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奧利西斯?”來到陣圖所在的山腳下,左從戎出現在了奧利西斯前方,盯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又有著深仇大恨的男子,左從戎問道。??


    “你也可以叫我雷國邦。”


    “我大哥是你殺的?”


    “是我。”


    “果然沒看錯你。從郭傳風迴來之後第一次提起的你名字開始,我就覺得你是我命中的克星。”奧利西斯長舒了口氣,說道。


    “……”


    “那時候你還叫鬼魅。在我聽說你阻止我們獵殺古生種的時候,我就確定你能對我們造成很大威脅。說來也湊巧,這頭虎形,就是你一開始救的那隻吧?”奧利西斯將目光轉向左從戎身邊的“笨貓”,問道。


    “是又怎麽樣?”


    “沒什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陣圖也馬上趨於完成,再大的仇,現在也能放下了。當年我派司空殺你,你沒死。第二次知道你在第二學院,我又不惜犯險到第二學院追殺你。直到青城王家之時,你已經成長到我們沒有能力狙殺的地步,我便放棄了殺你的計劃。結果,青城,冰城,雲城,鬼城。一路走來,你一直都在破壞我的計劃,到現在距離陣圖激活隻剩下了兩天,你還要派人來。李揚帆,白夜,一個個神人都追隨你而來,就是到現在,你還是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想要阻止我。”


    “你怎麽樣我不管。”


    “你想替法蘭紫苑報仇?”


    “她讓我好好活著,沒讓我報仇。”


    “那你到這裏來想做什麽?”


    “我想好好活下去,所以這個世界你不能毀掉。”


    “如果我不毀,這個世界自己也會毀掉,你抬頭看看,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救了。”奧利西斯抬頭看了看已經晦暗的幾乎不見光亮的天空,說道。


    “被世界拋棄我心甘情願,但是我不想被某些人的瘋狂想法拋棄。就算要死,也不該由你來動手。”


    ……


    神域內,繁星詠夜與劍塚中。


    “呃!”李揚帆一口血吐出,艱難地出一聲微哼。


    一柄劍自胸膛貫入,就算是神人,也難以忍受這般疼痛。李揚帆確實是來找陳哲清理門戶的,但是陳哲,顯然不是他能對付的了的。兩人之間的差距是百年以上的時光,不管是武技的對決,還是神域的比拚,李揚帆都沒有任何優勢,變成現在這般情形,說實話,也在李揚帆的意料之中。


    “啪!”


    已經命不久矣,李揚帆卻還在做垂死掙紮,將雙手扣到了陳哲的肩頭,牽製著陳哲不讓陳哲前往奧利西斯處援手。


    “你這又是何苦呢?”陳哲沒有將手移開,反倒苦口婆心的說道。


    “嗬……嗬……”李揚帆沒有迴答,隻是用染著血的雙唇給出了一個笑容。


    “就算我不去,左從戎還是沒有辦法在奧利西斯手下毀掉陣圖。”


    “我沒有輸給你。”李楊帆顯然不在意陳哲是否要去援手奧利西斯。對於陳哲,他的感情很複雜,這場戰鬥,既是清理門戶,又是決鬥,同樣也是挑戰,李揚帆過來的目的也並不是為了幫左從戎,他隻是想找陳哲。


    “你輸了。”陳哲看了看手上的劍柄,提醒道。


    “是輸了,不是輸給你的。”李揚帆笑了笑,糾正道。


    不是輸給你。這裏隻有兩個人,不是輸給陳哲,還能輸給誰?


    “我是輸給了我自己的執念。”沒等陳哲說話,李揚帆就自己給出了答案。


    “其實我自己也明白,在我以你對決的時候,我就已經輸了。幾百年的憧憬,你早已經變成了我心中的執念。在遇上你的時候,我的劍就已經變鈍了。”


    “你不是說要清理門戶麽?軍方的元帥,何時變得這般愚蠢了。”陳哲也理解李揚帆的話。李揚帆的劍有一種勇往無前的氣勢,有一種無懼天地的氣勢,也有一種萬物無可阻擋的氣勢。他所堅信的東西,隻有斬,無可阻擋的斬,可破開天地的斬!但是那斬擊,在遇到陳哲的時候,突然間變得鈍了,沒有了鋒刃。雖然可以破開劍招,但卻無法斬傷陳哲,可以斬破神域,卻無法斬破心中的執念。


    “是要清理門戶啊。”


    “就憑現在的你?”陳哲問道。


    “其實在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我清楚我心中存在的障,我也清楚我沒辦法勝過你。但是我能殺了你。”


    “果然愚蠢。現在的你,連和我同歸於盡的資格都沒有。”


    “嗬嗬。有資格的啊!”


    “……”


    “我的神域啊,不是根據現實星圖規劃的,所以並沒有對應現實中所有人的命星。這裏所有的星都是無主的星,但隻有一顆星是例外的,那是我的本名帝星。你看!”李揚帆笑著,抬頭向天際望了過去,隻是那天空中央,哪裏還有什麽星光,隻有一片漆黑。


    “……”而陳哲,聽到這句話後,也想頭頂望去,不過瞬間,他就大變了臉色。他很清楚的記著,中天紫薇天星的位置,有一顆十分明亮的星星在當空懸掛著。如今消失了,這代表什麽意義他很清楚,星主以死,帝星隕落,這顆星大概正在墮入凡塵的途中,目標,應該就是他們兩人所在的位置。


    “在我心髒停止跳動的同時,這顆帝星也會同時隕落,落入凡塵,威力到底有多大我不清楚,但至少,以你的劍,是不可能擋下來的。你會死!”李揚帆擲地有聲的說道。


    “作為元帥,你終於做了一件可圈可點的事情。”肩頭被緊緊扣住,左臂已然被斬斷,右手抓著劍柄,想要掙脫李揚帆,想必會很困難。陳哲索性幹脆放棄了逃生的機會,深感大慰地說道。


    ……


    冰城,極北冰原!


    李乘風正站在荒無人煙的冰原之上,目光盯著深邃幽暗的天空,眼中深深的憂色難以抹去。一顆流星突然劃過天空,在深邃的天空中劃出一道星路,李乘風突然心中一痛,不知道感受到了什麽。旋即,未等他再有什麽準備,天空突然塌落下來,大地也開始崩裂,空間漸漸分崩離析,出現斷層,沒多久就席卷了整個冰原。


    世界的終結終於還是來臨了,沒有等到陣圖激活,沒有等人人類最後一絲垂死掙紮,世界的毀滅從地球的兩端開始,漸漸向赤道方向席卷過去。


    ……


    “到最後,還是要阻止陣圖激活是麽?”奧利西斯問道。


    “是。”


    “不管是什麽理由,到最後還是最簡單的選擇題。隻是,你能毀掉麽?”奧利西斯挑了挑眉問道。


    “自然能。”


    “你不能,你沒有那個能力。”奧利西斯哂笑道。


    對於左從戎,他一清二楚,從他出道以來就一直將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他自然有十足的了解。左從戎雖然已經開啟神域,但卻沒有能夠匹敵神人的實力。如果硬要衡量左從戎,那隻能在神人與極限能力者之間再設置一個等級,方能將左從戎安置上去。


    比之極限能力者,左從戎有著絕對的優勢,但是麵對神人,左從戎卻隻能黯然敗北,毫無勝算可言。既無勝算,左從戎又怎麽可能在奧利西斯的手底下將陣圖毀掉呢。


    “我有。或許你能再很短的時間內殺了我,但是你卻沒辦法阻止我毀掉陣圖。”左從戎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聽到左從戎說的話,奧利西斯頓時臉色大變。左從戎是想拚著自己的命,用第三段武裝將陣圖毀掉。就如左從戎所言,他或許能將左從戎殺了,但是他卻不能阻止左從戎對“狙神”進行彈藥填裝與射擊。人的執念在死亡的時候,是能夠越現實的。


    “轟!”


    隻是,沒等奧利西斯有所動作,一陣動搖突然傳來,強烈的地震頓時讓兩人無法立足,東搖西晃起來。不過地震僅僅片刻功夫就恢複了平靜,仿佛在向人們開玩笑一樣。


    “陣圖……陣圖!”剛剛立足穩定,奧利西斯便大聲唿道。


    剛剛的地震確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影響,但強烈的地震卻將山峰震裂,陣圖也被一分為二,已經幾近激活完成的陣圖,在分為兩半之後再難維係,赤紅的光芒迅黯淡下去,沉寂下來。連左從戎都沒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阻止的陣圖激活,竟然是這般戲劇性的畫上了句號。


    “已經晚了,已經晚了!不用你動手了,都結束了。”奧利西斯將麵具除下,慘淡地笑了笑,也不管身後的左從戎會如何,轉身便向陣圖所在的山頂徒步走了過去,揮著手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沒想到你的神域是這般能力。”白夜看著月輪恢複如初的傷口,意外的說道。


    “我佛慈悲,不忍生靈有損,澤被萬物,隻要有佛光普照,自然會受聖佛護佑。”


    “……,怎麽迴事?”白夜盯著漸漸淡去的金光與暗光,驚恐地說道。


    兩人正要再次交手,神域卻突然間被現實侵蝕了進去,將神域化為了虛無,使兩人再次迴到現實。


    “大限將至,大限將至!到最後,還是慢了一步啊!”月輪歎了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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