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好了!”吳良輔著急忙慌的跑進禦書房,福臨正在練字,便被他打斷,還不等福臨發作,吳良輔急忙一鼓作氣的說道:“輔政德豫親王歿了!”


    “什麽!”福臨丟掉手裏的筆,繞過書桌,問道:“輔政王一向征戰沙場勇猛無敵,比這艱險的仗都打過,怎地這次去揚州就戰死了?”


    吳良輔被問得無話可說,隻道:“皇上,奴才哪裏清楚這些事兒,剛才四百裏加急的折子傳來,奴才隻是聽信使說了幾句,便先來迴皇上了。”


    “糊塗!軍情要事怎可耽擱?”福臨繞迴桌案後麵,坐下,說道:“快傳!朕要仔細問問。”


    “嗻。”吳良輔擦了擦額頭的汗。當真是伴君如伴虎,明明是皇上自己說的任何事任何人要先來迴稟,看是否相見,這樣才像是皇上。自己也是這麽做的啊,怎麽轉臉就不高興了呢?


    信使風塵仆仆的走進殿內,給福臨請了安,道:“攝政王在哪兒?屬下這裏有軍情要事迴稟。”


    福臨心口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現在可好,連一個小小的奴才都敢無視自己了。


    握了握拳,福臨拉下臉來,道:“朕才是皇上!有事就和朕迴稟。還是說,你心裏就隻有攝政王一人了麽?”


    信使沒料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能有這般氣勢,愣了一會,發現皇上正盯著自己,這才覺得自己失了禮,忙叩首迴道:“屬下不敢!”


    “不敢就好!”福臨不給他過多思考的機會,繼續說道:“究竟是何事?還不速速迴稟!”


    信使猶豫了一下,才從懷裏拿出一個密封好的折子,交給吳良輔遞給福臨,並說道:“迴皇上。輔政王一到揚州就身子不適,後來鍾副將給王爺悄悄找來揚州城最高明的大夫診治,這才知道王爺是得了痘症。”


    福臨聽到這裏,打斷信使的話,問道:“何為痘症?”


    “這個,痘症應該就是皰疹的一種,可是比那皰疹要厲害許多。”


    福臨有些好奇那個皰疹,但是也知道眼下不是關心那個的時候,故清了清嗓子,“嗯。你繼續。”


    “據說這個痘症來勢洶洶,還好軍中的將士們及時喝了大夫開的預防湯藥,沒有患上痘症。不過王爺卻整日高燒不退。身上布滿水痘,奇癢難忍,熬了大半個月,王爺才去了……甚至都沒能上得戰場去。”


    一個小小的痘症竟那麽嚴重?福臨暗暗心驚,問道:“那為何不早早來報?”


    “迴皇上百鬼獻禮全文閱讀。當時我們已在揚州城外整裝待發,王爺怕延誤軍情,所以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一個人走漏了風聲。王爺還以為,自己能等到打贏迴京那時。”說道後麵,信使竟有些許哽咽。


    “那揚州那邊怎麽樣了?戰況如何?”福臨急忙問。


    信使聞言。臉上隱約露出一絲驕傲的神情來:“哼!都怪揚州那些人不肯歸順大清才害得王爺要前去平亂,最後身首異處。王爺死後,我們派了一隊親衛護送王爺遺體迴京。至於揚州城和史可法。我大清的士兵僅僅隻用了十天就把所有亂黨全部就地正法了!”


    隻用了十天?福臨暗暗心驚,多鐸的軍隊果然勇猛,那麽快就攻陷了揚州,難怪京裏還沒有收到消息。


    “那攝政王知道了麽?”


    信使如實迴道:“還不知道。屬下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迴來的。不過王爺的遺體早好些天就運出了揚州邊界。現下已經到了城門外了。”


    “你先下去吧,攝政王那邊朕自會親自去說的。”福臨神情有些哀慟。揮退了信使。


    看了看手裏的折子,福臨突然很想看看一向跋扈的多爾袞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怎樣?


    “吳良輔,傳朕口諭,有前線軍情傳來,請攝政王速速到禦書房議事。”


    筎珟正在給多爾袞換朝袍,多爾袞用餘光瞟了一眼正低頭解著盤扣的筎珟,難得說了一句話:“其實你貴為福晉,是不必事事親力親為的。”


    筎珟的手微微一頓,眼角泛起淚花,笑道:“王爺在前朝辛苦,妾身隻是想讓王爺迴家後能舒服一些。”


    家?是啊,這裏才是自己的家,可為何自己心裏卻還是總放不下呢?


    多爾袞輕歎一聲,握住筎珟的手:“這些年,辛苦你了。”


    眼淚差點兒就要滾落,這時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在屋外說道:“王爺!宮裏傳來皇上口諭,說前線有戰況消息了,請王爺速速進宮商議。”


    一聽終於有多鐸的消息了,多爾袞立馬放開筎珟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陣風般就不見了。


    筎珟看著自己的手,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吩咐道:“給王爺備好茶點,一會王爺迴府好給他用點兒。我不舒服,迴屋歇了,你們誰都別來吵我。”


    “是。”府裏的下人都是進過嚴格訓練,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


    多爾袞才踏進殿內,就高興的問道:“皇上,怎麽樣,是不是多鐸有捷報傳來?”


    見福臨表情不對,多爾袞皺眉道:“難道輸了?”


    “不不不,輔政王的大軍才用了十天時間就血洗揚州,一幹亂黨都被就地正法了!”福臨急忙解釋。


    多爾袞舒展了眉頭,“本王就說,多鐸怎麽可能會輸?”


    福臨欲言又止,多爾袞不耐道:“皇上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這個……哎~輔政王他……”


    “受傷了?”多爾袞神情有些緊張。


    見多爾袞這般,福臨暗自解氣。看來你倒是真的很在乎這個胞弟,朕倒要看看待會你還能不能如平日裏那般趾高氣揚?


    福臨又看了多爾袞一眼,心痛道:“輔政王他,歿了!”


    歿?自己沒有聽錯麽?才用了十天就血洗揚州的人怎麽會歿了呢?


    多爾袞臉色陰晴不定,道:“皇上是在和本王開玩笑麽?”


    福臨哀慟道:“朕沒有開玩笑風流女郡王的絕色後宮最新章節。剛剛傳來消息,輔政王一到揚州就得了痘症,一病不起,連戰場都沒能上就沒了。是邁圖帶領大軍為了給他報仇,才血洗揚州城的。”說完,從桌上拿起那個折子,讓吳良輔遞給多爾袞:“你自己看看吧。現在遺體已經到了玄武門外,朕叫你來就是準備同你一起去迎輔政王的屍首的。”


    多爾袞一把扯過折子,速速的看了幾眼。越看臉色越白,最後啪的一聲合上折子,說道:“懇請皇上恩準,多鐸的屍首由本王親自帶迴去。”


    “聖母皇太後駕到!”


    福臨沒想到玉兒會過來。雖然玉兒會在朝政上給自己出了好些主意,但直接來禦書房到還是頭一次。


    玉兒由蘇麻攙著快步而來,見到一旁垂首的多爾袞,腳步凝滯了一下,便徑直走過他,來到福臨麵前。


    “兒臣叩見皇額娘……”


    “好了好了,免禮吧。”玉兒打斷福臨行禮,然後直接說道:“哀家剛才聽聞輔政德豫親王病故的消息就匆匆趕來了。皇帝,哀家不懂前朝的事兒,可是輔政德豫親王在先帝在時就屢立戰功,為大清立下不少功勞,如今人去了,哀家希望你能極盡哀榮,也好讓他走的風光。”


    多爾袞看了一眼玉兒,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福臨有些不解,多鐸明明一直和多爾袞一個鼻孔出氣,如今人死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打壓多爾袞,為何皇額娘還要讓自己這般做?


    “皇額娘放心,輔政德豫親王的後事兒子一定會給他辦的風光一些,定不會失了臉麵的。”


    “那就好。”玉兒盡量用最平靜的語調對多爾袞說道:“攝政王,哀家與你兄弟二人小時候也算有點兒情分,雖說後妃不得幹政,可是若攝政王願意,哀家可與皇帝陪你一同送輔政王一程。”


    多爾袞將臉埋在長長的朝服衣袖中,迴道:“多謝太後恩典。”


    玉兒微微頷首。多爾袞轉對福臨說道:“皇上,請容臣先去打點一下。”


    福臨應諾:“嗯,你先去吧。朕和太後一會兒就來。”


    福臨看玉兒神色似是真的哀傷,便問道:“皇額娘,可是在為多鐸傷心麽?”


    聽到福臨這麽問,玉兒看了他一眼,反問道:“難道皇帝的傷心都是裝出來的麽?”


    福臨冷哼一聲:“那多鐸一直蠻橫猖狂,仗著有多爾袞的支持就一直給朕臉色看,皇額娘,不如趁著這次他死了,借著多爾袞傷心之際,狠狠打壓他,看他以後還怎麽猖狂?”


    玉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福臨:“皇帝怎麽能有這種想法?任何人的親人逝去總是痛不欲生的,皇帝又何苦在這個當口打壓他多爾袞呢?先不說哀家與他兩兄弟小時候的情分,單說多鐸這些年來南征北戰籠絡了不少人心,皇帝若此時發難,隻怕會被天下人不恥!”


    見福臨臉色有些難看,玉兒才緩了語氣說道:“皇帝,要打壓一個人可以找任何機會,可是當皇上,最重要的是有一顆仁心啊!這個道理你現在還小,等你日後大了,就會慢慢明白了。”


    福臨聽到玉兒這麽說,便鬆了口,道:“皇額娘放心,兒臣定會讓多鐸走的風光些的,至於多爾袞,兒子也會好好安撫的。”


    玉兒點點頭,“那咱們現在就過去吧,哀家也好送他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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