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一萬兩銀票,淩玥的心情好多了。


    但阿昀的心情更差了。


    一是因為她不理他,二是她要銀子不要他。


    淩烈見女兒步履輕盈地迴來了,心中大石放下了。


    可阿昀的悶悶不樂又讓他的心提起來了。


    冤家!


    薛天走了過來,將淩玥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手覆上她的額頭,不燙。


    「還暈嗎?」


    她眨眼笑了:「不暈,別擔心。」


    「怎麽能不擔心?要不再找黎禦醫給你診診脈吧。」


    淩玥嬉笑搖頭:「二哥,真不用。」


    清了清嗓子,向他招招手。


    薛天附耳上前,她悄聲說:「我是裝暈的。何蒹葭想害我,我隻能先她一步演起來了,是不是很聰明?」


    薛天瞠目結舌,無語搖頭。居然真的與奶奶猜的一樣,可歎他一直為她憂心到現在。


    「下次是否能給點提示,全都被你嚇到了,到現在心還跳呢!」


    她倒了杯酒給他,雙手奉上:「對不起了薛二公子,請喝壓驚酒。」


    「頑皮!」


    喝了酒,拍拍阿昀的肩:「你怎麽了?這麽沉默。」


    「困了。」阿昀搪塞著。


    薛天也不追問,與淩烈寒暄幾句後就迴去了。


    淩玥又找了一條帕子,拉過阿昀的手,給他重新包紮了。


    他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她的手。


    白皙,修長,柔軟,可打他時也很疼!


    「我有話和你說,去殿外走走?」


    她晃了晃他的胳膊,盡量讓語氣聽著溫和。


    「嗯。」


    淩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旁若無人離開,實在無趣,找嶽父和舅兄喝酒了。


    走了好一陣,阿昀始終跟在她的身後,與她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覺得好笑,停下來等他。


    月光下她的笑容很美,但顯得不真實,阿昀揉揉眼睛,又低下了頭。


    「你就那麽將李暮晴點出來,不怕她拒絕?她可一向謹小慎微。」


    聽她問他,他說話了:「她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如果她不配合,我會報複,她會害怕。」


    她又笑了:「你這麽霸道?」


    他認真地搖頭:「這不是霸道,這是因果。」


    「因果?」她重複這兩個字,找了塊石頭坐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拉了起來。


    將外衣脫下墊在上麵:「天冷了,石頭涼,別直接坐。」


    她抿嘴笑了,托著下巴打量他。


    他很安靜地坐在旁邊的石上,垂著頭,兩隻手握在一起。


    風將他的頭發吹得淩亂,瘦削的身影更顯落寞。


    她將他的頭發拂了拂,他轉過頭看她。


    一雙眸子深不見底。


    她摸了摸被她打過的臉,他的眼神漸漸清明。


    「玥兒.」


    他想再道歉,又怕她難堪,嘴唇動了動,又閉上了。


    「阿昀,我們認識以來,我是說從你到攬月軒後,我似乎隔幾天就打你。」


    雖然事實如此,但他無所謂。


    「是我總惹你,不是你的錯。」


    就衝他這麽端正的態度,她決定講和。


    「今天的事算了,我們和好吧!」


    阿昀眼中一亮:「真的嗎?」


    「真的。」


    他高興了,像個孩子。


    「玥兒,我那時真


    的隻是擔心你,隻是忘了男女有別,才會冒犯你.」


    「好了,我相信你,別說了。」


    都翻篇了,居然又提,這是怕她忘不了嗎?


    她的相信讓阿昀歡喜,隻是沒一會又低落了。


    不待她問,他自己說了:「以後裝病前告訴我一下,我當時特別害怕。」


    害怕她醒不過來,害怕沒有她的世界。


    「你知道我裝的?」


    「嗯,你與薛天咬耳朵時,我無意間聽到了。」


    她切了聲,話說得好聽!還無意間,巴不得長一隻耳朵在她身上吧?


    晚風,絮語,月,對影成五人,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樣子。


    少年的心被她安撫得柔軟了,大著膽子捧起她的手,吻了下她的手心。


    再抬頭凝視著她,她沒生氣,隻是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我該怎麽對你才好?」


    「你怎麽樣都好,陪著我就好。」


    她怔了怔,淺淺笑了:「我盡量。」


    此刻再看夜空中的煙火,雖然稍縱即逝,但那絢爛,已經印在了他的心間。


    這個涼薄的人間,終究將他的溫暖還給了他。


    這個中秋,終究是團圓的。


    白逸一溜小跑來了,朝阿昀使了個眼色。


    「有話就說吧,不用瞞她。」


    白逸倒不是想瞞淩玥,隻是有些不方便。


    淩玥也識趣,找了個借口先迴樂遊殿了。


    「什麽事鬼鬼祟祟的?」阿昀很是嫌棄。


    真會掐時間,難得的溫馨被他打破了。


    白逸偷摸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裹:「殿下,拿迴去好好學習。」


    阿昀剛想打開,被他攔住了。


    擠眉弄眼:「迴去再看。」


    「這什麽?」阿昀更詫異了。


    「書。」


    「什麽書?」


    「讓你成熟的書。」


    阿昀不懂,白逸告訴他看了就懂了。還叮囑他悄悄地看,絕對不能讓淩玥發現。


    一聽這個,阿昀有種不好的感覺。


    「白逸,你是不是在給本王挖坑?」


    白逸指天:「天地良心,臣對殿下那是一片丹心,哪敢坑你?相信臣,絕對是好書,好不容易從那幫死小子手裏搶來的呢!殿下,好好學,學透了之後,淩家小姐眼裏就隻有你了!」


    最後一句極大地觸動了阿昀,「真的這麽有用?」


    白逸一拍胸脯:「當然!」


    「信你一次!」


    阿昀將書寶貝似的塞好,他期待著淩玥眼裏隻有他的那天。


    淩玥迴樂遊殿後直接去找了錢鶯鶯,當她說出要的東西時,錢小姐小臉羞澀,粉拳捶著她:「人家哪有那種書?別開玩笑了!」


    淩玥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跟她裝?


    拉長聲音悠悠說著:「妝鏡台第二個抽屜裏有個紅色的小匣子,抽開小匣子的第三層,除了最上麵一本《女德》,其餘不都是?」


    錢鶯鶯:「.」


    這女人怎麽連這個都知道?太可怕了!


    果然是她的摯友!


    「那好吧,明日我親自送去給你。兩本夠嗎?」


    淩玥翻了個白眼:「你那錠元寶,還要不要捎給寧遙了?」


    錢鶯鶯迴了個白眼:「祖宗,我一共就九本,給你五本還不行?」


    「全部!」


    錢鶯鶯的牙都要咬碎了,就這點存貨她居然都要,心也太黑了!


    但與寧遙相比,該舍還得


    舍!


    「給,給,給!」


    瞧她滿意地笑了,錢鶯鶯的八卦心又起了。


    勾著她的肩,聲音甜得膩死人:「寶貝,和姐姐說說,誰家公子有此榮幸能讓你如此費心思?」


    「管得著嗎你?」


    扔下這句話,淩玥跑開了。


    「芳心動了芳心動了!」錢鶯鶯偷偷笑了,冷不丁額上被拍了一下。


    剛要罵,原來是親爹。


    「鶯鶯,好好一個姑娘,笑得這麽猥瑣!」


    猥瑣的笑容僵住了。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錢進無視她的所有情緒:「去向寧貴妃娘娘請安。」


    錢鶯鶯鬱悶極了,怎麽還沒死心?


    低著頭,摳著手:「不想去。」


    「你想幹什麽?想嫁給寧遙?」


    錢鶯鶯被雷劈了一般,知女莫若父啊,這麽隱秘還是被他發現了!


    小臉綻開了花:「爹可以嗎?」


    「不可以!一個護衛有什麽出息!」


    為葉時景勞心勞力,就為了讓女兒嫁給他,否則怎麽對得起多年的苦心孤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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