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泰山府君有沒有可能還活著?”突然意識到身邊還有個孩子,紫苑強自鎮定地幹咳了一聲,將話題引開道。


    “應該已經死了,要不然製約力怎麽可能變弱。考慮到泰山府君的能力強度,可能這個減弱的過程比較漫長,所以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


    “那……,這裏的狀況又該怎麽解釋呢?”


    “沒有見到屍首之前還是難以定論,也許隻是隨意走動走動的。”此刻連左從戎自己都對自己說的理由有些沒自信了,高階位魔獸的習性很固定,一般都會在自己的領地中活動,如果出去自己的領地,除去和其他魔獸發生衝突,也隻有開拓領地這個理由比較站得住腳了。但是眼前的這些腳印異常淩亂,好像是被什麽東西追趕著一樣,怎麽看都不是隨意走動走動的樣子。


    兩人也都清楚,眼前的腳印是由一頭魔獸留下的,那麽也就排除了高階位魔獸相互廝殺的可能性,而腳印到此中斷,附近也沒有魔獸屍首,也就證明了不是人類所為,畢竟冒險家獵殺魔獸隻為晶核,這二十多米身軀,對於冒險家來說可沒有什麽用處。想來想去,這樣異常的狀況,也許根本就隻有泰山府君那樣擁有初代能力的人物才能辦得到了吧?


    “……,還是到山頂去看看好了,光停在這裏猜測也不可能得到答案。”見左從戎也給不出什麽好理由,紫苑很理解地岔開了話題。


    ……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真想不到在這種偏僻之地,竟然還有如此氣勢雄渾的建築。”已經接近山頂的位置處。一座比起帝都皇宮前門都絲毫不顯遜色的大門立在階梯的盡頭之上,左從戎看著眼前的鬼斧神工,不由地讚歎道。


    金黃色的琉璃瓦,極盡奢華地將泰山之巔裝扮的雍容華貴,寬大的滴水簷更將府門裝扮的莊重威嚴。在滴水簷下方,一塊寬大的牌匾懸掛其上,“南天門”三個漆金大字在陽光的映襯下猶如利劍一般璀璨奪目地刻在牌匾之上。再往下看,粗大的朱漆門柱,上麵兩頭金龍纏繞,恍若真古時期帝王宮廷一般。雕刻精美排布恰到好處的漢白玉護欄,雖然不常有人造訪,卻不曾有絲毫灰塵,好像天天都有人打掃一般。


    “阿戎。”


    “怎麽了?”眼前的景象別說在這窮鄉僻壤,就算在整個亞洲陣營中。恐怕也隻有帝都的皇城能與之比肩了。而帝都皇宮與此處的建築風格又是截然不同,眼前這真古時期的建築風格,當真是離開這裏便再也無緣得見的景色,正當左從戎沉迷其中的時候,紫苑的聲音非常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聽口氣也不像是要與左從戎討論眼前景色的樣子,左從戎有些難以盡興地問道。


    “你看這大門的模樣,你覺得這大門是怎麽建起來的?”紫苑問道。


    “還能怎麽建。當然是……”理所當然的,左從戎想到了最普通不過的方式,不過正要說出口的時候。卻不由地一滯。怎麽可能是人工建造的,別忘了白雲村總共才百餘戶人家,勞動力加起來最多也不過二百餘人,而這裏距離白雲村又有二百公裏左右,而且這山峰也足有一千五百多米的海拔,憑借這麽少的勞動力。恐怕是很難完成眼前的大門了。當然,如果是耗費兩千多年的時光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完成,可別忘了。連大門都建的如此雄渾,正殿肯定不會太過寒磣,這樣的工程量,恐怕隻靠白雲村的村民,是不可能完成的了。


    “你看看有沒有煉金的痕跡。”確認了左從戎的想法之後,紫苑也提出了正經的要求。


    “沒有……,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左從戎難以自持地問道。


    “看樣子是我們猜錯了。”與左從戎驚駭相比,紫苑倒是顯得非常平靜,仿佛已經洞察了一切一樣地說道。


    “猜錯什麽?”


    “泰山府君可能還活著……”紫苑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不可能。你怎麽會覺得泰山府君還活著?難道就憑這個大門?”


    “嗯。不是人力為之,不是煉金術,也隻有一個可能性了。”


    “難道除了煉金術還有什麽能力能造出這樣的景象?”左從戎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確實有,精神念力!”


    “精神念力?”


    “對,精神念力。不管是人還是物,隻要能夠將精神滲透進去,就可以操控。而這個大門,很有可能就是精神念師用精神滲透到大地中,將大地的結構改變,弄成了現在的樣子。考慮到這個規模和精度,恐怕也隻有三千年前如泰山府君等人這般的能力強度,才能造就出來了。”紫苑解釋道。


    “那這和泰山府君還活著有什麽關係?”


    “和人工建築與煉金術不同,因為是用精神念力強迫固定的形狀,所以在精神念力抽離之後,物體的塑性形狀會迴歸到它原本的樣子,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精神念力支撐,這個大門還是會變成大地。當然,這個過程並不會太快,以我爺爺的實力,大概十年的時間就會恢複原狀了。泰山府君那種程度,應該也不可能超過二十年。”


    “這個應該不太可能,泰山府君是修煉‘鬼冥策’的高手,本來就是武技者出身,怎麽可能會用精神念力。而且,如果他會用精神念力,那麽也許他能夠逆反法則也說不定,光憑這個理由,還是太難站住腳了。”


    “確實是啊,所以我們還得再尋找些證據,走吧,也許上麵還會有什麽新發現。”說話間,紫苑當先走了出去。


    “應該不可能吧……”跟著紫苑走出去之後,左從戎又忍不住迴頭看了看,暗自嘀咕道。兩千多年前不是沒有人尋找過長生之路。可是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反倒是讓一些人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如果長生真如紫苑想得這般容易,哪裏還用得著如此費盡心機。


    ……


    “好浪費!”左從戎一想到這樣氣派的建築建在這種地方,便不由地說道。


    果然。登上山頂之後,恢弘的大殿便在三人眼前呈現出來,想想也就明白了,連大門都那麽氣派,這供奉泰山府君的大殿又怎麽可能寒磣了,且不說這大殿有多麽氣派。光是大殿底下的地基,便有十米多高,清一色的漢白玉雕將十米的高台完全鑲嵌出來,路麵則是由青石磚塊鋪墊而成,在通往大殿十多米寬的天路上。兩旁整齊地樹立著十六根直徑一米有餘的圖騰柱,神態各異,仿佛是在守護著大殿一般。


    上方大殿與大門一樣,琉璃瓦搭建的天蓋,寬大的滴水簷,具是真古風格,朱紅色的窗戶緊緊關閉,前方的三道大門卻完全打開。像是在等待來客一樣。再往外,朱紅色的木質欄杆和支撐著滴水簷的柱子相互依憑,相互映襯。為大殿憑添了一份神秘與威儀。


    雖然眼前的景色著實迷人,可沒有人欣賞,卻也徒增了一些悲涼。三人此次有要事在身,對此也沒有太多的牽掛,隻是感慨了兩句,便順著階梯到了大殿門前。


    “居然還有塊碑。”由於地基有十米多高。從下麵看隻能看得到大殿的輪廓而已,直到走上來。三人才看到地基上方,立在大殿一側的石碑。紫苑有些意外地說道。


    “真是……,過去看看吧。”左從戎順著紫苑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驚喜道。從這個位置上看,倒是也能看得到上麵的文字,可畢竟前來一番不容易,還是細細打量一下比較好,也許還能發現上麵信息。


    “小貓,以前這裏有這塊石碑麽?”沒有理會左從戎的建議,紫苑神色有異地向小貓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這些小孩子都是在下麵跪拜著的,隻有村長和幾個叔叔才能到這上麵來供奉府君大人。”小貓老實地迴道。


    “問這個幹什麽?我們過去看看不是更好嗎。”左從戎絲毫不能了解紫苑的想法,本來一塊普普通通的石碑,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居然連這個都要問,有些難以理解地反問道。


    “先過去看看吧。”沒有得到答案,紫苑歎了口氣,應了左從戎的要求,向石碑處走了過去。


    “三千餘載,獨其身,難隨逝去流風。悔不該覓,鬼冥策,鎖死六道迴輪。泰山絕巔,知音盡去,萬念灰燼中。時光荏苒,諸事業已成空。年少放浪輕狂,一心為天道,澎湃熱血。鬥誌激昂,豈難料,墮入深淵鬼門。再迴首時,物非人亦非,方得頓悟。千年所求,不過……。不過什麽?”紫苑將石碑上的文字念了一遍,看到最後那行字明顯被人摸去的痕跡,焦躁地說道。


    “看樣子好像是泰山府君寫的。”左從戎看著眼前的內容,猜測道。


    “不清楚,沒有標題,沒有落款,沒有年份,甚至連最後的幾個字都被可以抹除掉了……,這塊石碑到底想說明些什麽?”紫苑前前後後,來迴將石碑周圍仔細打量了半天,異常不滿地說道。


    “從內容上看,應該是泰山府君寫的吧?”


    “這可不像是你應該說的。”


    “怎麽了?”


    “你看看第一句。”


    “三千餘載,獨其身,難隨逝去流風。怎麽了?”


    “三千餘載。從泰山府君出現的那個時代起,到現在才三千餘載,如果按照你說的泰山府君已經死了的話,那也應該是一千餘載或者兩千餘載才對,你這麽說,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麽。”紫苑迴道。


    “……,對了,你剛剛問小貓石碑的位置是什麽意思?”左從戎難以辯駁地岔開了話題。


    “按照這樣的建築風格,如果有石碑也應該是立在台階下麵的,斷然不可能放在這種地方,這石碑要麽是擔心被人看到,要麽是後來有人想給泰山府君寫序才放到這裏的。不過。這最後一句,到底寫了什麽,居然還被人刻意抹除掉了。”紫苑難以理解地自語道。


    如果當初帶他們來這裏的是個年歲比較大的人,可能還有些作用,可帶了小貓來。除了帶路之外,其他的具是一概不知,本來應該能了解到的東西,現在也都成了一片空白,難怪紫苑會如此糾結。


    “算了,我們這次來也不過是尋找點線索。等迴去以後問問村長他們,然後再過來不就好了,先別管這邊了,正殿裏麵我們不是還沒去過麽。”左從戎很清楚,如果任由話題繼續發展下去。很容易會傷到身邊這個帶路的孩子,當下建議道。


    “好吧,也隻有這樣了,但願裏麵會出現一些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


    ……


    “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紫苑姐,你看,你看!”一邁進大殿,左從戎便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拽著紫苑的手臂搖晃著。仿佛是想將紫苑也帶到他的氣氛中去一樣。


    雖說左從戎顯得興奮異常,卻也怪不得他,因為眼前的東西。恐怕換做其他人,也比左從戎好不了多少,尤其是醉心古文學研究的學者們……。比起山頂入口處的大門和恢弘的正殿,大殿裏麵的東西簡直可以說是樸素到寒酸的地步。偌大的大殿內,空空曠曠,除了泰山府君的神像與香案之外。竟是空無一物。


    引起左從戎興趣的,自然不是泰山府君的神像。府君的神像神聖,自然是用來膜拜尊重的。左從戎雖然性格有些頑皮,卻也不會對神像如此不敬。他感興趣的是除了神像和香案之外的東西——這空曠大殿中的牆壁。


    既不是朱紅色,也不是亮白色,寬闊平整的牆壁上,都是用各色油彩描繪的壁畫,將大殿內的牆壁完全覆蓋著的壁畫。當然,左從戎感興趣的也不是壁畫本身,而是壁畫所記載的內容。從三千年前深入南半球與龍族簽訂契約,到十大高手迴陣營建立陣營體係。這裏所記載的東西,恐怕就連陣營中敘述最全麵的史書都比不上。


    “是啊,真是讓人眼前一亮……”明明沒有如同左從戎一樣想大殿四周張望,也沒有和左從戎一樣興奮的聲音,紫苑最後卻像是敷衍左從戎一般地,用低沉的聲音複述了一遍。


    “是吧,紫苑姐也終於會欣賞眼前的美景了,你看那邊,那個好像說的是十大高手和龍族比武的故事,看樣子……”左從戎指著其中一幅畫興奮地講解著。


    “你在說什麽?”


    “壁畫啊,還能說什麽。”原本滔滔不絕的左從戎直到紫苑打斷他,才不知道緣由為何的說道。


    “我說的是那個。”很明顯兩人說的東西不是一個,紫苑不得已將手抬起來指著泰山府君的神像解釋道。


    “神像有什麽好看的……。那個,那個不是……”骨子裏認為神像不會有什麽有意思地方的左從戎,直到順著紫苑的手指方向望去,才突然間如見到鬼一樣地失聲道。


    “是啊,怎麽都想不到,居然會是這種結果。”紫苑感同身受地苦笑道。


    隻見在泰山府君的神像上,眉心上方赫然印著一枚精致的圖形。白雲村的人可能不知道,三千年前的人可能也沒有那個意識與概念。可左從戎和紫苑兩人對此卻是了如指掌,甚至左從戎在幾年前,還有一個與其同樣的契約伴。那個圖形,是元聖靈徽章,是專屬於元聖靈的證明。


    人類和元聖靈的氣息雖然不同,可樣貌卻別無二致,除去眉心圖形的差距,元聖靈和人類在形體上沒有任何區別。寄托著人類信仰和幻想的思念體,氣息上也與人類沒有太大的差別,隻是精神側的能力強度可能要比人類高出不少,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任何差距。而三千年前,元聖靈這個名詞還沒有出現,甚至,泰山府君就是次時代第一個元聖靈也說不準,那時候恐怕人們都沒有意識到泰山府君本來不是人類這個事實。而白雲村也是,兩千五百多年前就已經搬遷到了這裏,恐怕連他們也不知道元聖靈這個種族,以至於泰山府君的傳說到現在還是以人的身份流傳的。


    “難道泰山府君是元聖靈不成?”左從戎驚聲道。


    “看來是這樣沒錯了。”


    “元聖靈……,如果是元聖靈的話,那說不準……”


    “元聖靈的壽命是多少年?”和左從戎考慮的問題一樣,紫苑此刻也在盤算著泰山府君到這個年代還會不會活著的問題。


    “不太清楚,應該和魔獸差不多,畢竟是思念體,在身體機能方麵應該比人類強上不少,怎麽著也有四五百年的壽命吧?”左從戎猜測道。再怎麽說也是有過元聖靈契約獸的人,就算沒有細問過,可對元聖靈的身體結構還是有相當程度的了解,對其壽命也可以有個大概的估測。


    “四五百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泰山府君還活著,我也就不會太吃驚了。”紫苑思索了片刻,說道。人類的壽命是一百五十年左右,而神人級別的高手,壽命在一千年左右。如果是按照比例來說的話,元聖靈能活四百到五百歲的壽命長度,神人級別達到三千年也就不足為奇了,再考慮到泰山府君的能力強度,當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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