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一條曲折彎曲的小路上,一群背井離鄉的人族隊伍慢慢前行著,領隊的是他們的村長花脂月姑娘。而收尾的卻是楚南城和幾個做事認真的少年人。


    這些常年生活在山中的人族其實都很單純,他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平凡而踏實。隻不過經常的遷徙換地方躲避仙族的壓迫和追殺,已經習慣了。


    如今聽他們的女神花脂月說他們心目中的大救星出現了,都很是崇拜楚南城,把他奉為他們大家的英雄。


    隻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位英雄曾經的英勇事跡,蝶舞要是在一定很鄙夷的白他,鄙視他欺騙無知單純的人族。


    其中的兩個年歲不大的少年人一臉的興奮,他們就是親眼看到蝶舞和聖殿弟子收拾仙族士兵的兩個少年。


    興致勃勃的給那些很遺憾沒有看到震撼場麵的同伴們講著,美若天仙的少女是如何帶領同伴懲治可惡的仙族的部隊的,不時地還問楚南城,“楚大哥,那個女俠真的是你的朋友嗎?好厲害啊!什麽時候你也帶我們幹一番這樣轟轟烈烈的壯舉?”


    楚南城看了眼手中的藥粉,會心的一笑,哪怕下山離開她也想辦法幫助自己拖延時間。


    在他們鋪蓋好的草上撒了也掩蓋人族氣味的藥粉,笑了笑,“不急,等我們出去了之後,慢慢計劃,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楚大哥,我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真的好神啊!不過用了幾萬的不對就把仙族的幾十萬大的屁滾尿流的,怎麽做到的?”程遠是村裏麵花脂月的鐵杆擁護者,隻要花脂月一個命令,他們這些年輕人就會立即唿應支持。


    不過再見到楚南城之後,通過介紹再加上半天的聽從指揮,他們發現楚南城真的不隻是靠著小白臉說話的年輕人,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謹慎思考之後的決定,就拿現在來說他們幾個人一邊蒲草掩蓋行蹤,一邊撒藥去味道,這樣小的細節他們就沒有人想到。


    楚南城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崇拜,從前不是被蝶舞等人鄙夷就是師門的師兄們嘲笑,不過那樣的氣氛卻是他這輩子對開心的時候,無憂無慮的隻要出點餿主意就可以了。不像現在,心中有了謀劃的事情,要擔心的顧慮的事情和肩上的責任也會隨之而來。


    把手裏的紙包交給身邊的一個年輕人,看著他們等待自己的迴答,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給他們吃了瀉藥,隻是這樣!認真點,狗的鼻子很靈的,不想我們的行蹤被發現就別三心二意的!”


    瀉藥!幾個少年難以置信的看著彼此,最終的目光落在了離開的楚南城身上,兩軍對峙,潛入敵營下瀉藥,沒有被發現,這得有多好的身手啊!崇拜的目光再一次善良的耀眼。


    轉過身去一步步地往迴走,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了不起的。這是楚南城人生中第一次單獨一個人完成任務,這個任務雖然不是師門的命令,也不是國家最高指揮的安排,但卻是他必須去完成的,是他答應蝶舞會做到的任務。


    說得好聽了是為了人類長遠的大計,為了和仙族的實力對抗,說白了還不是利用無知的人們達成自己的目的罷了,很虛偽不是嗎?那裏有什麽值得崇拜的!


    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開端,接下來的路才是艱難的,望著遠處和老人小孩們聊得開心的花脂月,南城抬頭望向天空,不知道蝶舞有沒有順利的和大家匯合?


    吊起了馬尾的蝶舞簡單的受了一下,換上了妮雅為她準備好的夜行衣,轉過身攥著黑紗望著母親有些不舍,這是蝶舞第一次得到母愛,她就是自己的母親永遠都是。


    有些哽咽,“我要走了!您要多保重!”


    妮雅始終臉上都保持著微笑,“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們的好消息的,你要記住人仙本為一體,本就沒有分別,讓他們產生分別得不是他們本身而是他們的心,隻要你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你明白了嗎?”


    人仙本就是一體!這話以前雲錦也說過同樣的話,而今天母親又再一次重複了同樣的話,蝶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感激的看向一旁的雲涼,右手放在左胸口,這是仙族感激朋友,恭敬長輩的最高禮儀。


    雲涼有些吃驚,趕緊走過去扶起蝶舞,“少小姐這是為何?使不得!”


    “雲師姐,這段時間蝶舞有任性無理的地方,你都大意的原諒了我,謝謝你!今後這裏也要拜托師姐了。”


    雲涼鬆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她本就沒有怪過蝶舞,其實被懷疑也是因為她自己太過於緊張了才是,不介意的笑了笑,“路上小心!馬已經在不遠的路口為你準備好了,走吧!”


    蝶舞點了點頭,席上了蒙麵的黑紗,沒有在拖遝的看任何人,直接飛身上了圍牆,飛簷走壁的三縱兩竄沒了身影。


    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裏,一個弟子已經在原地等待了多時了,把韁繩交予蝶舞,“少小姐,路上小心。”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不過細看之下蝶舞還是看出了端倪,感謝的笑了笑,開口說道:“淺憶大人,迴去記得幫我轉達一聲,我們兩清了,一切的恩怨我們戰場上解決!”


    “駕!”狠狠地踢了一腳馬肚子,馬兒痛的嘶鳴揚起一陣塵土,飛奔而去。


    隻留下一臉錯愕的年輕人,看著那身影的消失,終於還是撤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淡淡的一笑,眼底卻閃過濃濃的殺意,“下次見麵,淺憶一點會好好的招待少小姐的!為殿下一雪前恥!”


    一隻灰色的鴿子從偏僻的角落飛了出來,飛往皇宮落在了莫允的寢殿內。


    侍從抓出鴿子恭敬地捧到了莫允的麵前,“殿下,淺憶大人來信了!”


    “念!”閉目養神的莫允並沒有睜開眸子,而是示意侍從讀心。


    是從維諾的取出了竹筒裏的紙條,打開看了眼依舊閉目眼神的莫允,讀了出來:“人已平安放行,是否繼續跟蹤?請指示!”


    “不必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不希望外人參與,傳信收隊。更衣,我要麵見聖皇,明日啟程去邊境雅閣尼亞城。”臉色還沒有恢複的莫允平靜的吩咐道。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那侍從小跑著出去,招來侍衛吩咐著什麽。


    莫允的精明水晶般的藍眸此刻黯淡了很多,或者說因為受傷的關係,眸子是灰暗的淺藍色。他的左手放在曾經受了傷,如今已經完全看不見傷口的右臂上。


    “她沒有帶迴他,是因為已經楚南城死了嗎?還是說他們有了別的計劃?為什麽她要選擇那個痞子?難道我為她付出的還不夠多嗎?”


    莫允再一次閉上了眸子仰頭靠在椅子上,響起兩天前的那場無情的屠殺,有些侍衛在天使部隊的鼓動下出現了叛逆心,他們覺得聖皇的命令不能違背,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部分的人都決定下山尋找楚南城的屍體,並圍捕少小姐蝶舞。


    浮在半空中莫允沒有幹涉,而是麵如死灰的瞧著那些拿著繩索一點點的滑下山穀的士兵們,耳邊不斷地迴蕩著蝶舞墜下去之前的言語,緊緊地握著手裏的寶劍,呆滯的眸子忽然瞬間紅的駭人。


    那些飛下去的天使部隊,還有卡在半山腰的士兵們,都清楚的感覺到了來自莫允的殺氣。


    可是已經晚了,他們的身體都被定住了動彈不得,一道道寒光而至,白色的劍氣從空中不斷地飛向他們,橫掃地,豎劈地,有的呈現了糊狀掃向他們,他們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劍氣吞噬他們的性命,絲狀驚恐,很不甘心的等著雙眼。


    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效忠的人,會突然在背後對他們痛下殺手。


    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莫允絲毫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不斷地對著那些屍體揮劍,直到筋疲力盡耗盡了體力為止。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受的傷,傷的這樣重,因為知道的人現在都已經成了死人。


    “戰場上見,是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我等著你,蝶舞!”灰暗的眸子閃過紅色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騎在馬上飛奔的蝶舞,不由得打了個機靈,心中莫名的毛骨悚然,甩了甩頭,終於在天明之前趕到了喬山的別院。


    她並沒有立即走進去,而是勒住馬韁繩細細的打量眼前不起眼的小土堆。


    他們果然來這裏了,而且還為了防備有人闖入布下了古陣法。


    土堆呈現的形狀在生手眼中沒什麽,不過蝶舞卻能清楚的看出那是七星陣發,是按照古陣法的逆五行布置而成的。


    普通人闖進去就會迷失在幻覺裏,因為陣中還有靈兒曾經贈與自己的紫藤蘿迷香粉末飄散在其中。


    取出懷裏的一個小葫蘆,嗅了嗅上麵的香氣,飛身跳入了七星陣中,頓時周圍的景致發生了變化。


    就像身在混沌的宇宙中,星光點點,無邊無際。這並不是那紫色滕曼花粉的迷幻效果,而是這劍陣本身就有迷幻的能力。


    蝶舞雖然也曾在楓林館研究了一下陣法這玩應,不過也隻是初步的了解了一下其中的原理,不過就是什麽五行八卦之類的東西。


    而今真的身在中了才知道其中的奧妙和精髓,不由得頭大。


    就在蝶舞犯愁的時候,沒有注意腳下不知是不是觸動了機關,宇宙的星空忽然產生了位置的轉移。


    一顆星星忽然化成了人形,手持長劍攻向了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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