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一愣,“我送他迴去?他家在哪兒?”


    眾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


    “他就住在你隔壁呀!”


    阮妤這才意識到這個不小心忽略的重要問題:原來她和歸塵是鄰居啊……


    這段時間,他們經常說的話也一並迴想起來,怪不得他們總是說,來老大家玩兒,或是說,老大家如何如何,原來說的就是歸塵。


    都怪她最近一直因為遊戲的事心煩意亂,許多事都沒有掛在心上,如今想想,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她不是應該早就注意到了嗎?


    阮妤無奈地撫著額頭。


    不過,如果隔壁就是歸塵的家……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光亮,阮妤沒捕捉到,它就消失不見了。


    眾人都各自散了,阮妤也扶著這隻醉醺醺的花蝴蝶離開了醉香樓。


    涼風如水,夜色悄然,撲麵而來的晚風夾雜著幾絲涼意,吹得頭腦都清醒了幾分。


    鳳凰城的夜晚也十分熱鬧,一排排的店鋪燈火通明,直至後半夜才會打烊。


    許多npc在街上雜耍賣藝,踩高蹺、打鐵花、跳火圈,頻頻獲得玩家的掌聲;茶肆與酒館中坐滿了玩家,說書的拿起驚堂木,滔滔不絕地講著屬於這個世界的故事;甚至還有一條巷子都是青樓紅館,不過那地方並沒有太多齷齪事,不過是一些漂亮姑娘吹拉彈唱,還有些年輕俊俏的男孩陪人飲茶下棋,好不風流。


    阮妤架著歸塵往前走了兩步,也不知道她這樣架著他點擊傳送迴家,會不會把他一並帶迴去?若是不能,她這身體突然消失,歸塵他豈不是就摔倒了?


    思前想後,阮妤隻能租了一輛馬車,給了車夫一些銀兩。


    她先把歸塵扶了上去,自己也跟著爬上了車。


    馬車剛往前走,歸塵整個人便搖搖晃晃,身體朝一側快速倒去,阮妤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對方卻順著力道,又晃晃悠悠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歸塵閉著眼睛,纖長卷翹的睫毛像兩彎黑色月牙兒,輕輕貼在眼瞼上,隨著他的唿吸微微起伏,看起來無辜又乖巧。


    阮妤伸出手指,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睫毛,他往一旁躲了躲,好看的眼睛慢慢睜開,迷迷糊糊地望著她。


    四目相對,凝視片刻,歸塵忽然小聲嘀咕:


    “阿魚,我的頭好疼啊……”


    阮妤吸了一口氣,伸手在他太陽穴上輕揉著,無奈道:


    “不讓你喝酒,你偏逞能。”


    歸塵頭靠著車壁,閉著眼睛嘿嘿嘿地笑著,過了片刻,他忽然又嚴肅起來,嘀咕道:


    “阿魚,我的心也好疼啊……”阮妤無語地望著他,扯了扯嘴角,


    “那怎麽辦?”


    馬車搖晃,他整個身體也隨之搖搖晃晃,他緊緊地抓著胸口衣裳,修長的手指骨節凸出,似乎要將胸腔裏的東西緊緊地攥住,那斷斷續續的聲音聽起來也格外傷感:


    “我一想到你在這遊戲裏,誰也不認識,什麽都不懂,一個人卻過了這麽久,心裏就好疼……你又不會調低痛感值,那些怪物打在你身上,該有多疼啊……你還會覺得很餓是不是?一開始一定吃不飽飯吧……阿魚怎麽辦,我一想起這些,心就好疼呀,好疼……”


    阮妤心頭微顫,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可是她之前明明不覺得如何,為什麽聽他這樣一描述,卻覺得自己過得如此悲慘呢?


    初入遊戲,一無所知,食不果腹,還被人追殺,被怪物傷到時,身體雖然不流血,但卻能感覺到痛……她想,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矯情了呢?這些在以往都是很平常的事呀!


    她之前曾被困在一處山洞中,幾日沒有吃的,可她都不覺得如何,餓得難忍時,甚至吃過洞壁上長著的雜草;行軍打仗,身上的傷更是多得數不清,記得最嚴重的一次,她被敵軍將領狠狠地砍了一刀,刀傷深可見骨,可她也隻是隨意包紮,等戰鬥結束之後,才讓軍醫仔細處理傷口……


    這樣的事比比皆是,以前也沒人會用這麽難過的聲音說著心疼她,如今聽聞這些,阮妤隻覺得胸口驀地升溫,連唿吸都帶著一絲灼熱溫度。


    她輕吸了一口氣,小聲說:


    “我沒事,我現在很好。”


    歸塵卻忽然睜開了眼,深色瞳仁中夾雜著濃濃的醉意,一看還沒有清醒。


    他有些生氣地說:“你為什麽總是這樣?”


    阮妤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生氣,歸塵卻忽然伸出兩隻手,捧著她的臉,十分怨念,


    “你總是這樣,總是說:我沒事,我很好,不用擔心我。可是我還是會擔心呀!你明明是一個小姑娘,你明明應該讓人放在手心裏疼,可你卻要這麽堅強……阿魚,我不想讓你這麽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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