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張憐芯找了張玉郎一起去柴房,原想通過香玉了解更多些,幫父親解了這個困局,誰料人去房空。


    兄妹倆大驚失色,趕緊去扣父母房門。


    張乾膝蓋已經跪得麻木了,這扣門聲算是暫時解了他的悲慘。


    卻沒想到真正的悲慘在後麵。


    張憐芯進門後第一句話就是香玉失蹤了,這讓張乾直接又跪在了地上。


    “柴房的門不是鎖上了嗎,怎麽還會失蹤?”張夫人焦慮不已,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還打算萬一皇帝問起就抵死不認,畢竟京城的風言風語很多都是空穴來風,隻要將香玉扣在手中,沒有人證,即便龍顏大怒處罰也不會太重。


    這下倒好,人證沒了。


    若是香玉再落到仇人手中,後果難以預料!


    “娘,怎麽辦?”


    張玉郎將希望寄托在母親身上,她生氣歸生氣,卻從來不會放任不管。


    張夫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張乾,可拍死他也解決不了問題。


    “去找錢進吧,讓他幫忙向三殿下求情,幫你先過了這一關。”


    “我明日就去”


    張夫人吼道:“什麽明日?現在就去!”


    “可現在太晚了,那老小子近日又與我有些齟齬”


    眼見母親眼中怒火又要燒起來了,張憐芯將親爹往旁邊拉了拉:“爹,聽娘的,現在就去。萬一明日早朝時這件事被抖落出來,找誰都沒用了!要不我陪您同去,鶯鶯之前看上了我一支簪子,我送她就是了。”


    這話說得張乾老臉通紅,但別無他法,二人一同往錢府去了。


    錢鶯鶯尚未入睡,正在小花園裏掐花葉,丫鬟小綠伺候在一旁。


    嘴裏嘀咕著:“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


    一朵花被掐禿了,又重新摘了一朵。


    小綠望著一地殘紅,很是可憐那些嬌嫩的花朵。


    開得好好的,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為何要受到這麽傷天害理的對待?


    “小姐,您都掐了十幾朵了,還沒得到您要的結果嗎?”


    錢鶯鶯雙目無神地撇了她一眼:“十幾朵了,沒一朵省心的。”


    都是“不喜歡”!


    怎麽能不喜歡呢?


    她明明感覺出寧遙與她在一起很開心。


    “一點都不準!”


    她將禿了一半的花扔了,轉而折了一根樹枝,開始掐葉子。


    小綠打了個哈欠,心裏拜求滿天神佛給她一個想要的答案吧,不然此夜無眠!


    “小姐,張家小姐想見您!”


    錢鶯鶯沒理,但揪樹葉的速度明顯加快了,還剩兩片葉子的時候,她停下了。


    不結束就代表沒結果!


    “哪個張家小姐?”她終於抬了頭,煩躁地繞著帕子。


    “禮部尚書府的張憐芯。”


    錢鶯鶯望著天色,也罷,反正睡不著,那就聊聊。


    張憐芯一見到她就親熱地挽著她的胳膊,她有些無所適從。


    “你受刺激了?”


    張憐芯好脾氣地不與她計較,也不打啞謎,直接將一支雲紋如意簪遞給她:“送你了。”


    “受大刺激了?”


    她更驚訝了,這簪子當時可寶貝了,碰都不給碰,好像她買不起似的,現在竟然趁夜送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沒受刺激。我爹找你爹有事,但前幾日剛鬧了不愉快,所以請你幫忙。”


    錢鶯鶯揚眉端詳著簪子,問她:“不許再要迴去啊!”


    張憐芯給了她一個白眼,當她是什麽人?


    “你放心,還不至於那麽沒出息!”


    錢鶯鶯將簪子往發上一插,歡快地去書房了。


    錢進見是她有些失望。


    “怎麽是你?”


    “您等誰?”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錢鶯鶯切了聲,悠悠走了過去:“是等張乾嗎?”


    錢進眸中閃著笑,摸摸她的頭:“怎麽忽然這麽聰明了?”


    “一直這樣,從未改變。他在外麵,請他進來嗎?”


    難怪聰明,原來是人到了。隻是女兒忽然這麽好客,這讓錢進不得其解。


    “說實話,你是不是要了他什麽東西?”


    他的女兒他了解,見錢眼開,唯錢是圖。


    錢鶯鶯立刻捂著頭上的簪子:“不是我要的,是張憐芯主動送的。爹,我不打擾您了,告退了。”


    一溜煙出了門,大大的眼睛滿滿的光彩,比星光還燦爛。


    “張伯伯,我爹請您進去。”


    張乾舒了一口氣:“有勞錢小姐!”


    翌日,勤政殿。


    葉離憂意氣風發立於朝堂,那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剛落地,他就大步上前。


    “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皇帝探究的眼神落在他喜不自勝的眸子裏,這才安分幾日又張狂了?


    “說!”


    “父皇,禮部尚書張乾與煙花閣的姑娘香玉不清不楚,流言已經風靡京城,百姓議論紛紛,這實在影響咱們大周的官風!”


    皇帝聞言神色凝重起來,先有一個李暮雲,現在又來個張乾!


    “可有此事?”


    張乾早已兩股戰戰,快步上前跪倒:“皇上明察,臣是去過煙花閣,大多是聽小曲,並非四殿下口中的不清不楚。”


    “聽小曲?”葉離憂哈哈大笑,“張乾,去煙花閣聽小曲,真虧你想得出這個理由!你這禮部尚書尚的什麽禮?周公之禮嗎?”


    這番戲言引得哄堂大笑,葉離憂故意往葉時景望去,但見他神色淡淡,並無異常。


    他哼了一聲,就這麽棄了張乾?


    “父皇,兒臣有人證,她可以證明張乾所言不實。”


    皇帝雙手環抱,目光幽幽,人證都帶來了,可見準備充分。


    “傳!”


    香玉依舊是昨日的狼狽態,她雙腿發顫,說是走,實際是挪。


    想她一個青樓女子有生之年竟然上得了金殿,真不知是劫是緣。


    “民女參見皇上!”


    由於激動,行個禮竟然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偷偷打量坐在高處不怒自威的皇帝,心劇烈地跳著。


    “四殿下說你與張乾不清不楚,張乾卻說隻是聽聽小曲。你怎麽說?”


    他的聲音淡漠非常,在這偌大的金殿裏還有迴音,香玉沒來由的緊張。


    “迴迴皇上,迴皇上.”


    翻來覆去的“迴皇上”,葉離憂嫌棄地望了她一眼。


    “父皇麵前,你從實招來。但有一字不實,罪犯欺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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