢，料想想誰家也不能這麽心大，一口氣掰下十根來吃吧。”
眾人聽完紛紛點頭，“那倒也是，我們家還一個都沒舍得吃呢。幹了大半年了，誰家能這個時候掰下來吃，不是浪費糧食嗎？”
“是的呢，前兩天我那小孫子饞了，我才給他掰了一個，給孩子解解饞就算了，大人誰舍得吃啊！”
眾人紛紛說王萱萱的這個主意好，隻有李燕子有些不高興。自己嘟囔道：“你個小輩，李燕子是你叫的麽！”
王萱萱冷冷的迴道：“我姥爺是你長輩，你不也騎在我們家脖子上拉屎了麽！自己不尊重，還讓別人尊重你？笑話！”
“你！”李燕子想說什麽，可在眾人的催促下，隻好先進屋，嘴裏嘟囔道：“等我來個人贓俱獲，看你這小嘴還叭叭的不！”
“身正不怕影子斜！”王萱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多生氣，一會再算。基本的禮貌，九年義務教育還是交了的。
屋子沒鎖，快開屋門，王萱萱就自己姥爺坐在炕上獨自抹著眼淚兒呢。張敏撲上前，拉著姥爺的手，大聲的喊著：“爸、爸。”
姥爺不僅不說話，還轉身對著牆，不過王萱萱看的出來，姥爺手掌上、還有褲子上都是淚痕。
“爸，這麽多事，你怎麽從來也不和我說呢！”張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道：“爸，咱們走，跟我走吧。咋的咱們都能活。”
“閨女！”姥爺的這聲閨女，叫出了內心的心酸，無不讓人落淚。
王萱萱看著一陣心酸，一輩子要強、不服輸的姥爺，居然這些年過的如此不易。王萱萱看著姥爺和李燕子，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很多人非的要兒子，特別是農村。若是家裏男丁興旺，不僅僅幹活有人，就連尊重都會多些。
可現在不是安慰和感慨的時候，王萱萱對李燕子道：“一共就這三間房，你翻吧。不過最好快點，要不然你找不著真正的兇手了。”
當然，她是翻不到什麽的，姥爺家東西也很簡單，很快，李燕子就住了手，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張叔……”
“別張叔。”王萱萱馬上不客氣的打斷道：“這聲張叔我們可擔不起。你要是看完了，咱們就出去，等這冤屈洗刷幹淨了，咱們在算咱們的帳！”
張敏搖下窗戶，探頭道：“怎麽看著好像是你姥爺家呢？”
因為姥爺家住在這條街最裏麵的位置，把頭有一個大大的柴火垛，所以比較醒目。
“該不是咱爸有啥事兒吧？”王大壯的話讓眾人瞬間緊張了起來，王萱萱忙道：“大哥，我們就在這下車。您陪我爸在車上等著。”
“行，放心吧。”
張敏跑到跟前，隻聽著一個女人正站在姥爺家門口大聲的咒罵著。
“你個老死頭子，老絕戶！居然敢偷俺家的苞米，你也不打量打量，俺家可三個兒子呢！不把你這個老不死得骨頭給你打碎了的！”
“人家有兒有女，咋是老絕戶呢？”圍觀的眾人，不僅不勸，還有人開著這種玩笑！
“有兒有女有啥用！也不在村裏，和老絕戶也沒啥區別。”
有人附和道：“是呢，上迴我爹還讓我上他家幫工，切！我才不來呢，他兒女也不在家，幫他了，他一個老頭子能還迴來？到頭來，還不是我家吃虧。”
“也是。”
有人心善，看不下去，道：“那就這麽看著？他那麽大歲數了，也挺可憐的。”
“別管閑事，你沒看村長兒子都在那沒說話。”有人小聲道：“打他也沒事，他家就他一個人！”
這些話都落下了王萱萱和張敏的耳朵裏，張敏捂著嘴眼淚啪啪的掉，王萱萱心裏也難過的很，沒迴姥爺都說過的好，過的好，敢情大家其實都是這麽對他的！
那女人見大家沒有幫忙的，罵的更來勁了：“平常裝的人五人六的，咋的？你那城裏的兒女也沒見接你走啊！敢情知道你是三隻手吧！”
“我家當家的還叫你一聲叔，你還不知道北了！以為我們家好欺負？呸！你個老死頭子，小心我把你家鍋砸了！”
圍觀的眾人沒有勸架的，反而都像看過年看大戲一般，津津有味兒的看著。
王萱萱不認識罵的那個人，張敏倒是認識，衝撥開人群衝了進去。“李燕子！你堵在我家門口，這是罵誰呢？”
“哎喲，張敏你迴來了！迴來的正好！我罵誰呢？就是罵你那個爹呢！”李燕子雙手撐著腰，嘴裏像崩豆似的，一直不停：“你別這出！你爹是個賊，我們家的玉米還沒抽穗呢，趁我們家都下地幹活了，就讓你爹掰了去！還虧了我對象總說，你爹一老頭子在家幹活不容易，有的時候還搭把手，結果你爹上我們家偷東西來了！你說說，這是什麽事啊！”
“你胡說！我爸絕不可能偷你東西！”張敏大聲的道。
“不可能？”那李燕子上前揪著張敏的衣服。“那你說是誰偷的！”
“我怎麽知道，反正不是我爸偷的！”
“信不信我今天連你一起打了！”李燕子如潑婦一般，就要上前拚命。
張敏哪裏受得了這個，嘴裏還在講理，可這有時候，講理是最沒用的東西。古代不也有：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麽！
“住手！”張萱萱大喝一聲，在眾人的注視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王萱萱如老鷹般的眼睛瞪著李燕子，“就是要算賬，麻煩你也先把事情的來由先說一說。你說你們家的人都下地了，既然沒人看見，為什麽說是我姥爺偷的？沒憑沒據的無賴人，可是要犯法的。”
“哎喲，小丫頭片子挺厲害呀！來，來！我犯法了，把我抓去。”李燕子撇嘴道。不過抓著張敏的手倒是鬆了。
張敏撲過來，對王萱萱哭道：“閨女，你姥爺這輩子都沒幹過這種事，以前那麽窮，吃不飽飯都沒幹過，現在更不可能了！”
“我當然知道！”王萱萱拍了拍張敏，“媽，有我呢，你放心。”
一旁的李燕子大聲的問道：“不是你家？那被啃完的苞米棒子怎麽在你家這灰坑裏找到的，這你怎麽說！”
“這能證明什麽？”王萱萱反問道：“還有可能是別人倒在這兒的，怕被人知道，丟的遠遠的，這很正常。”
“那怎麽不在別人那，偏偏到你家這？”
王萱萱被這邏輯弄笑了，“那到底為什麽你要去問那賊！還有可能是你自己饞了，偷吃的呢！”
“我吃的我出來捉賊幹啥！”李燕子捋了捋頭發，“我有病啊！”
“那誰知道呢！是不是怕你男人打你，出來偷嘴來了！”王萱萱故意拉著長聲，說的讓人浮想聯翩。
周圍的眾人哄堂大笑。“不會真的是偷嘴吧！”
“那誰知道呢！哈哈哈！”
李燕子見眾人都笑了，生氣的瞪著王萱萱：“你別在這胡說八道！你要是有證據你就拿出來，沒有這苞米就是你家偷的！”
“這好辦。”王萱萱早就想出了對策，自信的一笑，看著眾人大聲的道：“村裏的老少爺們兒基本上都在這兒了吧！今咱們就一口氣兒把這事兒說明白了。還請大家一起做個見證！”
“行！行！”可能這平時也沒個熱鬧，眾人倒是都願意。
“你家少了多好苞米？別說你沒數啊，我可不信。”王萱萱看著李燕子問道。
“大概十五個吧。”李燕子撇撇嘴，說完又嘟囔道：“我看你能不能查出來！”
王萱萱看著李燕子，麵無表情的道：“你說的你們家一共少了十五根苞米，可是我姥爺家的灰堆裏，自有5根，那就說明了還有一些還沒來得及吃呢，對吧？”
李燕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在那合計著。倒是她那兒子大聲的道：“對！十五減五等於十，我們老師講過。”
“你兒子倒是比你算的還快。”王萱萱冷哼了一聲。“咱們挨家搜，如果那十根苞米在我們家的，那什麽話都沒有，我十倍賠你。要是沒在我家的，咱們也到別人家搜搜去，讓真正的兇手也出來，別讓我姥爺頂著這黑鍋！”
“行！”李燕子答應，“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就這麽定了，你可別賴賬！”
“好！這事完了之後，你也別賴賬，當這全村的麵，給我姥爺賠罪！”
“好！”
王萱萱見李燕子沒二話，對著圍觀的眾人道：“全村的老少爺們互相也都監督監督，這時候麻煩大家都在這呆著，誰也別突然迴家，要不然惹了嫌疑，可就難看了！”
“行倒是行，”看熱鬧的眾人種，有人提出異議。“可這家家都種著苞米，萬一是人家自己種的，自己拽下來吃呢。這苞米也不會說自己是誰家的啊？”
“是啊，是啊！”
王萱萱冷笑了一聲：“李燕子不是說了嗎？這個時節苞米還沒上漿呢，料想想誰家也不能這麽心大，一口氣掰下十根來吃吧。”
眾人聽完紛紛點頭，“那倒也是，我們家還一個都沒舍得吃呢。幹了大半年了，誰家能這個時候掰下來吃，不是浪費糧食嗎？”
“是的呢，前兩天我那小孫子饞了，我才給他掰了一個，給孩子解解饞就算了，大人誰舍得吃啊！”
眾人紛紛說王萱萱的這個主意好，隻有李燕子有些不高興。自己嘟囔道：“你個小輩，李燕子是你叫的麽！”
王萱萱冷冷的迴道：“我姥爺是你長輩，你不也騎在我們家脖子上拉屎了麽！自己不尊重，還讓別人尊重你？笑話！”
“你！”李燕子想說什麽，可在眾人的催促下，隻好先進屋，嘴裏嘟囔道：“等我來個人贓俱獲，看你這小嘴還叭叭的不！”
“身正不怕影子斜！”王萱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多生氣，一會再算。基本的禮貌，九年義務教育還是交了的。
屋子沒鎖，快開屋門，王萱萱就自己姥爺坐在炕上獨自抹著眼淚兒呢。張敏撲上前，拉著姥爺的手，大聲的喊著：“爸、爸。”
姥爺不僅不說話，還轉身對著牆，不過王萱萱看的出來，姥爺手掌上、還有褲子上都是淚痕。
“爸，這麽多事，你怎麽從來也不和我說呢！”張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道：“爸，咱們走，跟我走吧。咋的咱們都能活。”
“閨女！”姥爺的這聲閨女，叫出了內心的心酸，無不讓人落淚。
王萱萱看著一陣心酸，一輩子要強、不服輸的姥爺，居然這些年過的如此不易。王萱萱看著姥爺和李燕子，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很多人非的要兒子，特別是農村。若是家裏男丁興旺，不僅僅幹活有人，就連尊重都會多些。
可現在不是安慰和感慨的時候，王萱萱對李燕子道：“一共就這三間房，你翻吧。不過最好快點，要不然你找不著真正的兇手了。”
當然，她是翻不到什麽的，姥爺家東西也很簡單，很快，李燕子就住了手，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張叔……”
“別張叔。”王萱萱馬上不客氣的打斷道：“這聲張叔我們可擔不起。你要是看完了，咱們就出去，等這冤屈洗刷幹淨了，咱們在算咱們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