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盡管試試好了。”對於力量,海東嶺一貫有著強烈的自信,不管是出於什麽角度考慮,海東嶺都不可能在這場力量的對決中落入下風。


    “絕對地勢!”


    然而海東嶺自信的神色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蓬麓第三段令咒的吟唱聲中完全變了臉色。力量的絕對優勢也隻是在兩人在同一水平上才會體現出來,因為突然間出現的陡峭坡度,蓬麓的身形現在至少比海東嶺高出半個身位。


    而這樣的直接結果,也就是海東嶺處於絕對高位的壓製變成了堪堪擱在蓬麓半腰中的斬擊。站立的地方比蓬麓低了半個身位,即便海東嶺的力量再怎麽過人,也不可能憑借如今的姿勢壓製得住蓬麓了。


    “真是慚愧!隻不過出了一招而已,結果卻逼得我不得不連第三段武裝都具現出來。不過說迴來,所謂的武裝,就是為了戰鬥服務的,如果拘泥於具現的時機,隻能說明自己不太成熟了。”


    “怎麽樣?還用再試試麽?”隨後,蓬麓很輕易地將海東嶺的壓製攻擊格擋開來,戲謔地反問道。


    “絕對地勢?真是便利的武裝!沒想到武技者的武裝居然連這種程度的事情都辦得到,就效果而言,簡直比魔法師的領域武裝都來的震撼。”對於攻擊的失利,海東嶺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反倒一副好奇的模樣,打量著眼前地勢的巨大改變,驚歎道。


    “居然還有心情逗樂,這種環境下,你覺得你的力量還能有用武之地麽?”蓬麓冷言道。


    “不過是一時占據了地利而已……”說話間,海東嶺已然拔身而起,橫衝上去。


    此時蓬麓占據著地利沒錯,想要以下位用力量壓製確實不可能實現,然而就普通的斬擊而言,海東嶺的優勢卻沒有失去。借助斬擊的強大力量,以及自成一脈的精妙劍術,將地勢的優勢搶過來,也不是不可能屆時蓬麓縱然有登天之能,也再難有迴天之術。


    “轟!”


    “這種地勢下,你覺得你的攻擊能奏效麽。”三十度的斜坡,想要從下位攻擊上位,這種角度下簡直和攻城士兵爬雲梯一般,劣勢大到連力量都難以彌補的程度。一聲轟響之後,蓬麓看著被逼退下去的海東嶺,悠然道。


    不過海東嶺顯然沒有和蓬麓閑聊的打算。一擊而退之後,海東嶺的身形迅速左移,從斜坡的另一邊飛掠而去,打算錯開蓬麓所在的位置取得與蓬麓相同的製高點。


    也不知道是沒有察覺海東嶺的意圖,還是因為覺得此時追擊也已經有所不及,蓬麓並沒有急著動手,任由海東嶺從另一側掠了過去。


    “能行的!”見蓬麓沒有追上來,海東嶺目光一凝,身形迅速向上閃了過去……


    盡管被很多人在智商方麵鄙視過,但說實話,海東嶺的戰鬥意識卻絲毫都不遜色,不管是本能,還是對戰鬥走向的預測,海東嶺都有著出色的表現,就連此次的戰鬥也不例外。沒錯,海東嶺的判斷並沒有錯,換做其他人,恐怕都會和海東嶺一樣選擇這個辦法。


    錯的是蓬麓,或者說是蓬麓的武裝。在海東嶺以為自己取迴地勢的劣勢同時,伴隨著地勢的再次轉變,蓬麓森冷的嘲笑也傳到了海東嶺耳中:“沒用的,既然是絕對地勢,又怎麽可能讓你把這種優勢取走。”


    端倪其實從一開始就顯現出來了。在蓬麓具現第三段武裝之後,所有人都被“傾倒”斜坡下麵,隻有蓬麓一人占據了高位,隻不過恰巧因為所有人的站位都在蓬麓另一側,所以被人們忽略掉了,同時也因為這太過驚世駭俗的武裝特性,讓海東嶺根本沒敢向其他方向去想。


    “……,這還是武技者的武裝麽?我還以為能改變地貌就已經夠驚世駭俗了。沒想到連地貌都能隨人而動!”與其說是驚訝,或者說無奈才更加合適。明明距離奪迴地勢隻有一步之遙,結果卻又迴到了起點,難免會讓人有些喪氣。


    “別迴頭看了,我說過,沒用的。不管向後退多遠,這個坡道都不會消失。話說迴來,在和敵人對峙的時候還向後看,你就不擔心出問題麽?”可能是感受到了海東嶺向後看的意圖,蓬麓倒是難得的善意提醒道。


    “可別小看了猛獸的直覺,就算不用眼睛看,都不會漏掉獵物的一舉一動。另外,有些事情,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話音一落,海東嶺身形倏然向後退了出去。


    坡度的角度確實不小,不過與之相對的,坡度的長度卻沒有延伸多遠。大概是武技者對於環境的改變程度有限,即便從蓬麓所在的坡頂開始,到坡底也不過五百餘米的距離,這種程度的坡道,就算退身而去,也不過片刻的工夫而已。


    “不到黃河不死心。”蓬麓戲謔地看著抽身而退的海東嶺,搖了搖頭,欺身而上,長劍一揚而起向海東嶺衝殺過去。


    “轟!”


    “是不是很驚訝?”


    借著坡道的陡勢,蓬麓的攻擊不可謂不迅猛,然而先行一步的海東嶺卻依舊道了坡底之下。按照正常情形,即便蓬麓借助了坡道的陡勢,在平地上也不可能將海東嶺壓製地身形半陷下去。


    隻是,事實往往如此不可思議。至少,從海東嶺的角度來看,明明已經退到了坡下,可在蓬麓攻來的瞬間,他卻再次落入了與坡道同樣的不利地勢下。而在地勢的絕對不利情況下,蓬麓十斤換百斤的陡勢借力,即便是以力量見長的海東嶺,此刻也難以支撐下來。一條左腿不可抑製地踩破大地,將身形半陷了下去。


    “……”


    “你沒有錯,事實上武技者隻靠武裝是不可能對地貌產生這麽大變化的。莫說隨人而動,光想製造出這麽大麵積的坡度都是不可能的。”


    “……”


    “看樣子已經開始理解了,沒錯,我的絕對地勢並不能改變地貌,我所改變的,隻是能夠威脅到我的人腦中的認知與現實。讓處於能夠威脅到我安全位置的人,在自己的認知中將平地理解為坡道。隻要不和我拉開距離,這個坡道便永遠不會結束。你所選擇的戰術沒有錯,隻是你錯判了我武裝的能力而已。”借助著絕對的地理優勢,蓬麓絲毫不介意地將自己的秘密抖摟出來。


    “這種事情……誰管你啊,所謂的劍術,所謂的戰鬥,可不是單單憑借一些小聰明就可以耀武揚威的。”長時間的對峙,蓬麓借助陡勢衝擊所帶來的劍勢威壓已經消耗殆盡,即便此刻還有這坡道的優勢,可在海東嶺無與倫比的而力量麵前,還是露出了頹勢,架在海東嶺頭頂上方的長劍,也漸漸有了被格開的趨勢。


    “哦?在這種條件下都能發揮出這等程度的力量麽,不愧是‘獸王訣’的傳人。如果是這樣呢?”感受到長劍上傳來的強勁力道,蓬麓將空出來的左手也放在了長劍上。而此刻,蓬麓怪癖的長劍造型便有了充分的用武之地。足足包裹住了劍身三分之二的劍柄,可以放置左手的地方比比皆是,而長距離的劍柄所帶來的力距優勢,也不是海東嶺此刻能夠平衡得了的,更何況蓬麓此刻用的還是雙手。


    地勢的差距,持劍的方式,不管哪一方麵,都讓海東嶺落盡了下風,僅僅依靠著“獸王訣”的強大力量,想要扳迴此刻的頹勢,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蓬麓將左手放到劍柄之時,這場力量的比拚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僅僅三分之一的劍身,此刻正逐漸壓過海東嶺的頭頂,從左肩處漸漸逼落下來。海東嶺雖然心急如焚,此刻卻也無可奈何,左腿深陷大地不說,此刻頭頂上又有沉猛的力道施加,想要抽身而退簡直如天方夜譚一般,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劍一點一點從肩頭沉落下來……


    正當海東嶺還沉寂在肩頭危機的時候,大概是出於“野獸”的本能。強烈的危機感瞬間襲邊全身,不可預見地,海東嶺將目光望向了蓬麓的正臉——隻見那張臉上的表情有著完全不似單單斬破肩頭就能擁有的狂氣,以及嘴角處瘋狂的哂笑,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其中有著更深層次的陰謀……


    “轟!”


    一聲完全不似於刀劍交擊的沉猛巨響傳出,一道人影倏然從坡道上滑出二十餘米。在無吟唱的第三段武裝加持下,海東嶺的身形暴退而出,從地底抽身而去,借著蓬麓斬擊的力道,猛然將雙劍格了上去,毫無征兆地逃離了蓬麓的攻擊範圍。


    “二幻!”遲到的令咒吟唱之聲驀然響起,古井不波的表情下,一顆久違的戰鬥之心猛烈燃起,在低沉的令咒吟唱聲中,仿佛在宣戰,又像是在示威,即便身處下位,暴漲而起的氣勢卻將整個坡道完全覆蓋進去。


    “你小子,是動真格的想殺了我麽?”在微微揚起的山風中,海東嶺沉著臉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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