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皇子?”陳泱喃喃著,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哪有之前的精神氣。


    阿昀眼皮微抬,嘴角輕揚:“陳泱,聖旨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可聖旨說皇四子,但四殿下明明在”


    “嗯?”阿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著平靜,但讓人徹頭徹尾的寒意。


    陳泱不自覺雙膝一軟,跪在了他的麵前,陳文飛緊跟而上。


    “臣是說葉離憂不是皇四子嗎?”


    阿昀收迴目光,轉著腕上的鐲子。


    “待本王迴去他就不是了。對了,剛才是你讓人刺殺本王,還說本王以下犯上、不知死活是不是?”


    陳泱滿頭冷汗,重重磕頭:“臣有罪,請殿下恕罪!”


    阿昀站起了身,慢悠悠踱到陳泱父子麵前。原來受人敬畏、掌握生殺予奪之權的感覺這麽好!


    “本王受教於關太師,他老人家教的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所以本王這裏沒有恕罪一說。來人,將他父子二人拖出去,每人一百軍棍。另外,戰事結束前,所有來往信件需送本王過目。”


    陳泱已無意傳書京城通風報信了,保命為先,其餘都是後話。


    阿昀親自監刑,待打完軍棍,陳泱父子昏了過去,其他人也都沒了睡意。


    尤其薛執與薛天。


    阿昀轉身之際,對上他們茫然的眼神,伸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還接受不了嗎?”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跪了下來:“臣不知殿下身份,以前多有得罪.”


    阿昀一手扶起一個:“是本王隱瞞在先,怪不得你們。其實也不是本王隱瞞,實在事出突然。原打算打完這一仗再公開身份,誰料出了這檔子事!可惜了,先鋒是做不成了。”


    他眼裏流露出惋惜,又笑了:“薛二公子,帥旗你拿到了是嗎?”


    薛天也笑笑,從懷中掏出折疊好的旗子。


    “那是本王輸了。”阿昀長歎,還以為平手呢!


    “殿下要走?”薛執望著他轉身的背影喊道。


    阿昀轉身:“薛將軍還有事?”


    “有,有個問題臣不吐不快。”


    “什麽?”


    薛執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殿下,恕臣直言,你追求玥兒是不是想得到臣與淩烈的支持?”


    他的目光釘子似的直視阿昀,他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阿昀的孤傲矜貴一秒被打破。


    “你瞎說什麽?本王好不容易才讓玥兒點頭,你要是敢破壞我們,本王這一輩子的時間全用來對付你!”


    這急赤白臉,薛執心中有數了。


    追問一句:“真不是?”


    “是什麽是?”阿昀一把將皇帝賜的二龍戲珠金鐲取下塞他手中:“你好好看看,本王用得著你們支持嗎?”


    薛執認認真真打量著,不由讚歎皇上的心藏得真深,讓幾個兒子明爭暗搶,可太子之位早定了。不僅如此,還搞了陳泱這麽一出,不就是誘敵深入,再讓他領阿昀的情嗎?不過看阿昀剛才的反應,似乎並不知情,力保他主帥之位更像是自然為之。


    若是這樣,他沒什麽可猶豫的了。


    正沉思著,鐲子被阿昀搶走了。


    “本王話放在這,你和淩烈一樣,要麽做本王嶽父,要麽自求多福。不過在本王心裏,薛將軍你比淩烈要正直磊落,義膽忠肝,玥兒更像你的嫡親女兒。”


    薛執一聽這話,那還有什麽說的,當下拍著胸脯:“殿下,臣定會竭盡全力打贏這場仗,讓殿下風光迴京!”


    目送阿昀迴帳,薛天問父親:“爹,我們不是隻忠君不參與黨爭嗎?”


    薛執望著他直搖頭:“還沒看出來?阿昀就是未來的君。”


    “難道因為那隻鐲子?”薛天似乎明白了。


    薛執若有所思:“是啊,那是皇上受封太子時先皇所賜,他將那鐲子給了阿昀,這不明擺的嗎?”


    話鋒一轉,氣得不行:“淩烈那家夥居然瞞著我,但凡他透露一點口風我也不至於渾然不知!”


    薛天望著越想越氣的父親趕緊勸著:“爹,阿昀的身世遲遲未公開,顯然是秘密,淩相又怎敢貿然泄露?況且陳泱不是說了,他和關禦史因求情被打入天牢,您就別怪他了。”


    經兒子一分析,薛執認為淩烈還是有可取之處的,畢竟這是他這麽多年第一次不帶任何功利的仗義執言。


    “天兒,走,將你今晚所探仔仔細細與為父說說!趁兵符在手,速戰速決!”


    次日,衛文昌被辛兆中喚醒,說派去的探子迴來了。


    “催什麽催,讓他等著!”


    慢慢騰騰起身,悠然自得飲茶,日上三竿之時才傳探子,辛兆忠的臉已經很難看了。但太子是主帥,他隻是副帥,他要聽他的命令。


    “說吧,查到什麽了?”


    “迴太子殿下,剛得到的消息,陳泱已經取代薛執為主帥。”


    衛文昌眉間一喜,拍手叫好。


    辛兆忠卻存疑,又問探子:“薛執現在何處?”


    “迴將軍,薛執父子今日就會被押解迴京,聽說犯了叛國之罪。”


    辛兆忠舒了一口氣,眼中放著光,這就好了!


    衛文昌伸了個懶腰,手一揮,頗有指點江山之勢。


    “傳本宮的命令,今晚發動進攻!”


    衡城的戰事如火如荼進行,京城則慢慢歸於平靜。


    主要體現在天牢眾人的心情。


    都在等薛執和薛天被押解迴來加入他們,卻十天八天沒消息,一月兩月仍沒消息。


    “淩烈,你說押解途中會不會出事了?”關雲桓摸著胡茬望著雙目呆滯的妹夫,這位人前光鮮的丞相此時邋遢如乞丐。


    當然,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淩烈換了個姿勢靠著角落,眼皮一翻:“出什麽事?你是說薛執弄死了押解的人?”


    薛平聞言抓著中間的鐵欄劇烈晃著:“不會的淩相,我爹不會殺人的。”


    淩烈被晃得頭暈,挪了個地兒坐著,手向下壓壓:“賢侄,你別激動,這隻是關禦史的猜想。”


    關雲桓一愣:“這不是你猜的嗎?”


    “我不是順著你的話說嗎?”


    “半輩子沒個默契!我的意思是皇上會不會赦免了薛將軍?不然就這段時間往返三趟都夠了。”


    這句話給了薛平希望,但淩烈無情地打碎了。


    “大哥,照你這麽說,通敵賣國的被赦免了,我們這求情的倒要繼續蹲天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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