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尚書這是來為三殿下做說客?”


    錢進眼中透著狡黠的光,拽了拽他的袖子:“淩相你這話說的,怎麽是說客?還不是因為咱們多年交情我這才好言相勸?再說形勢如此明朗,殿下也不需要拉攏誰。與其待殿下入主東宮才依附,倒不如早做決定,殿下定然會念著淩相的擁護之功。”


    “有錢尚書鞍前馬後,殿下大事指日可待。好了,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淩相,留步,留步.”


    淩烈是留步了,不過是留在白逸麵前。望著他探究的眼神,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我可什麽都沒答應,你別亂傳話。”


    白逸眼中戲謔:“淩相以為我要傳什麽話?”


    淩烈哼了聲,昂首走了。


    迴到家,換了衣裳,取了禮物,喜滋滋去見老嶽父,剛到院門前就聽到一陣笑聲。


    有女子的笑聲,但不是柳姨娘,更不是他女兒。


    細聽來,還有些熟悉。


    詫異間走了進去,竟然是寧貴妃。


    身邊陪著葉時景。


    就連剛被他腹誹多時的舅兄也在。


    這是要幹什麽?心下不悅,竟然瞞著他!


    “臣參見寧貴妃娘娘、三殿下。”


    寧貴妃笑盈盈免了他的禮。


    “本宮未征求淩相同意就擅自前來,還請不要怪罪。”


    “哪裏哪裏,娘娘能來,蓬蓽生輝。”


    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給關雲桓使了個眼色,他卻聳肩攤手,這讓淩烈更鬱悶,借口找女兒遠離尷尬。


    淩玥在攬月軒悠然蕩秋千,瞧見親爹悶悶不樂垂著頭背著手,便知從清荷園來。


    “還笑呢!”淩烈讓紅果她們都退下,頗為氣惱:“你那舅舅怎麽迴事?不都說了離寧貴妃母子倆遠一些,這倒好,背著我領家裏來了。他們這一來,定會引起無端揣測。”


    淩玥讓他淡定些,事已至此,坦然接受吧。實在接受不了,就來這裏躲清淨。


    削了個蘋果遞給他,想到葉時景的反常,提醒憤憤啃蘋果的親爹:“爹,三殿下在調查阿昀的身世,已經查到陳飄飄身上了。”


    蘋果倏地掉落,在地上滾了個圈。


    “你怎麽知道?”


    淩玥停了秋千,眨著眼睛說道:“前陣子府中來了個小廝,總打探阿昀是我們家的什麽親戚,後來離奇始終了。柳姨娘也提到張憐芯對她旁敲側擊,被她真真假假糊弄過去了。中秋前,阿蒙說葉時景去了天牢想見魏八賢沒見到,之後宜桂發現有人跟蹤她,正是葉時景府中的人,她就把陳飄飄轉移了。再到中秋當晚,葉時景一直盯著宜桂,還問我阿昀的消息。”


    淩烈若有所思聽著,再迴憶葉時景近日的舉動,說:“他應該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否則不會伺機打壓葉離憂。其實也沒關係,反正阿昀也快迴來了。爹擔心的是你舅舅,別被美色迷了心智。萬一犯糊塗站錯了隊,按阿昀睚眥必報的性子,說不準還得進趟天牢!”


    淩玥認為他是杞人憂天,舅舅與寧貴妃有自小長大的情誼,她要來拜壽,他還能拒絕不成?


    “你個小姑娘哪裏懂這些?就是有那青梅竹馬的情才容易犯渾。有了,玥兒,你去將阿秀喊來,就說柳姨娘準備宴席忙不過來,讓她來打個下手。”


    淩玥一頭黑線,偌大一個相府,連準備宴席的人都沒有?這借口也太蹩腳了!


    淩烈見她不動直接急了,將她從秋千上拉下來往外推著:“趕緊吧女兒,再晚你舅舅那心猿就拴不住了!”


    “寧貴妃到的時候我已經讓宜桂去將秀姨請來了,她在小廚房呢!”


    她笑嘻嘻的模樣讓淩烈十分無語,不孝女害他白著急!


    盛情難卻,寧貴妃與葉時景留下用膳給關靖遠賀壽。席間提到年輕時的往事,恍如一夢。


    “一轉眼時景都長大成人了,時間過得真快。”


    寧貴妃的感慨得到關靖遠的讚同:“誰說不是?時間一晃而過,瞧我這頭發都白了。”


    葉時景笑道:“老太師老當益壯,風采依舊。”


    關靖遠謝了他,又歎了口氣:“我這一輩子,隻有兩件憾事。一是曄兒音訊全無,二是雲桓連個家都沒成!”


    關雲桓一看矛頭指向他,又被妹夫使眼色,很識相地接過父親的話:“爹,我們一直在找曄兒,他會有消息的。至於我,要不是被關天牢兩個月早成婚了。反正婚禮籌備差不多了,當著寧貴妃與三殿下的麵,我表個態。後日,就後日,我娶阿秀,您以後再說憾事就不用把我掛嘴邊了。阿秀,你怎麽說?”


    一直立在旁邊布菜的中年女人動作停滯了,臉微微一紅:“我沒有親人在世,但憑禦史大人做主!”


    淩烈摸著下巴直笑:“總算有個人能管著大哥了!”


    關雲桓“呸”了聲:“說得像讓你操心了似的!”


    寧貴妃餘光不時打量那個叫阿秀的女人,原以為溫柔大方、秀外慧中,再不濟也要有些才華,否則不會入關雲桓的眼。但親見之下,百思不得其解,平庸得將淩玥身後的宜桂襯得都頗有姿色。


    葉時景見母親望向宜桂,也不由得投去目光。宜桂心裏直犯嘀咕,這是還想從她身上探出陳飄飄的下落?


    她決定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待在攬月軒,門都不出!


    一桌人,除了關靖遠在認真地過壽辰,其餘人都各懷心事,強顏歡笑。


    這情景落在柳姨娘眼中極為有趣,她甚至都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膳畢,柳姨娘奉了香茶。


    縱然寧貴妃幾經暗示,葉時景還是按捺不住。


    “太師,你如何看待如今朝局?”


    關靖遠微微抬眼,望著心急的三殿下,年輕人到底沉不住氣!


    “老臣已經致仕多年,實在不敢妄加評論,還請殿下見諒。”


    葉時景被他婉拒,心內不快。


    “淩相呢?”


    淩烈早在問嶽父時就打好了腹稿,待問向他時略一思索,語氣頗為誠懇:“葉昭霖罪有應得被賜死後,眾位同僚為人處世較之前都規行矩步了不少,朝政一派清明,這是大周之幸!”


    葉時景心中暗罵他狐狸,淨說這些場麵話,明知他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淩相所言甚是,為人臣者規行矩步,作為皇子更要如此。不知在淩相看來,本王為人處世如何?與四弟相比,差在哪裏?”


    淩烈微微一笑:“殿下與四殿下同為皇子,怎可妄自菲薄?殿下溫和謙恭,四殿下直率肆意,同是人中之龍,各有千秋,若真要分出個高低上下,知子莫若父,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沒人清楚了。”


    葉時景變了臉色,不識時務!既然無意他的招攬,那就別怪他了!


    眼神從關雲桓身上掃過,問與不問一個樣,他也不去自討沒趣!


    迴宮的馬車上,寧貴妃望著黑著臉的兒子,目光悠悠:“你打算下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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