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幫他?”建那邊持劍者陷入被動,左從戎疑惑得問道。


    相比於旁邊一開場就用上了最大火力的兩人,左從戎這邊倒是穩妥了很多,到現在依舊沒有出手。兩人此前已經有過交手,但卻不是真正的交手。左從戎身陷龍化,意識已然消散,而月輪麵對的也不是左從戎,而是具現的神龍虛影。所以嚴格意義上講,現在才事他們第一次對決。


    “他是神人,連一個臨界者都應付不了,還用得著我出手?”月輪笑了笑說道。


    “他會具現武裝?”左從戎試探性地問道。


    “這要看紫苑能把他逼迫到什麽程度。”


    “……”


    “不用擔心,你也會很快就會留在這裏的。”劍左從戎麵露憂色,月輪用不似安慰的話安慰道。


    “我說,你真的是龍光寺的俗院弟子?”左從戎懶得去搭話,四下掃視了一番神域的環境,若有所思地問道。


    “你覺得呢?”


    “我聽說龍光寺每一任尊者的神域開啟都與一般神人不同,他們的神域都是通過研習佛法才具現的,每一任尊者所有用的神域也都是‘西天極樂’,如果你是俗院弟子,為什麽你的神域也是‘西天極樂’?”


    “……”


    “在我具現神域之前,我能很明確地感受到這神域中所蘊含的道與佛法。我在想,你會不會就是龍光寺的尊者?”見月輪沉默不語,左從戎又兀自猜測道。


    “你很聰明。”月輪隱晦地承認道。


    所謂神人,都是敢作敢為身負擔當的大英雄,所以他們說出的話,很少有人會懷疑其真實性,更何況說話的還是龍光寺的人,即便是左從文也不曾懷疑過月輪到底是不是龍光是主持的事。如果不是月輪具現神域,恐怕左從戎也不會妄自揣測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嗬嗬,真想不到,會行滅絕人倫之事的人,居然是龍光寺的尊者。真是諷刺啊!”左從戎自己也不清楚現在自己到底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才能將自己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最後卻隻能自嘲地笑了笑,歎道。


    “有許多事,並不都是看上去那樣,也不是想象中那樣,五千年的安寧之後,也許我們麵臨的,需要的,正是一次破滅後的重生。”


    “你做不了天下人的主。大天使的守護!”左從戎清楚,再談論下去也隻是枉然,二人都是信念極為堅定之人,理念不同,想要將自己的價值觀強加給對方都是不現實的事情,最後還是會迴歸到武力一途,倒不如此刻直接動手來的現實。


    “千式如來!”


    “轟!”


    兩個魔法陣圖瞬間具現,一青一紅兩個魔法在月輪身前轟然爆炸。迎著爆炸激起的煙塵,一個金色的手印同步擊出,向左從戎劈將過來。


    左從戎迅後退,在絕對脫離掌力之後依舊不放心地後退了十幾米。雖然沒有和月輪交過手,但是在雲城南部森林中有過接觸,見識過月輪與昨從文的短暫交手,對月輪卻有一個大致的了解。那輪盤後麵的手掌都是他的攻擊武器,就算躲過一掌,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天道輪迴!”


    意料之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在煙塵散去之後,月輪又唿出了第三段武裝的令咒真名。


    “?”左從戎疑惑地頓住了身形。


    每一段武裝都是武者的殺手鐧,現在還尚未試探出虛實,如此簡單就將底牌暴露,月輪到底在想什麽?


    “對手是你的話,不謹慎也無傷大雅,就這麽戰決好了。”月輪很無所謂地對左從戎說道。


    無意間的話總是最傷人的,絲毫沒有將左從戎放在心上的態度,頓時激起了左從戎的怒火。不過左從戎也清楚自己與對手的差距,即便很生氣,卻也沒表現出來,隻是靜靜地唿出令咒,將第三段武裝具現出來。


    “狙神!”


    “我知道你的情報,這麽早就具現武裝,沒問題麽?”月輪也表現出了相同的疑惑。


    左從戎的戰鬥方法都是以度為主,再以防禦能力為輔的遊鬥戰法,現在兩人還未真正動手,左從戎就將第三段武裝具現出來,舍棄了以度為主的打法,如何能不令月輪吃驚。


    “如果對手是你的話……”左從戎也將同樣的話送還給了月輪。


    “真是年輕人……”在月輪看來,這隻不過是年少輕狂的表現,為了彰顯存在感,為了將自己的麵子找迴來,才做出的幼稚做法。


    但是事實上,左從戎卻有著更深的意義。他並不是賭氣,也不是想扳迴麵子,雖然他沒有和月輪戰鬥過,對月輪也不了解,但是此刻,他卻十分自信有應對月輪的方法。


    像月輪這樣的武裝,很容易猜測到他的戰鬥方式。這樣的人左從戎也見過,王鳳飛!王鳳飛的武裝和月輪的武裝比較像,因為武裝太過巨大,即使他能展開七段的加,也不可能維持太久,而在戰鬥中,他們甚至連移動位置都懶得動,相對於度,他們更在意數量上的優勢,隻要在數量上保持絕對優勢,就能克製所有的武技者。至於魔法師,同樣沒有度優勢的兩者,對度自然更不用在意。


    所以,哪怕左從戎手中有“狙神”在,度無法太快,也絕對能夠甩掉月輪。而月輪,在“狙神”麵前,大概也隻能資格當個活靶子了。


    月輪顯然不認為左從戎能夠想到什麽像樣的戰術,所以在左從戎具現第三段武裝之後,他很理所當然的認為左從戎已經失去了在度上的優勢。於是,十隻手掌以左從戎為目標,或主攻,或封堵,皆擊向了他。


    左從戎此刻卻心如止水,麵對攻擊,他的應對方法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他卻沒有選擇躲避,隻是迅抬起大槍,向月輪開出一槍,同時借著反衝力向後退出十餘米,避開了月輪的攻擊。


    “轟!”


    左從戎抬槍攻擊更多意義上是為了必過月輪的攻擊,所以彈藥填裝不過百分之一而已,月輪根本沒有躲避的必要,甚至連攔截的意思都沒有,左從戎的槍擊過去之後,僅僅擊在了一副浮圖上麵,伴隨著浮圖的碎裂,左從戎的攻擊也被化於無形。


    “自動防禦?”左從戎驚道。他沒有看錯,月輪的的確確沒有動手,擋下槍擊的是自動出現的浮圖。


    “這就是你的‘天道輪迴’?”左從戎當下也想清楚了其中關鍵。


    “不錯。”


    “……”左從戎閉上了嘴,百分之一的彈藥填裝,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雖然魔力輸出程度上隻相當於中階位魔法,但由於絕對集中的魔力輸出,所以至少絕對會成為令對手頭疼的攻擊。然而月輪卻看都沒看,用自動防禦就將之接了下來,他的防禦能力到底有多強,左從戎無法判斷,但是左從戎卻清楚,有這般防禦,確實連動都不需要動,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你是不是在想,該怎麽打敗我?”


    “我在想,該怎麽樣才能從你們兩個人手上逃掉。”


    “很聰明的想法,不過卻不現實。我們既然追上你們,就不可能讓你們離開,你們兩個必須死在這裏。”


    “說起來可能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讓這種事生。”左從戎迴頭看了一眼正在與持劍者對決的紫苑,一抹柔情自臉龐上閃現而過,堅定地說道。


    隻是,這個轉身,卻注定了兩人自此陰陽兩隔……


    因為,此刻在“十咒湮雷”的轟擊下,持劍者終於被逼具現了第三段武裝。驀然間,一聲熟悉聲音響起,一個熟悉的的令咒真名吟唱出口,一股極為熟悉的波動氣息也同時彌漫而出。


    “劍動四方!”


    ……


    “劍動四方?這個是什麽武裝啊,怎麽都沒看到。”


    “到時候就能看到了。”


    “好好看著吧,到時候就知道了,這武裝可是和帝都劍神的武裝一模一樣。”


    ……


    “劍動四方!”


    “劍動四方?劍神?”


    “嗯?沒想到這個名號你到是清楚。”


    ……


    迴憶像一幕幕地在腦海中展開,七年前在海城之時與美雪姐和二哥的對話,六年前在帝都與陳哲對決時的對話,所有的一切都在腦中閃過。此刻左從戎前所未有的清明,所有的謎團,到此刻都迎刃而解,豁然開朗……


    怪不得持劍者始終不願意具現第三段武裝,怪不得持劍者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怪不得冥府突然間多出一位劍術精妙絕倫的神人,怪不得帝都的陳元帥要封印第一段武裝,怪不得喬恩的行動會突然暴露,怪不得在拔除了奸細之後還會不斷地泄露機密……,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是啊,隻是偽裝波動氣息而已,很簡單便能做得到。但是就是這麽簡單的做法,卻將所有與他對過麵,交過手的人全部蒙騙過去。其實仔細想想,或許也能推斷出持劍者的身份,隻是,誰會去想?誰願意想?又有誰能想得到?坐鎮帝都中央的軍隊元帥,陣營的四位柱臣之一的劍神陳哲,會是策動毀滅世界的主謀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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