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那一身繁瑣的白衣長裙,蝶舞還是比較喜歡這師門的常服,貼身舒服,最主要的是在動作上不那樣拘謹,身手靈活。


    一身藍衣,白袍的少女,孤身一人快馬加鞭的趕往人獸交界之地――北港。


    那裏就是此次蝶舞的目標所在,雖然說以前她也殺過不少的人,但都是先進的武器和自己的靈敏的身手,這一次以這樣的方法執行任務還是第一次,不知道效果如何?


    這樣想著,蝶舞心中更是有些小小的期待,希望盡快的完成任務,小試身手。


    於是揚起馬鞭加快了腳步前進。


    人獸交界之地,並不像楓林館一代那樣綠樹成蔭,風景秀麗。雖然同屬一個地區,但是這邊的環境卻是相當的惡劣。


    山川斷崖,怪石嶙峋。光禿禿的山脈完全的展示了此地的荒涼,然而就是這樣的地方卻不斷地孕育著一代又一代的獸人民族。一點的發展壯大,直至今日。


    天色已經漸黑,蝶舞把自己的坐騎拴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大樹旁,撿了些幹柴在還算被風的地方架起一個火堆。


    這裏的秋風轉著沙塵,打在臉上就像刀割一般。這樣的環境蝶舞已經習以為常了,取出一些幹糧和水,伴著風沙一起吃了進去。


    腦子裏卻在細細的盤算著一會要如何行動,師傅給她的資料顯示,那五個人都是非常忠心克羅景雲的,但是奈何目前鳳家還是深得民意,他們也隻得暗中等待時機了。


    但是楓林館向來都是支持鳳家人的,至少她師傅是這樣,隻因為蝶舞的老子和他們的師傅有一筆糊塗賬還沒有算清楚。


    可是對於蝶舞來說那個家沒有他值得留戀的,一輩子不迴去也不會去想。這些她雖然不曾親身經曆,不過那種痛心的感覺,隱藏在這個身體的深處,蝶舞還是能感受的到的。


    印象中三哥鳳離念是真心的對她好,疼愛她。這也是為什麽蝶舞這樣拚命學習,努力的原因之一。


    因為離念曾經許諾過一個完成的天空,在那個天空下沒有戰爭,沒有血腥,有的隻有幸福和快樂。


    單純的小姑娘自然深信不疑,不過那些在現在的蝶舞看來遙不可及,不過隻是說說而已。


    最後一口食物終於在青水的送服下,勉強的咽了下去。


    把垂在身後的長頭發掉了一個馬尾,取下馬上的包袱,換上了夜行衣,把其中的一把匕首放進了袖管了,以備不時之需的。


    那五個人的畫像已經清晰地印在了蝶舞的腦子了,整個大營的進出口和隱藏的哨崗蝶舞更是記得清楚,所以一切準備就緒就是行動的時候了。


    山下的幾萬白色營帳有的亮著燭火,有的卻是暗的。巡邏的士兵一隊隊的穿梭於營地間。站崗的侍衛更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一個個目光如炬,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不過這些對於蝶舞來說不過是形同虛設罷了,完全不頂用。


    動作靈活的她幾個閃身就來到了中心主帥的營帳旁,這裏麵住的人是今天中最不好對付的一個,因為他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同時也是劍法精湛劍氣卓著的高級劍師。


    蝶舞躲在角落裏聽著裏麵的談話,暗中想辦法。


    “我們的人聽說,仙族那幫孫子好像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潛入了高手,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刺殺成功,如果成功了,鳳雲念即位,那小鬼就好對付多了。”一個身穿鎧甲,盛氣淩人的中年人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十分的得意悠閑。


    坐在上位的中年人,樣子淡淡的,沒有迴應。


    “談何容易,這些年仙族派去的殺手還少嗎?你聽說有哪個成功的或者出來的?鳳天逸看似糊塗,實則精的很,再說他身邊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高手在,聽說是劍神級的,隻怕這一次他們也是白忙活。”他身邊的另一個穿著儒衫,皮相卻是有些不搭調的有些對不起人的視覺,但是那雙眼睛卻透著精明之色,甚至還有些詭異。


    “行了,迴去休息吧,不管怎麽樣,我們隻需要耐心的等待時機就行了,至於那些不真實的事情用不著我們來猜測,自有大人去周旋。”坐在正中央的男子發了話,一臉疲憊的扶著額頭,好像很累的樣子。


    昔日的玉樹臨風,如今已經被這北港狂沙抹去了全部的狂傲,有的隻有深沉和平靜。


    帳內的眾人聽到上司發了話,也不好在說什麽,畢竟他說的對,那些事情不必他們擔心,有人頂著。


    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這裏等待命令,隨時候命就可以了。


    一瞬間,原本吵雜的主帥帳篷安靜了下來。躲在暗處的蝶舞已經沒有了身影,而是跟著他們其中的一個,伺機結束那人的性命。


    那個人身材魁梧,人高馬大,一走進自己的大帳,就立即卸下盔甲,大大咧咧的揚言罵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比老子早一步得到賞識嗎?說白了還不都是走狗!要不是老子的妻兒被人監視著,我要是願意當這個狗腿子,就是龜孫子。啊呸!”


    他啐了一口,一臉的惱怒,還不等坐到床榻上,寒光一閃,脖頸上一亮,冷兵器架在了脖子上。


    麵對著架在脖子上的長劍,那人先是已經之後一臉的不屑,臉上沒有半分的恐懼,沉聲道:“殺吧,老子知道早晚會有這樣的一天的,與其以後被人暗中罵祖宗,我倒寧願你殺了我,倒是痛快。”


    蝶舞並沒有因為他這樣就放下戒心,因為能在戰場上混到如今的身份,沒有點真功夫真本領也不會有今天。


    “你怎麽知道會有人殺你?”蝶舞的聲音雖然好聽,卻沒有任何的感情,而是冰冷的讓人心寒,心裏卻覺得這個人好笑。


    “幹了缺德事,自然知道會帶來的後果,你難道不是楓林館的弟子嗎?我是楓林館出來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規矩,做叛徒就該有這樣的下場。”他說的倒是頭頭是道。


    蝶舞冷眼的瞧著他的側臉,冷哼了一聲,“你錯了蒲鬆將軍,我隻是個傭兵,並不是楓林館的人,是有人除了金幣買你的向上人頭而已。”


    “你不是楓林館的人?為何會知道我們隱藏的這個地址?”他很困惑。


    “我都說了我是傭兵了,既然是傭兵又怎麽會沒有辦法找到要殺的人呢?可有遺言代為轉達?”劍刃再一次貼在了脖頸上,鋒利的刀刃在接觸到肌膚的一瞬間紅色的液體沿著脖頸流淌了下來。


    果然是條硬漢子,這樣的危險的情況下竟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哼都未哼一聲,金咬牙根沒有一語求饒。


    蝶舞前世殺過很多的人,所以很清楚任性的懦弱,到關鍵的時候,內心對死亡的恐懼會讓很多人做錯事情,或者悔恨一生。


    但是今天遇到的這位卻是真真正正的硬漢,眉頭都沒有蹙過。


    除了頸上的刺痛,等待的死亡並沒有來臨,蒲鬆有些困惑的張開眼睛,歪頭瞧著身後嬌小的黑衣人,那雙深藍色的眸子冷酷無情,卻有些遲疑之色。


    蝶舞沒有給他張口說話的機會,而是出其不意的一記手刀將他劈暈過去,在他胸口處補了一刀,但並沒有傷及要害之處。


    然後轉戰到其他的帳篷中,毫不留情的殺了另外的三個,收齊首級放入袋子中。


    再一次來到中軍大帳旁。


    裏麵的燈依舊亮著,燭火晃動,書桌前的男子捧著一本書細細的閱讀著。


    他抬眼瞧了一眼晃動的燭火,隨手放下手頭的書籍,來到大帳門口吩咐帳外的士兵去換崗,早些休息。之後放下門簾,依舊站在門口淡淡的開口道:“出來吧,不必躲躲藏藏的了,你的身手雖然快,但是你卻忽略了大自然的力量,而且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我對這個很敏感。”


    黑衣打扮的蝶舞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冷冷的打量著門口的身影,心裏暗罵自己大意,竟然栽在這個上麵了。


    “你來殺我是奉何人的命令,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他轉過身來,笑容平淡,神色淡定,卻不想剛剛的蒲鬆那般視死如歸,而是另一種看破世間一切的眼神,似乎是放下了什麽,心灰意冷了。


    當他的淡然的眸子對上蝶舞的冷眸時,眼中閃過驚訝之色,好像看到了什麽希望一般。


    蝶舞暗暗詫異,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資料顯示,這個人是高手絕對不是那些三流的狗腿子能對付的,也不是蒲鬆那種正直劍氣平平的高級劍士,隻不過善於兵法指揮。


    但眼前的這個人不同,他是個厲害的角色,劍氣渾厚,無形的壓力。決不能有輕視的心裏,暗中戒備。


    蝶舞不明白既然他知道自己這個取他性命的人就在帳中,為什麽還要支走那些守門的侍衛?


    “孩子,我可以看看你的樣子嗎?你和我一個認識故人很像。”他的眼中帶著懇求的態度。


    蝶舞差點冷笑出來,抽動著嘴角硬是憋住了,“如果你先就自殺,我會在你臨死前完成你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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