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事情就連神人也都無法控製。將雅月奪迴來後,左從戎正欲退開,卻不想異變陡生,腳下的堅冰竟然在左從戎的這聲唿嘯之下,出現了裂紋。三人誰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時之間在冰層的晃動之下都沒能穩住身形,而秦袴,則趁著左從戎立身未穩的空檔,纏住左從戎,讓左從戎難以脫身,到最後,齊齊跟著晃動的冰層向地底摔落了下去。


    “這裏是……”落到地底之後,左從戎這才看出來,眼前的地方居然是一個洞口,距離地麵足有千米,而在洞底,竟然異常開闊,都是人工建築的痕跡,不過由於年久封存,裏麵的空氣比較汙濁,連唿吸起來都比較困難。見眼前出現這種場景,左從戎不禁疑惑道。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相比起左從戎的迷茫和雅月連事物都看不清楚的狀況而言,秦袴好像對此深有研究一般,狂笑著大喊道。


    “雅月,在這裏。”既然秦袴已經鬆開了雅月,左從戎自然沒有理由去理會他,走到了一旁無法在黑暗礦洞看清視物的雅月身邊。


    “……”


    “他瘋了,我們別管他,你沒摔傷吧?”恐怕是雅月聽到了秦袴瘋狂的聲音,不由自主地緊了緊拽著的左從戎的衣袖,左從戎寬慰道。


    “……”


    “沒事就好,那我們走吧。”見雅月搖頭,左從戎頓時安下心來說道。


    “走?你還想走?”正要離開,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


    “雅月已經不在你手上了,你能攔得住我麽?”左從戎哂笑一聲,迴道。


    “當然能。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


    “我管它是什麽地方,你想攔的話就試試。”


    “這裏全是瓦斯。你敢走麽?”秦袴戲謔著問道。


    “瓦斯?”左從戎驚道。左從戎可想不到自己的運氣會衰到這種地步,平日裏也會利用複合魔法的他,對於瓦斯有什麽特性還是清楚的。他的本源能力是火與雷,不管哪一樣。都會讓這裏的空氣爆炸。近千米的縱深,恐怕連自己都不一定能逃得出去,更別提連一絲能力都沒有的雅月了。


    “這裏是真古時期遺留下來的礦洞,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會掉到這裏,真是天助我也。沒記錯的話,你的本源能力是火和雷對吧?雙虛無元素的雙係魔法師,很了不起的運氣,很了不起的能力。隻是。在這種地方,你覺得你的能力還派得上用場麽?”秦袴諷刺地說道。


    “……”


    “怎麽?你剛剛的傲氣哪裏去了?寒星!”見左從戎沒有答話,秦袴得意地問道。同時唿出令咒,將武裝具現出來。


    “噌!”


    眼見秦袴具現武裝,左從戎哪裏還敢猶豫,此時自己的本源能力全部被封住,對於一個魔法師而言,即使他是神人,在不能使用本源魔法的情況下,麵對一個強者級別的武技者。恐怕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想著先下手為強,一根地刺斜插著向秦袴刺了過去。


    “嗯?煉金術?沒想到你居然連煉金術都會,中階位魔法。花樣倒是有不少。”秦袴輕易地擋下地刺之後,無不得意地說道。


    “你想怎麽樣?”如果是三百米左右的縱深,左從戎還可以借著風係魔法將空氣送到礦洞,如果不是這麽大空間的話,左從戎還可以借著煉金術將瓦斯練成別的物質。可眼下,別說秦袴在一旁沒有這個機會,恐怕就是有,一時半會兒也完不成這麽龐大的工程。至於神域,左從戎倒是也想過。可想到神域展開的速度,左從戎還是放棄了這個計劃。神域的溫度與活躍的火元素,不管怎麽看。都足夠引爆這裏的瓦斯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左從戎無奈之下很光棍地問道。


    “光係魔法?你到底是什麽人?”眼見左從戎連續兩次使用非本源魔法,秦袴驚問道。即便知道左從戎此刻已經是一頭失去了爪牙的猛虎,可神人的氣勢卻還是讓他頗為忌憚。


    “隻是照明魔法而已,有什麽好擔心的。”


    “嗬嗬,既然你犯到我手裏,那就讓你多吃些苦頭好了。被你害得這麽慘,不把你千刀萬剮,可泄不了我心頭的火。”


    “那你盡管試試,看看失去本源能力的支持,神人還是不是神人。”


    “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嘴硬。”話音剛落,秦袴長劍一挑,已然取向左從戎下盤。


    “哢嚓!”一聲清脆的結界碎裂之聲響起,左從戎倉促之間向一旁閃了過去。如果說一開始就沒有火元素的能力,左從戎斷然不會如此狼狽。本能地想用火元素爆發加速的他,不得不分心控製火元素的釋放,一時不察,竟然差點受了傷。


    “躲得倒是挺快,恐怕除了你,這世上再沒有哪個魔法師能有你這般速度了,失去了本源魔法的加持,居然還能讓速度達到五段的領域。可惜現在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要怪就怪你你站錯了隊,選擇了害我如此的秦雅明吧。”說罷,秦袴再次持劍突進,攻向了左從戎。


    他清楚,左從戎的並沒有可以作為近身作戰的武器,兩柄手槍雖然玩得出神入化,可眼下的環境,偏巧不巧地將左從戎的武器也完全封住,失去了攻擊的手段,僅僅靠著中階位的煉金術,秦袴可不會有所忌憚。


    一聲聲的結界碎裂之聲,不斷輾轉騰挪的身形,即便左從戎身法再怎麽過人,沒有速度的加持,也難以在強者級別的武技者手下走過幾招,轉眼間,左肩處便出現一道血痕。


    “怎麽樣?疼麽?”秦袴甩了甩劍上的血跡,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問道。


    “還好,我的身體構造和人類有些差距,這麽點傷口,還不至於出什麽大問題。”說話間。左從戎還具現出了水係陣圖,在左肩處修複起來傷口。


    “真是便利的能力,連水係的修複魔法都能用。等等我給你上刑的時候千萬記得治療,省得我沒等玩夠了就死了。”秦袴心情大好地說道。


    “還是算了。我可沒興趣關照你的惡趣味。這麽深的地方,給你做墓葬很合適,等等給你送完終,我們就出去給你立牌位,好歹也是雅明的二叔,怎麽也不能虧待了你。”


    “牙尖嘴利的小子,等等還是先割了你的舌頭好了。”


    “真可怕。還是我先下手好了。”左從戎詭異地笑了笑,隨後平穩的波動氣息暴漲而起。方才用來照明的光係魔法盡數光芒大漲,白色的光芒直將整個礦洞染成一片熾白,晃得人眼睛都一陣刺痛。


    “轟!”在秦袴眼睛出現漏洞的瞬間,周圍的大地也倒卷而起將秦袴的下盤穩穩纏住,左從戎絲毫沒有猶豫,身形一掠而上,拳頭上魔力湧動,將自己附著在拳頭上的本源魔力透過拳風打入秦袴體內。


    說實話,能不能奏效左從戎也沒有把握,畢竟這種招式沒有誰會想到。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除了火係和雷係的能力之外,其他係的魔法,最多也隻能達到中階位的強度而已。根本沒有一擊必殺的可能,如此一來,也隻有用這種辦法拚一下運氣了。


    “啊!”受到這意外的一擊之後,秦袴不禁痛唿出聲。


    恐怕秦袴做夢都想不到,在它看來已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左從戎,最後居然還能用這種辦法傷到自己,不同頻率的本源能力,在進入同一個人的身體以後,如同在最精密的經脈迴路中混入了異物一般。兩股不同源的強勁能力立時在經脈中開始了爭鬥。僅僅片刻時間,方才還中氣十足的秦袴。便如同受到了致命的重擊一般。麵部痙攣,額頭青筋暴突。同時一口一口的鮮血不斷吐出,顯得異常痛苦。


    “居然這麽有效。”左從戎也是一副意外的模樣看著秦袴,自言自語道。


    “……”眼見秦袴變成現在這樣,雅月有些害怕地走到左從戎身邊,拽了拽衣袖。


    “我也不知道他會怎麽樣,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遇到過。我把自己的本源打到他身體裏了,然後他就這樣了。”左從戎一副“我是沒辦法才這樣做的”的表情,攤了攤手解釋道。


    ……


    “我們走吧?”過了一會兒之後,左從戎有些看不下去地建議道。


    “……”


    “還好有煉金術的陣圖,要不然我們真有可能會困死在這裏了。”左從戎抬頭看了看已經快要看不到的洞口,長舒了口氣說道。


    “你們打算去哪裏?”兩人正待離開,卻見秦袴猙獰地瞪著兩人,怨毒地問道。


    “你,你居然還死不了?”左從戎驚愕地問道。


    “托你的福,已經活不了了,沒想到居然讓你想出了這麽匪夷所思的辦法。不過在我死之前,怎麽也得拉你們兩個做墊背的。”秦袴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猙獰地看著左從戎,怒道。


    “你沒受傷的時候都傷不了我,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


    “當然能,拜你所賜,我體內的能力強度,已經被同化成了極限能力者級別,說來還得感謝你呢。雖然和你死到一起讓人有些惡心,但是不殺了你難泄我心頭之恨。”秦袴一邊說著,一邊緩步向前,提著劍向兩人走了過去。


    “……”


    “放心,我會引開他,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拖一會兒他就死了。”見雅月拽他的衣袖,左從戎壓低聲音寬心道。


    隻是,左從戎還是漏算了秦袴的計謀。秦袴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假,可說他能力同化成了極限能力者級別卻是騙人的。此刻秦袴波動氣息紊亂不堪,左從戎又哪裏分得清是真是假,隻能以秦袴是極限能力者來應對。而看準左從戎會有什麽打算的秦袴,壓根兒就沒打算對左從戎下手,走到近前之後,秦袴絲毫沒有理會正要抽身躲去的左從戎,反倒直接持劍刺向了雅月。


    “噌!”


    即便沒有極限能力者級別的強度,可秦袴還是貨真價實的強者。眼見一劍刺向雅月。左從戎哪裏會猶豫,隻來得及在雅月身前布置兩個防禦陣圖的他,情急之下將自己擋在了雅月身前。灌注著強者能力的劍尖。絲毫沒有停頓,絲毫沒有留手地一刺而進。將左從戎的心髒捅了個對穿。


    “啊~~~~”正躲在左從戎身後,眼見著左從戎被一劍洞穿,受到刺激之後,雅月哪裏還能控製得住,一聲尖利刺耳的聲音一唿而出,挾裹著足以匹敵神人的強大精神力,衝擊到了左從戎和秦袴的中樞神經。


    “噗!”


    “噗!”


    沒有任何語言暗示,沒有任何思維想法。有的隻是一聲本能的嚎叫,可就是這一聲不夾雜任何元素的尖嘯,卻讓在場的兩人都受到了強大的精神攻擊。幾乎同時,兩人都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雙雙摔倒在了地上。


    ……


    “雅月,醒醒,雅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左從戎悠悠爬了起來,推了推說道。一旁的秦袴已經再無氣息,刺在身上的長劍。也因為秦袴的氣絕已經消失,而雅月,可能是因為之前的精神攻擊。透支昏厥過去。


    “……”


    “真是,還是背上去吧。”推了幾下,左從戎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抬頭看了看洞口,悠悠地歎道。


    □□□


    “阿戎,謝謝你。”


    “是我謝謝你才對。”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雅月了。”雅明後怕地說道。


    “你知道麽,從小空出事之後,到科學都,再到明珠和阿楓。再然後是我妹妹,和我有瓜葛的人都沒有一個好結果。就連神尾。幾年前在海城的時候也在茫茫大海失蹤了一段時間,要不是那頭摩羯出現。恐怕連神尾都沒命了。是你救了我才對。”


    “謝謝你!”


    “……”


    “你明天就要去雲城了麽?”雅明問道。


    “嗯,已經拖了十多天,大哥那邊電話都催過好多次了,菲雅姐也有些等不及了。”


    “還說再留你多住幾天呢。”


    “我記得你在十三天前就在說這句話了。”


    “嗬嗬,魔獸入侵還得五個多月,再住些時日也還來得及。”


    “還是算了,你這才剛繼任,家族裏的事一大堆,我再繼續耗下去,你這家主都該被擼下去了。”


    “有乘風伯父在,有什麽關係。再說了,這幾天我也很認真地在接觸家族事務。”


    “是啊,很認真地接觸家族事務,然後把我丟在家裏閑著,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左從戎揶揄道。


    “……”


    “好了,別多想了,又不是再也不來看你了。等雲城那邊的事情結束了,我還會再來看你們的。”左從戎安慰道。


    “那一定要記得過來。”雅月也立起了寫字板。


    “嗯,會過來的,下次過來,我希望能聽你用自己的聲音。”左從戎笑了笑,對雅月說道。


    “……我努力!”雅月思索了片刻,在寫字板上寫道。


    “嗯,雅明也是,下次來的時候希望你已經變成了獨當一麵的貴族家主。”


    “你還是饒了我吧,六大貴族三千多年也沒有幾個人是在我這個歲數繼任的,獨當一麵的大話我可不敢說。”


    “這麽點雄心壯誌都沒有,雅月在你這裏也太靠不住了。”


    “哥哥很厲害,不擔心。”雅月很快地在寫字板上寫下了一行字。


    “你在那邊多小心點,這幾年陣營動蕩不安,魔獸出沒頻繁,估計這次的魔獸入侵的規模,也不是以往可以相比的,雖然你已經是神人了,可你行事莽撞,搞不好就會出什麽問題了。以後有什麽麻煩,找我就好了,好歹也已經繼任了家主之位,論辦事效率的話,你大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我。”雅明囑咐道。


    “嗯。你們也用不著擔心我,在速度領域,這世上還沒有誰能追得上我,有危險的話我也會逃跑的。雲城那邊這次的防衛規模也比以往強大了不少,我大哥,喬元帥,索天王,再加上我,神人的數量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會出大問題的。隻要龍族不過來,這雲城就還是人類的雲城。”


    “我知道。不管雲城的防衛陣容是什麽樣,我隻希望你不要出什麽事,在第二學院,我也隻剩下你們幾個朋友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當了家主會很忙,可也別忘了有時間迴第二學院看看。等雲城的事情結束了,我會暫時拒絕一些委托,到時候咱們幾個一起去鋼城給明珠和阿楓上柱香,這麽些年了,一直飄飄蕩蕩,等迴過頭的時候,已經再也沒有聚到一起的機會了。”左從戎歎了口氣,沉重得說道。


    “嗯,那就這麽說好了。”聽左從戎這麽說,雅明心中一震,像是起誓一般地約定道。


    隻是,命運這個詞,就是為了約束人類的肆意妄為才被創造出來的。即便是再堅定的信念,或者再怎麽清晰的目標,在你想要完成它的時候,就已經陰差陽錯般地偏離了軌跡。此刻三人單純而又執著的信念,在下一刻,便已經被命運擺布著背離了軌道。他們誰都不會想到,這次的見麵已經是訣別,再迴首,已是來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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