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索菲雅定然無法躲開這狂暴而又範圍絕廣的攻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然而事實卻證明,命運女神是眷顧著索菲雅的。在蓬麓一聲中氣十足的令咒吟唱聲中,帝陵很明顯地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但是已經出手的強勢攻擊,又怎麽可能說收迴來就收迴來。


    眼前的轉機,甚至連索菲雅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淩厲的攻勢下全身而退,而幫助她的人,還是和對方一夥的蓬麓……


    蓬麓的令咒吟唱剛結束,眼前的地勢便出現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原本平坦的大地,轉瞬之間竟是拔地而起,以蓬麓為製高點,將一眾人全部傾斜下去,製造出了一個足有三十度角度的斜坡。因為觸不及防地地勢轉變,攻擊範圍極其廣闊的帝陵哪裏還來得及收手,一錘砸下之後,還未觸及到索菲雅分毫反倒讓攻擊範圍的邊緣觸及到了大地。被大地阻擋分毫之後,帝陵的攻擊已然錯過了最佳時機。然而糟糕的事情還不止如此,本來後退著的索菲雅,身形不太靈活,但是在斜坡的助力下,卻比本身速度還要快上一分。此消彼長之下,即便麵對無法預料到的攻擊,索菲雅倒也沒有受到波及,全身退去。


    地勢的轉變對於索菲雅來說是命運女神的眷顧,然而對於左從戎來說,卻是死神敲響的喪鍾。本來信奉節能主義的他就不願意參與到毫無意義的戰鬥之中,但麻煩卻總會主動找上門來。方才好不容易因為索菲雅與帝陵的強烈碰撞打住了彩風的勢頭,可此刻這絕佳的攻擊機會下,彩風哪裏還會錯過。左從戎身形尚未穩定,七片碗底大小的雪花以左從戎身上七處要害為目標飛旋而至。


    “叮叮叮……”


    所幸彩風尚不清楚左從戎的自動防禦有多強,又因為倉促發難,力道不足,七聲清脆的撞擊聲過後,左從戎身前的自動防禦陣圖轟然碎裂,但是卻沒有被雪花攻擊到。


    “還來?你到底要幹什麽?”就算是左從戎,此刻也真的已經有些忍受不了了,先前的敵對情緒尚且不論,光是眼下的偷襲,也足夠脾氣溫和的強者們拔劍相向了。


    “沒打算幹什麽,隻不過看你好像沒什麽幹勁,所以給你注點熱血。看來和傳言的一樣,你的防禦倒是和烏龜殼有的一拚,沒有像樣一點的攻擊,竟然連毫無防備的你都傷不到。朔風北雁!”說話間,像是不滿意自己的攻擊強度一樣,彩風的波動氣息暴漲而起,令咒低吟而出,一副“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繼續下去的”樣子。


    “自取其辱……。再怎麽狂妄也要有個限度,你以為憑你半吊子的極限能力,能打得過我麽?”左從戎冷冷地迴道。


    “她不夠的話……,加上我如何?”左從戎話音剛落,又一個有磁性的女聲傳了過來。


    “觀月?”


    “怎麽,不高興麽?”見彩風一副疑惑的表情,觀月很無所謂地反問道。


    “這是我和他的事,你參和進來幹什麽。”


    “雖然對你來說佷失禮。不過他說的沒錯,就憑你一個人的話,是不可能打敗他的。確切地說……,即便加上我,也隻不過是讓我們敗得更體麵一些。”觀月聳了聳肩,冷靜地解釋道。


    “……”


    “終於有一個能聽得進話的人了。既然這麽明白後果,那是不是……”


    “既然已經開始了,又怎麽能半途而廢呢。左從戎閣下!”看起來人畜無害,可在用魔法打斷左從戎建議的瞬間,觀月的臉色卻陰冷到連“笨貓”見了都打寒戰的地步。


    “看來是非動手不可了。喂,至少在動手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恨我?我們應該連麵都沒有見過吧?難道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左從戎無奈地笑了笑,放棄似得自語之後,又不死心地問道。


    “哼,還是下地獄裏好好問問閻王爺吧。”像是觸動了痛覺神經一樣,被左從戎這麽問了之後,彩風的神情更加憤怒了。


    “連個做明白鬼的機會都不給麽……,大天使的守護!”左從戎尷尬地摸了摸鼻頭,最終還是放棄了滿足好奇心的想法,唿出武裝令咒,認真應對起兩位極限能力者。


    □□□


    將時間推前到十五分鍾之前……。也就是索菲雅和帝陵動上手的同時!


    “劍士?”


    “怎麽?”


    “沒什麽,隻是有點想不通,到底是如何抽象的人格,才會將你手中的東西當成劍。”海東嶺掃了一眼蓬麓手中造型詭異的“劍”,新奇地說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過剛易折,就連野獸都知道要在平日裏保護好自己的獠牙,這樣的的道理你卻不懂麽?”


    “獠牙?你有麽。”


    “哼哼!等到狩獵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看到的。你不也一樣,將自己的鋒刃隱藏起來。”蓬麓指了指海東嶺背上背著的長尺,反問道。


    “是你看走眼了,我可和你不一樣。壞刃!”像是要刻意區別自己與蓬麓之間的差異一樣,海東嶺將長尺取下來,用左手攥著將長尺帶了一遍,唿出了令咒真名。


    “這算什麽?”蓬麓哂笑一聲,難以置信地問道。


    “這就是你將獠牙顯露出來的結果麽?劍士做到你這個地步,這把劍都要哭泣了。”不等海東嶺答話,蓬麓又自顧自地說道。


    “理念不同,劍道不同,就連正常的對話都難以做到。比起你韜光養晦的策略,我倒覺得這把劍上的每一個豁口,都代表著血性。算了,就算說再多,恐怕你也不會理解,還是讓你親自感受感受好了。”說罷,海東嶺將單刃劍直指蒼天,轟然劈落,一道兩米左右長度的劍波應勢而出,向蓬麓飛掠而去。


    “轟!”


    “轟!”


    兩聲轟響。原本看起來最安靜也最不起眼的對峙二人組,一瞬之間便步入了比索菲雅與帝陵更加緊張的局勢之中。


    雖然對於海東嶺久仰大名,可在看到海東嶺的武裝之後,還是生出了一絲輕蔑。而這份輕蔑,也將蓬麓帶入了如今的劣勢之中。看似平平無奇,隨意揮動釋放的劍波,蓬麓怎麽也想不到在劍身特殊的造型下會生出這麽淩厲的變化。


    震動的劍波不負海東嶺所望地打了蓬麓一個措手不及,而海東嶺本人,則在蓬麓慌手亂腳的同時,身形一掠而上,以上段斬的姿勢轟然劈落。


    當然,海東嶺也並沒有指望這次的攻擊能取到什麽效果。畢竟劍波的攻勢還是弱了些,讓蓬麓慌手亂腳已然起到了不錯的作用,但是想要靠它來擊敗蓬麓卻是不可能的。好歹也是強者級別的劍士,如果連應付一道特殊劍波的能力都沒有,那這場戰鬥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海東嶺劍勢下劈的同時,蓬麓也已經反應過來,將“長光”橫在頭頂上方,擋下了海東嶺的斬擊。


    隻是,海東嶺的目的,至此也已經達到了。蓬麓倉促格擋,力量本來就落入了下風,可海東嶺卻是蓄足了力道的上段斬,更何況海東嶺修習的又是以力量著稱的“獸王訣”,以有心算無心,即便蓬麓擋下了攻擊,可此刻海東嶺的單刃劍,已然架到了蓬麓的肩頭之上。


    “如何,被一柄破劍架在脖子上的滋味。”占據絕對主動之後,海東嶺很有興致地問道。


    “殘劍就是殘劍。不過是靠蠻力取得了一線先機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


    “是麽?看來你的性格倒是比你的武裝強硬多了。隻是,你還能嘴硬到什麽時候呢?”海東嶺給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之後,單刃劍的武裝能力,也就此發動,開始在“長光”的劍鞘上,迸射出激烈的火花,試圖利用強大的力量將對方死死壓製住,用高頻率的劍刃震動,來將對手的防禦撕開。


    “高頻震動?”感受到手中長劍的強烈抖動,蓬麓陰著臉自語道。這時候蓬麓才算明白過來,為什麽海東嶺的劍身會是那副樣貌。那滿是豁口的劍身,根本不是好勇鬥狠留下來的痕跡,分明是為了更好的震動切割才對,歪歪扭扭的劍刃也是,不僅能利用那奇特的形狀釋放特殊劍波,更能夠在高頻切割的時候避免傷及自己的劍刃。


    “看出來了麽?”


    “沒想到在陣營之中享有‘猛獸’之名的你,竟然在武裝上有這麽聰明的表現。果然和你說的一樣,是我看走眼了。”


    “彼此彼此,那邊那位不也一樣,如果不是你,我倒是想和他切磋切磋。”海東嶺掃了一眼正在和索菲雅戰在一處的帝陵,迴道。


    “你應該慶幸是我選了你,要不然你連站著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好像對眼前的困局毫不關心一樣,眼見劍鞘都被割出一道一厘米左右的缺口,蓬麓卻還是優哉遊哉地和海東嶺聊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也應該為自己的愚蠢選擇感到不幸才對了。”


    “這麽自信?憑什麽你會認為,我沒有辦法解脫眼下的困局呢?”蓬麓詭異的笑了笑,反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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