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門沒有鎖。”


    大師甕翁氣的聲音從裏麵出來,顧晚瑜甚至從裏麵聽到了一絲絲愉悅的音調。然而,顧晚瑜卻遲疑了,過去的半年裏,她過的可真是水深火熱,是以不敢輕易的相信屋內她的好師傅。


    “怎麽?小丫頭這是怕了?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說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都不會怕的?”


    大師沒聽到開門的聲音,略帶戲謔的聲音再次傳來,顧晚瑜微微歎氣,師傅的激將法對她雖沒什麽效果,可是總歸也不想讓師傅小瞧了她。深吸一口氣,猛然推開了門。


    “晚瑜怎麽會怕呢,隻是想著......”


    然而,顧晚瑜話為說完,便從牙縫裏擠出:“師傅,半年了你怎麽還沒玩夠!”


    “怎麽會夠呢,我這裏可是還有很多沒有教會你呢,你可要好好學習。”大師饒有興趣的看著門口站著的女孩,白皙的皮膚,一頭烏黑的秀發,柳葉眉,明亮的眼睛此刻卻略有些茫然的順著他的聲音看著他。


    “恩,效果不錯,這麽快就見效了,隻是這女娃也太不小心了,居然就這麽輕易的中了招。


    此刻的顧晚瑜,處於失明狀態中,但是她也不怕就是了,過去的半年裏,師傅就是用這種讓她親身體驗的法子一步步教她蠱蟲的使用以及飼養。


    是了,顧晚瑜想起來了,夏至時分,師傅曾帶著她在日頭最毒的地方拿出了一個小瓶瓶,倒在了師傅特別囑咐的鋪就著山間藤條編製的籮筐裏,隻見那讓人以為是種子的蠱蟲迅速的炸裂,褪去了土黃色外殼,露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蟲。


    師傅曾說,這種蠱蟲又名鳴夏,生在夏至,需以自身血肉喂養,能使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失明,卻也能讓人重見光明。


    看來,今日師傅是檢驗自己飼養的成果以及檢驗自己是否學會的使用法子,顧晚瑜知道,如果她不能自己解了這蠱蟲,那就必須要忍受這失明的狀態。


    要知道,顧晚瑜在第一次學習養蠱時,整整成了半個月的啞巴,所幸顧晚瑜也不是那種嘰嘰喳喳之人,不能說話,倒也沒什麽可急的,可唯一讓顧晚瑜不滿意的是,她居然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學會那蠱的飼養和使用。


    然而,師傅在她萬分沮喪的時候,卻帶著笑意說道:“不錯啦,你那兩個自詡天才的師兄,一個啞了一個月,另一個整整啞了三個月呢。”


    顧晚瑜覺得自己得到了安慰,然而師傅再次開口,斜了一眼顧晚瑜:“當然,為師當年隻啞了不到一個時辰。”


    顧晚瑜無語凝噎。


    此刻,顧晚瑜靜下心來,不理會師傅在一旁的嘮嘮叨叨,又是飯菜不合胃口,又是整日憋在這裏早晚會憋出病來,手掌翻飛,她本身就跟著那個白發老人練過功夫,對於穴位認的極準,照著自己的太陽穴便拍了過去。


    毫不遲疑!


    片刻之後,顧晚瑜眼睛恢複了清明,對著大師冷哼一聲:“你要是嫌棄這裏的飯菜,覺得在這裏憋悶,那你倒是走啊。”


    倒不是顧晚瑜不敬師長,她可是用最好的飯菜招待師傅,而她更是知道,師傅怕是巴不得一輩子不出門,隻研究他的蠱蟲。


    而師傅剛才之所以這般抱怨,也隻是想擾亂她的心神,讓她不能專心致誌調動體內的鳴夏,僅此而已,當初她可是上過師傅的當,第一次練習解蠱時,在緊要關頭,師傅居然說什麽,她這院子裏的丫頭給他臉色看,還言裏言外說什麽他是白吃白喝。


    當時把顧晚瑜給急的,本來一日就可以解了啞的,可因著心神受到了影響,整整用了半個月。


    “你個不孝的徒弟!”


    大師搖頭晃腦,隨即瞥了一眼顧晚瑜,略帶疑惑:“你往常不是這個時辰來的,今日可是有什麽事?”


    顧晚瑜兀自坐在唯一清爽的搖椅上,斜了一眼師傅,輕笑:“晚瑜倒是不知道了,什麽時候師傅在這京城中有了遠親。”


    “遠親?什麽遠親?為師這輩子唯一有瓜葛的也就是你的那兩個師兄和你這個女娃娃了,我說徒兒你可別被人給騙了啊。”


    大師疑惑不解,隨即了然,憤然道:“我說,你不會是不想管你師傅了,所以故意這般編排出來的吧?就是為了趕為師走!”


    “好,那為師走就是了。”


    大師叫嚷的挺兇,可腳底卻向是生根了般紋絲不動,眼底更是帶著隱隱的笑意。


    顧晚瑜扶額,她怎麽就認了這麽一個不著調的師傅,不過她心裏也隱隱鬆了一口氣。雖說她篤定是章紅雲的小算盤,可到底是害怕師傅真的和章府有什麽牽連,不然一個苗疆的人,怎麽就跑到了京城呢?


    對於師傅的來曆,他始終閉口不言,顧晚瑜隻知道他有兩個徒弟,學成之後便獨自闖蕩去了,師傅隻是自稱南大師。


    “女娃娃,你可隻南疆的戰況如何了?”


    南大師問的隨意,可顧晚瑜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師傅眼底的一絲絲緊張,顧晚瑜心中微歎,師傅有這麽大的本領,卻被人追殺到京城,背後怕是也有一個讓人心酸的故事。


    隻是師傅不說,顧晚瑜也不會去問,隻要師傅對顧府,對大鳳王朝沒有壞心思,她會真心對待。隻是今日,師傅怎麽問起了南疆的戰事?


    要知道,自從半年前徐景墨去了戰場,從之前的一敗塗地,到最後的節節勝利,徐景墨都會巨無事細的告知顧晚瑜,當然但凡涉及軍密之事,徐景墨不會透漏一絲一毫。


    倒不是徐景墨不信任顧晚瑜,而隻是單純的不想給顧晚瑜招惹麻煩,他的信使雖是最可靠之人,可凡事都怕個萬一。


    “不知師傅為何問起了這個?”


    顧晚瑜斟酌片刻,還是把她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南師傅眼底閃過一絲躲避,然而隨即笑道:“要是不方便,就當為師從未問過這個話題。”


    顧晚瑜輕笑了一聲,“倒也不是不方便。”南師傅聽到顧晚瑜這般說,眼底猛然燃起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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