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不知是否聽到提及自己,肩頭上的小櫻朝著人影叫了起來,像是在說,它可不是那個青什麽。


    “青茲,連你也認不得我了?”人影聽到叫聲,眉頭一皺,一雙幽幽的目光望了過去。


    “啾!”小櫻似乎被嚇到了,猛地後退,一把縮到了某人的脖子後麵,隻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來。


    “這位姑娘……”李學浩猶豫著怎麽稱唿對方,畢竟古人和今人的稱唿變化很大,索性就以自己認為的方式說道,“我不是周郎,它也不是你說的青茲,我想姑娘是認錯人了,不知姑娘芳名?”


    人影重新將目光集中到他身上,麵對他的陌生態度,表情明顯黯了一下:“我是喬艾。”


    “可是大喬小喬中的小喬?”李學浩不知道大小喬的名字,隻是先入為主的關係,認為對方就是曆史上的那個小喬。


    “唉——”人影幽幽歎了一口氣,目光也漸漸黯了下來,“想來幾經輪迴,周郎已忘了前世之緣,我不怪周郎,恨隻恨我練氣未滿,便強行為周郎逆天改命……”


    “姑娘說的周郎,可是周瑜周公瑾?”雖然大致認定了眼前之人就是小喬,不過畢竟沒有實錘,李學浩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不錯,周公瑾便是周郎,也是我夫君。”人影點了點頭,似乎漸漸從他不認得自己的黯然中恢複了平靜。


    “那不知小喬姑娘怎麽會……”李學浩指了指地上殘破的玉雕仕女,想問的是,她怎麽會在這裏麵?當然也更好奇,她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麽狀態,非人非靈,能用肉眼看到,但神識之下卻無法感知到,就跟夢中的情形一樣。


    “這是五色土中的少昊石。”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麽,人影看著沙地上的殘破雕像,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緬懷之色,“……那日周郎沉屙難醫,我欲幫他逆天改命,不料天劫突臨,幸得這少昊石之助,方能保得一絲元靈不失。”


    元靈?


    李學浩心中一動,不知跟元神有什麽關係?還有這少昊石到底是什麽東西,他以前從沒有聽說過。


    “失去了少昊石的庇護,我恐怕也留不了多久……”人影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大海,幽幽地說了一句。


    李學浩仔細看了看她,發現她確實比剛剛更透明了一些,可能再過不久,就會完全透明化,直至消失。就跟人死之後的靈體一樣,要是沒有什麽機緣,也會消散在天地間。


    “有什麽辦法補救嗎?”他問道。


    人影搖了搖頭:“少昊石是一體的,當年周郎雕刻之時,以自身精血為引,現在遭到破壞,已經不能作為我的寄身之所了。也罷,生於天地之間,本就該還歸天地,這是煉氣士無法避免的命運。”


    煉氣士!


    李學浩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特指的詞匯了,煉氣士是對修士的古稱,當初遇到鯉魚妖緋真時,對方就問過他是不是煉氣士,還說她姐姐蒙靈出生之地,就有一群煉氣士的存在,也是靠那群煉氣士的指點,蒙靈才找到“龍門”的。


    眼下聽小喬話裏的意思,她似乎也是一個煉氣士。


    可在夢境中,他稱唿對方是“道友”,小喬說了她不修道,這又與她的煉氣士身份不符,難道說修道和煉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小喬姑娘,除了少昊石,就沒有別的可以作為你的容身之所嗎?”李學浩一邊說,一邊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灰撲撲式樣毫不起眼的戒指,“你看這個如何?”


    人影看向他手中的戒指,目光驀然一動:“這是?”也不等他迴答,整個人倏地化為一道白煙,直直地鑽入了戒指之中。


    李學浩暗暗吃了一驚,這是他從別的陰陽師那裏收獲的“戰利品”,經過他的煉製之後用來寄居式神的,陰陽師稱之為役具。不經過他的同意,是無法進來的,但小喬居然能自己進來,等於不需要“鑰匙”卻能開門而入。


    進入戒指沒多久,人影化為的白煙又從裏麵飄了出來,直接卷起沙地上的那個殘破玉雕,再度鑽迴了戒指裏麵。


    李學浩可以清晰地看到,隻見原本平平無奇的戒指,由灰撲撲的顏色,逐漸轉變為了銀白色,就連金屬的材質也出現了變化,變成了類似玉質的晶瑩,盡管樣式沒有改變,但是材質上的變化,卻讓這枚戒指一下子變得精致而不凡起來。


    等到戒指徹底轉化為玉質之後,一道白煙從戒指裏飄出來,化為寬袍大袖、身姿曼妙的人影,不知是不是錯覺的關係,介於半虛半實之間的身體,竟然變得凝實了一些。


    “周郎,上天待我們不薄,當年你無法煉氣,如今輾轉輪迴,你已然入了道統,等我元靈再凝練一些,就可以助你開啟前世靈智,再續前緣。”


    似乎因為得了一個安身之所,讓人影變得自信起來,語氣也不像之前那麽幽怨了,聽得出來帶有歡快之意。


    說完之後,她一轉身,又鑽迴了戒指裏。


    李學浩看著手中晶瑩剔透的戒指,猶豫了一下,收進了儲物戒裏。


    對方可以隨意進出戒指的能力太過讓人忌憚,萬一他在做什麽要緊的事,她突然從戒指裏飄出來,那就尷尬了。


    盡管心裏有太多的疑問,比如元靈是什麽,鸞鳥又是什麽,以及五色土少昊石等等,一切的一切,有太多的謎團需要解決。


    甚至對於小喬的身份,他也不是完全相信,隻是他沒有感受到對方有什麽惡意,這才臨時起意幫她一把。


    “啾啾!”一直看著他一舉一動的小櫻,眼見他把戒指收起來,似乎也知道了那個女人再也威脅不到它,又變得活躍了起來。


    “欺軟怕硬的家夥。”李學浩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它的腦袋,平時對於除了水橋香智子之外的人張牙舞爪,剛剛卻被嚇得不敢亂叫,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了那個小喬的實力,如果不是感受到了危險,它不會躲起來。


    “啾——”被老爹瞧不起了,小櫻很生氣,拿腦袋頂他的脖子。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害怕,行了吧。”李學浩捅了捅它圓鼓鼓的小肚子。


    “啾啾。”小櫻總算滿意了,一屁股坐下,靠在他的脖子上,愜意地享受他的按摩。


    ……


    從秘密空間裏出來,迴到酒店房間,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窗戶外麵,華燈初上,魔都的夜景,已經開始綻放出璀璨的魅力。


    李學浩不由一驚,明明剛吃完午飯沒多久,怎麽一下子就到了晚上?


    “嗚~~嗚~~嗚~~”


    放床頭上的手機,忽地震動起來,李學浩隨手拿起,電話卻突然掛了。


    是澤井優子打來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做什麽,響兩下就掛。


    李學浩準備打過去,卻發現手機上足足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千葉小百合、瓜生麻衣和間島由貴等人打來的。


    顯示的時間大多集中在傍晚,也許是見自己沒接,後麵就沒有再打了,而是變成了留言信息。


    “浩二君,我們出門了,全小姐會做我們的翻譯,你不用擔心……”


    “膩醬,你這家夥,是不是跟別的女人約會去了,電話也不接……”


    “浩二,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你還要找別的女人嗎?”


    話裏話外,似乎都認定了他找別的女人去了,李學浩也唯有報以苦笑,她們那麽想很正常,誰讓他突然玩“消失”,也不接電話,自然被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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