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麽看?一丘之貉!」


    剛打算偃旗息鼓的宜桂被小姑娘一衝,脾氣也上來了,直接將要上陣的錢鶯鶯往身後一扯。


    「你這小姑娘當真蠻不講理!欺負人不說,還口出妄言,欠教訓!」


    「我欠教訓?我欺負她?你眼睛瞎了,是我傷得比較重!」


    「你傷得重是你技不如人,有什麽好委屈的?沒本事就別惹事,敢惹事就別輸不起!錢小姐,是她先動手的吧?」


    雖然錢鶯鶯潑辣,但在大鄭的地盤上想必她會規矩些。


    錢鶯鶯便將小姑娘如何不長眼撞了她還惡人先告狀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為證明所言非虛,還找圍觀之人作證。


    不知是真沒目擊者還是這些人明哲保身,竟無一人作證。


    小姑娘底氣硬了些,奈何雙拳難敵四手,不對,是十隻手,對方還有一個抱著劍的冷冰冰的男人。


    「你們以多欺少,仗勢淩人,我們去官府將這件事好好說道說道。」


    「去就去!」


    宜桂不怕,但白逸向她搖頭,不宜暴露身份。


    小姑娘見狀開始囂張了。


    「不去也行,讓她們向我道歉,並且賠我一百兩銀子!」


    她們,是錢鶯鶯與宜桂。


    「道歉?你休想!」錢鶯鶯才不受她的氣,「玥兒,我們和她去官府!」


    淩玥示意她別激動:「鶯鶯,一件小事,沒必要搞得那麽僵。小姑娘,我姐姐既然說是你撞了她,就一定是你撞了她。你向她和我家嬤嬤道個歉,今日之事就算過去了。」


    小姑娘聽笑話似的,白逸也覺得不可能。


    低聲道:「淩小姐,事情不宜鬧大,反正她傷的比錢小姐重,見好就收吧。若是你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晚些時候......」


    淩玥斜了他一眼,直接打斷:「會不會說話?本姑娘青春正好,我咽什麽氣?再說誰有空記仇,當場報不就完了?你給我邊去!」


    白逸討了個沒趣,訕訕退後,他倒要看看她能怎麽報仇!


    隻見她將帕子遞到小姑娘麵前,又耳語了一番,小姑娘頓時變了臉色,驚恐地望著她。


    「我沒時間給你考慮,我數到三......」


    眾人驚愕間,小姑娘深吸一口氣,對著宜桂和錢鶯鶯大聲說了句「對不起」,隨即哭著跑開了。


    因為錢鶯鶯臉上有傷,她不想這麽可憐兮兮的見寧遙,四人先找了個客棧安頓,未免外人打擾,直接包了個小院子。


    樹影下,淩玥給錢鶯鶯處理傷口,聽著她那嘶啦嘶啦的抽泣聲,她心都跟著顫。


    「玥兒,我這花容月貌還有的救嗎?」


    「你隻要別亂動就有救!鶯鶯,你下次打架能不能等我們,這單槍匹馬的多吃虧!」


    錢鶯鶯委屈極了:「我以為你在才那麽猖狂,誰想到沒一個到的。」


    「你跑得那麽快,誰追得上?」


    白逸對這沒營養的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想知道的是淩玥究竟與那個盛氣淩人的小姑娘說了些什麽。


    ….


    「想知道?」她賣了個關子。


    「當然了!」白逸堆出笑臉。


    「去準備些水果點心,本姑娘慢慢與你說。」


    白逸眉頭皺了起來,不願去。


    他是護衛,還是皇帝的近身護衛,又不是小廝!


    「讓宜桂去!」


    「她洗衣服呢!」


    白逸往另一棵樹底望了眼,宜桂正巧抬頭擦汗。


    對上他的目光,殷勤問道:「白大人,是有衣服要


    洗嗎?拿來奴婢一起順手洗了!」


    白逸嘴角一抽,印象中每到一個地方,這女人就有一堆衣服要洗。


    叫什麽宜桂?叫衣櫃得了!


    可他又實在壓不下該死的好奇心。


    將劍放倒一旁,「好,我去。這麽會支使人,你表哥怎麽受得了你!」


    淩玥嗬嗬一笑:「不勞你費心,我家阿昀甘之如飴。」


    白逸一向隻以為她行事幹脆霸道,卻沒想到還這麽......不害臊!


    無語搖頭。


    「又要切磋嗎?」


    「沒有沒有,您誤會了!」


    兇巴巴的白大人逃也似的跑掉,錢鶯鶯樂不可支,扯到臉上的傷,又嚶嚶哭了。


    綠樹濃蔭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水晶簾動微風起......


    葡萄吃著,葡萄皮吐著,麵對白大人求知欲滿滿的眼睛,淩玥悠悠說了一句話:「我告訴她,她要是不道歉,我就將她買情藥的事公之於眾。」


    白逸憋了半天,對她拱手作揖:「在下服了!」


    大鄭皇宮門前。


    一個圓眼薄唇的小姑娘垂著頭,掩著臉,向守宮門的侍衛出示令牌。


    「令牌沒問題,抬起頭來。」


    小姑娘沒了之前的放肆勁,尷尬露出讓人不堪直視的臉。


    侍衛的表情證明他後悔了。


    「哪個宮的?叫什麽名字?」


    「出宮時不是問了嗎,有令牌不就行了?」她低聲嘀咕著。


    侍衛還是聽到了:「你出宮時是這副模樣嗎?」


    像被狗抓了似的!


    小姑娘無法,悶聲悶氣答著:「紅藥宮,佳玉。」


    「進去吧。」


    佳玉一路上做賊似的,貼著牆根走。


    一來沒臉見人,二來身上揣著不能見人的藥,心虛!


    她越是這樣,越是引人注目,從宮門開始,短短一段路,她至少被巡邏的侍衛盤問了八九遍。


    「站住!」


    佳玉想一頭撞死,還有完沒完?


    可主子不受皇上待見,她這做奴婢的也隻能忍氣吞聲,不管是誰,她都惹不起。


    向著聲音轉過身子,望著來人。


    兩個年輕公子。


    一個紫青錦衣,俊朗清雅。


    一個天青布衣,麵無表情。


    佳玉認得他們,連忙跪下:「奴婢紅藥宮佳玉參見世子。」


    「起來吧。」韓銘抬手,這血跡斑斑的,他不忍再看第二眼。


    佳玉怯怯站起,想掩著臉,又怕不敬。


    麵子與禮數之間,她選擇後者。


    皇帝對世子敬重有加,甚至連主子都要為他奉茶,她不敢不恭。


    寧遙接著問:「為什麽鬼鬼祟祟?」


    「奴婢的臉傷了,羞愧不敢見人,這才......」


    但凡有個地縫,佳玉都能鑽進去。


    「怎麽弄的?」


    「奴婢......奴婢奉娘娘之命外出采買......辦事,無意間撞上一個潑婦,奴婢不敵,就......就......」


    寧遙沒有繼續,隨韓銘出宮。


    馬車上,想著佳玉的窘態,還是忍不住笑了。


    「世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不是這樣?」


    韓銘微微皺眉,隨後也笑了。


    「如果在大周,我會以為與她打架的是錢鶯鶯。」


    寧遙笑不出來了,半天憋出一句:「其實鶯鶯......很好的。」


    喜歡穿成炮灰求善終,太子卻非要娶我


    洛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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