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輕輕吸了口氣,慌亂的心跳提醒她,應該有所迴應才對。


    這段時間, 她也考慮過自己對歸塵的心思。


    她信賴他,像信賴之前的那些戰友一樣;她甚至有些依賴他,凡事都想和他講,遇到困難也想找他幫忙。這種情緒是以往從未出現過的,讓她有些無措,所以才更加審視內心。


    在萬妖窟中度過的這六天,她的腦海中總是迴響起歸塵臨走時對她說的話,


    “阿魚,在這裏等我。”


    她也曾想過,若繼續留在遊戲裏將會如何。但每一個假設,每一個幻想中,都有他的身影。


    她想,也許這就是喜歡吧……


    有了酸酸甜甜的牽掛,有了共同期待的未來,有了深切美好的思念。


    “抱歉,我可能太著急了。”


    見她沉默不語,歸塵眸中有些擔憂,笑容苦澀,


    “我不是讓你立刻迴應我,也不是強迫你也喜歡我,我隻是不想再浪費時間,既然發現了自己的心意,我就想讓你立刻知道。我後悔這麽晚才告訴你,我應該在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之後第一時間就對你講,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我們再也見不到,我連這份心意都沒有向你傳達過,該多麽可惜啊!阿魚,你不要有壓力,我隻是……”


    “歸塵,”阮妤打斷了他的解釋,仰頭望著他,眸中倒映著他小心翼翼的俊美容顏,她認真說道:


    “我也很喜歡你。”


    沒有任何猶豫,喜歡便是喜歡,喜歡就要說出來。


    正如他所說,如果自己在那個時間消失了,那這些心思也就徹底被掩埋起來,想想,她一定會覺得遺憾的。


    歸塵眼中頓時盛滿欣喜,如昏暗天空中突然綻放起煙花。


    這短短一日之內,他的心情起起伏伏,終於在這一刻收獲了圓滿。


    他猛地將阮妤抱了起來,開心得在原地轉了幾圈。


    阮妤嚇了一跳,緊緊地扶著他的肩膀,垂眸看去,正對上他光華瀲灩的雙眸,以及燦爛純真的笑容。


    不知不覺,她竟被這笑容所染,也跟著笑了起來。


    有生之年,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彼此喜歡,是這麽令人愉悅。


    -


    兩人將遊戲更新時的發生的事互相講給對方聽。


    歸塵沒有說自己尋找的過程,隻是告訴她,她所在的遊戲艙已經被送到了實驗室,會有專人進行維修,對方是他的朋友,如果有進展,他會隨時通知自己。


    而阮妤也沒有詳細問遊戲之外的世界,不知是不感興趣,還是心底有所抗拒。


    “阿魚,那你呢?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講?”歸塵輕輕攏著她的手,像個求故事的小孩子一樣,目光閃閃亮亮地望著她。


    “我……我沒什麽新奇的事,就一直在萬妖窟打怪、升級,很無聊的。”


    歸塵搖頭,“不,一點都不無聊,隻要是你講的,我都想聽。”


    大概是他說的話太過直接,目光又是那樣認真,看得阮妤有些臉熱。


    這個人總是有種魔力,隻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很容易陷入他的世界。


    可是,一旦踏入他的領域,她又發現他是如此的純真。


    好像世間所有繁雜在他這裏,都會被滌蕩得一塵不染。


    阮妤自認為是個很無趣的人,所以此時絞盡腦汁的想,這幾天究竟有什麽事值得和他講,


    “嗯……若說有什麽新奇的事……我在萬妖窟後山那裏,發現了一個湖泊。”


    “冰霧湖嗎?我知道那裏。”歸塵顯然比她還要熟悉,


    “那湖麵常年籠著一層冰霜,霧氣縹緲,和仙境似的,很多玩家都喜歡去那裏拍照截圖。阿魚你是去那裏欣賞風景了嗎?”


    阮妤:“嗯,那裏確實很美。水溫也適宜,我這幾日常去那裏沐浴。”


    歸塵:“……”


    常人眼中風景秀美的冰霧湖,在阿魚眼裏不過是個溫泉,嗯,他的阿魚果然不似那些俗人。


    望著阮妤略有些潮濕的發絲,歸塵後知後覺,


    “所以你剛才也是去沐浴了?”


    “嗯,”阮妤點頭,嘴角微微翹起,


    “然後聽到了好友上線的聲音,看到你們的頭像都亮了,我就立刻傳送迴來了。”


    “怪不得剛才你是隱身狀態。”歸塵恍然大悟,這遊戲為了保護玩家隱私,在遊戲中洗澡時,會自動切換成隱身狀態,避免好友通過一鍵鎖定功能找到對方。


    另外,就算真的被人撞見了,玩家的身體也會變成馬賽克,在旁人眼中則一團模糊。


    歸塵如釋重負,握著她雙手湊到唇邊,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動作虔誠又自然。


    阮妤:“……”


    “嗷嗷嗷嗷嗷嗷!!!”


    “啊啊啊啊啊!瞧瞧我看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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