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稀世珍寶玄夜不知道,反正已經空口喝了近三瓶。現在想想,真是肉疼的緊!


    見其點頭,烈空與許詩柔皆是神色動容,臉上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這等珍寶,你真要給我們?”烈空再次詢問,至今還不敢相信。


    玄夜用過,所以更懂得其中的價值,也不奇怪烈空會如此訝異,再次確認道。


    “嗯,不過已經稀釋過,效用可能不如純的好。”


    烈空與許詩柔對視一眼,皆是苦笑一聲。既然玄夜能拿出手,想必是早已用過,他們正好沾沾光。


    分完靈涎液,玄夜又提起另一件事:“城主府已經讓路,你們若想在此地待下去,也沒了阻礙,明日就跟我去選一處府邸。”


    “你還是要走?”許詩柔忽然問。


    玄夜一愣,見許詩柔直直看來,知道是因為含秋之事。


    然而,他身上背負的太多,不僅是自身的命運,還有古魅兒的命運,絕不能因此停下腳步。


    況且他與含秋,本就有緣無分,何必徒增煩惱?


    許詩柔從玄夜眼中看到答案,也就收迴目光,淡道:“你就放心離開,我會替你勸她。”


    言罷,她與烈空退出房間。


    玄夜來到窗邊,看著寂夜,涼風輕撫衣襟,心卻有些不平靜。


    次日,含秋坐著木製輪椅,與玄夜幾人一同挑選府邸,隻看了三間就確定下來。


    “此處風景甚好,又有適合煉丹的地方,真是太適合我了。”含秋笑了笑,又看向烈空:“烈空大哥,你沒意見吧?”


    烈空微微一笑,“妹妹喜歡,為兄自然沒有意見。”


    因為他們已經脫離宗門,又要建立自己的勢力,自然改換稱唿,皆以兄妹相稱。


    玄夜看著二人,一唱一和,倒也沒有說話。


    畢竟這府邸,他也隻會住這幾日,等接骨續玉膏停藥,應該就會離開。


    “嗯…但是起名很重要,叫什麽呢?”含秋笑盈盈的看著玄夜:“前輩,要不你起個名字吧?”


    玄夜一愣,根本沒想到這一出,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名字。


    “不如叫玄府如何?”烈空笑道。


    玄夜趕忙搖搖頭,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那段往事,“不妥,再說為何要以我的名字命名?”


    含秋嘻嘻一笑:“我和烈空大哥一同創立了一個新組織,我們兩個當副門主,門主之位當然是留給你。不過玄府確實有點俗了,我看叫夜梟如何?”


    “夜梟?好名字!”二人一拍即合,也不等玄夜表率,當即和一旁的管事商定何時上牌匾。


    選好府邸,采購之事玄夜就不理了,推著含秋在府邸的蓮池逛了逛。


    已值深秋,池中也沒什麽好景色,但她還是很開心,一路笑嘻嘻的。


    玄夜早已看出,她在強忍傷悲,但還是借此機會道別。“過幾日,我就要去玄天觀了。”


    “我知道,”含秋微微一笑,睫毛卻在眼中顫動。“詩柔也要去,我讓她去的。她早就說過要去,我不能成為她的絆腳石!”


    玄夜倒不知道這些,看著含秋微微顫動的身子,知道她忍得很厲害。心中歎息一聲,輕揉她的頭,柔聲道:“有機會,我會迴來看你們。”


    “真的?”含秋一開口,鬥大的淚珠滑落下來。打開缺口,就再也控製不住,靠著玄夜的身子,淚水宛若決堤之勢,簌簌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風漸漸而息。


    往後的幾天都很平靜,搬進新府邸後,所有人齊聚一堂。沒有宴請他人,唯有這些從貧瘠之地來到這的落難者圍坐一起。


    一頓飯,在歡聲笑語中度過。


    除了府邸,藥材供應以及商鋪全都打理完畢。


    含秋的手不僅恢複如初,也已經能繼續煉藥。加上還有旁人幫助,不用多久,藥閣就能開張。


    屆時,夜梟也算在雲盛府站穩腳跟。


    玄夜一再推脫門主之位,還是架不住眾人的熱情,說一定會為他空著位置,往後壯大組織,再請他迴來。


    盛情難卻,加上離別之日就在明天,索性應下這虛無縹緲的諾言。


    次日,辭別眾人後,玄夜與許詩柔騎著快馬,往東而行。三日便來到玄天山脈腳下。


    隔山遠望,山勢雄奇,延綿千裏。山間迷霧湧動,似真似夢。狂風吹過,霧氣迅速翻湧,動若猛虎,行若遊龍,腳踏翠竹,身倚絕壁,氣震山林。


    其上六座高峰猶如六把神劍,相環相顧,筆直入雲,衝破雲霄。


    恰逢日升,金光照頂,霞嵐萬丈,仿如神仙居所。


    哪怕到過方離間,見過天居木,玄夜依然覺得震撼無比,胸中氣浪湧動,升起朝聖之感。


    沿著大道行走片刻,各處岔路匯聚,人也越來越多。


    有人穿著道袍,有穿著勁裝,有公子派頭,也有乞丐之像。所有人都是朝著金頂而去,目光如炬。


    又走了一個時辰,人流漸漸慢了下來。


    玄夜看著前方,一條寬達千米的大江攔住去路。


    岸邊有一塊碑狀巨石,中間有個圓孔,孔中有個圓環,環上牽著六條索鏈,延伸至江對岸。


    在旁邊還有一間小屋,一個休憩的小亭,亭中一衣著老舊的老翁煮著熱茶,神色淡漠的看著這群求道者。


    於他而言,每日都有成百上千的求道者前來,能被選中的,無異於鳳毛麟角。


    就在這時,一群人哄哄鬧鬧的走來,粗魯的擠開人群。


    “走開走開,這可是江東府的遊家!”


    眾人紛紛避開,有人不屑,也有人心存畏懼。


    玄夜從眾人的竊竊私語中聽聞消息。


    江東府乃東洲第一大城,遊家更是其中最大的世族,族中長老強者如雲,威震一方。


    傳聞遊家三少爺,年紀輕輕就已踏入混靈後期,如今在玄天觀其中一峰當掌師。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遊家的地位能水漲船高,也得益於此。


    此次來的,是遊家的第七子,遊子風。


    “遊少爺,您請!”


    一群擁護著一個衣著華貴之人,緩緩走進亭中,衝著亭中的老者喊道。“臭老頭,還不快把位置讓開,沒看到遊少爺來了!”


    老者看著說話之人,麵如豺狗,冷哼一聲,端起茶水拂袖而去。


    “阿狗,你怎麽可以對老者無禮,有失我遊家身份。”


    遊子風話雖如此,卻毫不客氣地坐在老者原先的位置上,雙腳一抬。


    那名為阿狗之人當即趴下,以背相托,嗬嗬笑道:“少爺駕臨此地,區區一個掃地的,怎可以在此煞風景。”


    遊子風容顏大悅,用扇子敲了敲阿狗的頭,“就你小子會說話,不過…”


    他瞥了眼候在岸邊的眾人,冷笑一聲,“這玄天觀,少爺我是去定了,等哪日下山,傳你個一招半式,也好讓你在外麵逍遙快活。”


    阿狗嘻嘻一笑,“謝少爺!謝少爺!”


    話音剛落,一聲琴音響起,連接兩岸的鐵索“鑠爍”而動,仿佛與這琴聲和鳴。


    “來了,是渡江使!”


    眾人抬頭望去,見一男一女踏著仙光,輕點索鏈,從大霧迷蒙的江心飄來。


    顧名思義,凡是符合要求之人,都會由二人引渡,加入玄天觀。


    二人輕輕落在石碑上,感受眾人的敬仰,隨後才飄落下來。


    男的容貌俊朗,神色淡漠。“感謝諸位到來,請依次上前,將靈力注入試靈石。若條件符合,便能聽到鍾響。”


    “我先來我先來!”一修士擠開眾人,率先來到試靈石前,將手掌放在上麵。靈光輕輕浮動,隨即沉寂下去。


    渡江使瞥了一眼,“下一位。”


    接連上了三十多人,無一合格。


    遊子風這時才從小亭出來,身邊的護衛為他擠開一條路。


    他昂首挺胸的來到試靈石前,輕輕放在上麵,靈力灌入的瞬間,強光浮起,一道金光直衝石碑中央的圓環。


    金光環繞圓環,其上的索鏈“鑠爍”抖動。


    “成了!少爺成了!”阿狗叫喊著,遊子風也麵露喜意,就連渡江使也不由得多看一眼。


    忽然,金光墜落,離震動圓環隻差臨門一腳,卻毫無征兆的跌落下來。


    遊子風神色愕然,如何也不敢相信,再提靈元,卻還是一樣的結果。


    “你不符合,下一位。”渡江使語氣依舊冷淡,還夾雜著一絲不耐。


    “不可能!我怎麽可能不合格!”


    遊子風不願接受這個結果,咆哮道:“我已經踏入化物後期,骨齡不滿二十五,怎麽可能不合格!”


    渡江使揮袖震退遊子風,神色漠然,“靠丹藥撐起來的修為,不過是自欺欺人,下一位。”


    遊子風頹然在地,忽聞鍾聲響動,抬頭一看,竟是阿狗!


    他神色崩潰,晃了晃腦袋,“不可能,你一隻野狗,怎麽可以加入玄天觀!”


    阿狗臉色大喜,被嗬斥之後先是一縮,隨後一改先前怯弱,目光冷然。“遊子風,你最好客氣點,我叫朱大同,可不是你口中的野狗!”


    世間就是這麽玄妙,一朝野雞變鳳凰,身份翻轉。


    “化物中期,骨齡二十一,合格。”渡江使看著索鏈,不一會,一道淡淡的金光傳來,又才道:“師弟,你被孤霞峰選上,渡江去吧!”


    朱大同點頭哈腰,隻是所對之人,身份更高。隨後跟著那名女渡江使,乘著仙光,踏索渡江。


    玄夜瞥了眼有些癲狂的遊子風,又看向一旁的許詩柔,下一個就到她。


    若沒有喚起鍾響,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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