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越大,軍隊越多,問題隨之就越多,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從東北到整個〖中〗國,宋彪這些日子要考慮到的事情就變得非常多,幸好他在東北的五年打下非常堅實的根基,使得大部分的麻煩事情都可以很好的解決。


    按照全國的疆域範圍,帝國陸軍十年規劃是建立15個整編師、35個普通師、43個旅,總編製135萬人。


    整編步兵、騎兵師為8個團級編製,有附屬炮兵團、輜重團、工兵團,加上師部指揮團滿編總員2.23萬人,普通步兵師為5團編製,三個步兵團、炮兵團、輜重團加本部滿編1.75萬人。


    步兵是11個整編師,35個普通師,華北三個整編師,東北兩個,中原、華中、華東、華南、西北、西南各有一個整編師,其餘各省平均一個普通師編製,整編山地師占5個,普通山地師占14個。


    騎兵是5個整編師,華北、東北、內蒙各一個,西北兩個,15個普通旅,無普通師編製。


    炮兵是18個旅,統一為整編編製。


    鐵道工程兵是4個旅,鐵道炮兵2個旅,輜重旅3個。


    全國武裝警衛隊各省和京師、上海、天津各設置一個總隊,鐵路、銀行、軍墾、軍牧、鹽業各一個總隊,平均每個總隊1.5萬人編製,總編65萬人。


    最後總計全國實際陸軍總員200萬人,70萬國防官兵、130萬服役兵。


    為了保持這一規劃和陸軍長期建設,總參謀部在沈陽、保定、武昌、徐州、西安、南京、廣州、成都設立八大陸軍士官學校,南昌、太原設立專門的炮兵學院,在綏遠設立〖中〗央騎兵學院,在沈陽設立遠東陸軍參謀學院,在北京設立〖中〗央帝國陸軍大學,作為〖中〗國陸軍最高學府。


    在海軍方麵,暫時是真的沒有太完善的規劃,先在全國各地籌建船舶學校,為發展船舶工業和航運業做準備,同時在福州、海州、青島創辦三所海軍士官學校,福州和英法海軍合作,海州和美國海軍合作,青島和德國海軍合作,分開快速培養,同時繼續向〖日〗本、美國、英國的海軍士官學校、海軍學院大量委派士官生。


    至於艦隊規劃、規模,暫時大體都是空白。


    宋彪沒有精力,程璧光和宋文翽的帝國海軍十年規劃也遲遲未能出來,雙方爭執據說是極多,具體要買多什麽軍艦,要買多少都不談了,唯有軍校和船舶學校這邊先速度辦起來。


    在宋彪快速整編全軍和穩定陝西的同時,先行完成整編的原第二十鎮、第二鎮、第四鎮被調入漢中,帝國陸軍逐步在11月中旬完成了平定西南的軍事準備,此時距離揮師進攻四川隻剩下最後的一道軍事命令。


    這一時期的四川省內,各種力量糾葛,情況之複雜也早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在這時,宋彪終於通過情報部門確定隆裕太後和宣統皇帝並沒有前往英國大使館避難,而是在〖日〗本駐華公使館的幫助下,在東北軍進攻北京之前就已經喬裝成日籍僑民離開北京,此時隱居在〖日〗本,或者是朝鮮。


    在和英國公使朱爾典的協商中,宋彪同意給予醇親王載灃特赦,允許其繼續在醇親王府生活,而英國公使館不再庇護載灃。


    11月的北京日漸冰冷。


    就在這樣的季節裏,在英國公使館秘密避難了四個月之久的載灃終於走了出來,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的行走在京城裏。


    過去幾個月裏彌漫在整個京師的血跡日漸被洗去,一眼望去,曾經住滿了滿人權貴和滿清官僚的京師重地忽然變得是如此孤寂冷清,諾大的北京內城仿佛是一座空城,往日繁華的商賈集市也無比的冷清,甚至連漢民都大多逃走。


    載灃就這麽走著,穿著親王的裝束,神色莊嚴而內心悲鳴。


    雖然一直躲在公使館,可他還是知道這幾個月裏都發生了什麽事,在北京城裏,由北洋軍舊部操刀的一場大屠殺將滿人殺的都要光了,最恐怖的日子裏,一名英國武官親眼看到數千具屍體被運出城外,在城外的一座磚窯裏焚燒。


    內城一直被封鎖著,沒有多少人能進來查看,北洋軍的俘虜被關押在這裏,誰也不知道後續都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傳言不斷在流傳著。


    載灃過去曾經熟悉的那些人,幾乎一個都找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他的福晉和兩個孩子都還藏在公使館附近的教堂裏,現在也不敢出來。


    他就這樣一路疲憊而痛苦的走迴到醇親王府,府邸中的一切都已經被搬空,空蕩蕩的像是一座鬼園,他坐在走廊裏,看著景色依舊的huā園和池塘,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恐懼和自責。


    在宋彪已經稱帝的這段時間裏,載灃的心靈卻是飽受折磨,每一日都活在心驚膽戰的恐懼中,活在後悔不堪的自責中,他終於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


    在北京、西安、南京、杭州、廣州、東北等地,滿城裏的滿人幾乎被殺的一幹二淨,滿人所設置的滿城,從一開始就為他們的命運埋設了一個陷阱,集中居住讓他們更容易被抓住。


    從1910年7月到11月,這段時間是全國最為混亂的時期,各地都存在大規模排滿〖運〗動,大多數都是有預謀和周密計劃的集體報複,少數是洗劫,帝國臨時內閣政府對此未能做出任何反應,一是有強大的政治和軍事力量限製政府進行管製,二是局勢的混亂使得政府無法管轄。


    臨時政府批準的《反圈地令》規定滿人通過清初及中期圈地所占的土地一律沒收,通過其他方式強取豪奪的財產同樣沒收。


    這道行政命令很快就被各地的〖革〗命軍濫用。


    在西安,一位旗人婦女哀求〖革〗命軍,她哀求說:‘我也痛恨我的祖先,因為他們虐待漢人”另一位老婦則哀求說:‘殺死我們這些無用的婦女和孩子能有什麽用,你們能得到什麽,為什麽不釋放我們以顯示你們的寬宏大連。’


    士兵們為之動容但還是殺死了她們,將她們和孩童的屍體一起運到城外掩埋。


    不管是光複會,還是同盟會和其他的〖革〗命組織,亦或者是會黨在鼓動士兵和〖革〗命者起義之時都必然會說到揚州十日、嘉定三屠、蘇州之屠、南昌之屠、贛州之屠、江陰之屠、昆山之屠、嘉興之屠、海寧之屠、濟南之屠……還有更加慘絕的四川,在這樣的過程中,如章炳麟這些為政治而服務的國學大師也扮演了極其不光彩的角色,草率的將四川在明末清初的人口大滅絕都歸罪於滿人。


    在充裕的〖革〗命經費的支持下,關於這些曆史的宣傳手冊大範圍的流傳在各地,特別是在光複會雄踞的東北和江浙兩地。


    滿人成了國家腐朽的原因,成了民族衰落的原因,滿人在所有的暴動宣傳中都充滿了原罪成了〖革〗命複興的犧牲品,似乎隻有殺光滿人,〖中〗國才能擺脫過去再次複興,而滿人所有的財富都是建立在奴役漢人的基礎上,每一分錢裏都是民族壓迫的產物。


    所有的罪證、曆史的舊賬都成了官兵和貧民們參與起義的重要原因,為了維護他們心中的正義,屠殺成了民族解放和〖革〗命成功的象征。


    這樣的屠殺在全國蔓延,即便是在富饒的關東地區也未能幸免,《反圈地令》則被徹底濫用。


    在空蕩蕩的醇親王府裏,寂靜的深夜裏傳來一聲槍響曾經的攝政王用自殺的方式想要救贖他不可能救贖自己但他的死,或許就是這場悲劇的最終畫筆。


    次日宋彪到了辦公廳裏,坐下來準備處理今天的公務,並且打算正式簽署載灃的特赦令和平定西南的軍事令時他在自己的桌案上看到最新的情報,這才得知載灃已經自殺了。


    坐在辦公桌前,宋彪沉默了一段時間。


    載灃的死,讓他心中那些新仇舊恨都隨之煙消雲散。


    宋彪默默的在心裏想,這是否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漢滿之爭似乎是可以告一段落,讓國家恢複正常。


    當帝國內閣政府正式的逐漸建立了在全國的行政權威,濫殺就必須得到遏製,即便有再多的人恨滿人,身為政府,總還是履行自己的義務去遏製犯罪。


    他也琢磨著〖日〗本那邊的問題。


    對於〖日〗本公使館營救宣統母子的事,他此時才覺得一點也不意外,隻是此前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英國公使館,所以才會忽略這裏麵的可能性。


    對於〖日〗本來說,這對母子大約也算是奇貨可居,他們肯定覺得總還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比如策劃滿洲獨立之類的。


    可能嗎?


    如果〖日〗本覺得有一線希望的話,那就讓〖日〗本繼續如此之幻想吧。


    宋彪想了想,不打算和〖日〗本糾纏此事,事已至此,就讓往事隨風而去,讓他做一個開明的君主,將前朝舊恨都化作一張信紙和曆史稿,隨之一炬的而成為真正的曆史。


    他並不想再去那個元明清三代的帝都,也不想去紫禁城,京都的繁華對他來說猶如煙雲一般,他喜歡締造自己的曆史,為此,他將大興縣和房山縣作為新的都城,改稱為京都特區,在這裏重新規劃一座新的政治城市和皇宮所在地。


    帝國〖中〗央政府位於大興縣,即新的京都東區,而帝國皇宮和陸軍總部則位於房山縣,改城京都西區。


    京都特區將會成為中華帝國的一個新地標,代表著新時代的到來,在這裏將會雲集著這個時代的建築物,作為一個純粹的政府城市而存在,對於北京而言,這是一個很好的好消息,不用承擔繁重的任務,同時也能繼續算是帝國的首都。


    宋彪不是想站在如何的高度去設計一切,他隻是希望有不同的曆史步伐,走一條不同的道路,以此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這兩天,他一直在醞釀著這件事的細節之處,同樣的,他也要繼續考慮對四川和雲貴的軍事行動同盟會內部的分裂態勢已經無法避免,宋教仁籌建的〖中〗國〖民〗主黨正式設立,從同盟會內部大量吸收黨員。


    作為一個試點,宋彪原則上同意〖民〗主黨在兩廣具備較大的地方執政概率條件是兩鎮、兩脅的新軍必須讓出來,其實同盟會也沒有真正的控製著這些軍隊,軍隊純粹是在龍濟光、陸榮廷的手中,兩人相互既合作又對抗,同盟會在廣州則另外有一支廣東〖革〗命軍。


    宋教仁想讓出軍隊交給帝國陸軍接管,龍濟光、陸榮廷深知一旦退讓承認,極可能徹底失去兵權,兩個人死死拉住同盟會不退同盟會的一部分成員也不想讓步,依舊妄圖利用兩廣的特殊地理情況保持兩廣獨立自治。


    這種糾葛幾乎和四川的情況完全一致,隻是趙爾豐、趙爾巽在四川、雲貴建立了価南愛國會,表麵上是愛國會,實際上就清朝遺老的大本營,籍此通過聯合本地勢力和新軍、愛國軍繼續控製四川、雲貴。


    宋彪隻能強攻。


    對比兩廣,宋彪顯然更想進攻四川,隻要進入四川就能一馬平川的掃平整個四川和雲貴高原,而他現在畢竟控製著湖南,隻要兵力籌備妥當隨時還能繼續攻入兩廣。


    帝國陸軍部和四川、兩廣的談判一直都還在繼續扯平中雙方都不想做出讓步龍濟光、陸榮廷、趙爾巽、趙爾豐都願意承認帝國〖中〗央政府,條件則是允許他們軍政自治所謂自治,無非就是軍隊繼續歸屬他們,政治也由他們操控。


    晚清軍閥之源頭思想來自湘淮兩軍手握軍權就不肯鬆手,更仗著這一點要挾京師,這已經成了晚清和民初的第一大弊端。


    宋彪huā了點時間繼續翻閱陸軍總參謀部製定的西南作戰計劃,雖然如趙庭柱和蔣方震所說的,攻打四川實際上比攻打兩廣容易很多,隻是路途比較遠罷了。


    宋彪手裏這份計劃案顯然不是很完善,但是,宋彪心裏明白對付趙爾巽兄弟和四川地方勢力已經足夠了。


    蔣政源走了進來,和宋彪匯報道:“皇上,英國公使朱爾典爵士在會客廳求見。”


    宋彪繼續看著作戰計劃,淡淡的答複道:“請他進來吧。”


    他知道朱爾典想說什麽,但載灃的死確實和他無關,在蔣政源離開之後,他給特務局那邊打了電話,讓此時擔任特務局局長一職的王永江親自過來匯報載灃之事。


    沒過多久,朱爾典公使神色莊嚴的走了進來,和宋彪躬身道:“陛下,請恕我貿然打擾您。”


    宋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才起身邀請朱爾典和他一起在辦公室西側,臨近窗戶和水池的一對藤椅上坐下來,宋彪親自為這位大英帝國的公使斟茶,道:“我知道您為什麽而來,如果確實是為了載灃之事,我隻能說是很遺憾,實際上我此前專門派了人保護他。”


    朱爾典公使感歎一番,道:“我當然相信您,陛下,既然您簽署了特赦令,那就肯定不再會追究他的罪責。我此次前來隻是想親眼看一看他,載灃親王是我不錯的朋友,我想,我有必要為他辦理喪事。”


    宋彪微微頷首,道:“我也打算去看一看。對我來說,過去的事就可以過去了,我們已經開啟了一道新的大門,自然要走上新的道路,不用再活在過去。”


    朱爾典公使讚同道:“是啊,陛下您說的對極了。”


    這時,特務局的王永江匆匆進入辦公廳,和宋彪躬身,道:“皇上!”


    宋彪看了看他,問道:“你的人在載灃自殺時都在什麽地方?”


    王永江謹慎的答道:“局裏派了四個人,當時都在醇親王府外,聽到槍聲之後,他們才衝進去查看情況,已經派人拍照,〖警〗察局那邊也介入此事了,確認無誤是自殺,證據確鑿。”


    宋彪道:“那就安排一下行程,我和朱爾典公使都準備去看一看。”


    王永江答了一聲“是”這就出去辦理此事。


    雖然宋彪是一個非常難對付的人,手段極多,以精明和強悍而著稱,但和他打過多年交道的朱爾典公使,同時也深知宋彪是一個很公正的人,嚴格遵守法律和承諾。


    即便宋彪此前以緝捕戰犯名義多次態度強悍的和英國公使館交涉要求逮捕載灃迴去審判,可既然最終批準了特赦令,基本就不會再去追究。


    這位新的〖中〗國皇帝肯定不是一個卑鄙無信之人。


    這一點,朱爾典公使還是很確信的。


    在特務局準備汽車的這個時候朱爾典公使乘著這個時間和宋彪說道:“陛下,出於對您的了解,我相信您必然會對南方的自治勢力,以及同盟會等共和派組織實施嚴厲的打擊,這段時間,在我的極力說服下,我國政府已經拒絕了〖日〗本的提議,不會支持南方自治勢力和貴國共和派組織。我國在對華的問題上隻會承認中華帝國〖中〗央政府的合法性和權威,並且以此作為中英兩國繼續擴大合作的基礎,但是考慮孫先生在國際文明世界的聲望,我國政府及我個人還是建議您同他進行私人的洽談,協調雙方的利益和關係,我想這也有利於貴國內部的穩定。”


    宋彪想了想,道:“在合適的時候,我會和他進行會談,暫時還不適合。其實,貴國和您還是不了解實際的情況不管是四川雲貴還是兩廣同盟會、共和派所占據的力量依然不多,隻是其他勢力都表麵上依附於此真正的問題還是清政府時期遺留的大量地方武裝,這些武裝以保安隊、體操會、保安團、團練、鄉勇、商武團等等名義存在,其中還有很多會黨和黑勢力組織甚至是神秘宗教的武裝,如白蓮教、義和團之類的,我們搞〖革〗命之時,他們也一躍都成了〖革〗命武裝,加上清政府時期的舊軍、新軍,充斥在各省,就像我國元朝滅亡之後,各地武裝勢力群雄而起一樣,實際上都是幻想做皇帝。〖中〗國的問題,特別是目前的各種問題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想做皇帝的人太多,哪怕他沒有說出來,內心深處都是如此之渴望。


    ”


    他說到此處之時稍加停頓,續道:“所以,不要太高估所謂的共和派,他們的精神和理想是好的,但是理想總要麵對現實,而他們的問題就是無視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朱爾典公使想了想,道:“您的意思是即便您不嚴厲的打擊他們,他們也必將失敗是嗎?”


    宋彪歎息一聲,沒有繼續迴答朱爾典。


    他很快換了一個話題,和朱爾典道:“對於〖日〗本的問題,貴國公使館願意向載灃提供政治避難,大體是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我是能夠理解這一點的,而〖日〗本秘密庇護宣統皇帝和他的養母隆裕太後,則是為了拿在手裏做籌碼,和我討價還價。我對此不想說任何話,也不想和他們交涉,免得他們以為自己真拿到了一對王牌,您可以替我轉告他們,別人和我正大光明的來往,我必將正大光明的來往,別人和陰謀詭計的來往,我必將陰謀詭計的來往,用咱們〖中〗國人的話說,我這個人曆來是個黑白通吃的土匪出身。”


    朱爾典公使笑道:“陛下,您這番話真是充滿了黑色的幽默和諷刺呢,鑒於您的帝國皇帝的身份,我顯然不能原話轉告他們,但我會適當的提醒〖日〗本公使先生,請他不要總是觸怒您。”


    宋彪笑一聲,他並無讓朱爾典公使轉達這番話的意思,因為這番話隻是要告訴朱爾典公使,他對〖日〗本充滿憎恨和厭惡,絕對不要拿著英日同盟的那種腔調來他打交道。


    英國可以到〖中〗國吃一頓美餐,想帶著〖日〗本這個小弟一起在〖中〗國混口飯吃,那恐怕連吃盒飯的機會都沒有。


    身為老牌的資深外交官,朱爾典公使自然是明白宋彪的意思,他不動聲色的不予說穿,心裏也在琢磨中日兩國此後可能出現的各種糾紛。


    特務局將車準備好後,宋彪就以私人身份親自陪同朱爾典公使一起前往醇親王府查看現場。


    這是宋彪第一次前往北京城,而北京城裏的治安情況絕對是有問題的,誰都不敢大意,為了此次出行,特務局準備了非常久的時間,王永江聯係了〖警〗察局、情報局和警衛營,一起負責保衛工作,提前在要通過的道路上部署警力。


    宋彪乘坐特別定製的這輛黑色的中華牌轎車,緩緩駛過北京城的街道,這確實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這座古老的都城,攻破城牆之後的大規模巷戰,以及簽署《反圈地令》之後的大規模排滿騷亂,使得這座千年古都在短短幾個月裏就像是變成一片廢墟之地。


    大部分的建築、商鋪和私家園林還依舊在,人卻漸漸不知去向。


    排滿的暴力〖運〗動不僅是集中在內城,在滿民較為集中居住的外城一些胡同裏,同樣有著血腥殘暴的記錄,在西安則和曆史中一樣,諾大的滿城被屠殺一空,甚至連孩子和婦女都不被放過。


    這樣的情況以至於連宋彪都覺得殘忍。


    這是曆史的一部分。


    注定總會發生,隻是這一次更為殘酷。


    即便帝國內閣政府開始處理此事,並且希望維持社會的穩定,在未來的幾十年裏,這種情況還是會繼續蔓延下去。


    這道理就像是官員白吃白喝的太久,突然丟了官職之後難免會被暴打幾頓。


    真正的仇恨總是需要宣泄之後才能平靜。


    就像我們一直未能讓〖日〗本付出代價,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平靜。


    到了醇親王府後,宋彪就和朱爾典公使一起下車,特務局從昨夜就查封了這裏,〖警〗察局也派了幾十名警員負責戒嚴。


    進了王府,看著空蕩蕩的huā園和房間,還有那些在查抄中毀壞的各種家,多次出入此地而曾經無比熟悉它的朱爾典公使顯得心情有些沉重,他難以說清楚內心的感受,總之是很複雜,有同情,也有僥幸,還有迷惑。


    東北軍進城之後,特別是在北京內城,幾乎所有的滿清王室權貴家庭都被查抄,這些家庭在各錢莊票號存有的財產也一律查抄,總計查封896萬兩白銀和3.44萬兩的黃金,各種珠寶、地產和古董則統一封存在特務局,暫時不予處理。


    僅是在慶親王家中查抄的白銀就有335萬兩,分別存在六家山西票號,滿清內務府查封的白銀約計173萬兩,然而,清財政部(戶部)銀庫的存銀卻不足一百萬兩。


    所謂家國天下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貪官比皇室厲害,皇室比政府厲害,而大部分滿人在清末之時的貧困潦倒也可見一斑。


    如果將查抄過程中存在著一定程度的混亂因素考慮進來,滿族權貴實際保存的資產數目應該是更多的。


    醇親王府數代積累的巨額財富就這樣的消失了,成為內閣政府目前最主要的一筆庫存款項用於政府和各省的開支,特別是急劇增加的軍費。


    最後一代醇親王載灃死在王府的中堂裏,他用一隻魯格手槍打穿了自己的右側太陽穴,槍膛裏的槍焰將他右臉頰小範圍的燒焦,他原本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子彈的威力將他推倒,整個人跌匐在地上,鮮血順口槍口淌出來,血跡已經漸幹,而他就像是趴在血泊中。


    〖警〗察局在這裏照了多張的照片,四周也都查過,確信是自殺。


    其實即便是精心預謀的謀殺,此時也變得不再重要,誰還關係這樣一個人的死活呢?


    宋彪看了幾眼,冷漠的轉身離開房間,心裏像是了卻一件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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